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凌河流域红山文化遗存祭祀方式研究

2021-03-07 14:52:57王新辉
文化学刊 2021年6期
关键词:祭坛祭祀坑大凌河

王新辉

一、引言

大凌河流域源头分为南、北、西三个源头,南在辽宁省葫芦岛市建昌县,北在内蒙古赤峰市,西在河北平泉县,三源汇集后形成大凌河。大凌河流域是红山文化的重要分布区域,以大凌河流域为中心探讨红山文化遗存可保证理论研究的全面性。大凌河流域红山文化遗址中,分布着诸多祭祀遗存与聚落遗存,但目前国内学术界并未对其展开全面透彻的研究,加之红山文化的时间跨度相对较长,空间范围较大,所以本文对红山文化遗存祭祀方式的研究将牛河梁遗址作为切入点,应用地层学、文化因素分析、文献研究等方法分别对其他文化遗址的祭祀方式展开分析,具体内容见下文。

二、大凌河流域红山文化遗存

(一)干流红山文化遗存

1.牛河梁遗址

牛河梁遗址中主要的祭祀遗存建筑址为女神庙,女神庙外还包括山台、大型祭祀坑等。据调查,女神庙经过三个季度的尝试性挖掘,出土的动物形塑件具有猛禽特征,似熊似鹰,出土的人体形塑件多为草拌泥质,大小不一,出土的陶祭器遗物主要为熏炉、“塔”形器等。该遗址中的似金字塔形建筑是遗址群中建筑体积相对较大的一个单体建筑,曾有相关专家在建筑夯土台上层夯土中发现了5具人骨,与祭坛埋葬人骨的形式相同,相较于本遗址其他祭坛而言,该处属大祭坛级别[1]。

2.东山嘴遗址

在地层分析层面,东山嘴遗址的整体祭祀建筑遗存分布于红山文化的不同时期,换言之,东山嘴遗址的整体建筑具有一定的时间跨度。东山嘴遗址位于大凌河流域西岸,遗址内未发现墓葬,出土的房址大致为长方形似祭祀坑,坑内呈台阶状,坑中遗留一具石斧。出土的长方形祭坛建筑时间相对较为久远,且使用时间较长,曾有相关专家认为长方形祭坛的建筑时期与房址的建筑时期一致。总体来看,祭祀坑为东山嘴遗址在红山文化早期的祭祀方式,而祭坛则为东山嘴遗址在红山文化中晚期的祭祀方式,东山嘴遗址的祭坛同牛河梁遗址的祭坛,均属一个独立的单元。

(二)支流红山文化遗存

1.渗津河流域遗存

大凌河流域的支流渗津河流域在红山文化时期的主要遗存为凌源田家沟遗址,从地理位置的层面上看,渗流河流域田家沟遗址位于大凌河支流区域的渗津河左岸,距牛河梁遗址约50公里,东北距东山嘴红山文化祭祀址约34公里[2]。田家沟遗址主要由四个墓地构成,专业人员发现该遗址位于红山文化晚期,存在墓葬11座,且存在方形祭坛、大型祭祀坑各一座。田家沟遗址的墓葬特点较为明显,根据相关专家的考古结论,推测田家沟遗址墓葬的排列方式近似“环”形,这种排列方式极有可能是当时人们的一种祭祀文化。与此同时,田家沟遗址中墓葬的砌筑方式主要为“土坑挖掘+砌石+上铺盖板”,仰身直肢为主要葬式,遗址中并未发现祭祀专用场所,推测该区域的祭祀主要在室内举行。较上文中的祭祀方式而言,凌源田家沟遗址的祭祀方式较为特殊,凌源田家沟遗址的墓葬位置多为房址正中心,曾发掘一个规模较大的房址,墓主的右侧葬有一公一母两头猪,相关专家推测祭祀猪的用意极有可能象征着该时期人们期望猎物繁盛,但这种室内墓葬的祭祀方式较祭祀坑、祭坛与庙祭的方式存在显著差别。凌源田家沟遗址的随葬品多为玉器,如玉石坠、玉镯等。出土的裸体女性陶塑保存较为完整,陶塑技术较为先进,有相关专家推测两遗址中一处面积相对较小的北城壕为该聚落公用的祭祀场所[3]。

2.老虎山河流域遗存

上游诸遗址为老虎山河流域在红山文化时期的主要遗存。上游诸遗址主要指的是在中国考古工作者的努力下,于老虎山河流域发现了大量的红山文化遗存。上游诸遗址的红山文化遗存似凌源田家沟遗址文化遗存的祭祀意义,上游诸遗址多为祭坛与积石冢结合结构,且祭坛位于该区域的低丘顶部,这一特点同干流遗址在红山文化时期的遗存祭祀文化,但从砌筑规模看祭坛整体形制相对简单,在上游诸遗址中并未发现聚落遗址,说明该遗址在红山文化时期主要为供祭祀专用的场所。

3.胡头沟遗址

胡头沟遗址属于红山文化晚期遗存,20世纪70年代发掘两座石棺墓,90年代发掘两座石棺盖板墓,墓中仅发现十余件玉器,葬者仰身直肢,头部位于西方,足部位于东方。胡头沟遗址中的四座墓葬顶部均未设封石,遗址整体结构形状外圆内方,该遗址主要为墓葬。遗址主要为祭坛遗迹,祭坛与积石冢结合,通过对祭坛与冢结合结构的发掘,确认该遗址中存在墓葬与祭坛,积石冢冢体为长方形,共发掘7座墓葬,其中积石冢内发掘5座墓葬[4]。胡头沟遗址的砌筑时间存在一定的跨度,其中较接近正方形的石构坛单体建筑为胡头沟遗址早期砌筑,长方形积石冢则为胡头沟遗址扩建阶段砌筑,曾有相关专家对胡头沟遗址所出土的玉器、石雕人像等处理后分析,胡头沟遗址应属于红山文化晚期大凌河支流流域规格相对较高的祭祀遗迹。

4.十家子河流域遗存

十家子河流域在红山文化时期的文化遗址较多,本研究仅对已经发掘的遗址进行简要分析。半拉山遗址现发掘面积约1600平方米,十家子河流域遗址在红山文化晚期遗存的祭祀方式主要以墓葬为主,其中晚期早段主要为墓葬,但并未发现积石冢。通过调查研究获知,十家子河流域晚期晚段墓葬的类型相对较多,较为常见的墓葬形式为石棺墓葬、土坑墓葬以及积石冢墓葬。

(三)讨论

本研究将大凌河流域遗址在红山文化的遗存作为基础,了解不同时期、不同遗址的祭祀方式。通过分析明确无论是大凌河的干流流域还是支流流域,各遗址中的部分遗存与遗存之间存在着诸多相同之处,其中祭坛、祭祀坑、墓葬、积石冢这四种祭祀方式是红山文化时期最为常见的祭祀方式,而室葬、庙葬这两种祭祀方式较为特殊,虽然是大凌河流域遗址遗存在红山文化时期的祭祀方式,但其并不是红山文化时期的主要祭祀方式[5]。

二、大凌河流域红山文化遗存的祭祀方式

本文将遗址遗存的祭祀方式作为切入点,参考现有的文献研究成果与华夏传统的祭祀方式展开分析,具体内容见下述:

(一)墓葬

关于墓葬存在的时期众说纷纭,在“古有墓葬”与“古不墓葬”方面,学者多从时间角度进行论述,有学者认为墓葬的祭祀方式是秦始皇时期才存在,有学者认为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存在墓葬的祭祀方式。墓葬较祭坛、祭祀坑的区别是,它是专门为一座墓葬所进行的祭祀活动,即祭祀的对象特定。上文中所提到的半拉山遗址在红山文化遗存中的祭祀方式为墓葬,所以大凌河流域红山文化遗存的祭祀方式涵盖墓葬,墓葬的砌石构件中置一人或两人,多为积石堆积或烧土结构。

(二)庙祭

上文中“女神庙”的发掘为研究庙祭方式提供了理论支撑,女神庙是牛河梁祭祀遗址在红山文化遗存中的主要祭祀方式。虽然女神庙的建筑面积小于100平方米,材料为多层草拌泥,但内部结构极为复杂,说明该阶段的人们虽然尚未脱离原始社会的建筑技术但对祭祀活动很重视。女神庙属于宗庙祭祀活动,根据牛河梁祭祀遗址所出土的神像与动物像可断定,女神庙所祭祀的对象为祖先且伴有人们对动物偶像的崇拜[6]。

(三)社祭

史籍中所记载的“社”种类较多,如大社、王社、国社等等。“社”的种类区别主要在于“级别”,有学者认为东山嘴遗址在红山文化时期遗存的祭祀方式为社坛,祭坛中央位置设有立石,代表着人们开展祭祀活动所针对的对象。有研究表明国内的羌族曾以白色石块作为本族的祭祀对象,族内的人们在屋顶、林间等供奉白色石块,白色石块所处的位置不同意味着保护神的不同,屋顶白色石块为家庭保护神,林间白色石块为村寨保护神[7]。由此可以推断东山嘴遗址中的祭坛存在祭祀土地神之意,回顾历史典籍获知周代的社坛整体结构为露天建筑不设屋顶,且中间的位置设有方形祭坛,这一特点与东山嘴遗址中的祭坛整体结构颇为相似,所以依据上文中的分析与历史典籍的记载,可以认定东山嘴遗址在红山文化时期的祭坛属新石器时代的祭社遗存,祭祀方式属社祭[8]。

(四)燎祭

大凌河流域在红山文化时期遗存中存在燎祭的祭祀方式,不同遗址中的“红烧硬土面”即是燎祭的重要体现。东山嘴遗址中的祭坛为圆形与方形两种,在发掘的过程中相关专业人士发现了祭坛的上部堆积了大量黑灰土,祭坛的底部存在大面积的红烧土面;田家沟遗址中的祭坛边缘存在火烧痕迹,且有面积较大的红烧硬土面[9]。

(五)炊祭

本研究将祭祀坑称为炊祭,通过上文的分析明确大凌河流域干流、支流中大部分遗址遗存均存在祭祀坑,意味着祭祀坑为一种主要祭祀方式。田家沟祭祀坑底部曾发掘一具人骨仰身直肢,证明田家沟遗址的祭祀方式为炊祭,但是从祭祀坑种类的层面上分析,祭祀坑应分为器物坑与人骨坑[10]。

三、结束语

综上所述,人类最初的祭祀场所、祭祀方式与祭祀对象均存在一定差异,炊祭、墓葬、燎祭、社祭为大凌河流域红山文化遗存的主要祭祀方式,大凌河流域干流与支流遗址贯穿于红山文化的早中晚三期,早期祭祀方式主要祭祀坑,中期到晚期一直延续庙祭方式,晚期主要为祭坛、积石冢、室内祭祀等方式。大凌河流域遗址红山文化遗存的理论研究,对于了解人类文明起源具有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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