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普通话水平测试的管理改革分析——以南京审计大学为例

徐晓宇

（南京审计大学，江苏 南京 211815）

自新中国成立以来，大力推广普通话一直是一项重要任务。1994年10月，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国家教育委员会、广播电影电视部联合下发《关于开展普通话水平测试工作的决定》，标志着普通话水平测试工作正式启动。高校一直是推广普通话的重要阵地，普通话水平测试一直在各大高校如火如荼地开展。但是普通话水平测试存在一些问题，这些问题阻碍着普通话在高校校园内的推广。

一、普通话水平测试存在的若干问题

（一）教师普通话水平测试达标难

根据政策要求，申请教师职业资格证或者评定教师职称的教师普通话水平测试等级有明确要求，语文教师普通话水平要求达到二级甲等及以上，非语文教师普通话水平要求二级乙等及以上。一些高校教师多次参加测试，仍然难以达到规定的等级要求，普通话水平测试成了高校教师申请教师资格证的一道难关。究其原因，一些高校教师并非师范院校出身，师范院校出身教师学习期间有普通话水平水平测试等级要求，达到要求的普通话书水平等级方可毕业。其他院校的部分专业没有普通话水平要求，高校教师学习期间专业水平突出，普通话却不一定标准，等到进入高校，成为高校教师才面对这一难题，多年的口语习惯已经积重难返。

（二）部分学校对师生普通话水平测试法等级无要求

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对教师、演艺人员、文秘、服务人员等的普通话水平有了明确的要求，相应地，学习这些专业的学生自觉参加普通话水平测试和学习普通话知识的比例就比较高”［1］（17-23）。因此大部分非师范类院校对普通话水平测试等级无要求，尤其是理科和工科专业占主流的高校，这些院校的学生不会积极参加普通话水平测试，学校没有设立普通话水平测试的考点。①教师教学用语不规范。《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第二章第十条规定：学校及其他教育机构以普通话和规范汉字为基本的教育教学用语用字。但是这些老师在日常教学中是否使用了标准普通话和规范字？未必尽然。一些老师上课时基本使用方言或者带有方言腔调的普通话，甚至形成了一种个人教学特色，殊不知，如果学生恰好与老师来自同一方言区，估计基本能够听懂，但是另一些来自其他方言区的同学可要大费脑筋，尤其是南方方言的吴方言区、闽粤方言区口音与普通话差距较大，往往让学生不知所云。如果学生听不懂老师的口音，那么再精彩宝贵的教学内容也难以消化吸收，尤其是在大部分理工科课程中，差之毫厘，谬以千里。②部分学生普通话语音语貌缺陷。广大学生的普通话水平如何呢？在语音上，得益于如今中小教育普通话的普及，大部分学生的方言口音较少，语音是比较标准的，但是一些来自偏远地区的学生，尤其是少数民族学生方言口音明显，影响语言的表达，一些学业上刻苦努力的同学，可能学习成绩很优异，但是受方言的限制，当众演讲或面试的结果往往不理想，令人惋惜。

（三）不规范语言大行其道

使用网络语言或者不规范汉字如繁体字的现象正悄悄大行其道。港台地区明星大多使用繁体字，一些学生甚至教师出于喜爱或跟风的心理，使用这些不标准的普通话和汉字，如果单纯是个人爱好，可以使用，但在公共场所，除书法艺术作品需要外，其他情况还是应该使用规范字，以免造成不便。并且，根据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的规定，目前大部分规范字仍是简化字，繁体字并不被官方认可。

近年来，网络语言更是受到广大网民的青睐，需要指出的是根据国家的政策规定和普通话水平测试的评分标准，大部分网络语言都不是标准的普通话，只能认定为语音或语法的错误。部分考生在普通话水平测试过程中大量使用网络语言，在语音和语法项目上被扣分。

（四）高校师生不重视普通话水平测试

大部分报名普通话水平测试的教师都是由于报考教师资格证和职称评定的需要，较少有教师是出于检测个人的普通话水平或者提高自身普通话水平的目的。南京审计大学普通话水平测试考点自2012年以来仅接收过一例出于提高自身普通话水平目的的教师，该英语教师深感自己的普通话水平不高，并且日后有出国交流打算，希望提高普通话水平等级到二级甲等，达到语文教师的要求。部分教师仅将普通话水平测试当作敲门砖，通过之后，弃之不用，而不是当作个人素质的重要组成部分。

虽然高校普通话水平测试的考生大部分为在校大学生，但从参测人数和在校生的比例来看，测试率并不高，南京审计大学一年的测试率大概在10%。普通话水平测试作为一项省级测试，部分高校重视程度低于大学英语四六级或者计算机一二级水平测试，一般不在人才培养中作要求。在部分学校和部分专业是出于自愿的原则，学生相应地对于普通话水平测试的重视程度明显偏低，这是当代学生“重外文，轻中文”的又一体现。

我们做了一份针对南京审计大学生对普通话重要性、实用性和有益性认识的比较。目前80.3%的大学生认为普通话是重要的，其他学生认为可说可不说，甚至以会讲方言为荣;90%的大学生承认普通话在就业和事业发展中具有一定作用，有7%人认为会讲当地方言很重要；85.8%的学生认为标准的普通话和规范字是个人素质的重要体现，有益于个人文化素质的提高，5.4%的学生认为普通话和规范字与个人素质无关，甚至不标准和不规范更能体现个性。调查的总体情况显示，80%以上的大学生对普通话的看法是十分积极的。这构成了一对矛盾，重视普通话却轻视普通话水平测试，究其原因，可能与学校普通话水平测试的宣传力度有关。

与此同时，笔者在南京审计大学某次报名普通话水平测试的过程中又开展了一项调查，对204名测试前的考生报名普通话水平测试的主要原因进行问卷调查，经过调查显示，学生报名普通话水平测试的第一大原因是“考虑到就业需要”，第二大原因是“希望获得奖励学分”，说明学校的一些奖励是激励学生报名普通话水平测试的一大因素，在普通话水平测试等级优异不获得奖励的学校，学生报名参加普通话水平测试的热情大打折扣。

二、普通话水平测试改革研究路径

（一）普通话水平测试考卷分析

通过阅读相关著作、论文、音频材料等，分析普通话语音测试卷命题原则及答卷中重点考察的常见错误。［2］（32-41）普通话水平测试试卷是测试的基础，只有目的明确、针对性强的试卷才能测试出应试者普通话的真正水平。例如试卷的第二项读多音节词语中经常考察“儿化音”，近几年考生已经极少出现失误，已经不能作为常见错误考察。

（二）普通话水平测试过程调查

（1）普通话水平测试考生大规模现场调查，一是通过推广普通话活动，对学生的普遍调查，了解大学生对普通话的重视程度；二是通过102名应试者测前的问卷调查，了解应试者报名普通话语水平测试的主要原因。

（2）普通话水平测试录音档案调查，通过对不同水平、不同方言区已测人员的普通话水平测试音档的调阅，对普通话水平测试培训前后同一测试对象音档的分析，探求测试规律，摸索应对策略，具体分析普通话水平测试改革对成绩产生影响的具体情况。

（3）普通话水平测试相关人员反馈调查，通过对特定的普通话水平测试相关人员，如考务人员、测试员、测试志愿者等的访谈了解、采集典型测试样本，研究解决问题的具体策略。

三、立足学校管理，深化测试改革

测试的法制化、规范化，是普通话管理改革第二次浪潮工作创新最显著的特色。［3］（2-9）我们应当立足学校的管理改革，使普通话水平测试的管理工作更加合理规范。“在加强普通话水平测试工作管理的同时，应进一步加强对普通话水平测试员的管理；充分发挥测试站在学校推广普通话工作中的重要作用；完善和加强普通话教学和培训功能。”［4］（136-138）

（一）普通话水平测试定期培训，重点辅导

这些普通话水平测试有困难的老师，以南京审计大学为例，一般由普通话水平测试员进行一对一辅导，根据他们普通话的缺陷制订策略，定向纠正，虽然许多教师经过多番努力，通过了考试，但大费周章，消耗了大量精力。尤其是一些高端的专业人才，如果把宝贵精力浪费在普通话水平测试上，或者因为普通话水平测试不合格影响职称评定，拖慢个人前进的脚步，太令人惋惜。考试成绩最好的往往是汉语国际教育专业的同学，他们因为开设普通话课程，经过一学期的练习取得了好成绩。

我们应当为这些亟须达到一定普通话水平测试等级的专业教师开设绿色通道，让他们像汉语国际教育专业的学生一样，较早地开展定期培训和重点辅导，如在学期初就统计本学期要报名普通话水平测试的老师，一对一分配测试员进行定期辅导，在学期末报名普通话水平测试。这样培训时间长，老师有长时间练习，避免“临时抱佛脚”，成绩当然会更好。

（二）定期检测普通话水平，长久保障教学质量

一些取得了理想普通话水平测试成绩的教师常常是“证书一到手，方言就开口”，在日常的教学活动中，一些教师不会用标准普通话要求自己，把更多精力放在上课内容或者上课形式上，语言才是课堂教学最美丽的框架，再精彩的内容没有合适的语言表达也是枉然，在校园中，最合适的语言最基本的要求就是标准的普通话和严格的规范字。那么如何规范老师们的课堂用语呢？

学校在进行教学评估时，应该将普通话纳入考查范围，定期检查老师上课的规范语言，不合格达到一定次数或者程度的老师到普通话水平培训测试站重新培训和测试，以此保障基本的课堂教学质量。

（三）以测促学，促进师生全面发展

教师要说好普通话，提高素养。教师是学生的楷模，带头说好普通话，是民族自信的表现。国家教委规定教师必须使用普通话授课，普通话是职业语言，是教师的必备技能。师范院校的毕业生必须通过普通话水平测试，取得二级乙等及以上的成绩。高校教师在与国内外专家学者交流过程中，如果连普通话都说不好，那么如何展示特色，如何保证质量，如何走向国际化呢？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深入，我们将迎来大批的海内外专业人才，还将全面推进与各国的战略合作，来自天南海北的人才齐聚，教师更应该以崭新的面貌、标准规范的语言为他们介绍学校，交流思想，这是最基本的礼仪素质体现。尤其是在留学生的教育中，汉语教育一定是不可或缺的，毕竟一门语言可以受益终生，如果他们掌握的是标准的普通话，离开学校之后，只要一讲中文，就说明他们在学校获得了专业正规的指导。

学生要测试普通话水平，为走出校门作准备。高校的一大主要任务是培养高素质专门人才和拔尖创新人才，以促进学生“学”为目标，全面提高教师“教”“辅”的系统性、针对性、有效性。学生的成长成才是学校的教育之本，更重要的是培养学生的创新精神、创业意识和创新创业能力，普通话水平显得极重要。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规定国家机关、广播电台、电视台、学校及其他教育机构及公共服务行业以普通话和规范字为规范用语用字。在上述行业工作或应聘时，很有可能需要普通话水平测试等级证书。同样地，根据不同职业要求，有些职业的普通话水平要求较高，学生不能一次达标的，可以多次参加测试，使他们不至于在应聘时由于普通话而受到限制。普通话水平对提高学生的从事教师职业的技能水平、培养学生的综合素质，提高学校的社会竞争力有至关重要的作用。［5］（30-32）一些在校大学生在走出校门之前畏手畏脚，更不要说创新创业能力。一些学生的普通话带有方言特色，在一些场合显得不专业，即使专业水平再高，别人一开始也很难感到信任。在校园中应当练好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迈出校园后，不管走到哪里都自信乐观，更容易获得青睐。根据麦可思2013年对南京审计大学毕业生的调查，口头表达能力训练在学生就业中有重要作用，因此，2019年南京审计大学大力推广“演讲与口才”课程，在演讲与口才的训练中，普通话的训练必不可少。此外，在南京审计大学对204名测试前考生报名普通话水平测试主要原因进行的问卷调查中，144名学生报名普通话水平测试的最主要原因是“考虑到就业需要”，说明大部分同学对自己的职业生涯规划已经有一些想法，认为应当未雨绸缪，提前考好证书，做好准备，不失为一种较明智的做法。

将普通话课程在学校全面开展或者与演讲与口才等课程相结合，在高校范围内开展，必将全面提高大学生的口头表达能力。也可将普通话水平测试和英语四六级一样纳入必考科目，大力提倡，使普通话水平测试在学生心目中的地位大幅提高。以测促学，督促老师和学生更好地使用普通话和规范字，对文明文化新风尚的形成将大有裨益。

在普通话水平测试之外，普通话水平测培训测试中心长期在校园内开展语言文字活动，提高学生综合素质。“语言文化职能的规划可以看作是语言工具职能规划的逻辑延伸。”［6］（22-27）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非常重视推广普通话工作，每年出台举办“推广普通话活动周”相关活动的规定，各大高校可以就普通话水平测试的相关推广工作，开展各种各样的语言文字活动，如南京审计大学开展了推普志愿者、语言文字基本功大赛、文心推普咨询日、中华经典诵读等活动，学生积极参与、提高综合素质，如与他人沟通能力、团队协作能力等。同时，语言文字活动的开展极大地加强了普通话在校园环境中的使用，避免不规范汉字的使用，净化校园环境，促进高校校园文化建设。

目前，只有国家机关、广播电台、电视台、学校及其他教育机构及公共服务业对从业人员的普通话水平测试等级有要求，其他行业并无相关规定。例如一些高新技术企业，部分专业水平极高的工程师因与人沟通时常常不能清晰表达自己的见解，错过很多机会。说明各行各业都需要高效简便的沟通，普通话的应用将大大节省沟通成本，如果在更广泛的范围内提倡使用普通话和规范字，社会生活将更加便捷文明。

四、改革的部分效果和未来展望

（一）普通话水平测试人数大幅度增长

2019年度南京审计大学普通话水平测试考点共组织了5期普通话水平测试，全校共计1706名师生参加了测试和培训，比去年同比增长了17%，11月份的测试任务首次突破一期600人，创历史新高。

（二）教职工通过率明显提高

通过普通话水平测试培训的改革，南京审计大学教职工普通话水平测试等级达标率明显提高。2019年，南京审计大学普通话培训测试站开办了第2期南审教职工普通话义务培训班，开展了两次免费培训活动，学员是来自总务委员会物业保障中心资源管理部的阿姨们，效果显著，培训结束后学员全部参加了2019 年上半年第2 期普通话水平测试，成绩优良。

（三）多渠道、多形式地开展推普活动

往年，南京审计学大学普通话培训测试站曾开展多次的推普活动，获得师生一致好评，2019年，“第三届文心推普咨询日活动”进一步推广在校园中使用标准普通话，特别是“为盲胞读书”以普通话诵读促进公益的项目，获得非常多学生的欢迎和支持，我们从中感受到了青年学生乐于助人的美好品质，现场气氛活跃，反响热烈。

在各个高校的建设过程中，普通话水平测试是不可忽视的一环，普及普通话、规范字是校园建设的重要使命，各个高校应进一步拓宽思路，加强建设，从学校管理层面改革普通话水平测试，让高校师生成为使用普通话、规范字的光荣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