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文明时代诗人的担当

2021-02-14 19:39王宁刘举杨丽
鄱阳湖学刊 2021年6期
关键词:诗学文明诗人

王宁 刘举 杨丽

德国哲学家黑格尔在其《精神现象学》中曾言:“花朵开放的时候花蕾消逝,人们会说花蕾是被花朵否定了的;同时地,当结果的时候花朵又被解释为植物的一种虚假的存在形式,而果实是作为植物的真实形式出而代替花朵的。这些形式不但彼此不同,并且互相排斥,互不相容。但是,它们的流动性却使它们同时成为有机统一体的环节,它们在有机统一体中不但不互相抵触,而且彼此都同样是必要的;而正是这种同样的必要性才构成整体的生命。”①人们生活在一个相互关联的世界中,万物共生、万类共存,来自世界的无数经验之滴汇成蜿蜒的河流涌向每一个人。诗人们在这漫漫长河中或因捕捉到粼粼的波光而窃喜,或因独揽水中的月影而欢颜,亦或因遍观了百味人间而归于缄默,这种种的一切便如含苞的花蕾,在经由诗人的蕴思之后绽放为各色的花朵,最终以成熟的果实——诗歌的形象而诞生于世。诗人进行诗歌创作的过程也恰如花蕾逐渐成熟为果实的过程,从花蕾到花朵再到果实,植物因经验之流的浇灌才得以生长,诗人的生命也因这蜿蜒的河流而得以完整。如今,诗人们走进了一片更为瑰丽的世界,经验之流裹挟着他们迈向了生态文明的原野。在生态文明时代,这群浪漫的诗人当有何为?过程诗学给出了它的答案。

北京时间2021年11月20—21日上午,由柯布研究院、中美后现代发展研究院、美国过程研究中心主办的“首届过程诗学国际论坛”以线上会议的形式隆重召开,论坛的主题是“生态文明时代诗人何为?——过程诗学的贡献”。中美后现代发展研究院项目主任、美国过程研究中心中国部主任樊美筠博士与美国柯布研究院负责人凯瑟琳·里夫斯(Kathleen Reeves)分别担任中美双方的论坛主持人。论坛特邀中美后现代发展研究院创院院长、美国人文与科学院院士小约翰·柯布(John B. Cobb, Jr.),美国过程研究中心执行主任安德鲁·施瓦茨(Andrew Schwartz)博士,美国著名过程哲学家、国际生态文明联盟主任杰伊·麦克丹尼尔(Jay McDaniel)博士,中美后现代发展研究院执行院长、中国生物多样性保护与绿色发展基金会生态社区发展基金专家顾问王治河博士,深圳大学文学院王晓华教授,中国过程诗学创始人、过程诗歌领军人物白鸦等参加。来自中国、美国、俄罗斯、匈牙利等国的80多位诗人、学者齐聚一堂,分享属于自己的过程诗韵。

一、诗学何为:生态文明时代的生命表达

诗人们带着一身烟雾从工业社会走来,在生态文明时代迎来了过程诗学的春天。诗歌是创造性的艺术体验,唤醒着早已麻痹的生命。在万物相连的启蒙中,诗人们同心同行。在一定意义上,过程诗学既是诗的过程哲学化,又是过程哲学的诗化。过程诗学既为理性世界植入了浪漫、深刻而又真诚的种子,又召唤世人发现并返回那久违的生命家园。所以,在生态文明时代,过程诗学方兴未艾、大有可为。它以诗歌的方式唱响了工业时代的哀歌,深入骨髓地叩击着世人的灵魂,构成了现代社会自我批判的重要艺术方式,也引领着现代人思维方式、价值观念、生活方式的变革。

柯布院士在开幕式致辞中强调,要把过程思维与诗意的表达统一起来。在他看来,诗歌是人类情绪的表达,诗化的语言能唤醒深层的情感,是流动着的生命体验。因此,过程哲学亟待在诗歌中激活自身的潜能,以艺术的方式唤醒人们的过程思维能力。

安德鲁·施瓦茨博士认为,过程哲学是一种关系哲学,在这种哲学中现实被描述为一张感受的网,感情是现实的基础,而诗歌在對情感的表达中激发着生命的灵感,因此诗歌是对事物本质的一种真正的实践。在生态文明背景下,诗歌可以帮助人们释放隐藏的创造力,激发人们对现实的关注和情感的探索。

白鸦在题为《过程诗学:生态文明时代的诗歌自觉》的演讲中分享了他对过程诗学的思考。他认为,诗歌史就是诗歌不断自觉的历史,在不同的发展阶段和境遇中诗歌自觉的内容不同。伴随着工业文明的发展,诗歌在经历了一次激烈的反传统的自觉之后逐渐走入了迷茫的境地,曾经情怀丰富的“人”,在巨大的现代机器体系中被零件化、商业化,成了“单面人”,诗歌也随之“满纸荒唐言”。在诗歌走向后现代主义之后,预想中的诗歌自觉并没有如期发生,后现代主义诗歌展开的依然是无意义的游戏图景,荒谬感无边无际,现代人的心灵残局一望无垠。正当诗歌陷入不知所措的慌乱之际,在工业文明的反思中走向生态文明的时代力量宛如一道曙光,透过层层的阴霾照射到了“人”与“诗歌”之上,一种基于生态文明时代背景的诗歌自觉、“源于中国传统文化与过程哲学的有机融合”的过程诗学应运而生。白鸦进而提出了过程诗学在生态文明时代的使命,即:以中西合璧的过程诗学的自觉,引领后现代主义诗歌破局,推动地球生态文明进程。过程诗学将唤醒诗人深怀的酒神直觉和天人合一的冲动,为地球留下魔法、爱情和乡愁。

杰伊·麦克丹尼尔博士作了题为《过程诗歌的十二大主题》的大会主旨发言。他认为,要想了解此次论坛的主题,就必须要探明三个问题:其一,什么是诗?其二,什么是过程诗?其三,过程诗如何能有助于建设一个更加正义、可持续和充满爱的世界?解决这三个问题的关键在于过程诗歌通过自身的意象与语言而呈现出来的十二个“过程”要素,即“解放的语言”“对世界的感激”“对经历体验的真诚”“发现我们在自然(更大的生活网络)中的位置”“欣赏人类关系的深邃”“过程:经历、衰败、更新、开放”“探索新世界”“共同演变和相互联系”“悲剧的美”“寻求与质疑”“自由”“对神圣性开放:回归祖先的居室”。麦克丹尼尔博士强调,过程诗歌之所以重要,就在于它帮助人们培育上述十二种能力,使其成为有意义地生活的那种人,并在此时此地尽最大努力帮助建设富有同情心的社区和生态文明;同时,过程诗歌在拓展人类灵魂的宽度与广度方面也发挥着无法替代的作用。

二、在过程诗歌的自我解放中体验和培养过程思维

过程诗歌不仅是诗歌艺术自身变革的必然结果,更是拯救时代危机的救赎福音,滋养着生态文明时代人们的过程思维。当下的过程诗歌不仅要引领人们关注生态、生命和生活,还要在艺术创作上获得神性的律动。过程诗歌引领诗人和世人向自然学习,真正回归到诗歌应有的意境之中。因此,在一定意义上,过程诗歌的来临让世人获得一种感性的深刻,从而使过程思维充满了生命的灵感和智慧的光芒。在此,诗歌获得了思想、思维方式和艺术创作手法上的解放,成全了自我的革新。与此同时,过程诗学肩负着诗人白鸦所说的“收拾大众心灵残局”的使命,让大众在过程思维中把理性同感性、自我与他者、主体与客体真正统一起来,从而在世界万物的“同呼吸、共命运”中真正获得一种圆融、和解。

北京时间11月20日上午,来自中国的8位过程诗人分享了自己创作的诗歌作品,并从自身诗歌创作出发分享了自己对生态文明的思考。张口分享了《回苏州》一诗,提出要想培养真正具有诗性的儿童,离不开“生态诗教”的助力;巫小茶分享了《植物》一诗,讲述了她从植物、从过程中感受到生命之浩瀚的经历;茧衣分享了《钓者》一诗,从“钓者”与“隐者”的意象入手,提出建构现代汉语生态是中国诗人的共同任务;贾假假分享了《不安之水》一诗,从中国古代的“天人合一”哲学观点入手,对“动机、过程、结果”三者的关系展开了思考,提出人类应该从资本环境中走出来,重拾自我走上“回家”的历程;庄梦媛分享了《时间》一诗,讲述了她对“过程诗学、超级人类与理想国”的思考;树弦分享了《山中饮酒》一诗,从自己在“石阡”生活的经历出发,提出要“打通人与自然的共频心跳”,用直接历险的形式来感受自然、感受“诗性世界”;马映分享了《那儿》一诗,讲述了她从过程哲学视角对女性诗歌写作的思考,以及为实现从“自我缺失”到“自我发现”再到“自我塑造”的遷跃而努力;榛莽分享了他对“同心、互动、真诚”的思考,并提出了一种三位一体、天人合一的诗歌境界。

来自美国、俄罗斯与匈牙利的5位诗人和学者也为此次论坛带来了优美的诗歌作品及其对于“过程诗学”的独到见解,尽管其中的几位由于时间关系未能亲自参加此次论坛,但在主持人凯瑟琳·里夫斯优美的朗读下依旧令所有与会人员都感受到了独属于他们的诗歌魅力。其中,美国诗人温德尔·贝瑞(Wendell Berry)立足于“肯定与整个生命的联系”与“接受强度和和谐”两个过程主题,分别分享了他创作的《野生事物的平和》与《真实的工作》两首诗歌;俄罗斯学者/诗人达蕊娅·济科维奇(Daria Dizikevich)分享了20世纪俄罗斯过程诗歌的起源与发展;来自匈牙利的阿提拉博士(Grandpierre Attila)以视频播放的形式作了题为《诗歌打开了无限宇宙过程之窗》的演讲;美国诗人黛博拉·库珀(Deborah Cooper)围绕着“寻找光的碎片,帮助修复世界”这一过程主题,分享了她所创作的《集光》一诗。

北京时间11月21日上午,在主持人凯瑟琳·里夫斯的介绍下,来自美国的诸位诗人纷纷分享自己创作的诗歌。诗人维罗妮卡·米查洛夫斯基(Veronica Michalowski)动情地朗读了她所创作的《心与灵》以及《睡莲》两首优美的诗歌,并分享了她在诗歌创作背后的故事。乔吉特·尤尼斯(Georgette Unis)分享了她的两首诗歌《阿黛尔离群索居》与《失眠》,并从绘画与美的角度介绍了她创作这两首诗的初衷,表达了她对世界和人生的欣赏与热爱。作为主持人的凯瑟琳·里夫斯分享了自己创作的《洗刷父亲》《在奥本》两首诗歌,她以诚挚的言语将自己对父亲与祖先的思念娓娓道来,并讲述了她通过诗歌而与过程哲学创始人艾尔弗雷德·诺思·怀特海(A. N. Whitehead)产生共情的经历。厄尼·塔明加(ErnieTamminga)分享了自己创作的《他们能叫出我的名字》《珍爱当下》两首诗歌,他以独特的嗓音将诗中的文字向众人呈现,使听者从他的朗读中感受到了力量。卡罗尔·罗斯(Carol Rose)围绕着“微光般的寂静”这一过程主题,分享了她所创作的《安息日》《反射纯净的光》两首诗歌。理查德·邦斯(Richard Bunce)由于时间原因未能参加论坛亲自演绎自己的诗作,他所创作的《候诊室》和《两个男人和一条狗》两首诗歌在主持人凯瑟琳·里夫斯优美的朗读中,使听者感受到了无穷的魅力。安德鲁·戴维斯(Andrew M. Davis)分享了自己创作的《回归初始,走向未来》《人类啊人类》两首诗歌,透过他深沉的朗读,与会的听者皆能感受出他对“世界”与“人类”的深刻思考。娜奥米·希哈布·奈(Naomi Shihab Nye)和菲利普·布斯(Philip Booth)尽管都未能亲临会议,但他们分别围绕着“彼此相爱,善待每一个人”与“相信宇宙”两个过程主题创作的诗歌《红锦缎》和《第一课》,给全体与会人员带来了十足的诗韵享受。

中国的农民诗人朱玲爱态度谦逊,她以饱满的热情朗读了自己创作的《生命缔造晶莹》一诗,并声情并茂地分享了自己照顾临终老人的故事,听者无不为之所动。中方主持人樊美筠博士代替诗人侯良学朗读了《我看见背着氧气罐的鸟在天空飞翔》一诗,并将自己深刻的解读与思考与听者分享。随后,樊美筠博士分享了自己的诗作《感受到天边的云彩》。尽管她谦虚地反复提及自己并非诗人身份,但诗中优美的文字及其蕴含的深邃哲学思想无不发人深省,值得人们反复品味。她说:“这首诗完全是因怀特海的‘因果效验’(Causal Efficacy)的观念而起”,“我们离家(Our common home)太久,无根太久,因为我们为观念所塑造,我们偏执于直接的表象与抽象的思维,以为它们带给我们的世界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我们生活在这种幻象与碎片的世界,不仅深受伤害,且前路漫漫,看不到出路在何方。不仅我们如此,而且其他有情众生也是如此(Other sentient beings)。何其不幸!”她着重强调道:通过“因果效验”,“我们所体验到的世界是前科学的、前符号的,它所展示的是作为世界背景的非定域性(Non-local)的自然。这种‘因果效验’的知觉方式体现的是一种诗性的智慧”,而过程诗学“就是像怀特海所希望的那样,恢复我们的这种充分地、真实地与直接地体验一个真实的、丰满的、生机勃勃的美丽世界的能力,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对未来一个新的文明有充足的底气去畅想、有信心去期望。这就是作为一个过程诗人的美学担当”。

来自深圳大学文学院的王晓华教授最后发言。他指出,过程诗学是一种诗化的哲学,任何个体都是受惠于宇宙大化的作者/诗人。他介绍了“行动”这一原初意义上的诗性,并强调道:“原初意义上的诗是参与宇宙合生运动的行动。它意味着接受和馈赠之间的张力。当个体的行动损害了合生运动本身时,风险就会出现。”为了避免这种风险的出现,个体必须洞悉自己的“独一性与责任”,而当过程哲学与中国文化相遇时,创造性的机缘出现了,内蕴于二者之中的诗性不断相互作用,这就为避免这种风险提供了有力途径。由此,王晓华教授提出了中国过程诗歌的几个关键词,即“创造”(creativity)、“交互性”(interactivity)与“生态责任”(duty)。

三、在生态文明建设的知行合一中构筑诗意的人生

荷尔德林(Holderlin)曾为世人留下一句脍炙人口的诗句:“虽说忙碌不堪,却能诗意地 / 栖居在这大地上。”①海德格尔对此展开了神思,在他看来,栖居才是人本有的诗意状态,也是人类真正思想的策源地。被世事所纷扰,被忙碌所折磨,被名利所迷惑,内心何以得安宁?《礼记·大学》云:“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这种东方世界天人合一的境界,或许对处于西方工业文明时代的海德格尔能产生某种共鸣吧。在东方,诗的奥秘不仅仅止于言志,更在于能抒发人类最真切、最真诚、最真挚的体验。传统的东方人总是对自然充满好奇,总喜欢借景言志、触景生情。没有大自然,他们何以诗意地栖居,何以能超越世间的纷扰和众生的苦闷。

在生态文明时代,过程诗学把大自然的律动和内心真挚的体验融入了艺术化的语言之中,实则实现了过程哲学的诗化。在过程思维中,人们发现了太多有生命的、灵性的存在,也看到了世界的多样性。过程诗学唤醒了现代人的同情心、同理心,让人们在这个互联的世界、审美的世界、意义的世界中描绘无限可能的图景,也激发世人去亲近大自然、去触摸生命的脉搏。因此,所谓的诗意栖居不仅仅是人的自我解放,也是过程哲学的语言从理性主义世界中获得解放,以一种感性的、開放的、包容的、联系的思维方式来审视、拯救人类文明。诗意栖居不是一种诗意的忘形、奢望和寄托,而是一种现实的启蒙和行动。过程诗歌就是要通过语言和思维的解放促进现代人命运的解放,从而在诗歌中唤醒人的自然属性。进而,大众从熟悉的、麻木的现代人类文明中走出来,寻回一种爱的能力,寻回感觉、情感、共情的能力。语言不仅是思想,语言也是人类的家园。在过程诗歌的家园里,希望有更多的普罗米修斯回到人间,让田园般温情的火种去照亮充满各种赤裸裸利益关系的冰冷世界。作为有担当的诗人,他们不想离弃这片大地。他们要勇敢地顶天立地,用诗歌使世人亲近大地、热爱大地、回归大地,真正地栖居在大地之上。

王治河博士对此次论坛作了总结。他首先向96岁的柯布院士和来自海内外一切关心和支持此次会议的朋友,担任中美双方主持人的凯瑟林女士、樊美筠博士,积极参与会议的白鸦先生,以及中国过程诗人团队表示感谢。随后,他对“过程诗学究竟能为即将到来的生态文明作出何种贡献”这一问题进行了阐述。他认为,过程诗学的贡献是多方面的:它可以像怀特海所说的那样“唤起智慧和美”,可以像柯布所说的那样“帮助我们诗意地表达过程思维”(process thinking expects poetic expression),可以像杰伊教授所说的那样“帮助我们变成更加丰满的人”(they help us become more fully human),可以“收拾大众心灵残局”(白鸦),帮助我们结束流浪生涯、“回归心灵家园”和“生命故乡”(刘思刚),或者像卡罗尔·罗斯(Carol Rose)所说的那样“回归祖先的居室”(returning to ancestral chambers);除此之外,过程诗学也可以帮助人们在自己身上“重新发掘出新的情感与智性,找到自我表达与自我更新的力量”(贾假假),“重构生命的价值,创造一种惊心动魄的美的历险”(巫小茶),从而实现从“自我发现”到“自我塑造”的迁跃(马映)。王治河博士强调道:过程诗人注定是一群浪漫的存在、诗意的存在。因此,他将过程诗人看作是一类打破学科与行业限制的“后现代通人”,而生态文明的建设亟需这种知行合一的过程诗人的参与。最后,他衷心祝愿各位过程诗人和听众以自己喜欢的方式成为一个生态文明时代所需要的后现代通人和后现代生态人,既把地球建成诗意的栖息地,也把自己的生命活成诗!

在论坛闭幕式上,樊美筠博士表示,生态文明的希望在中国、生态教育的希望在中国、生态美学的希望在中国、过程诗学的希望在中国,中国是世界上最有希望实现生态文明的地方,而过程诗学是促使生态文明实现的有力路径,她将会一如既往地为中国生态文明建设作出不懈努力!

责任编辑:胡颖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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