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神愤怒时,他正试图扭转自己的航向
他看不到的远处,有一盏灯
需要他关上窗户,把风暴抵挡在外
灯光是留给他的。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他那双湿漉漉的靴子在飘摇的火光里
像钢琴师配合着舞蹈轻轻弹奏乐曲
风暴喝醉了酒,它为何而来,没有任何
征兆。灯火燃烧着幽暗的海浪,咆哮
淹没了他的家。他的船如此瘦小
无法容纳大海薄情的施舍
他的耳朵经历死亡的痉挛之后
前所未有地安静下来,神龛庄严
忧伤地聆听她反复的祈祷,像海面的余波
神像微微垂下眼帘,他爱上这位卑微的
长跪不起的姑娘。
他仿佛垂下双手,要扶起她
但他只是深深被震了一下,双手无力动弹
我其实很少看电影
一个写诗的人没理由拒绝另一种艺术形式
看一场电影更直观,甚至身心俱欢,雅俗兼顾
不需要动用更多脑细胞,如果累了,
也可以倒在心爱的人身边打打瞌睡
就这样,时间从指缝滑过,我称之为“流年”
我其实很少看电影
正如我爱你,无法揽你入怀,听你呼吸
比欣赏一部电影奢侈,尽管我迷恋世间一切美好
你仅用一本电影日历就能安抚我忧伤的日月
当我惆怅时,我撕去一页
《天堂电影院》无声地坠入暗流
再撕去一页时,我发现那是一部《花样年华》
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枯枝败叶般被无情的手指攀折
一种紧张与压迫从时间与古井深处喷涌而上
这是最好的陪伴,也是最遥远细微的抚触
我们之间隔着无法穿越的世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