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春节文化的国际传播

【内容摘要】春节是中国最重要的传统节日，具有凝聚民族精神情感、传承传统文化习俗、展示当代中国发展变迁的重要价值。中央广播电视总台春节联欢晚会连续举办多年，产生了巨大影响。进一步加大总台春晚国际传播力度，加强春晚精品节目和衍生产品的国际供给和国际投放，对于推动中国文化传播、提升中华文化影响力、树立良好国家形象具有重要意义。

【关 键 词】春节文化;春晚;国际传播

春节是中国最重要的传统节日，浓缩了中国传统文化习俗，凝聚着中华民族的精神理念和思想情感。伴随中国综合国力和国际地位的不断提升，春节等中国传统节日也逐步走向世界，成为中国弘扬传统文化、展示国家形象的重要平台。为弘扬、推广中国春节文化，中国政府、官方媒体、民间机构和华人华侨社团等都充分运用春节这一节日时段和文化平台，举办形式多样的文化活动。文化部的“欢乐春节”活动，国务院侨务办公室、中国侨联的“文化中国·四海同春”慰侨演出，中央广播电视总台春节联欢晚会（以下简称春晚），以及孔子学院、华侨华人社团举办的中国春节活动，等等，都在各自领域产生了重要影响，有效促进了中外文化交流、媒体交流和人员交流，推动了中国春节文化的国际传播。

春晚已连续举办多年，成为推动春节文化“走出去”的重要品牌，在海外产生了深远影响。进一步加强春晚的国际传播，有助于提升中国春节文化的国际传播效果。

一、深入挖掘中国春节文化的国际传播价值

春节是中华民族最重要的传统节日，也是文化内涵最丰富的节日，是国际传播的文化富矿和重要内容。春节饱含中华民族的精神情感追求，集中体现中华民族的精神世界。随着传统春节文化顺应时代变迁而发生演变，春节还成为了解当代中国发展的重要窗口。由于春节文化的包容性和非宗教性，在国际传播中的障碍不多。因此，春节逐渐走出国门，成为全球性重要节庆活动之一，具有重要的国际传播价值。

（一）春节文化的精神价值

中国传统节日承载着中华民族历史和中华传统文化，蕴含着中华民族最深沉的精神标识和文化基因。春节文化凝聚着中华民族的民族精神和民族情感，承载着中华民族的文化血脉和思想精华，蕴含着欢乐、祝福、团圆、和谐等极具包容性和亲和力的中国文化精神和情感诉求，容易被海外民众认可和接受。正是这种“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的文化精神，使春节文化具有国际传播的价值基础。

（二）春节文化的艺术价值

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强调，“京剧、民乐、书法、国画等都是我国文化瑰宝，都是外国人了解中国的重要途径。”①春节是一种综合性的民俗文化，包括仪式、节日装饰、饮食和相关的娱乐活动，是时间跨度最长、文化民俗最密集的中国传统节日。我国政府已将春节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在春节文化中，有许多中国传统文化的表现形式，例如书法、篆刻、宣纸，贴窗花的剪纸，唱大戏的京剧、昆曲、粤剧等，其中多个项目已经被列入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具有世界性的艺术价值。应通过春节文化的国际传播，充分展示这些中国传统文化形式，与各国人民共享文化遗产的艺术价值。

（三）春节文化的当代价值

春节产生于人们对于新年的庆祝活动。据考证，早在夏代以前，古人就有了“年”的概念，春节自然也就溯源于此。② 在漫长的发展过程中，春节的习俗、仪式曾经围绕农耕文明而传承演变，到了当代，春节文化发展出了现代性的精神品质。春节文化追求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和谐，在当今世界具有重要的意义。改革开放以来，伴随着全球化、城市化大潮，春节兴起了新的风尚。春晚、手机拜年、旅游过年等形式多样的春节元素塑造了新的春节文化，春节成为展示当代中国发展和社会变迁的重要窗口。

二、春晚成为中国春节文化的闪亮名片

春晚是为庆祝农历春节而举办的综合性文艺晚会，每年除夕之夜从20点持续进行到24点之后。1983年，中央电视台举办了第一届春晚，这也是中国电视节目的一个里程碑。①在近四十年的历程中，春晚的节目形态不断丰富，文化内涵不断拓展，艺术水准不断提升，成为当代中國春节文化的重要内容和闪亮名片。

从春晚诞生的时代背景来看，改革开放以来，“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思想逐渐深入人心，经济发展为文化变迁提供了物质基础和根本动力。传统春节文化中“祭祀”“祈福”等仪式不足以满足人们的精神文化需求。与此同时，富起来的中国人在精神文化层面的需求愈发强烈，亟需一种新的文化产品填补空白。在此背景下，春晚应运而生。伴随着电视的普及和传媒技术的发展，“看春晚”逐步成为除夕“守岁”的习俗。人们将自己托付给的不是守岁的“神圣时间”，而是春晚建构的“电视时间”。② 观看春晚成为新风尚，重塑了中国传统的春节文化，推动其向现代性转型。

春晚在每年除夕晚上举办，而除夕夜不仅是春节中“一夜连两岁，五更分两年”的关键时刻，也是春节文化习俗最密集的核心时段。春晚能够覆盖这一核心时段，足以说明其重要性。从艺术表现形式来看，春晚通过歌舞、小品、相声、杂技、曲艺等多种蕴含传统文化符号的艺术形式，传承了春节文化中欢乐、团圆、和谐等价值理念，并通过电视化手法创新了春节文化的表现形式。在举办初期，春晚主要通过电视这一大众媒介传播，后来延伸到网络新媒体平台，在吸引亿万人观看的同时，也成功地将春节文化这一民间文化转变为国家文化叙事。

三、春晚的国际传播实践

春晚作为年度综艺盛会，从创办之初就深受观众喜爱，在满足中国人民和全球华人欣赏需求的同时，也具有全球公共文化产品的国际传播属性。总台成立之前，中央电视台就进行了春晚节目的国际传播探索。早期，春晚“走出去”主要靠采取寄送节目录像带供片的方式向海外推广。中国电视节目代理公司曾经将1984—1994年春晚的杂技节目剪辑为《杂技集锦》，通过“外销联合体”销往海外。①随着中央电视台各国际频道的开办以及在新媒体平台上的拓展，特别是总台的成立，春晚阔步走向世界，成为在世界范围内刮起“春节旋风”的文化现象。

中央电视台各语种国际频道的相继开播以及海外落地范围的扩大，为春晚走向世界拓宽了渠道。互联网技术发展和“台网联动”则为春晚搭建起全球化、多终端、多语种、多平台的对外传播通道。

1992年10月1日，中央电视台第一个国际卫星电视频道——中文国际频道（CCTV-4）开播。此后，央视英语、西班牙语、法语、阿拉伯语、俄语等国际频道陆续开播，整频道海外落地规模不断扩大，落地方式也日益丰富。2006年起，每年除夕之夜，各国际频道以并机直播的方式通过卫星、光缆、有线电视网、直播卫星平台、地面数字电视平台等方式同步向海外播出春晚。此后，随着网络技术的不断发展，央视网、中国网络电视台等通过网络电视、手机电视、IPTV、移动电视等新媒体终端向全球同步直播春晚。互联网为“春节记忆”的实时记录与分享提供了便利。即时、互动、海量的媒介技术跨越了时空的限制，进一步扩大了春晚的国际传播影响。

2018年，总台的成立所带来的媒体资源的集聚，特别是国际传播能力的显著提升，为新时代春晚国际传播注入了全新动力与活力。2019—2021年，春晚连续三年刷新跨媒体传播纪录。第一，在传播语种上，全台44种语言参与传播，多语种春节文化专题节目和春晚节目精编满足了小语种人群收看需求，实现了世界主要语种全覆盖。第二，在节目形式上，除了除夕当晚之外，前期的新闻节目、专题节目预热，营造、烘托出浓厚的节日氛围;后期的春晚节目二次编译，持续放大了节目传播效应。第三，在传播技术上，5G、VR/AR、4K/8K、AI等最新的新媒體技术在春晚上的广泛运用，让传统春节文化焕发出新的魅力，大幅提升了节目艺术水准和观看效果。第四，在传播平台上，既有总台海外站点全程参与，又有海外合作媒体平台的渠道支持，使春节成为全球性节庆、春晚成为全球性盛会。据统计，2021年除夕当晚，全球17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620多家媒体对春晚进行转播。通过电视、网络、社交媒体等多终端多渠道，跨媒体受众总规模达12.72亿人。②

四、加强总台春晚国际传播的思考与建议

春晚已连续举办39年，其中很多音乐旋律、舞蹈场面、流行话语都成为永恒的经典，留在一代代人的记忆里。春晚的巨大成功，得益于中国传统春节文化的深厚底蕴，得益于中国经济社会的全面发展，更得益于现代传媒技术的迭代进步。春晚如何在传承中国传统春节文化基础上办出“国际范儿”，真正成为国际性盛会，需要深入思考和探寻未来之路。尤其是在新冠肺炎疫情全球蔓延的今天，在原有线下春节文化交流活动大幅受限的情况下，春晚依托媒体和网络平台传播的优势凸显，推进中国春节文化国际传播的作用也越来越大。

（一）提升节目创作水准，加强春晚节目国际供给

春晚是精心打磨的艺术作品，要加强传播实效，有针对性地做好春晚内容的二次开发和综合利用。作为综合性晚会，春晚节目多、时间长，很难吸引国际受众从头看到尾。因此，需要做好节目二次创作，汇编分类型节目集锦，提供压缩精编版本，加强多语种字幕配音译制，才能真正满足不同语言和文化受众的个性化需求，提高春晚节目的综合使用效益。春晚要进一步提高国际性，还需要走出华人社区和华人圈。例如，2021年总台春晚中，意大利歌唱家波切利父子演唱《我的太阳》等歌曲，引发意大利多家媒体和新闻网站的报道，进一步提升了春晚在意大利的影响。在春晚节目的创作过程中，可适当增加国际元素。内容题材、艺术形式要做到既有中国传统春节文化的国际化表达，又要有国际题材的中国化展示，满足国内国际受众的双重需要。建议在办好春晚节目的同时，围绕春晚IP进行衍生开发，比如拍摄春节贺岁片、纪录片，开发互动游戏等周边产品，将春节文化内涵和传统习俗以更加丰富的形式向外传播。

（二）运用平台渠道资源优势，加强春晚节目国际投送

充分运用已有合作伙伴、合作平台、合作机制资源优势，多平台多渠道推送春晚节目和春节新闻素材，在全球营造欢乐团圆的春节氛围，真正把传播平台优势转化为影响力。此外，还可发挥总台海外站点的资源优势，加强春晚节目的宣传推广，拓展春晚节目播出平台和渠道。加强与驻外使领馆、中国文化中心、孔子学院、华人华侨社团以及驻外企业的联系，将春晚节目播放与这些机构的春节文化活动结合起来，扩大春晚节目精准覆盖范围。此外，春晚等重大节庆活动节目有一定的时效性，在短时间内完成全球性节目投送，才能形成传播的集群和矩阵效应。建议开通春晚等重大节庆活动节目版权绿色通道，建立重大节庆活动节目版权白名单制度，对合作媒体的节目需求快速响应、高效推送。

（责任编辑：潘东辉）

作者简介：李广强，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国际传播规划局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