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马克思、恩格斯的国家观是有关国家基本问题的科学的理论学说,内涵丰富,包括“国家一般”和“国家特殊”两个层面的内容。“国家一般”包括国家起源、本质、职能和发展趋势等有关于国家的基本问题,“国家特殊”表现为不同时代的国家呈现出的不同“样貌”。马克思、恩格斯从对抽象的“国家一般”的理论分析出发,结合历史上出现过的国家形态对现实的特定国家实体进行研究,展开了对资本主义国家的深刻剖析和对社会主义国家以及未来共产主义社会的科学展望。其对当代的启示是坚定马克思主义信仰,正确认识当代资本主义的本质特性和科学指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
关键词:马克思、恩格斯的国家观;国家一般;国家特殊;当代启示
中图分类号:A811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6916(2021)01-0035-03
马克思、恩格斯从对抽象的“国家一般”的理论分析入手,结合历史上出现过的国家形态对现实的特定国家实体进行研究,展开了对资本主义国家的深刻剖析和对社会主义国家以及未来共产主义社会的科学展望。从本质规定来看,一切时代的国家都具有某些共同特征和属性。这些存在于不同时代的国家的共同特征和属性就是“国家一般”。然而,不同时代的具体的国家实体却由于主客观条件呈现出不同的“样貌”,因而又属于“国家特殊”。马克思、恩格斯的国家观对我们树立正确的国家观,正确认识国内外形势具有重大的现实指导意义。
一、马克思、恩格斯的国家观对“国家一般”的规定
马克思、恩格斯的国家观从起源、本质、职能和发展趋势几个方面探讨了国家的一般规定,从而揭示了国家是一个经济范畴、政治范畴和历史范畴的统一体。
(一)国家起源观
马克思、恩格斯的唯物主义国家观第一次科学揭示了国家的起源问题,认为国家的产生是一个客观的自然历史过程,国家是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和阶级的分化而出现的。
生产力和分工的发展是国家起源的根本动力。一个民族本身的内部结构以及和其他民族的相互关系取决于该民族的生产力发展水平和分工的发展程度。分工的发展程度是生产力发展最明显的标志。在生产力极其低下的原始社会,分工(仅仅局限于性别分工)和交换是非常偶然的现象,人们基本只能够自给自足,没有更多的剩余产品。这个时期的所有制形式是部落所有制,社会结构仅限于家庭结构的扩大即以血缘团体为基础的原始公社和氏族部落。到了奴隶社会,生产力的提高使得人们能够生产出超过自身需要的一些剩余产品,社会的经济基础是公社所有制和国家所有制,逐渐形成了以地缘团体为基础的国家。封建所有制和现代私有制都是适应私有制和分工进一步发展的所有制形式,在此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国家是为了剥削、压迫生产者阶级而联合起来的一种形式。
阶级对立和斗争是国家起源的直接动力。分工的发展程度决定着不同的所有制形式,导致私有制的出现和阶级的对立和分化,国家是伴随着第一个人剥削人的形式即社会划分为奴隶主和奴隶两大阶级而出现的,国家是阶级矛盾不可调和的产物。因此,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阶级对立和斗争是国家起源的直接动力。在《家庭、国家和私有制的起源》(以下简称《起源》)中,恩格斯直接从阶级对立和矛盾的角度来论述,“国家是从控制阶级对立的需要中产生的。”[1]国家是社会历史发展到一定程度的必然产物。这个“一定程度”,确切地来说,就是社会陷入了阶级利益冲突的矛盾和混乱之中,这个冲突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国家作为一种调和的力量应运而生,非此不足以解决冲突和矛盾。
(二)国家本质观
马克思、恩格斯指出国家本质上是统治阶级进行阶级统治的工具,是社会不同阶级利益的“调停者”。
一方面,国家本质上是统治阶级进行统治的工具,体现国家本质的阶级性。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以下简称《形态》)中,马克思、恩格斯指出,国家是一种代表统治阶级利益的“虚幻的共同体”“虚假的共同体”和“冒充的共同体”[2],国家事实上成为统治阶级谋取私利的工具。恩格斯在《起源》中指出,“古希腊罗马时代的国家首先是奴隶主用来镇压奴隶的国家,封建国家是贵族用来镇压农奴和依附农的机关,现代的代议制的国家是资本剥削雇佣劳动的工具。”[3]189由此,国家在本质上是统治阶级进行阶级统治,从而更好地保障和维护本阶级的一切权益的工具。
另一方面,国家又是社会各阶级利益的调停者,这体现国家本质的社会性。恩格斯在《起源》中指出,“國家是承认这个社会陷入了不可解决的自我矛盾,分裂为不可调和的对立面而又无力摆脱这些对立面……这种从社会中产生但又自居于社会之上并且日益同社会异化的力量,就是国家。”[3]170恩格斯不仅仅强调国家本质的阶级性,还强调国家在一定程度上发挥着调节阶级矛盾、维护社会稳定有序的重要作用。由此,国家本质是上统治阶级进行统治的工具,在特定范围和一定程度上,国家又是社会普遍利益的代表者。
(三)国家职能观
国家职能是国家本质的体现,国家本质具有阶级性和社会性双重属性,决定了国家的双重职能即政治统治和社会管理职能。
政治统治职能是国家的首要职能,解决的是生产关系层面的问题。国家本质的阶级属性决定了国家首先是统治阶级进行阶级统治的工具。国家的政治统治职能体现为对内进行阶级统治,对外维护国家的主权或进行战争。在对内的阶级统治层面,国家作为一种凌驾于阶级之上的力量,决定了其必需拥有一定的公共权力才能实现对阶级利益的调节,实现自己的政治统治。在对外战争层面,在蒙昧时代,部落和部落之间的战争是以战败部落的消失而告终;在野蛮时代,国家之间的战争则通常以战败国的被奴役和压迫而告终;到了文明时代,国家之间的战争的形式和手段更加多样化,涉及经济、政治、文化等领域。
社会管理职能是国家的基本职能,解决的是生产力层面的问题。社会性本质决定了国家在一定程度上是社会各阶级普遍利益的代表者,这也就意味着国家要承担一定的社会管理职能。马克思指出,资产阶级国家往往会进行一些盈利很少甚至亏本投资,例如,随着生产社会化的发展,资本主义的发展对交通、水利工程等基础公共设施的要求越来越高,单个资本追求最大利润的本质决定了其不可能对利润率小、回报周期长的公共基础设施事业进行投资。因此,国家便利用社会资本承担了这一经济职能。
(四)国家消亡观
既然国家起源于私有制和分工的发展,起源于阶级的对立和分化,阶级又是社会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因此,国家本质上也是一个历史范畴,随着阶级的产生而产生,也必将随着阶级的消亡而消亡。
国家消亡呈现出阶段性的特征。马克思指出,无产阶级首先要摧毁资产阶级的国家机器,掌握自己的政权,从而为消灭剥削,最终消灭国家创造条件。随着阶级的消灭,国家的政治性质也随着消失,仅仅保留其社会管理的职能。而随着生产力的进一步高度发达,人实现了自由而全面的发展,这个时候,国家作为一种公共权力的代表者已经完全失去了其存在的必要性,社会的公共事务将由社会中的每个个体共同管理,由社会产生的公共权力又重新回归于社会。在自由人的联合体中或者未来的共产主义社会中“公共权力就失去政治性质”,[4]53在《法兰西内战》中,马克思指出“社会把国家政权重新收回,把它从统治社会、压制社会的力量变成社会本身的生命力。”[5]
总的来说,国家作为一种社会历史现象,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历史规律起作用的结果。国家并不是一个永恒不变的范畴,相反,国家的起源和发展趋势的客观现实揭示了国家是一个历史范畴,在社会历史中产生,也终将随着国家存在条件的消失而逐渐退出社会历史的舞台。
二、马克思、恩格斯的国家观对“国家特殊”的分析
在对国家的一般规定进行全面分析的基础上,马克思、恩格斯分别对现实的资本主义国家与社会主义国家和未来社会进行了深刻剖析与科学展望。
(一)对资本主义国家的现实批判
资本主义国家政治制度的虚伪本质。马克思、恩格斯在《神圣家族》中指出,资本主义国家承认人权和古代国家承认奴隶制具有同样的意义,现代国家承认人权实质上是对私有财产以及每个人为自己谋私利的正当性的承认,本质上是为自己的剥削统治服务的,是一种新的奴隶制,人成为了金钱的奴隶。马克思在《论犹太人》中也指出,资本主义国家的安全机关,例如,警察、监狱和法庭也只是统治阶级的利己主义的保障。资本主义国家的代议制只是表面上的民主,选民的选举资格受财产限制,资产者凭借资本优势能够选出代表自己利益的资产者政府,事实上操纵了选举过程。
资本主义国家的生产方式决定其必然灭亡的历史命运。《共产党宣言》(以下简称《宣言》)指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特定的历史阶段确实起过非常积极的作用,也曾作为一种更为先进的生产方式取代了落后的封建主义的生产方式。但是,由于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的本质特征,即它的剥削性和私人性的特点,最终使它成为生产力进一步发展的牢笼,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越来越丧失其存在的合理性,它必须退出历史的舞台。
(二)对社会主义国家和未来社会的科学展望
无产阶级专政是实现自由人联合体的过渡阶段。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宣言》中指出:“无产阶级将利用自己的政治统治……并且尽可能快地增加生产力的总量。”[4]52无产阶级在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之后,首先要经过无产阶级专政的过渡的政治统治阶段,在这个阶段国家的主要任务是维护无产阶级的专政统治,抵御一切想要扼杀社会主义制度的外来侵略,并且集中力量大力解放和发展生产力,为进入共产主义社会奠定物质基础。在《形态》中,马克思写道,无产阶级应当推翻国家,才能使自己获得解放。
自由人的联合体是“真正的共同体”。在马克思、恩格斯的著作中,对“共同体”的描述出现过四种类型,分别是自然共同体、封建共同体、虚幻共同体以及真正的共同体。在《形态》中,马克思、恩格斯指出,国家形式是虚幻的共同体形式,是束缚被统治阶级的新的桎梏。真正的共同体是每个自由人的联合,人们在真正的共同体中能够实现解放,获得真正的自由。人的解放的实现条件是私有制和旧式分工的消灭,而消灭私有制和旧式分工的根本途径就是要消灭资本主义制度。
三、马克思、恩格斯的国家观的当代启示
马克思、恩格斯的国家观是有关于国家基本问题的科学的理论学说,内涵丰富,对我们树立正确的国家观,正确认识国内外形势具有重大的现实指导意义。
(一)坚定马克思主义信仰
马克思、恩格斯的国家观具有历史穿透力和现实解释力。从理论层面来说,马克思主义的国家观是唯物主义的国家观,是以唯物史观为理论基础的有关于国家基本问题的科学的理论体系。唯物史观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因此,以唯物史观为指导的观点学说无疑是正确的,并且具有强大的历史穿透力和现实解释力。
马克思主义国家观对有关于资本主义社会以前的国家的产生和发展过程的研究,对马克思、恩格斯所生活的年代的国家的本质和特征的揭露,以及对未来自由人联合体的实现过程和国家的形式问题的展望,在当今仍具有重要的启发意义。从实践层面来看,人类已经走过的历史已经并且仍然还在进一步证实马克思主义国家观的科学性。资本主义国家的新变化并没有改变其剥削本质,我国的无产阶级专政的社会主义制度也越来越显示出其优越性。
(二)正确认识当代资本主义的本质特性
科学认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自我调整的欺骗性。当代资本主义国家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的冲突还没有发展到尖锐对抗的地步,通过各方面的改革和调整,资本主义社会还有一定的发展空间,它的生产力还没有充分发挥出来,但是,需要明确的是资本剥削的本质没有变,资本主义生产社会化和生产资料私人占有的基本矛盾没有变,这就决定了资本主义必然灭亡。
全面认识当代资本主义民主制度的虚假性。议会制度、选举制度和政党制度是现代资本主义社会的三大制度支柱,它们是资本主义推翻封建制度的必然產物,一定程度上发挥着积极作用。但是,资本主义的民主制度带有很大的虚假性,仅仅局限于资产阶级自身的民主,无产阶级在资本主义社会并不能够获得真正的民主权利。资本主义的议会制度和普选制度只是表面上的民主,公民的选举权的财产条件限制,加之选举在事实上已经被各大财团控制,使得普选制度流于形式,并不能真正反映人民的意愿。资本主义民主制度是金钱主导下的民主,是少数人的民主。
(三)科学指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
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推进全面深化改革。在《宣言》中,马克思和恩格斯指出,无产阶级在夺取政权后的首要任务是经济建设。当前我国仍然要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大力发展生产力,提高发展的质量和效益。改革是发展的动力,改革体制机制中阻碍生产力发展的方面。这就要求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要贯彻新发展理念。
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向共产主义社会过渡的现实运动。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是解决世界发展问题的中国智慧。“共同体”是马克思主义一以贯之的一个重要概念。当代中国提出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对马克思主义共同体思想的范式创新,是结合中国国情和现实需要提出的解决世界发展问题的中国智慧的结晶,是支撑人类社会进入真正的共同体的科学理念。马克思曾指出,共产主义不是一个必然达到的目标,而是一种应然的现实运动。当前由中国提倡构建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将是人类在走向未来社会的一个更加具体的现实运动阶段。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191.
[2]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71.
[3]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4]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5]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195.
作者简介:郎丽(1993—),女,汉族,山西忻州人,单位为北京林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发展理论与现时代。
(责任编辑:马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