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基层网格化治理的运行逻辑与优化路径

2021-03-21 16:44万华颖
关键词:路径创新运行机制

摘 要:网格化治理以信息网格技术为载体,推行一种基层社会治理的创新模式,在制度机制上实现了行政权力的下沉和整合,对加强基层社会治理有着重要作用。通过厘清网格化治理的发展脉络,结合基层网格化治理的典型案例,阐述基层网格化治理的内涵与特征,分析网格化治理的运行机制及各主体的行为逻辑,总结归纳网格化治理模式和治理机制。通过挖掘当前基层网格化治理过程中存在的困境,解决网格化治理过程中过度治理和治理真空并存的问题,有针对性地提出了基层网格化治理的优化路径。

关键词:网格化治理;运行机制;路径创新

中图分类号:D63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8268(2021)06-0104-09

网格化治理是近年来推进基层放权、社区治理的关键举措。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首次提出了“网格化管理”的概念,指出要“以网格化管理、社会化服务为方向,健全基层综合服务管理平台”。而后,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要“拓展网格化服务管理,加强城乡社区治安防控网建设”。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则将“推行网格化管理和服务”作为构建基层社会治理新格局的重要抓手。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中,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各地区要压实地方党委和政府责任,强化社区防控网格化管理,采取更加周密精准、更加管用有效的措施,防止疫情蔓延。”[1]由此看来,网格化治理已经受到国家宏观层面的高度重视,成为基层社会治理的重要实践探索。

一、基层网格化治理的文献回顾

在具体的实践中,网格化治理体现了基层社会再组织化的运行逻辑,能够有效再造基层治理单元的新秩序。西方一些国家最早把网络技术应用在城市街区管理中,并就数字化管理、网络化合作等主题开展了大量研究。在中国,自2004年北京市东城区首创网格化管理模式之后,随着网格化治理理论和实践的不断丰富与深化,网格化治理逐渐被推广至全国,成为基层社会治理的重要手段,也成为学术界广泛关注的对象。近年来,从宏观顶层设计到微观实践创新,学者们结合中国实际开展了系列理论研究和实践探索,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一)网格化治理的提出

随着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新经济组织、新社会组织、新业态组织大量涌现,“单位人”不断向“社会人”转变,过去以“单位制”为组织形式的基层治理体系与社会结构体系之间存在着内在张力。传统的基层社会治理呈现出管理粗放、服务理念落后、信息碎片化等问题,这就亟需进行管理模式和技术手段的创新,提升基层治理现代化水平。

1.网格化治理理念:从网格化管理到网格化治理

“管理”异于“治理”,而“网格化管理”当然也不能与“网格化治理”的概念相混淆。在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的决定中,“网格化管理”被首次提出。随着“社会治理”概念的产生,主体间相互合作的理念更加得以凸显,也因此有更为多元的主体参与到网格化治理中来。“网格化治理”的概念逐步取代“网格化管理”,这是顺应“社会管理”到“社会治理”转变的需要,也是改变政府单极化行政管控的方式,还是形成共建共治共享社会治理格局的重要路径。然而,从网格化管理到网格化治理,不仅仅是技术的升级,更多的是对价值目标认知、本质内涵理解的提升。具体而言,在治理理念的层面,要实现从政府单向管控思维转变为以民为本服务为主的理念;在治理目标的层面,要实现从基层维稳转变为提供优质全面公共服务满足公众要求的价值目标;在权力逻辑的层面,要实现从政府单向一元转变为治理主体多元化、权力运行多向化的权力运行逻辑;在运行机制的层面,要实现从碎片化管理转变为整体性治理[2]。

2.网格化治理技术:从由下而上到共建共享

在中国传统的基层社会治理中,主要是靠乡绅管理,到靠族长,再到靠生产大队队长,权力一般都是建立在理性官僚制度的基础上,呈现出由上而下的信息传递模式,形成封闭固化的单中心权力结构[3]。网格化治理则是将大数据技术嵌入其中,因此互联网技术成为地方网格化治理创新的关键。随着各种应用程序的开发、新兴技术的推广和应用,传统信息配置权力资源的认知模式被打破,信息技术成为实现网格居民权利的媒介,任何权力主体都不可能依靠垄断信息而获得和增强权力[4],信息传递不再是逐层上传,这进一步提升了传递速率,也改变了信息传递的权力结构。也就是说,网格化治理以信息技术平台为依托,经由信息流动及权力编码,吸纳社会、市场等力量参与网格权力运行,实现基层权力运行模式变革与社会互动机制创新。

3.网格化治理模式:从小范围试点到大范围推广

“网格”是在综合考虑所辖地区的位置特点、服务对象的分布、服务资源的配置等情况后,划定的最小管理单元,有利于为辖区内的成员提供更为精准的服务。2004年,北京东城区的“万米网格模式”是全国网格化管理的最早形态,通过将城市社区划分为若干边界清晰、无缝拼接的网格,由监督员对分管单元进行全程管理。这种模式将原先“区、街道和社区”的三级架构转变为“区、街道、社区和网格”四个层级的框架体系。随着网格化治理的推广,基于城市社区的多边形构造等原因,形成了以社区为单位划分网格的“社区网格模式”,这种模式最早始于上海长宁区,既重整了社区现有资源、保持了原有的治理架构,又进一步细化了管理、培育了自治力量、推动了治理的民主化和科学化。为了解决少数经济发达地区农村基层治理的问题,以自然村为基础、家庭为单元的“自然地域网格模式”应运而生。浙江舟山是全国最早在农村建立网格化组织的地區,在尊重传统乡村治理规律的基础上,充分将各类人才资源整合并吸纳到网格中,有利于乡村振兴战略的实现。

(二)基层网格化治理的动态研究

网格化治理是基层治理中处理政社关系的重要手段,在不断的探索中,具有地方特色的治理模式相继诞生,如上海市闵行区的“1+3+X+N”协同治理模式、湖北省武汉市的“江汉模式”、贵州省贵阳市的“大数据+”网格化治理等,这些模式也成为学术界关注的焦点。近年来,学者们结合中国基层网格化治理的实际情况,开展了一系列理论研究和实践研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1.基层网格化治理的理论基础

与部门各司其职的传统管理方式不同,无缝隙政府通过打破部门壁垒、整合部门资源,从而达到实现资源共享、提升效率的效果。竺乾威采用无缝隙政府理论,认为网格化治理是以公众需求为导向,借助信息技术的手段,跳出原有公共服务流程再造的框框,提供精细化、个性化公共服务的模式[5],以此实现政府部门、层级和职能的全方位连通,以及治理行为上的“无缝隙运作”。还有的学者运用协同理论,研究网格化治理实践中政府、市场、社会、公众等多元主体的互动机制和模式,提出网格化治理精细化的理论框架与实现路径[6]。国家与社会的互动关系是基层社会治理中必须关注的问题,也是基层网格化治理实践中的关键问题,更是构建新型基层社会治理机制不能忽视的重要问题。有的学者通过国家社会关系理论分析网格化治理[7],或者采用权力吸纳秩序的解释框架来阐释和解析网格化治理实践[8]。还有的学者从权力运行的角度出发,构建了“纵向权力横向权力”的框架,以此分析苏南地区网格化治理的实际运行情况[9]。

2.基层网格化治理的研究视角

第一种是基于公共管理的视角,主要聚焦于公共领域如何创生和改造政策传递模式,以及技术嵌入网格化治理所带来的基层社会治理流程的细化与优化。研究成果从观察实践、梳理经验、提炼模式转为政策扩散、组织变革等这些更聚焦、更具体的领域。网格化治理是一种技术治理路径,主要通过运用系统整合、信息集成、绩效评价等手段,构建新型的社会管理系统,推进基层治理体制的变革,一定程度上实现了管理手段现代化与治理生态多样性的有机结合[10]。第二种是基于社会学的视角,将重点放在网格化治理的制度体系、运行逻辑和实践特征,研究它是如何超越单位制、街居制等传统组织方法,分析社会组织在社会治理中的作用等问题[11]。因为网格化治理在整合管理资源和力量方面具有独特优势,能够有效衔接单位与社区,所以逐渐实现了从单一被动到多元联动的转变,推动管制型政府逐渐转变为服务型政府。有的学者采用定量方法,研究网格化对公众参与度、治理绩效等因素的影响[12]。这两种研究视角,不仅探讨了网格化治理的可能后果,而且提出了有针对性、实效性的解决方案。

3.基层网格化治理存在的问题

在不断探索网格化治理的实践过程中,总结了很多好经验好做法,但也不可避免地存在一些问题。清晰化是网格化治理的目标[13],而如何界定限度就成为十分关键的问题。随着网格化治理模式越来越规范化、精细化,在一定程度上甚至呈现出“内卷化”倾向[14]57。另外,网格化治理也会造成基层治理体制的结构性紧张,一方面,是因为在基层网格化治理实践中,国家内部分化、国家与基层社会联结不稳定;另一方面,是因为科层制与压力型政府使得社会空间被挤压、技术位于价值之上等风险,需要我们在网格化治理实践中逐步优化这些问题,以此不断推进基层社会治理的改革。

4.基层网格化治理的优化路径

要解决网格化治理的问题,就必须处理好纵横权力机制双向运行的问题。从宏观的维度来看,关键在于要处理好基层政府、市场与社会的制度性权力关系,建立基层党政系统的联动治理机制,使“权力逻辑得到系统性规制与制度性接纳”[15],从而优化基层治理的秩序和结构。从中观的维度来看,需要在理顺政府社会体制、实现目标转型、创新考核机制等方面下功夫[16]。从微观的维度来看,要着力健全网格层面的组织基础,以城市网格化治理为例,具体就是要构建市、区、街道、社区和网格五级责任联动体系,不断提升网格化治理成效,推进基层社会治理的实践创新。

不难发现,网格化治理不仅是一种基层的政社互动模式,而且是一种基层的权力整合方式,能够在优化基层治理体制的过程中,最终实现基层秩序的整合。但是,中国基层社会治理具有自身的复杂性和特殊性,我们不能单纯地肯定或否定其社会效果,也不能单纯地运用西方治理理论对其进行批判。通过梳理网格化治理的概念特点、理论基础、研究视角、实践探索等,不难发现我国学者关于网格化治理的实践总结和理论研究已有很多成果。不过,当前研究也存在一定的问题,如国内关于基层网格化治理内在运行机制、路径优化的研究呈现出碎片化的特点,缺乏系统性与整体性,缺乏具有普遍现实意义的整合性研究。

二、新时代基层网格化治理的时代价值

划分物理空间的边界为“网”,进行服务管理活动在“格”,网格是物理空间和信息空间互构的公共场域。网格化治理是一种新型的治理手段,其在促进精细化治理的过程中、在实现共建共治共享格局中、在推进我国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建设中,都发挥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一)網格化治理是提升基层社会治理精细化水平的重要路径

精细化社会治理既是治理理念的提升、治理技术的升级、治理制度的创新,同时也是基层社会治理精细化现代化的必然要求。与传统治理的粗放化、模糊性和一刀切的特征不同,精细化治理具有治理层级更细化、治理内容更精准的特点,更能激发社会治理的新动力。进一步地,网格化治理正是通过细化网格空间来重构治理尺度、细化责任分工,让网格员与服务对象间的物理距离和心理距离越来越近,以此更精准地回应社会群体的需求,更准确地填补公共服务的空白地带,增强了基层治理的有效性和正当性。

网格化治理特别注重源头治理、系统治理、综合治理,强调对治理目标的精准定位、治理问题的精准识别、治理技术的精准选择与治理效果的精准达成,其所具有的细分化、精准化、智慧化特征有利于全面提升基层精细化治理水平。一方面,网格化治理将整合的行政资源下沉到网格单元,打破了原有职能部门的职责界限,在网格单元内由网格长统筹协调直接处理相关事务,采用“全要素网格员”和“大联动机制”,对网格进行多方资源整合、精细管理,管理责任易于落实,对维护社会稳定、化解社会矛盾、实现社会整合等方面有着积极作用。另一方面,网格化治理充分利用成熟的信息技术,让数据多“跑路”、信息更规范。通过构建信息平台、运用技术治理确保了治理的精确、敏捷和高效,实现了从静态管理到动态管理的转变,提升了基层社会治理精细化水平,也在无形中提升了基层社会治理的质量与效率。因此,在我国社会由传统治理迈向现代化治理的过程中,网格化治理无疑是促进基层社会治理不断精准化、精细化的正确路径选择。

(二)网格化治理是实现共建共治共享的多元社会治理格局的重要体现

网格化治理集信息共享、制度设计、管理与服务于一体,为多元主体提供了有效互动、供需匹配的平台,促进了纵向的联通融合、推动了横向的部门协同,实现了利益最大化和资源高效化。目前,特别强调社会要作为主体全面参与治理,是希望以整体性、协同性的治理理念去探讨如何走出一条政府与社会、政府与市场的融合协作之道[17]。在不断推进网格化治理的实践中,无论是宏观层面着力促进社会价值整合与社会结构网络化,还是微观层面着力增强社区(村)与居民、社会组织间的信任和协作,都有利于促进全社会多元化的社会共同体积极参与基层治理与社会建设,形成平等尊重、相互沟通、和谐共处的局面,有利于实现基层社会的再组织化与社会整合的目标,助力全社会形成共商共建、共治共享的新型治理格局。

新时代的网格化治理要始终以人民中心,以民主治理、实现社会民生为目标,以基层社会治理最关注最想解决的问题为突破口,按照国家和社会融合共治的制度逻辑,在实践探索中逐渐形成卓有成效的“治理民主”实践模式。第一,在社会治理理念上,以制度、体制建设为基础,以党委领导和政府主导下的多元主体参与共治为关键,使社会治理成效为全体人民所共享,不断增加人民的获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这既契合了党委政府加强基层治理工作的想法,也从本质上提升了网格化管理的格局和定位。第二,在社会治理体制建设方面,建设党委领导、政府负责、社会协同、公众参与的社会治理格局,既为各级党委政府搭建一个上级联动、下级联系、服务群众的综合信息平台,也为群众创设了一条自下而上的进行利益诉求表达的渠道。第三,在社会治理能力建设方面,通过体制机制的革新、新工具和技术的应用,提高社会治理的社会化、法治化、智能化、专业化水平。第四,在社会治理内容方面,以预防化解社会矛盾、健全公共安全体系、建设社会治安防控体系、建设社会心理服务体系和建设社区治理体系为主要任务,更快地掌握基层动向,更密切地联系群众,更好地为民服务。

(三)网格化治理是推进我国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建设的必然要求

从社会治理改革与创新的角度来说,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是顶层设计,网格化治理是基层实践。基层社会治理是国家社会治理的基本组成部分,对整个社会和谐有序发展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计划经济时期,我国主要采用的是高度集中、政府全能型的“单位制”和“街居制”治理模式。改革开放时期,城市逐步构建了区、街道和社区居委会三级治理组织体系,单位的社会管理职能被剥离,但街居组织却出现了职能超载的问题,基层社会治理的运行效率并不太高。大数据时代的到来,逐渐改变了政府的工作方式和方法,改变了社会治理理念和管理模式,同时也为社会治理注入了新的力量。

为了应对社会转型时期基层社会治理的复杂情况,网格化治理应运而生。区别于西方社会中心主义和传统的国家中心主义的治理逻辑的复合治理机制,网格化治理是符合中国公共政治体制与中国基层社会治理环境的民主治理实践形式,是中国共产党在坚持实事求是基本原则的基础上逐渐摸索形成的社会综合治理模式。网格是联结国家治理和社会治理的空间场域[18],是权力运作与公共生活的基本单位。网格化治理则是通过嵌入基层治理结构而形成的新型社会治理模式,“适应了国家克服碎片化,实现权威统合的需要,折射出国家重建基层治理秩序,夯实基层治理基础的意志”[14]69。同时,网格化治理还是优化基本公共服务供给的重大机制创新,从“以综治维稳为中心”调适为“以公共服务为中心”,实现了从治理的管控性到服务性的转变。真正的“善治”需要国家逻辑和社会逻辑的融合,国家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现代化要求构建分工合理、职责明确、协同高效的治理体系,增强各治理主体的能力,这就需要在基层社会中确立合理边界、建立共建机制。网格化治理就是实现我们党和政府加强和创新社会治理的重要实现路径,就是实现国家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突破口。其既把握了新时代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迎合了民众多元化公共服务的需求,又适应了社会转型的战略机遇,有利于现代社会治理难题的有效解决,丰富了中国特色基层社会治理理论。

三、新时代基层网格化治理的运行机制

网格化治理具有整合资源、统合权威、管理社会等功能,但它并不只是基层管理的工具,更是推动国家力量真正下沉到基层的制度方案[19]。总结归纳网格化治理的实践形态,发现它在融合技术创新与制度变革的过程中,呈现出治理资源下沉、信息化管理为主、多元主体参与等主要特征,是一种更为精准、更为动态的基层治理创新模式。

(一)下沉治理資源发挥网格化的资源聚合器功能

不同于运动式治理,网格化治理将资源下沉,将社会资本进行优化配置和再生产,通过常规化、日常化的信息排查,对网格内的物资和人力资源进行全面动态的管理,将矛盾、风险都集中在网格中,实现基层治理的全覆盖,发挥秩序建构功能,以此提高基层社会治理的防控能力。

管理单元的明细化。重新划分基层治理单元、重新规划基层治理地图,通过网格形式划分责任田,打破原有行政区划,做到“人人都在格、处处有人管”,使权力、资源与个人实现最大限度的链接。通过治理链条的延伸与拉长,下移治理权力、集聚治理资源,对网格层级的划分已逐步统一到社区(村)以下,形成“县(区市)、乡镇(街道)、村(社区)、网格”的四级治理结构。比如,北京东城区以每万平方米为边界划分单元网格,将全区17个街道205个社区,划分为589个网格。以网格为单位,收集汇总信息,更为准确地掌握社会动向,进一步实现了基层社会的稳定。

职责权限的清晰化。实行定人、定岗、定责“三定”原则,按照“一格一员”或“一格多员”的标准在网格派驻相应的网格管理员,制定工作事项标准和服务考评制度,这不仅是空间关系的重置,而且是责权利的落实。只有清晰地细化各职能部门的责任和权力边界,才能建立健全部门联合协调机制,才能在发现问题、识别风险后精准地将信息输送到相应的责任部门。也就是说,网格化治理不仅明确规定了个人和组织的职责权限,而且形成了规范的处理流程、明确的工作时限和流畅的职责关系图,实现了网格之间的无缝对接,能够有效避免责任不清、边界模糊、多头管理等问题,防止管理真空和漏洞的出现。

资源整合的联动化。科层制的逻辑是分工明确、等级森严的,但网格化治理则是注重将服务链条、行政职权、治理资源延伸至各基层网格,以便为群众提供及时有效的、面对面的服务,从而提高公共服务的效率和成果。例如,湖北省宜昌市整合了包括民政、综治、人社等280项公共服务项目至网格中,在社区(村)设立便民服务站,使得网格员更加贴近群众,职能部门工作人员能够更加直接回应群众的现实需求,真正实现“群众基本需求不出社区就能满足”的目标。另外,针对基层公共服务力量分散、网格员力量单薄等问题,网格化治理能够有效整合各种公共服务資源,组织集中办公、提供组合服务,探索成立网格服务团队,更好地满足群众复杂多样的公共服务需求。

(二)借助信息技术平台发挥网格化的信息传输带功能

利用智能设备、信息网络和大数据的手段创新社会治理是提升社会治理效率和服务水平的必然选择。网格化治理就是通过划分治理空间,以资源和信息共享平台为载体,利用数字信息技术管理网格单元,对每一网格内的居民实施动态、全方位管理,提供更为方便、高效、优质的服务,满足民众多元化个性化需求,提升民众安全感幸福感,从而提升优化整体管理效率。

在具体实践中,一是采集信息,搜集居民服务诉求。网格员在发现问题和需求后,能够自己解决的就直接处理;超出职责范围的,就借助移动终端及时录入需求信息,由网格管理中心后台进行分配、发出指令,派遣相关工作人员提供智能且高效的公共服务。要建立健全考核机制,强调限时办理、动态监控,将感知群众需求、政府有效回应、提供服务供给间的流程逐渐缩短。在数字信息技术的推动下,对基层社会进行智慧化的监管,不断提升基层社会治理的智能化水平。二是信息入格,构建动态信息平台。网格化治理利用网络信息技术,对分散化的信息进行全面整合、分类处理和开发利用,健全划分网格、识别信息、编码事件、考核人员等标准化工具,实现信息平台之间的相互联通、资源共享。通过建立这种大型的数据系统,能够重构政府管理特定公共事务的组织结构,形成集中统一指挥、部门有效并联、无缝衔接合作、有效应急管理的全方位精细装置。当前,我国大部分地区都在推进网格系统的“基础信息库”建设,构建市、县、乡、村“四位一体”的综合信息服务管理平台,以期在数据信息的互联共享中实现信息的纵向对接,以及各职能部门间信息的横向联通。

(三)多网融合多元参与发挥网格化的关系黏合剂功能

网格化治理具有综合协同、共建共管、合作共治、互通共享和智能精准等特点和优势[20],多元治理主体以合作共享性超越现代权力的垄断支配性,探索合作共享式共建模式。

合理划分网格,融合共治。强化建设全要素基础网格,疏解基层政务职能,探索整合基层治理网格的融合共治。近年来,浙江“网格管理、组团服务”、江苏“社会综合联动治理”等实践模式,将社保、民政、计生、综治等网格纳入基础网格,初步实现了“多网合一”的部署。同时,通过建设专业化的网格员队伍,优化工作流程,使网格员能够承担信息搜集、社区服务、发现和处置社会问题等职能,避免各部门基础网格的交叉管理、重复管理,有利于实现基层社会治理的多网融合共治。

多元主体参与,优化服务。网格化治理的主体既包括不同层级政府与市场、社会组织之间的合作,还包括市场、社会组织之间的相互合作,形成了“纵向到底、横向到边”的结构特征。“横向到边”指的是在基层党委的领导和基层政府的主导下,赋能基层社区(村)自治组织,吸纳社会组织、企事业单位和社会公众参与社会治理。比如,宁夏石嘴山大武口区采用“1+4+X”的模式,除了配置网格员以外,每个网格还配备由街道干部、社区工作者、下派干部、社区警员组成的“四员”和由社区老党员、4050人员指女40岁以上、男50岁以上劳动年龄段,因为自身的就业条件较差、技能单一等,难以在劳动力市场竞争就业的劳动者。、低保户、热心公益事业人员组成的“六员”,形成广泛而密集的监控。“纵向到底”指的是推进基层社会治理资源和综合执法力量下沉到基础网格,赋予网格长协调处置社会问题的权限,在源头上解决社会矛盾、预防社会风险、提供社会服务。总之,政府各部门间各自为政的壁垒变成了相互补位的网络体系,各参与主体的工作运行机制从纵向隶属行政关系转变为纵横交错的协调和合作关系,形成“专群结合、条块结合、社群结合”的工作格局。

四、新时代基层网格化治理的优化路径

近年来,基层网格化治理在推进基层治理现代化的进程中发挥着较为显著的作用,形成了不少具有地方特色的市域网格化治理模式。然而,网格化治理在实际的运行过程中还存在着一些问题,具体表现为管理职能定位模糊、救火式被动应对、多元主体参与不足、数据共享不充分等,制约着基层社会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有效提升。这就亟需学者们积极探讨新时代网格化治理的提升路径,挖掘网格化治理的效能,营造和谐共治的“善治”格局,为推进我国基层治理现代化建设开拓新思路、提供新路径[21]。

(一)转变治理理念,提升网格化治理的服务功能

在基层社会治理的实践中,网格化治理的有效性受到各基层政府的重视和关注,成为一种新的基层社会治理模式。随着社会治理主要任务的不断变化,网格化治理的目标也得以丰富和拓展。从理念上来说,网格化治理的目标要由社会管控转变为社会服务供给。过去网格治理的主要工作是采集信息,互动比较欠缺,而新时代网格化治理要以为民服务为先,强调为民办事的治理理念,把提供优质高效的公共服务作为工作重点,领导干部要主动为民解难题,网格员也要主动上门求服务,从而实现治理理念的提升与嬗变。

具体而言,就是要从最初的以综治维稳为中心转变为以提供基本公共服务为中心,从以传统“行政”为主导转变为以“服务”为核心,把网格化治理的管理功能与服务功能结合起来,为网格化治理的转型升级提供理论和实践基础。在进行网格化治理机制改革的过程中,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坚持服务取向,通过提供社会服务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对高品质生活的需求,从根本上化解各种社会矛盾,形成和谐稳定的社会环境。特别是在网格化治理的过程中,要在搜集服务需求、规范服务流程、提供精准服务方面下功夫,通过优化组织结构、创新运行机制,为人民群众提供更为高效、精准、优质的公共服务,建立资源效率与服务共享相结合的治理体系,提升基层社会公共服务的效能,推动社会的良善治理。

(二)坚持党建引领,加强网格化治理的规范化

基层党组织是基层社会治理的领导力量和重要主体。一方面,由于我们党具有“总揽全局、协调各方”的组织优势,能够将各种资源、各类主体整合起来,实现资源共享、信息互通;另一方面,我们党具有“立党为公、执政为民”的情怀,能够及时准确地解决人民的重点难点问题。因此,要大力加强基层党组织建设,充分发挥基层党组织在社会整合中的独特优势,统筹协调人力、物力和组织资源,提高运行效率、共享社会治理成果。

在网络化治理的實践中,一是要加强基层党组织的组织嵌入,实现基层党组织与网格体系的同步设置,提升治理成效。在政府、市场、社会和居民自治组织中都要有党组织,积极建立网格党支部或党小组,发挥基层党组织的引领作用,建立健全“街道党委、社区党组织、网格党支部、楼栋党小组、党员中心户”的五级网格组织体系,确保每个网格都有组织保障,实现人在网格中生活、事在网格中办理、难在网格中解决的目标。二是要将党员归入网格,充分发挥党员的先锋模范作用,释放和挖掘提供公共服务的内生动力。要推荐优秀党员担任网格党支部书记或党小组长,通过发挥党员网格员的示范作用,引导网格内的群众骨干、信息员、志愿者等参与网格服务,成立网格服务团队,做好基层治理的巡查、宣传、联络、调解等工作;要大力提升党员干部为民服务的能力,根据人民对上学、看病、住房、养老等问题的需求和意愿提供精准细致的服务,教育引导广大群众共同创建美好生活,激发群众内驱力,通过党员先进性的引领功能推动网格化治理。

(三)推进制度创新,健全网格化治理的体制机制

加强网格化治理的制度创新,准确评估职能边界、科学设置管理网格、强化双向考核,进一步推动网格化治理的整体联动,不断推动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建设。

第一,要理顺横向部门间协调的体制机制,健全基于属地责任的块块调动机制。在原有“谁管理,谁负责”的属地管理原则上,社区(村)对管辖空间内的所有事务都承担着最终的兜底责任。而在网格化治理过程中,社区(村)的主要职责就是解决小事、上报大事。一方面,这是社区(村)完成职责的过程;另一方面,也是社区(村)减轻负担、引入更专业线部门解决问题的有效方式,有利于提升治理的规范化水平。这个过程中,最关键的就是要准确评估职能边界,剥离和分解过载的网格化职能,不应当将网格化治理工作重点泛化到社会治安综合治理的各方面。本质来说,就是要加强网格化治理的综合性,解决各部门间相互扯皮的现象,不断提高基层网格化治理的运行效率。

第二,要理顺纵向部门间流通的体制机制,健全条块之间的双向考核机制。原有的考核机制主要是“上对下”,由于考核权在街道(乡镇),导致即使是街道(乡镇)条线部门的责任,社区(村)也会因为考核压力而不敢提交需要条线部门解决的治理事务,形成了“小事才上网格”的现象。而在网格化治理过程中,既有“上对下”的考核,也有“下对上”的考核,社区(村)可以对相关上级部门进行考核。这种考核机制的建立,有利于条线部门主动作为、提高效率,也有利于社区(村)积极上报相应问题,交由条线部门处理。

第三,要提升网格员队伍的专业化和职业化水平,健全网格员的考核激励机制。要加强网格员的专业素质培训,强化解民困、忧民情的服务理念。要健全网格员考核标准,进一步细化网格员工作职责、服务范围、服务事项等方面的内容,对做得好的及时加以奖励,对失职行为及时加以处理,做到奖惩分明。要完善网格员的激励机制,规范并提高网格员的待遇,探索网格员的职称评聘体系,拓展网格员的职业发展空间,建立动态化管理的网格员数据库,夯实网格化治理的队伍建设。

(四)引导多元联动,构建网格化治理的协同共治格局

健全完善多元治理主体间的互动机制,以网格化信息平台为载体,推进个体、政府、市场、社会组织之间的情感交流、价值认同和信息共享,构建共治共享的网格化治理格局,增强网格化治理的向心力和凝聚力。

在具体的网格化治理实践中,一是要优化基层政府网格系统。构建网格化治理模式并不意味着降低基层政府的作用,而是更加突显基层政府在网格化治理中的协调维护功能,以确保各网格间的积极合作、良性互动。因此,在实践中要落实政府职能进网格的准入制度,确定职能部门进网格的项目内容、权责实行等,健全完善网格员的责任清单、项目清单,不断增强公共服务供给的能力。二是要完善政府购买服务制度。在评估现有公共服务供给的绩效、制定政府购买服务内容的清单、选择合适的政府购买服务方式的过程中,充分释放市场活力,不断构建政府与市场的合作网络,使基层政府走出“行政有效、治理无效”的困境。三是要加强对社会组织的扶持和培育。在网格化治理体系中纳入社会组织的活动信息和服务事项,拓展网格服务功能,充分发挥他们在反映居民诉求、促进居民互动、化解矛盾问题中的作用,更好地满足居民个性化、多样化服务需求。四是要完善基层民主协商制度。通过社区学校、文化建设等对居民进行培训指导,增强居民参与的能力和素质,为社会力量赋权增能;搭建民主协商的平台机制,完善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的参与机制,让居民充分参与到制定公共服务供给的相关制度中,保障居民的利益诉求;鼓励居民参与基层治理工作,培育居民自治力量,实现群众的自我管理、自我服务、自我发展。

总之,要全面理顺政府、市场、社会组织和人民等多元主体间的权责利关系,融合政府行政权力、社会组织自治能力、市场供需调节力、人民主动参与力等多种力量,以网格为单元构建相互嵌入的关系网络、纵横联合的互动机制,确保多元主体各司其职、相互配合、协同治理,提升网格单元内的多元融合共治水平。

(五)依托信息技术,实现网格化治理的智慧化

网格化治理以现代信息技术为基础,有着丰富的基层群众的基础数据。可充分挖掘大数据库的价值,提升基层治理的服务质量,构建智慧化的基层服务网络,实现服务下沉和基础信息的全覆盖。

第一,统一规划,实现数据互通。规划搭建网络治理信息服务平台,设立综合性服务治理网络中心,统一规划、统一运营,下放更多操作权限给专业网格员,采集基础数据、建立数据库资源,打破内部信息壁垒,实现信息联动共享。同时,要充分调动多元主体合作,即时上传基层情况和问题,同步实时更新数据,建立起便捷的信息直通车渠道,增加信息的时效性,以便对基层提供有针对性的服务。

第二,功能升级,提高服务效率。科学归纳网格事项,明确网格化信息平台操作人员的权限、规范等,完善与网格任务相匹配的信息功能模块,确保各类事务信息的成功导入。开通数据开放功能,推进信息扁平化管理,实现协同审批和协作服务;主动推送提醒预警功能,实现由被动响应向主动服务的转型,打造智慧化、人性化的基层服务网络。

第三,网络派单,完善服务平台。在社会化服务和政务平台一体的系统中,将居民需要的公共服务资源信息纳入网格系统,增加有针对性的服务事项,促进居民与社会的双向信息互动,以便居民进行一站式查询。实行网络派单制度,汇总分析各渠道发现的问题,对基层服务事项进行统一受理、分流办理、处置反馈、考核督办,实现网格化治理的精准化、智能化。

参考文献:

[1]习近平.疫情防控要坚持全国一盘棋[N].人民日报(海外版),2020-02-04(1).

[2]姜晓萍,焦艳.从网格化管理到网格化治理的内涵式提升[J].理论探讨,2015(6):139-143.

[3]蔡玉卿.网格化管理视角下社会监督的逻辑、困境与超越[J].行政论坛,2018(4):45.

[4]张康之.流动性迅速增强条件下的社会治理[J].常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6(5):29-38.

[5]竺乾威.公共服务的流程再造:从“无缝隙政府”到“网格化管理”[J].公共行政评论,2012(2):2-8.

[6]刘中起,郑晓茹,郑兴有,等.网格化协同治理:新常态下社会治理精细化的上海实践[J].上海行政学院学报,2017(2):60-67.

[7]江亚洲,施从美.从行政吸纳到双向嵌入:国家社会关系视域下的网格化治理[J].领导科学,2019(9):30-32.

[8]毛寿龙,李玉文.权力重构、行政吸纳与秩序再生产:网格化治理的逻辑——基于溪口镇的经验探讨[J].河南社会科学,2018(3):28-34.

[9]祁文博.网格化社会治理:理论逻辑、运行机制与风险规避[J].北京社会科学,2020(1):119-128.

[10]孙涛,韩清颖.我国城市社区“网格化管理”建设:国家治理现代化在基层的创新——以广州市越秀区为例[J].华东经济管理,2019(5):5-11.

[11]张正州,田伟.政社整合:城市社区自治组织的再造尝试——基于XL社区网格化管理服务改革实践[J].中共福建省委党校学报,2017(9):56-63.

[12]井西晓.社区网格化管理成效的影响因素——基于回归方法的统计分析[J].新疆财经大学学报,2017(2):49-55.

[13]韩志明.城市治理的清晰化及其限制——以网格化管理为中心的分析[J].探索与争鸣,2017(9):103.

[14]孙柏瑛,于扬铭.网格化管理模式再审视[J].南京社会科学,2015(4).

[15]黄建洪,祁文博.“城市中国”的治理逻輯与国家治理现代化[J].领导科学论坛,2016(21):23.

[16]冉昊.网格化治理的挑战与应对:动态模式与转型[J].中共杭州市委党校学报,2018(5):68-73.

[17]曾盛聪.迈向“国家社会”相互融吸的整体性治理:良政善治的中国逻辑[J].教学与研究,2019(1):88.

[18]蔡玉卿.网格化管理视角下社会监督的逻辑、困境与超越[J].行政论坛,2018(4):43.

[19]胡重明.网格化社会治理:研究回顾与新的议程[J].行政论坛,2017(3):108-113.

[20]张恺.共建共治共享社会治理视角下城市基层党建网格化问题研究[J].山东行政学院学报,2019(3):28.

[21]王洁,赵新峰,许娴晓.我国整理性治理研究的现状、热点与趋势[J].南京邮电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0(1):10-24.

Operation Logic and Optimized Path of Grassroots Grid Governance in the New Era

WAN Huaying

(Jiangxi Party School of CPC, Nanchang 330003, China)

Abstract:Grid governance is an innovative model of grass-roots social governance based on information grid technology. It realizes the submerging and integration of administrative power in the system and mechanism, and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strengthening the grass-roots social governance. By clarifying the development context of grid governance, combining with the typical cases of grass-roots grid governance, this paper expounds the connotation and characteristics of grass-roots grid governance, analyzes the operation mechanism of grid governance and the behavior logic of each subject, and summarizes the model and mechanism of grid governance. At the same time, through mining the current difficulties in the process of grass-roots grid governance, and solving the dilemma of excessive governance and governance vacuum in the process of grid governance, this study puts forward the optimization path of grass-roots grid governance.

Keywords:grid governance; operation mechanism; path innovation

(编辑:段明琰)

收稿日期:2020-12-31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党领导基层群众自治的社会整合机制研究(20CDJ014);江西省社会科学规划青年项目:城市社区治理社会化的路径与机制研究(19SH14)

作者简介:万华颖(1989-),女,江西九江人,助理研究员,博士,主要从事党的建设和社会治理研究。

3694500589253

猜你喜欢
路径创新运行机制
旅游市场合作治理共同体构建及运行机制研究①
网络化时代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路径创新
从“南海仲裁案”看我国对外传播的路径创新
油田企业清洁生产初探
政治生态视域下我国政协协商民主的创新对策探讨
精准扶贫创新路径研究
新媒体时代高校意识形态教育创新路径研究
新余广电新媒体的探索与实践
高职土建类专业产教创深度融合机制探索
高校后勤保障体系管理创新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