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互影响距离理论下来华留学生线上教育探究

杨 敏

（内蒙古工业大学，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51）

2020年是线上教育发展突飞猛进的一年。2020年年初爆发的全球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造成了史上最大规模的教育中断，至2020年7月，全球有160多个国家的学校被关闭，超过10亿学生受到影响[1]。大部分国家都采取线上教育缓解因长时间教育中断对学生造成的影响。2020年初，我国教育部提出“停课不停学”，要求全国各高等学校探索线上学习实施方案。截至当年4月，全国在线开学的普通高校共计1454所，95万余名教师开设94.2万门、713.3万门次在线课程，参加网课的学生达11.8亿人次[2]。2020年春季，来华留学生与国内学生都采用线上教学模式；2020年秋季，国内学生基本恢复线下教学模式，而留学生大部分仍保持线上教学。

目前，教师、学生和高校管理人员普遍反映来华留学生线上教育存在一些问题：教师层面，有沟通困难、备课任务繁重、学生参与度低等问题；学生层面，存在跟不上进度、语言能力退化、学习效果不佳等问题；还有外部因素如时差、平台登录以及网络通信等问题。因此，在线上教育理论框架下分析探究这些问题，并提出有效的解决措施，对提高来华留学生教育质量有重要作用。

一、交互影响距离理论

交互影响距离理论（Theory of Transactional Distance）是由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教授迈克尔·G· 穆尔（Michael G.Moore）提出。1972年穆尔第首次提出交互影响距离理论，将之定义为：“采用一系列教学手段从而使教学行为与学习行为分开进行……因此，学习者和教师的沟通必须藉由出版物、电子产品或机械产品等手段实现。[3]”不同于传统的课堂教学，教与学发生在同一空间，交互影响距离理论研究的是一种全然不同的教学模式。穆尔认为，交互距离是学习者与教师之间的心理与交往距离，是一种教学的距离、一种教学现象，而不是单纯的物理上的距离。交互影响理论有两个维度，即交互距离维度和学习者自主性维度。

1．交互距离维度

交互距离维度取决于两个变量——结构（Structure）与对话（Dialogue）。结构指的是教学计划中各个组成部分的搭配和排列，能满足学习者个别需求及学习条件的针对性程度。教学结构化越高，学生根据个人需求可变通的余地越小，交互距离增加。反之，课程结构设计松散，课程结构化程度低，学生可以根据自身情况选择其中一个路径进行学习，学生的兴趣更能被激发。

根据穆尔的理论，对话指教育系统中教师与学习者进行交流及相互响应的程度，即双向通信提供的程度。对话可以有多种形式，如视频会议、电话、录像等。对话的发生取决于诸多因素，穆尔认为，其中最主要的因素是课程结构和通信媒介。通信媒介的实时性影响着对话发生的频率和节奏。例如，通过Email联络，即使班级中学生都踊跃参与课堂，对话节奏也是缓慢的。

2．学习者自主性

在教与学的关系中，由学习者而非教师对学习目标、方法、评价指标等自主选择。学习自主性与交互距离的两个要素——结构和对话，共同决定了交互距离的大小。在远程学习中，课程结构设置灵活，教师和学生保持高频率对话，教师积极回应学生的反馈并及时调整教学，这样的学习对学生的自主性要求比较低；反之，要求学生具有高度自主性。换言之，交互距离越大，学生需要发挥的自主性越强。

二、来华留学生线上教育问题分析

在交互影响距离理论中，交互距离（结构、对话）和学习者自主性是决定师生交互距离远近的两个重要维度。下面将从这两个方面来分析留学生线上教育的问题。

1．交互距离维度

从课程结构来看，留学生线上教育课程结构设置不合理，主要表现为课程设置高度结构化。在线上教学过程中，教学目标、内容、方式及评价是静态的，未能依据学生个人需求调整，也未根据线上教育特点做出变化。线上教学目标与线下雷同，教学内容和手段单一、缺乏多变性，未能充分利用线上教学的优势。比如，一些教师采用录播或发放PPT的方式授课，让留学生自行观看，缺乏案例分析、实验、微课程等。在评价上，缺乏形成性评价，仅靠期末考试进行评价。另一些教师虽采用同步在线课程，但教学内容单一，简单重复教材或PPT，未能利用多模块教学、影音结合。这样的教学形式单一、内容枯燥，课程结构化程度高，学生是被动接受、机械学习，师生间交互距离远，学生学习效果差，教师也无法得到有效的教学反馈。

从对话角度来看，教师和留学生之间缺乏对话，交互影响距离远。其一，有效的线上教学依赖于通信媒介的良好运行和信息反馈的实时性。2020年春季，要在短时间内把所有的课程都改为线上授课，对通信媒介的开发和运用提出了挑战。由通信媒介造成的对话困难或延迟，导致了师生对话频率低、效果差。尽管之后我国迅速上线的慕课数量庞大，但大多数慕课是针对国内学生的，留学生无法进入。中国大学MOOC、腾讯会议、钉钉、雨课堂等线上平台，也并不适合留学生线上使用，其语言界面是汉语，留学生在下载、注册、使用时存在困难。另外，我国超过一半的留学生来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这些国家通信基础设施较差，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师生之间对话的及 时性。

其二，在课程结构方面，课程设置高度结构化导致学生参与的主动性积极性下降，学生自主性无法得到有效激发。穆尔认为，在高度结构化的教学中，对话发生的频率很低。教师通过录播或者直接发放PPT来进行教学，师生交流频率低，学生无法及时反馈，教师无法根据学生需要求做出调整。部分教师通过一些在线平台如QQ、微信、钉钉等实施教学，但这类平台缺乏专业教学平台的交互性界面，不能设置多样化的学习活动，如讨论、随堂测验、作业上传等，教学过程依然是教师主导的讲授过程，缺乏互动性。

其三，因语言导致的沟通不畅也是师生交互性对话缺失的一个原因。虽然近几年我国在不断提高来华留学生入学语言门槛，但来华留学生的整体汉语水平不高。我国主流的授课语言是汉语，仅在部分国家重点高校或一般高校的少数课程可使用双语教学。留学生与教师之间的沟通会遇到语言障碍。对于大部分留学生而言，教师使用汉语讲授专业课程使得师生的交互性对话变得更加困难，尤其是一些理、工科课程，本身课程容量大、难度高，线上学习对留学生更是难上加难。

2．学生自主性维度

来华留学生线上教育问困境的另一个原因是学生自主性不强，不能达到学习的自治。穆尔认为，学习者的自主性是影响交互影响距离的第二个维度，这对学习者的学习态度、目标、方法、评价等提出了要求。目前来华留学生线上教育的整体特点是课程结构化程度高，对话频率低，交互影响距离大，这要求留学生有高度自主性，能够自主决定学习时间、地点、学习策略等。而大部分来华留学生的学习还是被动机械式学习，缺乏学习自主性，表现为出勤率低、课堂参与度低、作业完成度差等。

三、来华留学生线上教育问题解决对策

来华留学生线上教育问题反映了信息化时代线上教育的普遍问题，也反映了我国在高等教育现代化进程中所特有的问题。如何解决这些问题，既关系到来华留学生教育质量的提高，也关系着我国高等教育现代化进程。根据上述分析，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对来华留学生线上教育进行调整和改革。

第一，要加快建立成熟、灵活的课程结构体系。线上教育带来巨大挑战的同时，也带来了新的机遇。线上教育不局限于时空的特性，拥有海量的资源，应该为教师和学校在设计课程结构体系时提供新的思路。教师要注意整合各种学习资源，兼顾课程内容必学与选学的统一性。根据来华留学生的群体特征，因人制宜，设置能满足这一群体的课程。教师要不断学习研究线上教育方式方法，在教学分析、目标、策略和评价等环节不断创新，探索适用于留学生线上教育的课程结构。

第二，要重视留学生参与，加强对外汉语教学。教师要积极转换角色定位，重视学生的学习过程，充分设置教学活动，制定相应的评价机制，让留学生积极参与课堂。重视与留学生的沟通，通过多种渠道及时沟通和反馈问题，有效进行师生间的对话。从学校层面，要加强对外汉语教学，使得留学生能尽快掌握汉语，促进专业课学习。

第三，要加快国际化教学平台建设。2020年教育部确定将启动高校在线教学英文版国际平台建设项目，高校应紧跟国家政策，推进本校网络教学平台国际化建设，将现有的学校网络教学平台升级改造，剔除过时、单一的内容，建立英文版的交互界面，使教师利用学校网络教学平台进行教学，使留学生顺利进入课堂开展学习。

2019年，我国印发《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明确指出要实施留学中国计划，建立并完善来华留学教育质量保障机制，全面提升来华留学质量。改善现阶段留学生线上教育质量，是提升来华留学生教育质量的关键时期。高校和教师应积极创新，不断学习，通过创新线上教学模式，提高留学生培养质量，实现师生间真正的交流和融合，从而加强中国与世界各国教育文化交流合作，促进世界多元文化发展，共同构建和谐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