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充川北大木偶在法国的翻译和传播

彭馨瑶

（西华师范大学，四川 南充 637000）

一、前言

据史料记载，川北大木偶已有300余年的历史，并于2006年入选国家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是一种享誉世界的表演艺术。川北大木偶是一种杖头木偶，清朝时期盛行于南充市仪陇县，因其身形高大，与真人酷似，故称大木偶，常常人偶同台，真假难分，它承载了川北地区民俗风情,试着走向国际化，开发更多元的市场模式，适应现代文化的创新需求。

二、川北大木偶在海外的演出

2018年2月25日晚,四川省大木偶剧院制作的大熊猫木偶亮相韩国的平昌冬奥会闭幕式，在“北京八分钟”上用富有现代科技感的木偶制作技术与传统的表演绝活，惊艳了世界。南充演艺(集团)公司大木偶分公司负责人，四川省大木偶剧院院长唐国良观看完表演后动情地说：“这是300多年来，川北大木偶最响亮的一次发声。①”据《南充日报》2017年6月8日的文章《川北大木偶：世界唯一大木偶 巡演全球43个国家》报道，川北大木偶足迹遍至亚洲、非洲、欧洲、大洋洲、北美洲、南美洲，先后到比利时、瑞士、法国、韩国、澳大利亚、墨西哥、南非、毛里求斯、智利等，可以看出川北大木偶影响力的扩散。其实，大木偶早早就走出了国门。“新中国成立后，大木偶艺术曾先后代表中华人民共和国出访了数十个国家和地区，受到了党和国家领导人的高度赞誉和各国艺术家的高度评价，称之为‘东方艺术之冠’[……]2007年，受文化部派遣代表国家参加墨西哥‘塞万提斯艺术节’。在墨期间共在9个城市演出11场，场场爆满，盛况空前，好评如潮[……]，2003年起，剧院每年安排2至3次的出国演出，每年出国演出场次达50场以上[……]，目前，剧院②已经先后2次到新加坡，4次到韩国，5次到马来西亚以及美国、比利时、荷兰等20多个国家和地区进行演出③”。

三、川北大木偶在法国

从1964起，中法建交已有50年历史了，而南充与法国的友好建交，缘起木偶戏。2012年5月，南充正式加入国际大木偶友好城市协会，协会的“大本营”就在法国，同样热衷于木偶艺术的两国频频展开交流合作。2013年9月，四川大木偶剧院赴法国沙勒维尔-梅济耶尔市（Charleville--Mézières）参加了第14届国际木偶艺术节。2014年6月，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木联亚太委员会、四川省文化厅、南充市人民政府主办的“首届中国南充国际木偶艺术周”在南充隆重举行。据南充市外侨办发布的新闻，唐国良说：“发源于仪陇的川北大木偶享誉国内外，足迹遍布20多个国家，备受观众喜爱，法国香槟-阿登大区被称为世界木偶之乡，既有现代气息，又有文化底蕴，他们同样钟爱木偶艺术”。同年，木偶为媒，南充牵手法国沙勒维尔-梅济耶尔市，两地成为友好合作城市。而且，中国（南充）亚太国际木偶皮影展演基地，正式揭牌，意味着将落户南充，该展演基地是全亚洲唯一的一个木偶皮影展演基地。南充在法国的友好城市正是国际木联所在地。“1929年，法国、德国、奥地利和东欧的知名人士出席在布拉格举行的第五届捷克木偶大会，借此机会，成立了国际木偶联盟UNIMA（Union internationale de la Marionnette），它代表了世界上第一个国际性的木偶联盟。经过二战战火的洗礼，国际木偶联盟获得新生，并成为专业木偶艺人的联盟，并于1980年重新落户于沙勒维尔-梅济耶尔市（Charleville--Mézières），这个城市曾经开展关于木偶的国际讨论会，也是国际木偶戏剧研究中心（l’IIMA）的总部，也是木偶培训学校(l’ESNAM)的所在地。④⑤”可见，作为“大木偶之乡”的南充与法国的“国际木联”所在地开展了友好的交流，势必给大木偶在法国的传播提供新的机遇，实际上，根据第14届国际木偶艺术节提供的法语节目单，2013年共有3个来自中国的木偶戏剧表演，前两个节目均来自四川（南充）大木偶剧院，分别是Ombres du Sichuan（《四川皮影》）；Grandes marionnettes de Nanchong（《南充大木偶》；以及Blues jeans（《蓝色牛仔》），来自Yeung Fa（杨辉⑥）

在2014年的南充法国周期间，中新网、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四川日报、新华网等都报道了“南充法国周”的新闻，尤其是关于木偶戏在法国的传播，比如《耍起川北大木偶，法国艺术家连称太重》，《追根溯源，法国木偶或有中国木偶“基因”》，《木偶为媒，南充迎来法国客人》，《中西合璧：川北大木偶搭配法国歌曲》，《川北大木偶绽放法国，南充“非遗”吸引世界目光》，《南充川北大木偶将赴法参加国际木偶艺术节》《中法摄影作品及木偶展》等，不一而足。但我们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题，法国的媒体是否如同国内媒体一样对川北的大木偶进行详尽报道呢？法国媒体是如何看待这些交流呢？他们对川北大木偶有多少了解呢？

首先，就法语的文本类型而言，涉及到南充大木偶的主要是一些媒体的新闻报道，还有演出节目表，也出现在一些旅游网站的简介中，但关于木偶戏的法语学术资料，主要来源于国际木联官方网站,文章粗略介绍了中国木偶戏的起源、发展、种类和特点。

在国际木联的官网⑦中，根据作者所提供的参考书目，他参考了众多的学术专著和期刊论文，如周贻白《中国戏剧与傀儡戏影戏》（1960），孙揩弟《傀儡戏考原》（1934）常任侠《我国傀儡戏的发展与俑的关系》（1942）以及《中国古典艺术》（1954），六篇陈李凡平的期刊学术论文，如《中国木偶戏考察之旅》（和另一作者柯白波）（2013），等其他中国学者的文章，此外，文章还参考了一些西方学者的专著，如Lucie Rault的Musiques de la tradition chinoise（《中国传统音乐》）.（2000），Jacques Pimpaneau的Les marionnettes en Chine.（《中国木偶戏》）（初版1982；1985和1995再版）等，可见国际木联官方对中国木偶戏有着比较深的了解。文中详细介绍中国木偶戏的历史，种类，剧团，其中尤其介绍了川剧的发展，以及包括变脸，喷火在内的川剧绝活。当然也包括了杖头木偶，还单独介绍了川北的大木偶。文中简要介绍了大木偶的造型，历史，流行的区域，目前的大木偶第四代传人李泗元，以及木偶艺人的高超操控技术和艺术特点，例如，迅速换装，甩水袖，喝酒抽烟，点灯，对战，甚至能表现出木偶的表情变化，他们也惊叹于人偶合一，真假难辨的艺术特点，也提及了木偶制作之精细，口眼均可动。同时，除了列举几大经典的剧目，还列举了一绝活，如木偶书法，花伞舞，变脸等。通过国际木联给出的介绍，可见法国对于川北大木偶还是有一个比较准确而全面的了解。

但根据笔者查询的资料，法语中关于川北大木偶戏的部分虽然内容较为翔实，但仍然存在以下几个问题：

（1）资料并没有及时更新，导致出现某些错误。例如国际木联官网信息中提到，川北大木偶的长度和重量分别为1.4米和5公斤，实际上，到“2014年首演的《龙门传说》，木偶人物1米8甚至是2米⑧”。据笔者询问的木偶艺人，大木偶近10公斤，可见川北大木偶在发展，但是法国的资料并没有及时更新。

（2）资料内容面较窄，只有基础信息，缺少关于木偶戏艺人的培训，经营管理模式，改革成效，社会效益，科技发展等更为全面的介绍。例如，川北大木偶已经开发新型的经营模式，如“针对当时儿童剧市场销售行情看涨的现实，剧院专门策划了一台以木偶为主的儿童节目[……]《灵秀峨嵋》的演出成功为剧院在峨眉山开拓旅游演出市场赢得了声誉，抢占了先机，积累了经验，也是保护和传承大木偶戏。⑨”这些都是川北大木偶这几年显著的发展，但法国并不了解。

（3）提及川北大木偶的媒体有限，研究大木偶的学术文章欠缺。除国际木联官网上有21篇关于中国木偶戏的文章，其中有两篇文章介绍了川北大木偶，其他媒体上鲜有报道大木偶的新闻，在各大网站也很难查到大木偶的资讯，根据笔者在Cairn,érudit,Europresse；Numérique premium；Openedition等资源网站上检索大木偶关键词，发现学术期刊或媒体杂志上几乎查询不到专门针对大木偶的研究论文。

笔者认为，一方面我们需要加强自己的对外交流步伐，如由民间艺术向民族艺术升级，更多的融合现代科技和手法，传播中国特色价值理念等方法，主动自信地走上国际大舞台，展示大木偶的魅力，吸引国际木偶界的注意。另一方面，法语界的朋友也可以主动将国内学术资料翻译成法文，让更多的外国友人更加了解川北大木偶。

其次，关于国外媒体或者文章中，对于大木偶的看法是怎样的呢？虽然资料非常有限，但是，可以看出法国人对于大木偶的态度是惊喜、钦佩的。在国际木联的网站上，文章指出“有些节目中，真人和木偶同时在场上游走，如同一场精彩的芭蕾⑩”，虽然我们现在还鲜见法国人的评论，相信他们更加了解这一文化之后，会热情地参与到讨论中来。

翻译和传播传播大木偶文化任重道远，但是相信有了更为完备和系统的大木偶介绍的法语资料之后，将来在法国的演出也将更为立体和丰富，更能吸引法国友人的兴趣，从而扩大南充木偶戏的影响力，提升南充的国际形象。

注释：

①赵倩倩.川北大木偶:溯洄从之 道阻且长[J].四川省情,2018(06):55-58.

②“目前，剧院......”根据刊物和作者信息，此处为截至2009年4月，四川大木偶剧院。

③唐国良.川北大木偶戏的保护与发展[A].中国木偶皮影，总第5期[C].中国木偶皮影艺术学会,2009:4.

④法语原文为：La création de l’unima?àPrague,en1929,àl’occasion du5e Congrès des marionnettistes tchèques,auquel sont invitées des personnalités de France,d’Allemagne,d’Autriche et d’Europe de l’Est,représente la première structure internationale du théatre au monde.Après divers aléas liésàla Seconde Guerre mondiale,l’unima,rena?t,devient une union professionnelle de marionnettistes et s’installe,en1980,àCharleville--Mézières,ville qui est déjàle lieu d’un colloque international,le siège de l’iima(Institut international de la marionnette,centre de formation,création et recherche)et de l’école de formation des marionnettistes(l’Esnam).

⑤Monjardet Adeline,《3.La marionnette aujourd’hui》,dans:,Créer un atelier thérapeutique avec des marionnettes.sous la direction de Monjardet Adeline.Toulouse,ERES,Trames,2017:55-62.

⑥杨辉，布袋戏世家第五代传人，于1964年在大陆出生，父亲是布袋戏大师，在文革期间遇害。现在定居巴黎，是当地知名布袋戏表演家及制偶大师，二十年来欧亚美洲世界巡演.

⑦https://wepa.unima.org/fr

⑧李玲.大木偶的命运——中国川北大木偶与日本木偶净琉璃的现状报告[J].四川戏剧,2017(08):32-36.

⑨唐国良.文化的坚守与突围——川北大木偶知行录[J].四川戏剧,2015(01):51-55.

⑩法语原文为：Dans certaines performances,les mouvements des marionnettistes et ceux des marionnettes se confondent en un extraordinaire ball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