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大突发公共事件中主流意识形态传播的“变”与“不变”

2021-03-22 03:00周静刘乐舟
理论导刊 2021年2期
关键词:不变

周静 刘乐舟

摘要:发生重大突发公共事件是主流意识形态传播的“热点时刻”。在重大突发公共事件中,主流意识形态传播面临着国际意识形态斗争加剧、社会思想意识多元分化、个体意识结构严重失衡等场域困境,因此必须在传播理念、传播话语、传播模式上与时俱进,主动应变。同时,主流意识形态的根本性质决定了其在重大突发公共事件中的传播必须坚持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指导的理论根基不能变、实现社会共同价值引领的功能定位不能变、以人民利益为中心的认同路径不能变、推动国家治理体系现代化的价值向度不能变。实践中必须牢牢把握“变”与“不变”的辩证关系,既创新求变,又以不变应万变,共同推进主流意识形态的有效传播。

关键词:重大突发公共事件;主流意识形态传播;“变”与“不变”

中图分类号:D64 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2-7408(2021)02-0100-08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微文化对大学生价值观的影响及实证研究”(15CKS013);2019年广东省哲学社会科学项目“全媒体对高校意识形态安全的影响研究——以广东省为例”(GD19CMK01)。

作者简介:周静(1980-),女,湖北荆门人,广东工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法学博士,研究方向:文化学 、思想政治教育学;刘乐舟(1981-),男,江西九江人,广东工业大学通识教育中心讲师,法学硕士,研究方向:法学、文化学。

重大突发公共事件是指突然发生,造成或者可能造成重大人员伤亡、财产损失、生态环境破坏等严重危及社会秩序和公共安全的紧急事件。相对于一般的公共事件,重大突发公共事件具有严重破坏性、高度关注性、极端危害性等特点。借由全媒体平台的技术加持,每一次重大突发公共事件爆发后都极易形成重大的舆论危机,给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带来严峻挑战。本文以新冠疫情为例,全面梳理主流意识形态传播在重大突发公共事件中面临的场域困境,理性分析重大突发公共事件中主流意识形态传播的应变和坚守,科学把握“变”与“不变”的辩证关系,以期助力重大突发公共事件中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与建设。

一、重大突发公共事件中主流意识形态传播的场域困境

“场”的概念最初来源于物理学,后来被借鉴运用到社会学、传播学等领域。法国哲学家、社会学家布尔迪厄在总结资本、习性等概念的基础上,比较完整地界定了场域的概念。在他看来,所谓场域,“从分析的角度来看,一个场域可以被定义为在各种位置之间存在的客观关系的一个网络(network),或一个构型(configuration)”[1]。场域是传播的重要元素,场域的变迁意味着传播环境的重大改变。重大突发公共事件的爆发产生了全新的社会场域,形成了新型的社会关系,其后果不仅是导致物质的损失、人员的伤亡,更成为各种观念、思潮、意志、情绪等进行深层次较量的“角斗场”和“竞争域”,充斥着国际与国内、主流与非主流、马克思主义与非马克思主义等各种权力关系的博弈。

(一)世界场域:国际意识形态斗争加剧

新冠疫情是新中国70多年来传播速度最快、感染范围最广、防控难度最大的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面对这场艰巨的疫情防控战争,中国人民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坚强领导下,万众一心,同舟共济,成功遏制了病毒的大面积扩散蔓延,取得了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斗争的重大战略成果,充分彰显了中华民族强大的凝聚力和集中力量办大事的社会主义制度优势。同时,中国秉承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积极同各方分享我国的防控和救治经验,并尽己所能地提供对外援助,充分展现了中国精神、中国力量、中国担当。但是,一些西方政府、政客和媒体却无视中国作出的努力和牺牲,反而趁机将疫情当作打击中国的“大棒”,企图“妖魔化”“污名化”“阴谋化”中国,“限制人权”“东亚病夫”“中国病毒”等言论不绝于耳。更有甚者,美国、英国、德国、印度、澳大利亚等国家叫嚣着向中国索取赔偿……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这些言论和行为背后体现的是国际意识形态的话语权较量。习近平曾深刻指出:“各种敌对势力一直企图在我国制造‘颜色革命,妄图颠覆中国共产党领导和我国社会主义制度。这是我国政权安全面临的现实危险。他们选中的一个突破口就是意识形态领域,企圖把人们的思想搞乱。”[2]

长期以来,由于社会道路、政治制度、文化传统、意识形态等的不同,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各国对中国的崛起虎视眈眈,他们利用网络技术优势,大肆传播他们所谓的“民主、自由、人权思想”,恶意诋毁我国的主流意识形态和民族传统文化,意图引发人们价值观的混乱。新冠疫情暴发后,他们更是以此为突破口,在经济领域,频频发动贸易战、信息战,不惜动用国家资源打压、抹黑华为、腾讯等中国科技企业,粗暴禁止使用微信、抖音等中国社交媒体的应用程序,公然违反国际市场的自由竞争原则;在政治领域,恶意攻击中国共产党领导和中国政治制度,挑拨中国共产党与中国人民的血肉联系。同时,拼凑国际反华联盟,不断丑化、污蔑中国,妄图遏制中国的发展、威胁中国的政权安全。因此,面对当前复杂的国际抗疫场域,如何应对西方意识形态对我国主流意识形态传播主场优势不断消解的挑战,打赢这场没有硝烟却异常激烈的战争,是我国主流意识形态在国际场域进行有效传播的重大战略性问题。

(二)中国场域:社会思想意识多元分化

改革开放以来,伴随着经济领域公有经济、私有经济、外资经济等多种经济形态的蓬勃发展,社会和思想领域相应出现了多元化的意识形态,这是思想意识适应经济基础变化的需要。重大突发公共事件爆发后,因其重大性、破坏性等特质,引发民众的强烈关注。人们审视重大突发公共事件的视角多种多样,更加剧了思想的高度分化和价值观念的多元裂变。在新冠疫情中,各种非主流、反马克思主义思潮利用群众在疫情期间的恐慌心理,借助微博、微信、抖音等新媒体平台,大肆宣扬他们的错误思想。例如,新自由主义打着“自由”“人权”的旗号,对中国政府为应对病毒“人传人”扩散规律而实施的“封城”“隔离”等措施横加指责。经济民族主义罔顾世界经济全球化、一体化的大趋势,假借抗疫隔离等“民意”,大肆鼓吹“与世界脱钩”“闭关锁国”,试图开全球化的“倒车”。极端民粹主义无视我国抗疫取得的有效成果,公然神化国外的所谓“全民免疫”等措施,反对我国的抗疫政策。历史虚无主义否定中国人民的抗疫文化和抗疫精神,对抗疫过程中涌现出的钟南山、李兰娟等英雄人物进行丑化、诋毁和诬陷,干扰人们形成正确的英雄观、历史观,企图摧毁人们的精神高地。狭隘种族主义趁机以新冠疫情为借口,散布和制造“汉族优越性”等错误的民族主义言论,妄图挑起民族争端,威胁国家的政治稳定和领土完整。左倾冒险主义缺乏对中国疫情和抗疫措施全面、深刻的认识,将少数人的意志包装成大多数人的愿望,其目的是促成媒介与受众的合谋,导致文化秩序的紊乱和社会秩序的瓦解……可以说,重大突发公共事件已经成为各种价值观念、社会思潮进行渗透、竞逐和交锋的重要场域,而这些多样、分化的思想意识中所蕴含的消极的、错误的因素不但给人们的价值观念和行为方式带来负面影响,还严重冲击着我国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权威和主导地位,给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带来重大挑战。

(三)个人场域:个体意识结构严重失衡

现代心理学认为,意识结构是指人脑在反映事物过程中形成的相对固定的各种基本认知和意识内容,主要包括知识和信念两个层面。新冠疫情是百年来全球发生的最严重的大流行传染病,是人类历史上从未遇到过的大灾难。疫情给人们的身体和心理健康带来前所未有的威胁,惊恐、猜测和忧虑导致个体意识结构严重失衡,主要表现为:一是知识的颠覆。新冠疫情在全球多地以突然袭击的方式暴发与蔓延开来,因其“人传人”的特点,具有极大的感染性。人们不清楚新冠病毒的来源、传播规律和特点,没有可以借鉴的经验与方法,更没有现成的可用于治疗的药物,一切都在摸索中前行,既有的知识完全颠覆。二是信念的崩塌。新冠病毒本身罕见的高传染性与长潜伏性,使个体长期处于孤独、紧张、沮丧、恐惧、痛苦等负性情绪状态中,很多人甚至产生了疑病心理,因疑病而产生的焦虑情绪又会使个体心慌意乱,很容易陷入“疑病——焦虑——心神不宁——焦虑感加剧——恐慌——免疫力下降”的恶性循环。个体固有的稳定感和安全感丧失,导致“危机迷情”、心理失控和信念崩塌。

个体意识结构严重失衡的直接后果是极大地激发了民众自发的信息交流和传播行为。人们在迷乱和盲从中向网络、自媒体寻求答案,独立思考和理性判断的精神缺失,一时间信息失控,谣言四起。尼尔·波兹曼在《技术垄断:文化向技术投降》一书中指出:“信息的失控、泛滥和泡沫化使世界難以把握,人可能沦为信息的奴隶,面临着被无序信息的惊涛骇浪所淹没。” [3]个体意识结构的失衡、信息扩散的负面效应都极有可能带来网络舆论的混乱和社会秩序的瘫痪,导致主流意识形态传播效能的不断耗散。

二、重大突发公共事件中主流意识形态传播的“变”

主流意识形态是一个国家核心价值体系的理论表述和思想表达,是文化自信、精神追求和社会理想的集中体现。在重大突发公共事件中,主流意识形态具化为党和政府为处理重大突发事件而实行的一系列相关政策、措施和制度。因此,重大突发公共事件中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就是运用各种传播的渠道、手段和方法,将党和政府的相关政策、措施和制度,传输给社会成员并获得认同的活动过程,是掌握和行使意识形态领导权的具体体现。主流意识形态的有效传播维系着政权的稳固、社会的稳定,还关涉到重大突发公共事件发展和解决的指向。在重大突发公共事件中,主流意识形态面临着世界场域、中国场域和个人场域的多重困境和挑战。为此,必须明晰重大突发公共事件的鲜明特点、把握主流意识形态传播的主要矛盾,在传播理念、传播话语、传播模式上与时俱进,创新求变,以增强主流意识形态传播的有效性,提高其社会影响力和认同度。

(一)传播理念应变:从被动防守到抢占阵地

社会发展学认为,酝酿、发展、高潮、衰落和终结是一般事物变化的完整过程和基本规律。然而,重大突发事件则不同,它往往在特定的偶发因素的刺激下突然发作,酝酿和发展期或者很短,或者潜滋暗长而难以察觉。这种特性,使得我们对其进行准确预测和精确预警有较大困难,也导致在重大突发公共事件刚爆发时,主要是以微博、微信为代表的自媒体发布的“小道信息”传播为主,而代表主流意识形态的政府通告、主流媒体报道则稍显滞后,主流意识形态传播处于被动防守的境地。例如在新冠肺炎暴发初期,由于政府相关部门在处理事件过程中反应相对迟缓、手段相对简单化,导致了政府信息公开不够及时、与疫情相关的谣言呈现“核聚变”式的自发扩散、民众出现大面积恐慌的不利形势。

为了扭转这种局面,防止陷入政府公信力的“塔西佗陷阱”,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必须积极转变传播理念,从被动防守到主动介入和抢占阵地。首先,要牢固树立阵地意识。这是意识形态工作的重中之重。习近平指出,意识形态领域,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不去占领,就会丧失主导权,其他社会思潮和错误观点就会借机攻城掠地,挤压主流意识形态空间。由于重大突发公共事件而引发的公共性危机具有极高的不确定性和极强的破坏力,政府部门必须始终有明确的阵地意识,要通过多次召开新闻发布会、发表相关声明、在主流媒体上刊发文章等方式,及时披露事实真相,清除谣言,营造一种宽松、透明的社会舆论环境,减轻人们因不明事态真相产生的不安和恐惧。其次,要加强斗争意识。列宁在《怎么办?》中从革命策略的层面上明确提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是在理论争论和革命实践中不断传播和弘扬的。斗争是应对错误意识形态渗透和侵蚀的有效方式,主流意识形态传播必须在同各种非主流意识形态的斗争中抢夺领导权和话语权。为此,要始终坚持底线思维和斗争意识,在党的重要刊物和主流媒体上对重大突发公共事件中出现的错误思潮进行揭露和批判,及时“亮剑”,占领主流意识形态传播的制高点。此外,对于一些西方媒体和政客企图“妖魔化”“污名化”中国的言论和行为,必须进行有针对性的对外宣传和回应,始终有理、有利、有节地开展斗争,为疫情防控营造良好的国际舆论氛围。最后,要掌握引导舆论的主动权。习近平指出:“准确、权威的信息不及时传播,虚假、歪曲的信息就会搞乱人心;积极、正确的思想舆论不发展壮大,消极、错误的言论观点就会肆虐泛滥。”[4]在重大突发公共事件中,政府对于人们关心的热点、难点问题要及时运用真实、具体的数据和事例进行回答和解释;主流媒体要敢于引导、善于疏导,用语言和行动安抚人民群众的情绪,掌握舆论引导的主动权,维护社会的正常秩序。

(二)传播话语应变:从理论抽象到感性共情

话语是搭建人与世界关系的桥梁,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离不开话语。作为一种思想观念体系,主流意识形态维系着整个社会的政治、思想和文化的信仰,理论性、抽象性是其话语的基本特征。但是,如果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传播在概念上过于抽象、表述上过于繁琐、阐释上过于生硬,则很容易让受众产生斯图亚特·霍尔所说的“对抗解读”,如冷漠、误读、曲解、嘲讽等,这样就不能达到期待的传播效果。为此,在应对重大突发公共事件的实践中,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在坚守根本性话语的基础上必须进行话语的不断“降维”,即针对不同受众进行技巧性的“解码再编码”,实现化繁为简、化抽象为具体、化晦涩为通俗,让人民群众听得懂、听得进、听了信。

一是要建构主流意识形态传播的感性化机制。列宁指出:“最高限度的马克思主义=最高限度的通俗化。”[5]从感性到理性、从具体到抽象,是人们认识客观事物的基本过程和规律。传播主流意识形态,应充分运用现代传媒的技术和功能,将意识形态中比较抽象的价值理念、文化内涵、精神实质等,以人民群众更容易听得懂的感性故事、影视符号或文学作品等方式表现出来,即“促进理性化内容的感性化呈现”[6],从而使主流意识形态超越理性概念与感性形象的间隔,实现主流意识形态传播与群众接受的有效“对接”。例如,在抗击新冠肺炎的战斗中,涌现出许许多多战斗英雄、优秀党员、最美逆行者、优秀志愿者的可感可知、具体生动的事例,在宣传中要强化这些感性化事例的引领示范作用,增强传播的生动性、形象性、丰富性,在潜移默化中使感性的表象认知上升到理性的本质把握,启发人民群众的心理认同和自觉实践。二是要实现主流意识形态话语的共情化表达。美国心理学家爱德华·铁钦纳教授最早通过实验研究解释了“共情现象”。实验结果表明,人们对基于相似的情感体验和意义而建立起来的“共情”(empathy,意指“同理心”),比较容易具备共通性、产生共鸣点。同理,只有建立在“共情”基础上的传播话语和传播方式,才更容易被民众所理解和接受。在新冠疫情中,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应基于全国人民共同抗疫的现实背景和情感体验,实现话语的共情化表达。一方面,要将共同情感作为桥梁,传递全国人民共同抗疫的坚定信念与情感追求,通过主动设置正向的情感框架,引導人民群众以正面态度来设身处地解读“隔离”“封城”等抗疫措施,做到以情动人,产生情感共鸣;另一方面,要以情感体验为先导,深入了解人民群众的心理需求与情感期待,提供个性化故事内容和人文化情感关怀,让他们既感到客观真实,又感到熟悉亲切,从而架构起主流意识形态传播的理解和认同基础,这样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才能真正深入人心。

(三)传播模式应变:从组织传播到大众传播

传播模式即信息传播与信息组织的方式、方法和原则。传统新闻学理论认为,对突发事件的报道和传播有可能会影响国家安全、政党形象和社会秩序。因此,长期以来,我国对于重大突发事件的宣传主要实行组织传播,即以科层制为基础、在政府系统内部传播。传统媒体时代,这种组织传播依托于政府“金字塔式”的组织结构,有利于贯彻、传达各级政府的指示与精神,取得及时处理各类突发事件的较好效果。但是,随着全媒体时代的到来,在各种媒介平台海量信息流的冲击下,以政府机关、党政部门、高校国企等为主体的意识形态“组织传播”模式遭遇困境,其传播效果逐渐弱化,亟须在坚持“国家主导”的前提下从组织传播转向大众传播。

英国传媒学家汤普森指出:“现代社会中的意识形态分析,必须把大众传播的性质与影响放在核心位置。”[7]大众传播是指借助大众媒介、运用多种传播技术和手段,向社会公众进行信息生产和传播的活动。大众传播模式强调媒介、政府与民众的信息互动,主张综合运用和扩展多种传播主体的力量,共同推进意识形态更广泛、更多样的传播,代表着突发事件中主流意识形态传播模式变革的新方向。当前,新媒体取代了传统的书籍、报刊等载体,成为思想文化和意识形态斗争的新形式,因此必须依托新媒体平台建立起意识形态大众传播的新阵地。一是要坚持主流媒体的传播主导权。面对来势汹汹的疫情,主流媒体一方面可以借助平台优势,广泛邀请官方机构和专家对疫情进行真实和清晰的解读,体现其专业性和权威性;另一方面,充分运用新媒体传播的新技术、新手段,切实提升主流意识形态的吸引力和感召力。例如,以人民网、光明网、澎湃新闻等为代表的主流媒体在此次新冠疫情中,通过融合文字、图片、视频、直播等丰富的多媒体手段,形成了专业、客观的重磅疫情报道,牢牢掌握了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主导权。二是要提升商业平台的信息整合效力。随着媒介和网络技术的发展,涌现出了一批具有传媒属性的商业平台,这些商业平台掌握着最前沿的互联网技术,具备强大的聚拢用户的能力和信息分发能力,它们在此次新冠疫情报道中通过制作可视化的表格和疫情地图,发挥了数据监测、信息整合和即时辟谣等积极作用。实践中,对这些商业平台要注重塑造和培育,通过积极的引导使其成为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主体,促进主流意识形态的大众传播。三是要发挥意见领袖的舆论引导作用。1944年,传播学四大奠基人之一的拉扎斯菲尔德在《人民的选择》一书中提出了著名的“意见领袖”理论。他认为:“在每个领域和每个公共问题上,都会有某些人最关心这些问题并且对之谈论得最多,这些人就被称为‘意见领袖。”[8]网络时代的“意见领袖”包括行业精英、领域专家、权威人士、明星歌手等,他们起着重要的中介和过滤作用,通过他们的话语和思想能对人们的观念、看法和行为产生引导性影响。例如,在此次新冠疫情中,以《环球时报》总编辑胡锡进、《中国青年报》评论员曹林等为代表的“意见领袖”,通过撰写多篇评论性文章,就人民群众焦虑的社会问题进行舆论引导,对国外政客攻击我国的言论行为进行揭露驳斥,发挥了他们的社会影响力和传播号召力。

三、重大突发公共事件中主流意识形态传播的“不变”

主流意识形态是一个国家核心价值体系的理论表述和思想表现,是文化自信、精神追求和社会理想的集中表达。我国现阶段的主流意识形态,是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以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共同理想、以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精神支柱和行为准则的思想观念体系。在重大突发公共事件中,主流意识形态的建设与传播显示出了新的特点和规律,遭遇了诸多困境,产生着新的价值张力。这些困境迫使主流意识形态传播必须转变它的传播理念、话语形式甚至传播模式,但不会改变主流意识形态传播的实质。无论主流意识形态传播的形式经历何种变化,主流意识形态传播的理论根基、功能定位、认同路径和价值向度不能变。

(一)理论根基: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指导

主流意识形态要增强价值感召力、话语吸引力和传播穿透力必须不断推进其理论体系的与时俱进。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深刻回答了新的历史条件下坚持和发展什么样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怎样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等一系列理论和现实问题,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成果,是全党全国人民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奋斗的行动指南。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必须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作为理论基石和思想来源。

在新冠肺炎疫情这场重大的突发公共事件中,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具化为抗疫指导。面对来势汹汹的疫情,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以巨大的理论智慧和勇气,统揽全局、审时度势、综合研判,及时制定出“坚定信念、同舟共济、科学防治、精准施策”等一系列疫情防控策略。在抗疫斗争取得阶段性胜利后,党中央又作出坚持在常态化疫情防控中加快推进生产生活秩序全面恢复、力争把疫情造成的损失降到最低限度,确保实现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决战脱贫攻坚目标任务等战略决策。现阶段,面对新冠疫情全球大流行的严峻国际形势,党中央坚持用中长期规划指导经济社会发展,提出要以畅通国民经济循环为主构建新发展格局、以科技创新催生新发展动能、以高水平对外开放打造国际合作和竞争新优势。这些重要战略、决策和思想都为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提供了理论根基和方向遵循。在实践中,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必须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一方面要增强理论自信,坚持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指导地位,进一步加强习近平关于抗疫重要论述的学习和宣传,系统阐释其价值内涵和时代生发,“努力提升意识形态理论体系的价值自洽性和现实解释力”[9]。另一方面,要坚决执行党中央关于抗疫的重大战略部署,坚决抵制各种否定党中央抗疫决策的错误言行。要充分运用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优势,在国际和国内两个场域讲好中国抗疫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以获得更多国内民众的支持和国际社会的认可。

(二)功能定位:实现社会共同价值的引领

主流意识形态的有效传播是凝聚社会价值共识、塑造国家和政党形象、实现政治社会化的重要方式和途径。任何一个社会,如果缺乏主流意识形态和核心价值观的引领,将会导致舆论的失控和社会秩序的混乱。习近平深刻指出:“如果一个社会没有共同理想,没有共同目标,没有共同价值观,整天乱哄哄的,那就什么事也办不成。”[10]在重大突发公共事件中,主流意识形态更应该发挥出价值引领和社会整合功能,更好地凝聚民心民力,为化解重大公共事件提供坚实的政治文化土壤、社会心理支撑和公共舆论氛围。

发挥主流意识形态的价值引领和社会整合功能,首先必须坚持主流意识形态的主导地位不动摇。在重大突发公共灾难事件中,坚持主流意识形态的主导地位不动摇,就是要让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意识形态领域占据主导地位,引领思想輿论,并成为民众的行动指南。马克思指出:“统治阶级的思想在每个时代都是占统治地位的思想。”[11]如果动摇和放弃了主流意识形态的主导地位,人民就会失去方向指引和精神支柱,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建设事业就会遭受重大的挫折。因此,在我国意识形态主导权问题上,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是原则和“底线”,没有共存与让步的余地。其次,必须加强对非主流意识形态的价值引领。在重大公共事件场域中,各种思想交锋更加尖锐、各种思潮冲突更加激烈,人们的认知多元、多样、多变,如果没有主流意识形态的引领和支撑,就很容易进入哈罗德·孔茨所描述的“丛林危机”,意识形态领域就会偏离正确的发展方向。因此,必须加强对非主流意识形态的价值引领,不仅要通过反复、不断流动的主流话语和政治符号实现日常传播资讯的主导性覆盖,而且要基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这个“价值的最大公约数”,实现主流意识形态对非主流意识形态的包容性整合与认同性建构。

(三)认同路径:以人民的利益为中心

意识形态的科学性不代表意识形态传播的有效性。因为意识形态的传播内容虽然可以由传播者决定和发布,但其传播效果却是由社会公众认同状况决定的。也就是说,这种传播必须是有效度的,只有得到大众理解、支持和认同的价值观,才会最终成为这个社会的“主流”。究其根本,主流意识形态的整合传播最终是在做有关“人心”的工作,而“人心”或意识形态的认同并非仅仅源自人们在资讯接受中的认知与思考,更形成于其在现实生活中的利益满足与情感结构。马克思指出,理论在一个国家实现的程度,总是取决于理论满足于这个国家的需要的程度。这就告诉我们,在重大公共事件中,理论宣传必须立足人民群众的现实需要,必须始终坚持以人民的利益为中心作为主流意识认同的根本路径。

以人民的利益为中心,既是理论命题,又是行动方略。人民性是马克思主义最鲜明的品格,是中国共产党永远的价值追求。毛泽东指出,共产党人的一切言论行动,必须以合乎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最大利益、为最广大人民群众所拥护为最高标准。中国共产党始终遵循“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始终坚持“以人民的利益为中心”作为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路径。新冠疫情暴发后,党中央要求把人民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放在第一位,坚持人民至上、生命至上,果断提出“应收尽收、应治尽治”,全力以赴救治患者,这充分体现了党始终把人民放在心中最高位置。在党中央的坚强领导下,我国在短时间内有效遏制了疫情大面积蔓延,最大限度保护了人民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随着疫情防控进入常态化阶段,人民的需要更加多元,需求层次不断提升,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时刻体察人民的实际需要,始终践行“执政为民”的根本理念,以高度负责的政治态度关注广大群众的疾苦,及时复工复产,促进人民生产、生活秩序的稳步恢复。可以说,正是以人民的利益为中心,党中央的抗疫决策和行动获得了全国人民的认同、拥护和支持,凝聚成全民抗疫的磅礴力量。

(四)价值向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现代化

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明确提出了“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战略目标。从社会治理角度看,此次新冠肺炎疫情,从社会应急、决策、指挥、组织、协调、管理、执行、监督等方面全面检验着社会治理体系和应急机制,是对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一次大考。实践证明,疫情防控显示出我国坚持党的集中统一领导、坚持全国一盘棋等社会制度的独特优势,但也暴露出一些不足和短板,如防疫体制建设薄弱、国家公共卫生应急体系不够完善等。这些矛盾和问题倒逼我们必须深化改革,持续推进和优化创新国家治理体系。

安东妮·奥罗姆认为:“任何社会,为了能存在下去……必须紧密围绕保持其制度完整这个中心,成功地把思想方式灌输进每个社会成员的脑子里。”[12]作为一种观念体系,主流意识形态必须为推进国家治理体系现代化的建设保驾护航。在当代中国的政治实践中,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不仅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认同的思想基础,也是国家治理的重要方式,其价值向度是推进国家治理体系现代化。一方面,主流意识形态传播在理论上为国家治理体系提供坚实的思想保障。习近平指出,实现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宏伟目标,必须解决好价值体系问题。“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往什么方向走,是一个带有根本性的问题。”[13]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必须以马克思主义理论和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为思想基础。通过构建网上网下一体、内宣外宣联动的主流舆论格局和舆论引导工作机制,提升话语传播效率和影响力,为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和实现国家治理现代化提供良好的社会政治氛围和话语支撑。另一方面,主流意识形态传播在实践上为国家治理体系规定具体的运作机制。就我国而言,马克思主义关于国家治理主体、原则、方式、职能的理论为国家治理提供了具体的方法指导;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蕴含的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等理念为国家治理提供了基本的价值取向;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民本思想、正义精神、法治和德治思想等为国家治理提供了深厚的文化底蕴。可以说,主流意识形态传播和国家治理体系现代化之间存在着内在的逻辑统一性,二者统一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实践中。

结语

习近平指出:“彩虹和风雨共生,机遇和挑战并存,这是亘古不变的辩证法则。”[14]重大突发公共事件爆发后,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既面临着严峻挑战,也具有一定的机遇。一方面,要面对挑战,主动应变。主流意识形态要发挥其价值引领作用,赢得广大民众的支持、认同和接受,就要關注实践的变化和需要,在回答现实问题中进行理论的凝练和升华。因此,必须在整合各种要素和力量的基础上,根据重大突发公共事件的具体特点与时俱进、创新求变,不断拓展主流意识形态传播的新渠道、新方式,不断增强主流意识形态的适应性和灵活性。另一方面,要坚持底线,以不变应万变。我国主流意识形态是以马克思主义为核心内容和理论指导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这一根本性质决定了我们必须坚持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理论根基不能变、以人民利益为中心的认同路径不能变、实现社会共同价值引领的功能定位不能变、推动国家治理体系现代化的价值向度不能变。概言之,在应对重大突发公共事件的社会实践中,必须坚持对立统一的客观规律,正确认识“危”与“机”的关系,牢牢把握“变”与“不变”的辩证法,共同推进主流意识形态的有效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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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习近平.在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6-04-26(01).

[11]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18.

[12]安东妮·奥罗姆.政治社会学[M].上海人民出版社,1989∶317.

[13]揭晓.论习近平的意识形态传播观及其特征[J].思想政治教育研究,2017,33(4).

[14]习近平.在全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表彰大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20-09-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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