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黑色和有色金属矿业产业结构升级效果评价

2021-03-24 08:18刘贻玲郑明贵
中国矿业 2021年3期
关键词:金属矿加工业有色金属

刘贻玲,郑明贵

(1.赣南科技学院,江西 赣州 341000;2.江西理工大学矿业贸易与投资研究中心,江西 赣州 341000;3.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管理学院,安徽 合肥 230026)

21世纪我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以下称“供给侧改革”)应运而生。2015年11月10日,中央财经领导小组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在适度扩大总需求的同时,着力加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着力提高供给体系质量和效率。”供给侧改革的实质是从供给端改革、优化,重点在于结构调整,尽量减少低端和无效供给,对产品和服务优化升级。金属矿业属于资源密集型和基础性产业,在快速发展之后,出现了供给结构问题,如产能过剩、结构性供求失衡等。而研究供给侧改革对促进金属矿业产业的健康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1 研究现状

1.1 产业结构升级内涵的研究

1960年,美国经济学家罗斯托在其著作《经济增长的阶段》中提到将具有优势的部门带动与其具有联系的其他弱势产业部门的发展,从而实现产业结构升级,后来不少学者[1-4]从全球价值链视角进行产业结构升级的研究,我国最早讨论产业结构升级的学者是吴崇伯[5]。 20世纪90年代之后,学者们开始更多地关注产业结构升级问题。陈羽等[6]认为产业结构升级是结构从相对较低形态到相对较高形态演进,要素由劳动密集型为主产业向资本密集和技术密集为主产业发展,生产由利润较低至利润较高、由附加值较低至附加值较高转变等。 产业结构升级分为四个角度,即调节劳动力结构、产品结构升级、产业部门升级和提升行业生产要素配置率[7]。也有不少学者对制造业结构升级进行了相关研究[8-9],认为制造业产业结构升级倾向资本集中化和技术集中化,同时伴随着制造业价值链提升,郝延伟[10]、黄祖梅[11]指出,由于全球产业价值链的形成,产业结构升级的内涵应拓展为产业间的升级与价值链间的升级。

综上所述,研究者从不同角度对产业结构升级内涵进行分析,可归纳为两个层面内容:一是产业间结构升级,主要是指从第一产业为主向第二产业、第三产业为主转变;二是产业内结构升级,主要指同一行业内实现工艺(技术)升级、产品升级、功能升级和价值链升级。本文研究对象是矿业产业,属于第二个层面内容,即同一产业内部结构升级。目前,产业结构升级的内涵已拓展为价值链间的升级。矿业产业结构升级目标是达到产业价值链提升,即将由高耗能、高污染、附加值低的产业链前端逐渐调整至低耗能、低污染、附加值高的产业链后端。

1.2 产业结构升级测算方法的研究

产业结构升级定量测算的研究,相关文献并不多。KUZNETS[12]和KALDOR[13]提出用劳动力在各个产业间的转移来测定产业结构转型升级速度。MOORE[14]首次构建了Moore结构模型,此后这种方法被引入产业结构问题的研究中。谭晶荣等[15]、马洪福等[16]运用产业结构超前系数、Lilien指数和Moore值测定模型分别测度了长三角地区16个城市、长江中游城市群的三次产业转型升级方向、速度。刘志彪等[17]运用Moore结构模型测算了我国1978—1990年和1990—1999年产业结构水平,认为Moore结构变化值法能够更细致、灵敏地揭示产业结构变化的过程。使用该方法进行产业结构升级问题研究的还有吴文洁等[18]、李宇佳等[19]、徐芳萍等[20]。利用产业结构高度值衡量产业结构升级程度的测算方法有相似系数法[21]、指标法[22-23]、综合评价法[24]。

从以上研究来看,产业结构升级定量测算包括方向、速率和程度三个方面,并有相应的测算方法。本文选用产业结构超前系数测算产业结构升级方向、Moore结构变化值测算产业结构升级速率、产业结构升级高度值测算产业结构升级程度。

1.3 矿产资源产业发展的研究

国外对矿产资源产业发展的研究主要侧重于矿产资源产业可持续发展、产业政策等方面。关于矿产资源产业可持续发展包括影响因素分析[25-28]、对策研究[29-30]。关于产业政策方面的研究,汉密尔顿创立“产业保护体系”,提出包括保护关税、出口限制、直接政府补贴、税收减免等十一项产业政策,并将政策应用于铁、铜、煤炭等制造业[31];日本先后十次修改了煤炭政策,对煤炭产业发展做出政策保障[32]。

国内学者聚焦于矿产资源产业发展现状及趋势方面的研究[33-35]。目前学术界尚未有学者系统地研究金属矿业产业结构升级测量问题,但已有一些相关问题研究,如刘兆顺等[36]采用Shift-share方法对吉林省矿业发展现状进行分析和评价,提出该省矿业产业结构调整的原则和措施;王朗等[37]利用动态偏离份额模型,选用就业人数分析产业结构;袁小锋等[38]研究人工智能助力有色金属工业转型升级的举措。以上关于矿业产业结构升级相关研究侧重定性研究,定量研究较少,本文试图从定量角度测算供给侧改革背景下金属矿业产业结构升级状况。

本文的主要创新和贡献在于:一是基于供给侧改革背景,针对金属矿业产业结构升级进行测算,建立测算模型,丰富了产业结构升级定量研究的理论与方法;二是现有研究未对产业结构升级的测度,侧重于产业升级模式层面、价值链环节考虑,而本文将金属矿业分为采选业、冶炼及压延加工业,将产业价值链纳入结构升级研究。

2 研究方法

2.1 测算模型

2.1.1 产业结构升级方向测算模型

本文运用产业结构超前系数测算金属矿业产业结构升级方向[15-16]。产业结构超前系数是测度产业结构升级方向变动较好的工具,计算公式见式(1)和式(2)。

Ei=αi+(αi-1)Rt

(1)

Rt={ln(报告期规模以上主营业务收入)-

ln(基期规模以上主营业务收入)}/n

(2)

式中:Ei为第i部门的结构超前系数;αi为第i部门报告期所占份额与基期所占份额之比;Rt为同期行业主营业务收入平均增长率;ln为自然对数符号;n为年份。结合本文研究,i为金属矿采选业、冶炼及压延加工业;αi为金属矿采选业、冶炼及压延加工业占产业比重;Ei为金属矿采选业、冶炼及压延加工业的产业结构超前系数。

若Ei大于1,意味着第i产业超前发展,所占份额呈上升趋势;反之,若Ei小于1,则意味着第i产业发展相对滞后,所占份额呈下降趋势。

2.1.2 产业结构升级速率测算模型

Moore结构变化值是指利用空间向量原理,以向量空间中夹角为基础,将产业分为n个部门,构成一组n维向量,把两个时期两组向量间的夹角,作为表征产业结构变化程度的指标,该指标称为Moore结构变化值[14],计算公式见式(3)。

(3)

(4)

2.1.3 产业结构升级程度测算模型

借鉴刘伟[22]考虑劳动生产率的思路测算产业结构升级的高度值,用来衡量产业结构升级程度,测算公式见式(5)。

(5)

式中:Ht为第t年产业结构升级高度值,该数值越大,表示产业结构升级程度越高;qit为产业i占总产业的比重;LPit为第t年产业i的劳动生产率,计算公式见式(6)。

(6)

式中:Vit为第t年产业i的主营业务收入;Lit为第t年产业i的用工人数。

结合本文研究对象,Ht为第t年金属矿业采选业、冶炼及压延加工业的产业结构升级高度值;qit为黑色金属矿业或有色金属矿业产业i占总产业的比重;LPit为第t年金属矿业产业i的劳动生产率。

2.2 数据来源与统计分析

本文区分黑色金属矿、有色金属矿采选业和冶炼及压延加工业测算产业结构升级效果。2013—2015年为供给侧改革前,2016—2018年为供给侧改革后。数据来源于2013—2018年《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工业统计年鉴》及中商产业研究院数据库。

1) 主营业务收入统计分析。通过数据整理得到黑色金属矿、有色金属矿采选业和冶炼及压延加工业的主营业务收入及其占产业比重,并分别计算供给侧改革前后的平均增长率,结果见表1和表2。由表1可知,黑色金属矿采选业主营业务收入在供给侧改革前的平均增长率为-13.41%,而供给侧改革后的平均增长率为-29.74%,说明前端产能得到了有效控制,改革效果显著。黑色金属矿冶炼及压延加工业主营业务收入在供给侧改革前的平均增长率为-7.99%,而供给侧改革后的平均增长率为0.66%,由负转正,说明后端改革效果明显。从主营业务收入占产业比重来看,采选业占比逐年下降,冶炼及压延加工业占比逐年上升。另外,黑色金属矿产业供给侧改革后主营业务收入的平均增长率比改革前有显著提升。由此可知,黑色金属矿产业供给侧改革成效显著。 由表2可知,有色金属矿采选业主营业务收入在供给侧改革前的平均增长率为-0.59%,而供给侧改革后的平均增长率为-24.61%,说明前端产能也得到了有效控制,改革取得一定成效。冶炼及压延加工业主营业务收入在供给侧改革前的平均增长率为4.86%,而供给侧改革后的平均增长率为-3.7%,由正转负,说明后端改革效果不理想。从主营业务收入占产业比重来看,采选业占比逐年下降,冶炼及压延加工业占比逐年上升。另外,有色金属矿产业供给侧改革后主营业务收入的平均增长率比改革前有明显下滑。由此可知,有色金属矿产业经过供给侧改革在不断调整,改革力度需要加大。

表1 2013—2018年黑色金属矿业主营业务收入

表2 2013—2018年有色金属矿业主营业务收入

表3 2013—2018年金属矿业平均用工人数

表4 2013—2018年金属矿业劳动生产率

2) 就业人数统计分析。黑色金属矿采选业、冶炼及压延加工业年平均用工人数见表3。由表3可知,黑色金属矿采选业年平均用工人数在供给侧改革前的平均增长率为-9.80%,而供给侧改革后的平均增长率为-15.83%;冶炼及压延加工业年平均用工人数在供给侧改革前的平均增长率为-6.34%,而供给侧改革后的平均增长率为-16.31%。有色金属矿采选业年平均用工人数在供给侧改革前的平均增长率为-5.06%,而供给侧改革后为-13.06%;冶炼及压延加工业年平均用工人数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前的平均增长率为-0.61%,而供给侧改革后的平均增长率为-7.23%。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前后从业人员均在减少,改革效果较显著。另外生态保护区建设也为供给侧改革的一部分,专门针对一部分排污不达标的矿山进行了政策性关闭,这也影响到了矿业产业的从业人员情况。

3) 金属矿采选业、冶炼及压延加工业劳动生产率统计分析。通过式(6)和表1~3求得金属矿业劳动生产率,见表4。由表4可知,黑色金属矿采选业劳动生产率在供给侧改革前的平均值为134.47%,而供给侧改革后的平均值为132.97%,说明黑色金属矿前端正在改革调整;冶炼及压延加工业劳动生产率在供给侧改革前的平均值为181.98%,而供给侧改革后的平均值为234.82%,说明黑色金属矿后端劳动生产率得到有效提升,改革效果明显。 有色金属矿采选业劳动生产率在供给侧改革前的平均值为116.59%,供给侧改革后的平均值为129.73%;冶炼及压延加工业劳动生产率在供给侧改革前的平均值为240.93%,而供给侧改革后的平均值为275.54%。说明有色金属劳动生产率得到快速提高,改革效果显著。

3 实证分析

3.1 产业结构升级方向测算

根据式(1)和式(2)计算黑色金属矿、有色金属矿供给侧改革前后的结构超前系数,反映产业结构升级方向,结果见表5。由表5可知,黑色金属矿采选业的超前系数在供给侧改革前为0.996 9,而供给侧改革后的超前系数为0.727 8,且2013—2018年黑色金属矿采选业超前系数为0.828 5;有色金属矿采选业的超前系数在供给侧改革前为0.890 4,而供给侧改革后的超前系数为0.829 5,且2013—2018年有色金属矿采选业超前系数为0.792 4,表明金属矿业前端过度发展得到了有效抑制,改革取得积极效应。

金属矿业后端的超前系数均大于1,其中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的超前系数在供给侧改革前为1.000 4,而供给侧改革后的超前系数为1.031 2,且2013—2018年黑色金属矿冶炼及压延加工业的超前系数为1.021 1;有色金属矿业冶炼及压延加工业的超前系数在供给侧改革前为1.015 5,而供给侧改革后的超前系数为1.020 3,且2013—2018年有色金属矿冶炼及压延加工业的超前系数为1.029 4,表明金属矿业后端超前发展,所占份额呈上升趋势,改革效果显著。

3.2 金属矿业产业结构升级速率的测算

根据式(3)和式(4)计算出2013—2015年、2016—2018年黑色金属矿和有色金属矿采选业、冶炼及压延加工业之间Moore结构变化值,并对比供给侧改革前后的变化,计算过程见表6~11。 由表6~11可知,黑色金属矿和有色金属矿Moore结构变化值均趋向于1,黑色金属矿的Moore结构变化值在供给侧改革前为0.999 9,供给侧改革后为0.998 6,有色金属矿Moore结构变化值在供给侧改革前为0.999 9,供给侧改革后为0.998 9。黑色金属矿和有色金属矿矢量夹角值呈现明显增长趋势,黑色金属矿在供给侧改革前矢量夹角值θ值为1.45°,供给侧改革后的θ值为5.35°,有色金属矿在供给侧改革前矢量夹角值θ值为1.32°,供给侧改革后的θ值为4.61°。

由此,通过升级速率的测算,发现供给侧改革后黑色金属矿和有色金属矿的产业结构升级均有了明显提升,且黑色金属矿比有色金属矿升级相对更快些。

表6 供给侧改革前(2013—2015年)黑色金属矿业测算结果

表7 供给侧改革后(2016—2018年)黑色金属矿业测算结果

表8 供给侧改革前后三年(2013—2018年)黑色金属矿业测算结果

表9 供给侧改革前(2013—2015年)有色金属矿业测算结果

表10 供给侧改革后(2016—2018年)有色金属矿业测算结果

表11 供给侧改革前后(2013—2018年)有色金属矿测算结果

表12 2013—2018年黑色金属矿产业结构升级高度值

表13 2013—2018年有色金属矿产业结构升级高度值

3.3 金属矿产业结构升级程度的测算

依据式(5)和式(6)测算2013—2018年金属矿业产业结构升级高度值,测算结果见表12和表13。

由表12和表13可知,金属矿业前端正在改革调整,升级高度值有一定波动,黑色金属矿采选业产业升级高度值在供给侧改革前的平均值为14.72%,而供给侧改革后的平均值为11.24%;有色金属矿采选业产业升级高度值在供给侧改革前的平均值为12.93%,而供给侧改革后的平均值为12.32%。金属矿业后端供给侧改革后的升级高度值要高于供给侧改革前,冶炼及压延加工业产业升级高度值在供给侧改革前的平均值为162.08%,而供给侧改革后的平均值为215.23%;有色金属矿冶炼及压延加工业产业升级高度值在供给侧改革前的平均值为214.21%,而供给侧改革后的平均值为249.62%。说明金属矿业后端升级程度急速上升,并向着更高层次发展,改革成效显著。

4 结论与启示

4.1 结论

1) 无论黑色金属矿业还是有色金属矿业,供给侧改革后产业结构升级方向、速度和程度呈现的各项指标均要优于供给侧改革前,说明供给侧改革取得明显成效。

2) 从产业升级方向、速度和程度看,冶炼及压延加工业测算的各项指标均要优于采选业,说明黑色金属矿、有色金属矿产业结构均经历了从低级阶段向高级阶段演变的过程,各种资源和生产要素不断流向劳动生产率高的部门,产业结构升级朝着供给侧改革目标方向发展。

4.2 启示

1) 对于黑色金属矿业来说,由于矿种少,改革的难度较少,前端采选业和后端冶炼及压延加工业在供给侧改革后都要比有色金属矿业的要快、要好。但相应地,产业结构超前系数、产业结构升级程度都还有很大上升空间,因此,需要强化市场去产能机制作用,继续推动矿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采取有效举措加快高附加值的冶炼及压延加工业转型升级步伐。

2) 对于有色金属矿业来说,由于矿种多,供给侧改革速度、程度上有点缓慢,因此需要结合有色金属矿业的特征,将前端采选业供给质量不断提高,结构不断优化,尤其针对急缺矿种,需要加强海外开发力度,为国内供给侧改革提供更加充裕的时间。后端冶炼及压延加工业有效供给不断增加,供给质量不断提高,需要引领一批骨干企业加快推进深化改革,大力发展高端有色金属新材料,加大后端超前发展,加快升级发展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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