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恢林 黄建忠 李 明
[提要]文章以中国“人口红利”优势消失、人口老龄化问题日益加剧及全面放开“二孩”生育政策为背景,在新凯恩斯一般均衡模型中引入了家庭生育过程,考察了货币政策规则与财政补贴对家庭生育决策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1)货币政策能显著减少生育时间,降低生育投资,导致生育数量下降;(2)机制分析表明负利率冲击提高了工资水平,增加了劳动时间,从而避免生育带来的劳动机会成本损失,减少了投资意愿和生育投资;(3)政府的生育补贴能显著提高生育水平,但会挤出产出和消费,因此政府的生育补贴政策需要结合相对应的配套措施。
伴随着我国人口红利的逐渐消失和人口老龄化的日益严重。十八届五中全会(2015年)决定:“坚持计划生育的基本国策,完善人口发展战略,全面实施一对夫妇可生育两个孩子政策,积极开展行动应对人口老龄化”。2015年12月27日,全国人大常委会表决通过了《人口与计划生育法修正案》,定于2016年1月1日起正式实施“全面二孩”政策。中国生育政策虽有计划但也并非一成不变。我国从1980年主张一对夫妇只生一个孩子,到1984年提出在农村可以适当放宽生育两孩的条件,再到是十八届三中全会(2013年)单独二孩政策的通过,最后到全面放开二孩,计划生育已执行35年,我国生育政策一直在处于动态调整之中。但是从实际效果来看,全面开放二孩政策实施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年,似乎并没有取得社会各界预期的结果。那么为什么全面放开二孩生育政策后,很多家庭并不愿意生育,本文认为生育决策表面看是一个繁衍下一代的自然生存过程,实际上是基于家庭成本收益的最优决策结果。随着中国经济的不断增长,物价水平也持续上涨,再加上近些年房价的暴涨,使得居民对住房消费需求的成本增加。这些无疑都加大了抚养孩子的机会成本,进而影响家庭生育的决策。
从货币政策的利率数据来看,从2015年10月24日开始,我国的存贷款基准利率全部下调,其中一年期的贷款基准利率下调0.25个百分点至4.35%,一年期存款基准利率下调0.25个百分点至1.5%。在我国现阶段家庭购房刚需消费的前提下,货币政策利率冲击会使得工资增加,总消费也增加(消费增加表示为对商品消费和住房消费的增加),使得生育孩子后的抚养成本加大,不利于增加收入进行消费(商品消费和住房消费),进而减少生育意愿和投资。货币政策的调整会对我国家庭生育决策有什么样的影响,目前在国内鲜有学者从理论上对其进行研究。其实,货币政策调整涉及到经济社会和家庭决策的方方面面,本文结合家庭生育投资的家庭生产特点,从生育决策的劳动机会成本作为切入点,研究了货币政策的利率规则对生育决策的影响,从现有文献来看,其实货币政策的研究已经相当成熟。本文重点对最新的相关国内外研究做简单评述,并重点阐述本文研究的不同点和边际贡献。
研究货币政策的代表性文献有:Chari and Kehoe(1999)[1](P.1671-1745)重点讨论了最优的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的问题;Khan, King,and Wolman(2003)[2]研究了最优货币政策规则相关参数问题;Schmitt-Grohe and Uribe(2004)[3]继续讨论了粘性价格下的最优货币政策的制定;Frank Smets and Rafael Wouters(2007)[4]加入各种现实摩擦下研究泰勒规则下的利率冲击对经济波动影响;Jordi Galí and Mark Gertler(2007)[5]研究了货币政策的宏观模型的综合效果评估。2008年金融危机后,研究者发现金融因素是影响经济波动不可忽视的重要因素,其中代表性的文献有Christiano et al(2010)[6](P.1192)、Gertler&Karadi(2011)[7]引入金融合约的代理问题反映金融加速器对经济波动放大作用;Gertler and Kiyotaki(2010)[8]引入银行的融资约束机制来考察金融约束对经济的抑制作用;Andres and Arce(2012)[9]构建了引入抵押物约束的DSGE模型分析政策冲击的波动;Davis and Huang(2013)[10]从银行信贷利差角度分析了货币政策有效性问题。与此同时,随着DSGE模型的发展和成熟,国内运用DSGE模型研究货币政策作用的学者明显增多。
国内关于货币政策的DSGE研究文献也有不少。刘斌最早运用DSGE模型研究我国货币政策(2003,[11]2008[12]),他对我国的最优货币规则和政策效果进行了研究;Zhang(2009)[13]讨论了中国货币政策到底是数量规则还是价格规则的问题;许伟等(2009)[14],王燕武等(2011)[15],王彬(2010)[16],林仁文等(2014)[17],马亚明等(2014)[18],方意(2015)[19],江春等(2018)[20]研究了货币政策对经济相关变量波动的影响;庄子罐等(2016)[21],王曦等(2017)[22],徐国祥等(2017)[23],马勇等(2017)[24],朱军等(2018)[25],郭豫媚等(2018)[26]分别从不同的角度和不同方法对货币政策的有效性进行分析。鲜有文献是关于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对家庭生育决策方面的研究。而目前国内研究家庭生育决策的文献,早期有金和辉(1995)[27]研究了农村女性的生育决策问题;汤玉刚(2002)[28]和武辉等(2003)[29]分析了影响生育率的经济因素;高宗涛(2005)[30]讨论了家庭生养孩子的机会成本问题;穆光宗(2017)[31]分析了“全面二孩”政策实施效果和前景,王军等(2017)[32]进一步分析了城市女性的二孩成本与收益关系;穆滢潭、原新(2018)[33]从文化的角度讨论生育决策的矛盾问题。
本文研究是在新凯恩斯模型框架下进行扩展。之所以要用新凯恩斯模型来研究我国货币政策对家庭生育决策的影响,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新凯恩斯模型是一个包含了不同部门进行利益或者福利最大化的决策过程,如此可以很好的综合考虑货币政策对家庭生育决策其它变量的影响,同时也丰富了货币政策对家庭决策方面的理论研究;二是货币政策的执行通常具有全面性和整体性,属于时间序列数据,我国很难或者无法用货币政策面板数据进行实证分析,再加上实证分析存在很强的内生性等问题并缺乏理论基础。所以本文在新凯恩斯模型框架下进行研究。关于运用新凯恩斯模型分析我国货币政策对家庭生育决策的适用性,本文结合已有文献参数校准的方法,用模型的二阶矩模拟数据与实际数据进行比较,发现模型可以很大程度上解释我国主要宏观经济变量的波动特点,因此,本模型可以用来分析货币政策对家庭生育决策的影响。
与已有的文献不同,本文的主要创新和可能的贡献有:第一,本文在新凯恩斯模型中引入家庭生育过程,发现货币政策的泰勒规则利率冲击对家庭的生育波动有降低作用;第二,技术冲击对生育时间和生育投资都有负的影响,技术冲击促进了经济增长同时也使得家庭生育成本加大,减少了生育投资意愿;第三,政府的生育补贴政策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促进家庭生育的增加,但是会减低劳动供给,造成经济总产出下降。
本文的结构安排如下:第二部分描述了我国货币政策利率规则和出生人口的趋势和特征事实;第三部分构建了一个生育过程的新凯恩斯模型;第四部分对模型的相关参数进行校准及模型与实际数据拟合度比较,并进行冲击的动态分析;第五部分重点分析生育补贴政策对生育决策的影响;第六部分结论及政策建议。
图1中显示我国货币政策规则的利率变化趋势图,可以发现我国利率变化的总体趋势处于下降过程,①1994年利率高达10%,随后12年利率一直下降,直到2006-2007年略有上升,2008年又下降,2010-2011年利率略有上升,2012年以来一直在下降,近年来的中央银行基准利率维持在2%左右。另一方面可以看到我国的人口出生率的变化,本文采用人口出生率来衡量人们的生育意愿。不难发现我国人口出生率也是在不断下降,从1994年人口出生率最高为18%,到2016年的人口出生率为13%。通过对比利率和人口出生率的变化趋势,不难发现他们之间具有很强的协同性。
图1 1994-2016年中国利率与人口出生率趋势
图2展示了人口出生率和利率时间序列数据通过HP滤波法处理后提取的波动部分的二者之间比较。2003年中国人口出生率经历过一次较大的向下波动,这一年人口出生率急剧下降,可能的原因是这一年国家提倡的优生优育的理念得到全面推广。此外,2003是中国非常特殊的一年,非典疫情(SARS)的肆虐全国,对当年即以后年度人口出生率或许产生短期影响,随后几年中人口出生率的波动基本比较平稳,直到2015年全面放开二孩政策后,人口出生率的波动开始明显上升。当然这里的上升很大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全面二孩”生育政策之前积压的生育意愿得到释放。为了剔除鼓励生育政策行为的影响,本文着重分析2015年之前货币政策的利率调整和人口出生率的波动情况。与此同时,可以看到利率波动在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后最明显,2008年的国际金融危机发生之后,也使得利率出现快速向下波动。近几年为了应对经济下行压力,中央实施稳健的货币政策,我国的利率也在不断下调。通过我国利率波动和人口出生率的波动相关性检验,发现他们之间有高度正显著,②说明了人口出生率在统计上是与利率波动有正的相关性。
图2 1994-2016年中国利率与人口出生率趋势图③
以上部分说明利率波动与人口出生率有正的相关性,接下来从实证的角度来说明利率与人口出生率是否具有长期的关系,如果有这种关系,二者之间是什么样的。表1检验了中国利率调整与人口出生率之间长期协整关系,经济增长会减少人口出生率,GDP对数与人口出生率长期关系为负数,半弹性为-1.94,这与经济学的直觉比较一致,经济越发展,人们却越会减少生育,主张优生优育。另外通过协整检验发现利率与人口出生率有明显的一致协调性,即利率减低1个百分点,会使得人口出生率下降2%。
表1 利率与人口出生率的协整检验④
这部分主要是基于以上的经验事实,发现我国人口出生率的有三大特点:第一、我国在二孩政策出台之前,人口出生率一直有下降的趋势,利率也在不断向下调整;第二、利率波动与人口出生率的波动高度显著相关,实证上表明利率与人口出生率有正的长期协整关系。因此,为了从理论上解释货币政策利率冲击对家庭生育决策的影响,本文在新凯恩斯模型中引入家庭生育决策分析货币政策对家庭生育相关变量的影响。
本部分是在标准的DSGE一般均衡的理论框架下,引入了家庭生育决策,考察了货币政策对家庭生育和消费的影响。我们假设经济模型中包含了代表生育家庭居民、最终厂商、中间生产商和政府部门的四个代表性部门,整个经济体运行都是不同主体根据效应或者福利最大化做出决策。下面就具体分析每个经济体的行为。
根据刘斌(2008)[34]对有家庭生产的效用函数可以表达为:
(1)
生育家庭的预算约束为:
(2)
其中,Cm,t为商品的消费,Cc,t为家庭生育的消费,pci为家庭生育消费的相对权重(价格),Lt劳动时间,Et是家庭生育时间,wt是家庭的工资收入,Bt政府发行债券,Rt是债券利率,rt是资本的收益率,It是生育居民的实物投资。
假设家庭的生育是一种家庭生产行为,生育孩子是由时间和根据已有孩子进行生育生产决策,另外假设生育孩子就是居民家庭的一种隐形消费,孩子本身不能给家庭带来效应,但在孩子身上所花的时间能给家庭带来效用。为了简化起见,居民家庭生育消费等于生育投资即Cc,t=Ic,t,即抚养孩子带来的隐形消费函数与生育投资一致,生育投资即也是家庭生产消费。可以理解为家庭消费性投资。另外抚养孩子的效应也都是生育投资时间和孩子个数边际效用递减关系,因此根据家庭生育的特点,生育生产-消费函数可以设定为:
(3)
生育子女积累过程为:
(4)
其中deltaH为孩子死亡率,θ为生育时间弹性,Ht(生育子女个数)含义是由以前生育孩子的个数剔除孩子死亡率后加上生育的投资生产。孩子生育作为家庭的消费,对生育孩子进行定价后,家庭生育消费加权和商品消费一起放入家庭的总消费效应函数,对模型(2)-(4)进行最大化(1)式进行求导。一阶段求导Cm,t,Kt,Lt,Bt,Et,Ht:
(5)
(6)
(7)
(8)
(9)
(10)
(11)
最终厂商的利润最大化问题:
(12)
最终厂商在完全竞争市场利润为零的定价:
(13)
同时假设中间厂商是垄断竞争厂商,生产函数满足的是C-D生产函数:
(14)
中间品厂商根据利润最大化:
(15)
通过一阶求出工资和资本利率:
(16)
(17)
(18)
(19)
(20)
因为本文重点研究的是货币政策对家庭生育决策的影响,财政政策不是本文研究的重点内容,因此这里仅考虑货币政策,⑥目前我国的主要货币政策规则还是利率规则,且泰勒规则是目前国际上货币政策的主流原则,本文主要研究货币政策的泰勒规则利率冲击对生育决策的影响。泰勒规则原理是政府对通胀和产出缺口进行调整熨平经济剧烈波动。通过控制利率进行调整的泰勒规则:
(21)
(22)
为考察货币政策对宏观经济和生育决策的影响,在文章基准模型中货币政策冲击、技术冲击、生育生产效率的冲击和补贴的冲击,这四种冲击满足通式:
(23)
整个经济的一般均衡由如下条件确定:(1)生育家庭和厂商最大化各自的目标函数;(2)劳动市场和资本市场出清;(3)家庭的资源约束条件成立。定义x的对数百分比对稳态x的偏离,对数线化形成整个一般动态均衡系统。模型完整的动力系统可以表示为动态方程组进行描述:
(24)
(25)
在整个经济系统中,为了动态脉冲模型的内生经济变量,需要对经济系统中的参数进行校准并计算出变量的稳态值(见表2)。本文的模型的主观贴现因子参照陈昆亭(2004a,[35]2004b[36]),黄赜琳和朱保华(2015)[37]研究选取了0.97;根据刘斌(2008)[34]的消费权重设置为0.4;资本比例参照张军(2002,[38]2003[39]),陈昌兵(2014)[40]选择为0.5;资本折旧参照张军等(2004)[41]和张健华、王鹏(2012)[42]综合比较选择为0.025;生育死亡率根据我国历年的数据平均转化为季度计算为0.0138;生育时间弹性根据刘斌(2008)[34]的家庭时间参数校准为0.7,劳动时间参照许志伟(2011)[43]的稳态设置为0.33,假设工作时间一天为1单位的话,按照中国的8小时的工作时间,刚好稳态也是三分之一;中间品替代弹性参照王君斌和王文甫(2010)[44]设置为6;生育投资时间可以表示为家庭生产时间,参照刘斌(2015)[11]设置为0.23,也可以通过稳态求解得出。根据许志伟(2018)[45]把货币利率冲击系数为0.5,标准差为0.024;朱军(2018)[46]技术冲击系数设置0.94,标准差为0.0113。
表2 参数校准情况
为了对模型的可靠性进行分析,通过参照林仁文(2014)[47]和朱军等(2018)[46],对主要宏观经济变量模型的标准差和相关性与真实数据特征进行比较。表3可以发现模型中产出波动的标准差为2.49个百分点,与真实数据的产出波动标准差相差0.28个百分点,产出的真实自相关为0.33,模型产出自相关为0.57;模型中投资的标准差为7.9个百分点,而真实数据的投资标准差为7.22个百分点,标准差相差0.68;另外模型中的投资与收入波动相关性为0.83,实际数据中投资与收入的相关性为0.73,投资一阶自相关中模型为0.71,实际数据为0.73,通过比较发现投资的波动特征与实际数据拟合非常好;最后模型中消费的标准差为1.83个百分点,而真实数据的消费标准差为3.59个百分点,模型中的消费与收入相关性为0.83,实际数据中消费与收入的相关性为0.86,消费的实际数据的自相关为0.64,模型的自相关为0.36。因此,模型总体上能够较好拟合经济产出的波动。综上分析可以说明模型可以反映经济波动的主要特征,可以用来进行后面的脉冲动态分析。
表3 模型与真实数据比较
首先分析了货币政策泰勒规则的单位负向利率冲击对宏观变量和生育决策的各个变量的影响。图3发现单位负利率冲击会使得经济产出上升,劳动时间增加,产品消费提高。对家庭生育决策方面,单位负利率冲击会使得家庭生育投资和消费下降,家庭生育时间也会减少。一单位的负利率冲击会使得劳动工资增加1.5%,劳动时间增加6%,但同时生育投资下降4%,家庭生育时间减少6%,生育个数会减少0.13%。分析其中可能的原因是货币政策的利率冲击会使得劳动工资提高,劳动时间也增加。生育居民为了更多消费(商品消费和住房消费),会增加劳动时间,减少家庭生育时间和投资,进而会降低生育投资和数量。在中国的生育决策是机会成本与收益权衡的过程,生育就意味着可能放弃了更多的劳动,更多的工资收入,但是生育也可以带来家庭的消费,当面临利率冲击的时候就会在生育的机会成本,进而影响到生育决策。
图3 利率冲击对生育决策的动态反应⑦
图4模拟技术冲击对生育决策变量的影响,发现单位的技术冲击使得工资增加,劳动供给增加,消费水平上升,总产出增加。技术冲击对使得总收入增加,工资上升使得生育孩子的时间成本上升,从而使得生育投资(消费)下降。从图中模拟可以发现,单位的技术冲击使得总产出增加0.1%,消费增加0.3%,但是会使得生育投资下降0.5%,生育时间下降0.6%,生育个数会持续下降很长一段时间。说明了技术的冲击会使得生育的成本变高,会减少家庭的消费,增加劳动供给,减少生育。从技术冲击对生育的影响的结果可以发现当经济技术创新越快的时代,经济发展越好,人们越不愿意生育孩子,主要原因是技术进步促进了经济发展,但同时增加了生育的机会成本,让生育孩子和抚养孩子变得越来越昂贵。这也是为什么越是在经济发展技术进步的国家,家庭生育的孩子越少,而是在技术落后贫困的国家生育孩子越多。从我国的不同地区来看,技术进步会减少生育孩子也符合中国的现实。仔细观察可以发现,那些经济落后的省份,技术落后,经济滞后,工资水平低,生育孩子的成本比发达地区生育孩子成本少,导致了越是我们落后地区越喜欢生孩子,包括躲着偷着生育的现象比比皆是,因为对他们来说生育孩子是机会成本较低的。
图4 技术冲击对生育决策变量动态反应
1.模型的重构
姥爷最拿手的是高汤汆大白菜:切掉菜根,将摘洗干净的菜身拦腰切开一分为二,上边是新嫩青绿的菜叶,下边则是晶莹粗厚的菜帮子,用香浓月白的高汤汆烫,然后加粉丝和红肉丸子,出锅的时候来一点香油和虾米,美味至极,是我童年味蕾上最美好的记忆。
为了进一步证明货币政策的利率规则对家庭生育决策的影响,本文对前面的模型的效应函数进行了重新设定,增加了各种现实的经济摩擦,包括投资调节成本、资本利用率、垄断竞争工资等,对模型重新进行设置增加各种摩擦就是为了考察利率冲击对生育决策影响的稳健性。之所以加进各种现实摩擦就是为了得出更加一般的结论,加入各种现实的摩擦后,模型更加接近现实得出的结论可能更加准确,避免没有考虑到其它因素的摩擦对结果的影响,考虑了各种现实摩擦后发现,利率冲击对主要宏观变量除了数值的变化以外,结果发现货币政策负利率冲击确实有对生育决策产生负的影响。具体表现为单位负向利率冲击对孩子的生育投资和时间的开始前五个季度影响最大,后面的影响越来越小,说明了负向利率冲击显著的影响了家庭的决策变量,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影响逐步减弱。
图5 利率冲击对生育决策的动态反应
2.泰勒规则不同参数的稳健性检验
为了进一步检验利率冲击对生育决策的稳健性,根据目前我国不同学者对泰勒规则得出的相关参数重新进行了模拟。为了比较不同货币政策规则对家庭生育决策的动态影响,本文参照许志伟(2018)[48]的研究,对泰勒规则代表性的四种不同参数进行设定,具体泰勒规则一般采用的文献是Clarida et al.(2000)方法(对数线性化后):
(26)
泰勒规则的国内主要研究代表有吴化斌(2002)[49],陆军(2003)[50],王建国(2006)[51]本文主要是根据以上学者研究得出的参数估计结果进行划分,主要有以下四种泰勒规则形式(表4)。
表4 不同货币政策系数设置
图6可以发现,泰勒规则3对经济波动影响越大,同时对生育决策的影响也最明显,原因是泰勒规则3没有盯住产出缺口,导致利率冲击对经济波动影响比较大,影响了生育居民的消费、工资和劳动,最后影响到了生育时间和生育个数。另外还发现泰勒规则2相对其它泰勒规则更能平稳经济产出,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泰勒规则通胀缺口参数和产出缺口参数敏感系数更大,对平滑经济作用更有用,同时也平稳了生育水平。综上说明泰勒规则2会使得经济产出和家庭生产更加平稳,泰勒规则3会使得经济出现很大的波动,同时也会对家庭生育有很大的负面影响,所以综合比较泰勒规则四种情形,泰勒规则2是最好的选择,泰勒规则2能够更好的平稳经济波动,同时也能够更好的平滑家庭生育。
图6 不同泰勒规则利率冲击对生育决策的动态反应
3.模型参数校准的再检验
为了更好的说明本文模型结论的稳健性,考虑到生育的消费权重与生育替代弹性的可能的影响。本文对家庭生育的消费权重在不考虑生育补贴(价格)情况下进行重新设定。对消费权重和生育时间弹性校准为不同的值时,具体设置为四组,一组消费权重设置为0.3,生育时间弹性设置为0.5;一组消费权重设置为0.5,生育时间弹性设置为0.5;另一组消费权重设置0.7,生育时间弹性设置为0.5;最后一组消费权重设置为0.5,生育时间弹性设置为0.7。图7模拟了不同情况下的结果,虽然四种不同的消费权重和生育时间弹性模拟后的数值结果有显著差异,并没有明显改变本文研究主要结论,都得出了不管消费权重和生育时间弹性怎么变化都不影响负利率冲击对家庭生育决定的影响,这一结论不会受到参数变化的影响而改变,具有很强的稳健性。
图7 消费权重和替代弹性不同情况下利率冲击对生育决策的反应
本文最关注的是对家庭生育孩子补贴是否有一定的效果,特别是当遇到货币政策利率冲击对家庭生育带来不利影响的背景下,对生育进行补贴是否可以有效缓解货币政策刺激经济总需求对生育带来的负面影响。因此,本文试图从理论上证明生育补贴政策是否能够提高家庭生育水平,在原来的基准模型中增加了生育消费的补贴政策冲击,生育补贴冲击在原有的家庭生育隐形消费施加一个生育补贴冲击来刻画政府的生育补贴对家庭生育的影响。发现对家庭生育消费的生育补贴的确会提高生育投资,增加生育时间,从而提高生育个数,但是生育补贴会使得家庭的劳动时间减少,生育消费提高会挤出了商品消费,导致经济总产出的下降。具体从图8中可以发现,单位的生育补贴冲击会使得生育的时间增加0.2%,进而生育的个数也上升了0.04%,但是劳动时间却是下降了,劳动时间的下降导致了产出了下降0.3%,但是劳动时间下降也会使得消费下降0.1%。因此,生育补贴确实可以提高家庭生育意愿,但是也需要配套相应的政策。
图8 生育补贴冲击对生育决策的动态反应
本文从理论上构建了生产生育过程的DSGE模型分析了货币政策利率负冲击对家庭生育决策的不利影响,对利率冲击对家庭生育进行了定量分析。研究发现:负的利率冲击会使得总消费增加(商品消费和住房消费)、工资增加和劳动供给也增加,使得生育具有更高的机会成本,进而减少了生育。另外还考察了技术冲击对家庭生育影响过程,结果和预期基本一致,即技术冲击会使得家庭增加商品消费,减少生育时间投资,因为技术冲击使得生育消费变得更加昂贵。
货币政策的利率下降了,企业的资金价格更加便宜,企业可以获得更好的生产和产出,产出的增加会使劳动工资也会上升,工资的上升使得劳动的时间成本更加昂贵,进而导致生育孩子的机会成本增加,就不愿意生育投资。如果在这种刺激经济总需求的货币政策背景下,利率对家庭生育的影响显得比较间接和隐蔽,这个时候通过财政政策的生育补贴可以对生育投资起到一个比较好的正面刺激作用,但是生育补贴会扭曲劳动市场行为进而影响了经济产出,最后影响了消费的下降。
基于以上研究的结论,面对我国目前持续低迷的人口出生率,许多地方出台了鼓励生育的相关支持政策,比如延长产假时间、提高生育补助,生育三孩无需缴纳社会抚养费,一些补助或免费服务项目,也适用于三孩家庭等等一系列政策。基于本文研究的结论,在政策制定方面,本文认为生育补贴政策的确可以提高家庭生育意愿和生育投资,但是会降低劳动时间,进而会对经济产出和消费都有产生不利的影响。因此政府通过生育补贴政策鼓励生育,需要相应的政策配套实施,从而制定出合理的生育政策,提高社会生育水平。
注释:
①这里的利率是是一年的利率,如果一年内多次调整通过加权平均计算得到。
②这里没有剔去掉2015年二孩政策因素,如果剔除掉相关性更强。
③人口出生率波动与利率波动的相关系数为0.501,其中的p值为0.014,高度相关且显著。
④此处的协整检验是原始数据的长期协整关系,运用提取波动的部分协整关系结论基本一致。
⑤此处的假设中间生产商是垄断竞争市场,比较符合现实经济中中间生产商产品的多样性,同时又有一定程度的价格垄断权,最终生产厂商属于对中间生产商的产品进行生产组合卖给消费者,目前主流的内外宏观经济学企业市场设定都是基于这样的假定。
⑥引入财政政策发现也不影响本文的主要结论,限于篇幅不再重复,政府生育补贴政策会涉及到政府的财政行为。
⑦按照一般标准应该是40期,但是由于期数太长,影响了利率冲击对生育决策的动态反应图的美观和直观认识,所以选择期数为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