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坤,刘 明,2
(1.兰州财经大学 统计学院,甘肃 兰州 730020;2.兰州财经大学 甘肃经济发展数量分析研究中心,甘肃 兰州 730020)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会议中指出,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正处在转变发展方式、优化经济结构、转换增长动力的攻关期,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是跨越关口的迫切要求和我国发展的战略目标。2018年,国务院的政府工作报告指出:要按照高质量发展的要求,统筹推进‘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和协调推进‘四个全面’战略布局,推动高质量发展。这意味着我国经济将逐步改变以往快速发展的模式,从质量角度提高发展要求,预示着经济发展的整体平衡性、有效性以及可持续性等发展质量问题已经受到国家高度重视。经济增长质量的提升一般以经济增速为基础,当经济增长速度达到较高水平时,政府会致力于提高经济增长质量,使经济可持续、高效率、平稳健康发展。国内学术界对中国经济增长质量的研究,一方面吸收借鉴了国外早期的研究经验,另一方面也紧密结合了政府政策的引导机制,逐渐形成具有一定特色的研究体系。
经济增长既包括数量因素,也包括效率、可持续性等因素,除数量因素之外的其他因素统称为经济增长质量因素。对经济增长质量的研究最早从国外开始。R.M.Solow(1956)[1]在研究经济的长期增长模型时,发现技术进步程度与经济增长质量呈正比,技术进步会引起经济增长质量的提高。这也是对经济增长质量影响因素最早的思考。T.A.Andersen(1963)[2]发现战后美国经济持续快速发展,人们的消费习惯也因可支配收入的增加产生很大变化,明显表现为对低端商品和服务的需求减少,而对更高质量商品和服务的需求增加,市场需要引进更好的技术以满足消费者对高质量商品的需求。这些研究都发现了技术作为最显著的影响因素在提高经济增长质量过程中所发挥的重要作用。一般认为,在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时,单纯提高经济增长速度已不再适应社会整体发展趋势,这使得提升经济增长质量成为重要关注点。在随后的研究中,学者们陆续发现了影响经济增长质量的其他因素,使得经济增长质量这一概念的内涵逐渐丰富起来。
1973年,Kuznets Simon证明除技术进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影响经济增长质量的因素是经济结构,经济结构变化表现为农业向非农业、工业向服务业、个人企业向非个人企业的转变[3]。1992年,Becker等将劳动分工引入经济增长质量的影响因素中,认为劳动分工能通过改变生产的产业化程度来影响经济增长质量[4]。这些早期研究缺乏一定系统性,但提供了许多开创性思路,对我国经济增长质量的研究产生了较大影响。
国内对经济增长质量问题的关注始于改革开放之后。1983年,前苏联经济学家卡马耶夫的著作《经济增长的速度和质量》在国内出版,从政治经济学的角度分析经济增长质量的内涵,即以较少的投入获得较大的产出,所以要用生产率衡量经济增长质量[5]。此后国内学者也开始对经济发展质量展开研究与讨论。傅家骥等(1990)[6]认为技术创新对于经济质量有效增长能产生重要作用。这与上世纪50年代国外研究观点趋于一致。不同的是,国内对经济增长质量的研究受到了国家政策的引导,并分为两个阶段。即以“八五”计划为引导的第一个研究阶段和党的十九大召开之后的第二个研究阶段。
我国在“八五”计划中提出促进农业经济发展、引导并促进第三产业的发展、发挥科技生产力的作用、加强人才培养、促进地区经济合理布局和协调发展等一系列经济发展举措,这些都属于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路径。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第一个重点在于产业结构改革,“九五”计划提出控制经济增长速度,优化产业结构,为后来提出的经济高质量发展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奠定了政策基础。改革开放后我国施行的市场经济体制,为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了良好的制度环境。此外,党的十六大和十七大报告均提出了推动产业结构升级,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党的十八大中还提出推进经济结构战略性调整,这些都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方向提供了政策指引。2017年,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这是国内首次提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概念,并给出了实施方案。
从1991年制定“八五”计划到2017年召开党的十九大会议,我国学术界对经济增长质量的研究重点及主题分布也发生着同步变化。党的十九大召开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研究显著增加。研究分别以“经济增长质量”和“经济高质量发展”为关键词在知网进行中文期刊搜索,选取1991—2019年对“经济增长质量”的3 116篇相关文献的信息,以及2015—2019年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4 106篇相关文献信息进行趋势及内容分析。如图1和图2所示。
图1 “经济增长质量”主题的发文趋势
由图1可以看出,在经济增长质量发展的研究过程中共表现出三个热度高峰:一是在“八五”计划实施后期,于1996年达到峰值;二是在2012年党的十八大召开后;三是在2017年党的十九大召开后,呈现文献数量持续增加的现象。学界对经济增长质量的关注虽然随相关经济社会政策导向而出现一定波动,但从整体上看呈现上升趋势,始终保持一定热度。
还可以发现,经济增长质量的研究内容多以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为主导展开,一方面是对经济增长内涵的诠释,涉及到经济增长的速度、质量和方式;另一方面是对经济增长质量实现路径的探索,包括提高全要素生产率、注重环境质量对经济发展的影响等。如2017年党的十九大召开赋予了经济增长质量新的主题,即经济高质量发展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研究迅速增加,仅2019年将近有3 000篇相关论文发表,其变化趋势如图2所示。
图2 “经济高质量发展”主题的发文趋势
与 “经济增长质量”研究不同,“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相关研究在党的十九大提出的构建现代化经济体系背景下,产生了新的研究重点:一是随全球数字化发展产生的数字经济以及数字作为新动能对经济发展的影响;二是通过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对整体经济结构的调整;三是对实体经济、民营经济等微观经济领域以及具体产业的关注。
由上述分析可知,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研究自1994年后就始终保持一定热度,而党的十九大召开后相关研究在数量上大幅增加的同时,还发生了重心的转移。对经济增长质量的研究多为从经济增长角度出发的探索性研究,其重点并不明显,侧重于对经济增长质量整体研究框架的构建。而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研究则结合了经济全球化和国家最新政策,不仅丰富了已有研究框架,还强化了对微观经济领域的关注,这也是将经济高质量发展落实到实际生产活动中的表现。
党的十九大后,学术界在经济高质量发展理论和实践方面均取得了大量研究成果。其中理论研究主要围绕高质量发展的内涵及研究方式展开,而实践研究则是将理论与中国经济发展实际相结合,对我国经济及产业高质量发展路径做出探索。经济高质量发展作为十九大提出的新时代经济发展的新目标,需要与经济高速发展的概念对比来诠释其含义,由此产生了许多阐释经济高质量发展内涵的理论研究型文献,而对于经济发展质量受到何种因素的影响,学术界也从狭义和广义两个方面进行了不同的探索。
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基础在于经济的持续增长。西蒙·库兹涅茨将经济增长定义为“国家给居民提供的种类日益繁多的经济产品的能力长期上升”。要使经济产品在满足居民基本需求的同时能够实现效用最大化,这对经济产品的质量和功能就要提出更高的标准,由此扩展到宏观领域,即对整个社会生产来说,就需要对经济增长的质量提出更高要求,即要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经济高质量发展和高速发展的差别在于,经济高质量发展是创新驱动型经济增长方式,能够使经济增长的效率提高、结构优化、稳定性提高、福利分配改善、创新能力提升,从而使经济长期持续增长(任保平,2013)[7]。与经济高质量发展不同,经济高速发展的核心特征为经济总量规模的扩大,通常通过GDP总量增长进行度量。经济高质量发展不再盲目追求经济发展高速度,是在经济高速发展至今的基础上追求经济发展的高效率,追求可持续发展与和谐发展。此外,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也在逐渐丰富。赵华林(2018)[8]认为创新驱动、绿色发展和民生福祉是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所在,要达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目的,就要以创新驱动为动力,以绿色发展为重要遵循,同时建立完善的制度体系改善民生,增进人民福祉。王蕴等(2019)[9]提出,发达国家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主要原因是其具有较高的供给体系质量、投入产出效率和发展稳定性。这体现了高质量发展研究从微观向宏观领域的延伸。从五大发展理念等国内重要发展经验的凝练与升华到对发达国家发展经验的借鉴与反思,从供给和投入体系的运行关系到宏观经济的增长态势,这些方面的研究都是经济高质量发展内涵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经济高速发展和高质量发展除存在增长方式的差异外,其各自的驱动力也不同,我国经济的高速发展以投资和出口为主要驱动力,而高质量发展则以创新为主要驱动力,这样的驱动力差异也为我国进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实践提供了理论支撑。
学术界对于如何衡量经济发展的质量以及采用何种方式研究经济发展质量,有着不同的观点。钞小静等(2009)[10]认为对经济增长质量的研究可以分为狭义和广义两个方面,其中狭义方面将经济增长质量理解为经济增长的效率,而广义方面的研究范围更广,涉及到影响经济发展的各个方面。这种划分方式得到了王薇等(2015)[11]的认同。在此基础上搜集相关文献发现,狭义研究方式以政治经济学为引导,而广义研究方式则结合了综合影响因素,其内涵仍处于不断扩大的过程中。
1.狭义研究
国内对经济增长质量的初期狭义研究受到卡马耶夫等经济学家的影响较大,主张使用全要素生产率衡量经济发展质量。1994年,曹佑等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角度分析了经济增长质量的重要性,并将全要素生产率作为衡量经济增长质量的标准[12]。由于政治经济学对经济增长质量的研究仅针对产品生产,对其他影响因素的概括能力不足,因此属于狭义领域。狭义研究只涉及全要素生产率,其研究重点在于对全要素生产率计算的准确性。全要素生产率的计算方法主要有代数指数法、索洛残差法、隐性变量法、潜在产出法这四种(郭庆旺等,2005)[13]。此外,章祥荪等(2008)[14]还研究了基于Malmquist指数法的全要素生产率测算方法,将全要素生产率的变动分为技术效率变动、技术进步和规模报酬变动三个方面,取得了较好的应用效果。这些研究对全要素生产率的测算方法进行了概括与创新,但全要素生产率能否科学评价经济增长质量尚存争议。郑玉歆(2007)[15]指出了现有全要素生产率评价方法存在的局限性,认为在通过估算全要素生产率评价经济增长质量的同时,不能忽视要素的长期影响以及数据的局限性。与初期狭义研究不同,金碚(2018)[16]从商品二重性角度出发,为狭义研究注入新的内涵,认为经济高速发展更加注重商品的交换价值,目的是解决供给不足的问题,而高质量发展还需要注重商品的使用价值,使交换价值和使用价值达到平衡,提高人们对产品的满意度,这需要通过弥补经济结构缺陷、减轻经济失衡来实现。这是狭义领域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另一种解读。初期狭义研究使用全要素生产率衡量经济发展质量,而金碚除结合政治经济学中的商品二重性解释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含义之外,还进一步肯定了经济结构调整对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意义。
2.广义研究
经济增长质量的广义研究涵盖的内容更加广泛,在“八五”计划提出提高经济增长质量的路径后,学者们不断探索,使得广义研究的内容由技术进步因素逐渐扩大并完善,形成一套完整的评价体系。
90年代初期,广义经济增长质量研究的评价方式多样。傅家骥等(1994)[17]认为经济增长质量提高即在保持财富净增长的基础上,由技术进步引起的经济增长占比增加,且居民福利增加,包括技术进步、居民福利增加、财富净增长三个特点。毛健(1995)[18]在更宏观的层面提出影响经济增长质量的经济运行质量、整体素质、社会效益三个基本方面。此时的广义研究受传统经济学思维的影响,虽包括技术创新、居民福利、社会效益等多种评价方式,但从整体上看多与经济发展产生直接联系,因此存在一定局限性。而随后的研究很快突破了这一局限,引入了环境质量、人力资源等与经济发展并不直接相关的因素。郭克莎(1996)[19]列出四个更细致的衡量标准:经济增长效率、国际竞争力、通货膨胀状况、环境污染程度。温素彬(1996)[20]则建立了国内首个经济增长质量综合评价体系,涉及到经济增长、经济结构、产品供求、人民生活、国际竞争力等方面。此后关于经济增长质量的广义研究逐渐增多。肖红叶等(1998)[21]认为经济增长质量应通过稳定性、协调性、持续性和增长潜力四个方面来衡量,并基于实证研究强调我国经济转型的必要性[22]。广义研究在打破思维局限、将更多与经济发展并不直接相关的因素纳入研究范围的同时,也强化了实证分析的内容,是对经济增长质量研究的重要拓展。
随后的实证研究多数是通过建立指标体系并采取不同的分析方法,这进一步丰富了经济增长质量的广义研究内容。刘海英等(2006)[23]在投入产出效率、经济增长成本、资源消耗和环境保护等多个方面建立指标体系,利用因子分析法进行实证研究。赵英才等(2006)[24]在刘海英等(2006)的基础上进一步建立了包括产出效率、产出消耗、产品质量、经济运行质量和生存环境质量五大方面的指标体系,并采用相对指数法对经济增长质量展开评价分析。钞小静等(2009)[10]建立的指标体系包括经济增长的结构、稳定性、福利变化与生态环境,同时使用主成分分析法进行实证研究。师博等(2018)[25]建立了截然不同的测度体系,通过增长的基本面和社会成果两方面,使用“最小—最大标准化”方法衡量经济发展质量,其指标中引入的人力资本要素也成为目前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研究重点之一。以上实证研究中指标体系的构建方式各有不同,体现了国内学者对我国经济增长质量影响因素的探索过程,使用的方法则以主成分分析法、因子分析法以及相对指数法为主。
从整体上看,狭义研究主要考虑对全要素生产率计算方法的改进与创新,其目标在于提高估计经济增长质量的准确度;而广义研究的目标为通过加强对经济增长质量影响因素的探索,逐渐构建完善的指标体系。下文即是以当前的广义研究为基础,结合相关经济学背景,对经济高质量发展重要实现路径的总结。
若从数量的角度探究具体因素是否对经济发展产生显著影响,需要引入常用的生产函数模型。在微观经济学中通常借助生产函数Y=AKαLβ来研究经济增长的影响因素,其中A为技术水平,K为资本存量,L为劳动力水平。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需求使学术界对传统的生产函数产生大量拓展研究。王小鲁等(2009)[26]在生产函数中加入了人力资本要素,证实了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的重要推动作用。管卫华等(2016)[27]使用面板数据建立拓展的生产函数模型,证明经济发展受城市化程度影响。何雄浪(2015)[28]建立了动态的新经济地理模型,将环境污染因素和区域经济发展状况同时纳入研究范围,明确了二者在经济活动中发挥的重要作用。这些研究都以生产函数模型为支撑,证实了科技创新、区域经济发展、生态环境、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存在重要影响。相应地,这些因素在高质量发展研究领域也产生大量成果。
1.提高创新驱动力
创新力起初并未被纳入经济发展质量的测度体系中,然而其重要性随着数字经济时代的到来逐渐突出,丁涛等(2018)[29]以江苏省为例,将科技创新分别与绿色发展、协调发展、共享发展、开放发展进行关联度分析,发现科技创新与这四个发展方面均呈现很高的相关性,肯定了创新在经济高质量发展进程中的重要驱动作用。
然而目前我国的创新发展还面临许多问题,在制度创新与科技创新两方面均有体现。刘思明等(2019)[30]采用创新驱动指数对40多个国家的创新能力进行测度并比较,指出目前我国制度创新能力低于科技创新能力。钞小静等(2018)[31]认为我国在创新条件上还面临财政政策支持力度不到位、知识产权保护供给与需求不匹配、劳动力质量红利开发不足的问题。这些研究说明我国在科技创新方面存在许多不足,且在制度创新方面也与其他国家存在一定差距,这是目前阻碍我国创新驱动力发展的主要因素。
针对如何提高创新驱动力这一问题,任保平等(2019)[32]提出要将人工智能应用于实体经济发展中,在开启创新商业模式的同时发展生产端与消费端;黄辉(2018)[33]提出要促进企业与学校、科研院所开放合作,做到线上与线下结合,产学研用协同,并保护知识产权,加大创新财政投入,培养技能型科技人才[34]。这些研究都强调了创新驱动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性。不难看出,科技成果快速转化与应用是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途径,这一方面需要政府加强财政投入,使技术人才有更多的实践机会;另一方面还需要企业与学校的深度合作,既能促进创新型人才的培养,也能达到提升企业技术创新能力的目的。此外,还应在制度创新方面做更多尝试,制度创新应紧跟科技创新的步伐,才能使创新能力平衡发展。
创新作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驱动力,其重要性在各个领域都有所体现,若仅就创新本身研究其作用而忽略前后向的关联因素,会导致研究缺乏系统性和全局性。学术界在创新驱动发展领域已经形成了专门的研究体系,如今5G、人工智能、数字经济等新型要素的出现,使创新研究的内容体系进一步丰富。针对创新驱动的研究并不应局限于此,与其相关的领域还包括区域协调、人力资源、生态环境,同时在具体产业的发展中都有各自的体现,这些都为未来创新驱动高质量发展研究留下了探索的空间。
2.区域协调发展
在经济全球化发展背景下,区域协调发展成为各国家需要应对的问题。我国推动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的目的,一是提高整体经济发展水平,构建真正的现代化经济体系;二是通过缩小区域经济差异实现基本服务均等化,解决当前社会经济发展的主要矛盾,进而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发展虽然在速度和总量上都取得了巨大进步,但仍面临发展不充分、不平衡的问题,因此区域协调发展是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之一。目前我国对区域协调发展的研究主要是东中西部协调发展和城乡协调发展两个方面。许思雨等(2019)[35]选取了全国30个省市,从经济结构、动力和稳定性三个方面分析,得出我国总体经济增长质量偏低,且东、中、西部经济发展质量差异巨大的结论。马茹等(2019)[36]对区域范围的划分更为详细,认为中国经济质量发展呈现由东部、中部、东北部、西部依次递减的趋势。周民良(2000)[37]在其研究中证实了我国经济重心逐年向南移动,且存在南方经济发展情况优于北方的现象。夏安桃等(2003)[38]指出了我国城乡关系不协调且面临失衡的问题,城市的发展受到相对落后农村的制约。这些研究从不同角度证实了我国存在东中西及南北区域发展不协调的问题。目前我国已经为区域协调发展制定了包括西部大开发在内的许多政策。学术界对区域协调发展的研究主要围绕政府制度展开,就如何缩小区域差异,协调区域发展进行了讨论。孙博文等(2018)[39]认为,地方政府的地域分割会给经济发展带来一定损失,不利于扩大市场规模。因此为了消除市场壁垒和市场分割,应适当降低商品与要素流动的制度成本。陈喜强等(2019)[40]通过建立中介效应模型肯定了政府主导区域一体化战略对缩小区域差异的积极作用。张竟竟等(2007)[41]认为我国城乡协调发展需从“三农”问题入手,目前城乡协调发展最大的矛盾在于自给性强的农村经济与城市较发达的市场经济之间的矛盾,因此要将城乡作为一个系统的整体来研究,促进城乡二元经济结构的转变。这些研究肯定了政府政策在消除市场壁垒、促进城乡协调发展和东中西部协调发展过程中发挥的重要作用。
我国对区域协调发展的总体研究呈现出由宏观向微观扩展的趋势。在宏观方面,使用多种要素作为衡量区域间差异的依据,或直接将区域协调度列入指标体系,以探究其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微观研究领域则涉及到城乡经济结构差异、地域分割形成的市场壁垒以及政府政策的作用等方面。然而要实现区域协调发展,只依靠政府的努力是不够的,分析不同地区由于地理位置分布差异所产生的优劣势,也有助于找到其经济发展的突破口,为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寻求新的路径。
3.生态环境治理
根据环境库兹涅茨曲线,当经济发展落后时,环境污染程度较低,随着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环境污染程度也逐渐升高,当达到某个临界点时,环境污染程度随经济水平提高而逐渐下降,这揭示了环境状况随经济发展的变化规律。冯莉等(2018)[42]对《2016年生态文明建设年度评价结果公报》进行了解读,发现排在榜单前面的省份在资源环境、经济发展方面都比较协调(如北京、上海、浙江),排在榜单后面的省份,其生态保护、环境治理、资源利用和经济发展总体水平都较为落后(如辽宁、宁夏、山西),并由此得出了生态文明发展与经济发展具有同步性与协调性的结论。这些研究说明我国目前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建设存在着一定的正相关关系。同时,生态环境本身也体现着民众生活的环境条件水准和福利水准,因此加强生态环境治理也是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路径。对环境规制会增加企业生产成本,因此需要将科技创新引入环境治理中,这样不但能达到保护生态环境的目的,还能促进环境治理的相关新兴行业的发展(梅国平等,2013)[43]。这说明环境规制在短期内会导致企业成本增加,阻碍经济发展,但从长期来看,企业会为降低成本进行科技创新,选择效率更高的生产方式,进而对整体经济发展有促进作用。陈诗一等(2018)[44]选取能够体现雾霾污染空间溢出效应的空气流动系数以及能够全面度量地方政府环境政策和治理力度的政府环境治理指标作为减缓雾霾污染变量内生性的两个工具变量,估计了政府环境治理的减霾效果和其对中国经济发展质量的影响。由此可以推断,生态环境创新治理和政府政策干预是实现经济绿色发展的关键,如果说科技创新能够增加生态环境治理的效率,那么政府政策干预则是从源头上抑制环境恶化的关键一步。
对生态环境治理的现有研究围绕理论和实践两方面展开。其中理论研究证明环境规制与经济发展存在U型变化关系,当经济发展到较高水平时,环境规制对经济发展有促进作用。实践研究针对我国发展现状,揭示了我国环境规制在提高企业生产成本的同时对创新力提高作用不强的问题,这从另一角度说明我国的环境治理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促进作用仍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4.人力资本提升
人力资本是推动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因素,人力资本质量的提升有利于从多个方面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包括带来更多生产力、克服“原生劳动”不足、产生递增收益等[45]。国内对人力资本的研究多数从在校人才培养和社会人才培养的角度展开的。在校人才方面,有学者认为高职人才培养的主要问题是人才与市场需求不匹配,因此需要由被动适应转变为主动适应,提高毕业生质量以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对于社会人才,可通过提高人才流动性的方式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目前我国高素质人力资本的主要来源为高职院校毕业生、本科毕业生以及硕博研究生毕业生,因此要提高人力资本质量,就要从这几个来源入手。王全旺(2010)[46]指出我国高职院校毕业生就业率低,而社会所需高素质技能人才缺乏的现状。这说明我国高职院校所设专业与社会所需人才类型之间存在结构错位,使得高职毕业生就业压力增加,而技术型企业发展速度降低。黄宝印等(2019)[47]认为研究生教育向社会输送大量紧缺人才,为国家的创新驱动力发展提供了重要支撑,然而我国现处于快速发展阶段,因此应持续优化研究生培养结构,创新培养模式,建立国际交流平台,以此提高研究生质量。这些研究说明我国目前的人才培养模式仍不够完善,只有不断尝试和改进,才能为我国经济建设输送更多高质量人才。针对高职院校培养人才与社会需求不一致的问题,卢晓春等(2014)[48]提出 “能力核心+订单导向”的人才培养模式,不仅能有针对性地为企业培养所需技术型人才,提高培养效率,还能进一步促进校企合作。而针对研究生培养,任胜利等(2019)[49]提出通过提高我国科技期刊质量,带动培养高质量研究生,进而创造良好的学术环境的建议。这些研究都从人才输入源头的角度分析并提出合理意见。对于已处于工作岗位的人才来说,李培园等(2019)[50]以长江经济带为例,通过构建PVAR模型证明科技人才流动有利于促进地方经济高质量发展,因此实现科技人才的合理配置也是提高经济发展质量的重要途径之一。关于经济高质量发展实现途径的研究众多且角度多样,为了更加直观,本文采用文献观点分类表进行总结,如表1所示。
以上文献对提高创新驱动力、区域协调发展、生态环境治理、人力资本提升这四个方面的现存问题及优化途径进行阐述总结。每个方面都有广泛的研究范围,能为后续相应研究提供重要启示。同时现有文献也存在如下不足:一是除分析单个因素或全部因素综合之外,很少探讨不同因素间的关联关系,这可以成为经济高质量发展研究的一个探索方向。二是关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实现路径还有许多值得探索的领域,诸如陈创练等(2017)[51]、周荣荣等(2019)[52]、刘秉镰等(2019)[53]等提出的经济高质量发展在外贸投资、能源消费等方面的研究,均有待进一步的拓展。
经济结构的优化升级是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内容,也是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的主要任务。可以通过经济结构的调整来把握经济的整体发展方向,也可以引导国民经济三大产业的高质量发展,进而达到经济总体高质量发展的目的。
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及构建现代经济体系等相关研究是经济高质量发展实践研究的重要部分,涉及到要素结构、产业结构、制度变革、财政收支等多个方面。改革开放后,我国经济保持快速增长,使用支出法核算GDP的方式为Y=C+I+G+NX。这里的C表示消费,I表示投资,G表示政府支出,NX表示净出口。而我国经济增长也主要依靠需求侧的“三驾马车”,即消费、投资、净出口,在投资规模扩大的同时,外贸依存度也不断提高,使得人们对需求侧引导的经济增长产生了质疑。郭庆旺等(2014)[54]反驳了“三驾马车”失衡的观点,认为由需求侧引导的经济增长是国家经济整体发展的必经过程,这样的“失衡”局面也会随经济不断发展得到相应改善。
2015年,我国正式提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标志着经济调控的重心由需求侧转向供给侧。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能够调整需求侧存在的结构问题,邓磊等(2015)[55]认为供给侧与需求侧在总体上相互关联且相互依赖,二者的矛盾也会相互转化。我国供给侧在结构上存在的主要问题有:外向型部门生产能力严重过剩;制造业产能严重过剩,大多为中低端制造品,无效和低端供给过多,而有效和中高端供给不足[56]。这些研究说明我国通过需求侧刺激经济增长存在一定局限性,由于供给侧与需求侧联系密切,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一方面可以间接调整需求侧结构方面的矛盾,另一方面也可以使我国经济迈向更高质量的发展阶段,而供给侧目前也存在诸多问题,所以进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非常必要的。
2017年,我国提出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将经济高质量发展作为经济建设的主要任务,并将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作为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的一条主线。蒲晓晔等(2018)[57]探究了影响供给侧的动力因素,认为要素投入、技术进步、制度创新共同构成供给侧动力体系。师博等(2018)[58]也提出以新动能带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其中的新动能即指以创新为核心,形成创新全面驱动高质量发展的格局。这表明我国的经济结构存在许多亟待解决的问题,这些问题对我国供给侧造成直接影响,而要解决这些问题,必须从供给侧的动力因素入手,推动技术进步与制度创新。因此,创新驱动力将作为供给侧改革最重要的动力因素发挥巨大作用。
上述研究指明了人们对需求侧动力因素存在的误区,阐述了供给侧与需求侧之间的关系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必要性,并提出了目前我国供给侧存在的主要问题。而在实现途径方面,则将研究重点放在了通过新动能推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这与我国提出的将创新作为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驱动力的方针相契合。
农业、制造业、服务业作为我国三类产业的主要构成部分,在经济发展中发挥极其重要的作用。只有当这三大产业实现高质量发展,才能说我国整体经济实现了高质量发展。就目前来看,我国的农业、制造业和服务业在高质量发展进程中还存在许多不完善之处,因此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还需要付出很多行动。
1.农业高质量发展
在农业高质量发展研究中,辛岭(2019)[59]通过建立指标体系对我国农业发展现状进行量化研究,认为经济发展和自然资源禀赋是影响农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因素,因此东部地区的农业发展优于西部;各个地区在绿色发展,规模化生产和产业融合等方面各有优劣;粮食主产区农业高质量发展水平也有待提升。这说明我国农业发展在整体上和各地区内部都存在差异,只有找到产生差异的原因,才能在缩小差异时做到有的放矢。一些研究提出了目前我国农业高质量发展的突出问题,比如:(1)我国农业生产成本高,而国外农产品价格较低,降低了我国农业的国际竞争力,在低价格和高成本的影响下呈现出“高产量、高库存、高进口”的困境。(2)追求高产量而忽略环境保护,在农业种植中化肥使用量大而利用率不足,多余的化肥还会影响土地营养平衡,造成环境污染[60]。(3)我国农业目前以小农户生产为主导,农村劳动力持续流出,人口老龄化增强,导致进行农业生产的土地利用率低,阻碍农村规模化生产。(4)农业生产现代化水平不足和农村科技人才缺乏,是农业发展基础薄弱的表现,也是我国农业生产成本高于国外的主要原因[61]。(5)消费者趋向于需求高质量农产品,而我国农产品中高质量产品产量不足,这导致农业生产出现有效供给不足的问题[62]。要解决我国农业生产面临的竞争力和有效供给不足、环境污染、土地利用率低和科技水平落后的问题,需要国家从政策制定和技术培养两方面给予支持。
2.制造业高质量发展
我国制造业长期以来以劳动密集型产业为主的状态正逐渐改变,部分资本密集型产业成为比较优势产业,人均资本比例上升,人们的收入水平不断提高,使得我国制造业生产的低质量产品无法满足人们对高质量产品的需求,因此,提高产品质量成为我国制造业发展的重要任务[63]。同时,我国制造业还面临去工业化的问题,郭朝先(2019)[64]提出我国应该警惕去工业化,目前我国已进入工业发展后期,这并不意味着可以因此盲目降低工业在GDP中所占比重,追求所谓的产业高级化。这些研究揭示了我国制造业发展中存在盲目去工业化,以及整体产品质量较低的问题。生产低质量产品一方面无法满足国内对高质量产品的需求,另一方面不利于国际竞争,除国内对低质量产品需求较少,大量进口国外高质量产品之外,生产成本的提高,也使得低端产品出口的利润降低。刘友金等(2018)[65]认为我国制造业不应对制造业发达国家“跟随追赶”,而应制定“换道超车”的战略,由“中部崛起”带动“两端抬高”,从而实现制造业的跨越式发展。曹正勇(2018)[66]提出我国制造业应顺应数字经济发展潮流,开启智能制造、网络化协同制造、个性化定制制造以及服务型制造等新模式,大力发展数字经济能够重塑我国制造业价值链,也能成为“换道超车”的契机。这些研究为我国制造业提高国际竞争力提供了两种可行办法,其一是从中端产品的生产中寻找突破口,带动高、低两端产业发展,其二是顺应人工智能发展潮流,掌握核心技术,达到“换道超车”的目的。针对去工业化的问题,魏后凯等(2019)[67]提出一系列建议,一是加快工业产业升级,对不同的行业分类指导;二是在中西部建立先进的制造业基地,有效降低要素成本;三是促进先进制造业与服务业融合。可见,我国制造业发展水平落后,国际竞争力不足的问题不能盲目通过去工业化解决,应加快产业升级与产业融合,建立完善的现代化产业体系。
我国面临工业生产比重逐渐下降而第三产业比重上升的问题,但目前我国尚未成为工业强国,因此在未来的工业发展中应重视学术界提出“过度去工业化”的警示。同时,数字经济的发展也对我国打造高端制造业提出要求。对此,制造业和服务业融合发展能够有效促进产业尤其是制造业的高质量发展,顺应数字经济发展潮流也能提高我国制造业的国际竞争力。
3.服务业高质量发展
服务业可以分为消费性服务业与生产性服务业,消费性服务业主要针对生活消费领域,目的是满足消费者对服务的最终需求,涉及高质量发展的研究侧重于探索我国东西部地区由于居民收入不同导致的消费性服务业的发展状况差异;生产性服务业则是指为保持工业生产过程的连续性、促进工业技术进步、产业升级和提高生产效率提供保障服务的行业,涉及高质量发展的研究侧重于从全要素生产率的角度探究其在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过程中的重要性,认为要加大力度促进生产性服务业与科技的融合,才能促进其高质量发展。
就消费性服务业来说,近年来其占消费总额的比重始终保持50%以上,因此消费性服务业的优化发展十分重要。我国的服务价格指数高于居民消费物价指数,会在一定程度上产生消费性服务业充分发展的假象,事实是我国的消费性服务业目前仍然存在一些问题,例如在各个类别中消费比重差异较大;收入差距大;城市化水平较低[68]。其中,各类消费比重差异大会导致消费性服务业结构不平衡;收入差距大会减少城镇居民的整体消费性支出;而较低的城市化水平也不利于消费性服务支出。生产性服务业是我国学术研究的重点,其在整体服务业中所占比重呈上升趋势,使得消费性服务业比重缓慢下降。生产性服务业所面临的主要问题是传统服务占比大,而新兴服务占比偏低,导致生产效率低下,也减缓了经济向市场化转型的速度[69]。近年来有研究使用全要素生产率对生产性服务业的发展情况进行评估,认为生产性服务业和消费性服务业增长均表现出资本投入与TFP的双驱动特征,且中国的生产性服务业增长质量高于消费性服务业[70]。郝宏杰等(2015)[71]和张月友等(2018)[72]对我国服务业发展的现存问题提出建议,如提高服务业技术创新能力、加快服务行业市场化改革、推动服务行业人才就业市场的发展等。
以上文献对产业高质量发展的研究以挖掘现存问题、提出解决方案为主要思路,分析了三大产业当前的发展现状。要实现产业高质量发展,提高产业的国际竞争力,做好下述两个方面的研究也是必要之举:一是将我国与国外发达国家的产业发展状况相对比,寻找我国产业存在的薄弱之处,并制定方案缩小差异。二是加强产业融合的研究。产业融合是现阶段经济发展的新趋势,能够为实现高质量发展开辟更多新路径,加快其实现速度。但无论在内容上还是方法上,产业融合研究形式都是比较单一的,且长时间以来并未形成实质性突破。
基于全文文献分析不难发现,经济高质量发展本质上是经济增长的效率、结构、稳定性和福利水平的提高,是在保持一定经济增长速度的前提下,实现经济发展水平进一步提升的重要途径。改革开放后我国经济总量大幅提升,经济增长速度得到了保证,因此需要在质量层面提出更高要求。近年来我国提出了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的阶段性发展目标,这一目标是将我国建设成为现代化经济强国的必备条件之一。政策和目标的制定对高质量发展起到引导作用,发展路径的选择需要结合社会实际和经济发展规律。
根据我国的重要实践经验,高质量发展的实现途径主要围绕经济整体和产业发展两方面展开。在经济整体发展方面,提高创新驱动力、区域协调发展、生态环境治理、扩大对外开放、节约发展成本、提升发展效率等均是重要的实现途径,中央提出的五大发展理念蕴于其中。创新驱动力在经济高质量发展中起到最大作用,对创新技术的应用也渗透在经济发展的各个方面;区域协调发展则是通过提高经济发展的稳定性以达到高质量发展的目的,东中西部协调发展有利于缓解地理差异导致的经济发展不均衡问题,而城乡协调能够在促进农业高质量发展的同时,也能通过减小收入差距提高整体居民的消费性水平;生态环境治理能够提高经济发展的可持续性、促进绿色发展,当经济发展达到一定水平时,加强环境治理能够反向促进企业技术升级进而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扩大对外开放,将国内市场和国际市场有机结合,从供给侧、供应链、需求侧等多角度推进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发展共享经济以节约发展成本,提升资源利用效率;数字经济时代的到来,也将为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更有效的路径。在具体产业发展方面,在高质量发展的进程中,低端产品生产过剩是农业和制造业共存的问题,无法满足市场对中高端产品的需求;而服务业的结构不平衡的问题较为突出。因此,加强技术投入、提升管理水平、优化产业布局是实现产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途经。
基于现有文献分析,可以重点从下述几个方面继续推进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研究:一是加强高质量发展研究与经济学科最新研究成果(如外贸投资、能源使用等)的结合,为我国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探索出更多可行性路径;二是创新驱动力、制度创新、人力资本等对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推动作用;三是产业融合与产业高质量发展的互动关系及其实现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