邹弗
自别后
过着发霉的日子,扳着手指头计算天数。
朋友骑马打门口路过,扬起的灰尘里,有一箩筐喜鹊,以及梦想。煮了一锅白菜,两人聊着家长里短,以及来年春天的约定:野草花一颗颗,是天上星,人间见不得这光景。
你走后,院门紧锁。打马歌徒然吹得人一身燥热。
江南偏有雨,一夜连着一夜。我等不及夜莺再叫,把多肉搬到院口,想来自由属于自由。
如此漫漫:春光瘦,人情短。
只钟情于我心中的英雄。
一些妙物曾这样孤寂
我不知道一块土团即将如何飞逝。
就像无穷无尽的土团中,我唯独选择拿起了它,而它正好在我脚边。
我脚边的土团当然并不只这一个,只不过它恰好在我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那里至少有三四个独立的土团,它排在最前边,我随便弯腰就能捡到,其他的虽然不是很远,但要费些力气弯腰才能捡到。
我就这样捡起它,像捡起曾经的自己。
平直线?抛物线?
5秒?7秒?
它从我的世界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我知道,这个世界每方寸之间都不尽相同。我抬起头,我们之间有什么呢,除了最寻常的空气,还得有光速,有波长,或许还有其他东西,但我看不见。
潮湿的泥土和圆润的沙子,粗陋的蜘蛛网以及瘦弱的飞虫。
它们在呼吸,在奔跑、争吵,以至交错环抱。
它们交谈并说起一些久远的事,是我不知道的。
有时候,想象自己是一条河
很多时候,我想象自己是一条河;是无数跳跃的鱼,刚强在自己柔软的身体里。
我必须是一条河,一条自顾自流淌的河。
从撒哈拉枯竭的经脉里流过,非洲的草原上动物成群,森林边堆起青烟。
藍色的水波,是远行人虔诚的眸子。
多情的诗人们只要从它身上舀取一瓢,浪漫的飞花就能铺满一个世纪。
这条静静流淌的河啊!它见证了哥萨克人的欢声与自由,也见证了他们的苦难和沉默。
夜晚来临,我们依偎着坐在篝火旁。这里只有荒野。
当你为一棵枯草而落泪时,我看到你的眼里,我是一条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