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世界变局和新冠疫情继续相互激荡,国际体系进入深度变迁的重要时期。在此背景下,国际安全形势出现更明显的不稳定性和不确定性。美国为了护持其霸权地位,在力图维护和巩固原有盟友体系基础上,搭建新的安全框架,使得国际合作空间进一步收窄,大国竞争持续升温。地缘博弈冲突不断,潜藏巨大风险,蕴含新的分化组合。国际安全治理面临诸多困难,但全球范围对推进合作强化协调的需求也相应增加。
传统军事力量运用受到更多制约,战争形态继续发生重要变化。2021年7月,美国宣布将不再在伊拉克执行重要任务,美军战斗部队将于2021年底撤离伊拉克。8月美军撤出阿富汗,塔利班迅速接管政权。事态发展证明了军事力量运用的局限性。一个在技术和装备上占据优势的军队可以有效消灭对手人员,占领对手国土,却不能将军事成果转化为政治与经济收益,无法取得最后的胜利。这也说明在当前全球政治背景下,传统的大国之间的全面战争已不再是主要战争形态,仅凭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军队也不能解决问题。如果不能准确了解这个国家和地区的政治、历史和文化,就不可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如果不了解全球政治发展变化给军事手段带来的影响和束缚,无论军事实力如何强大,最后也只能无功而返。
美军当年发动阿富汗战争的“出师之名”是反恐。打击恐怖主义不仅要坚决有力,更要考虑如何才能铲除恐怖主义的根源。恐怖主义背后的问题更多是由于国家和社会治理失败,或者全球治理缺失導致的极端势力发展。要想消除这些根源,需要更广泛的国际合作和综合施策。
美国执着于大国竞争,加剧全球紧张局势。特朗普执政后开始突出大国战略竞争,这一态势在拜登上台后并未趋于减缓,反而在更大范围更广领域展开,其影响也更深远。2021年,美国在俄罗斯边境附近和中国周边的间谍行动、核轰炸机飞行和军事演习频次大幅增加。美国核潜艇在南海发生的撞击事件也说明其军事行动过于频繁、疲乏,这已不是正常的地缘战略态势,而是战略规划导致危险升级的征兆。
在世界大国当中,美国是唯一在安全领域并非面对“全面可信威胁”的国家,但却把对手都置于其军事基地的核导弹射程之内,使得大国间的竞争比过去更显突出。美防长奥斯汀提出了“一体化威慑”概念,强调要将技术、作战概念和各种能力以恰当方式组合交织在网络中,形成“可靠、灵活、强大”的威慑力。这对于美军防务态势的发展将带来重要影响。美军强调不能再仅依靠军事实力来防止对手发动攻击,而要通过“一体化威慑”令对手知难而退。循着这种设计,美国对自己的同盟体系和区域安全构架可能还会做出新的调整。
当前,世界各主要力量都在更新或酝酿出台新的国家安全战略,彼此之间将进行新一轮的战略互动。除了美国,北约也在调整针对俄罗斯的战略,这可能刺激新一轮军备竞赛,导致紧张局势渐次升级。
2021年8月,中俄“西部·联合-2021”演习在中国举行,彰显两军联合打击恐怖主义的能力和决心。
主要国家在关键领域的战略投入显增。大国竞争在一些新的战略空间进一步展开。在世界经济增长普遍低迷的情况下,一些主要国家仍在持续加大军备投入,推动一些关键领域、关键技术不断创新发展。网络、太空、深海、极地以及生物等领域的技术发展已使人类的触角伸向“虚拟边疆”“深边疆”“远边疆”和“微边疆”,国家安全结构也随之发生变化,这包括安全思想的发展和创新。
2021年,颠覆性技术在太空、临近空间、人工智能等领域发展迅速,在将技术应用到具体军事装备方面也已取得快速进展。在这方面,俄罗斯的发展速度引人注目。7月俄罗斯举行首次以防御、拦截高超音速导弹为主要内容的大规模演习,检验俄军指导调度、装备训练的情况。俄军“匕首”高超音速导弹的实战能力逐渐显现,发射之后可破空而下,以十倍音速打击目标。“锆石”反舰导弹也在进一步测试,按计划2022年投入部署。同时,美国为了使自己的高超音速武器更早付诸实践,也进行了多次试验。在新型安全领域,关键技术的发展速度确实超乎想象。
地缘博弈冲突不断,国家安全不稳定因素持续增加。在当前安全局势中,局部冲突交替升温,传统安全问题与非传统安全问题复合交织。全球范围内不安定因素未减反增,加剧了国际安全治理的供求失衡。
在世界变局中,深刻变化会加剧安全局势的不稳定性和不确定性。旧有的制度安排和秩序逐渐失去效力,新的秩序尚未产生。在历史过渡阶段,各种问题和风险明显存在,甚至可能发生战略意外,包括联盟到底向哪个方向发展,中等规模以上的国家是否会被撕裂,等等。目前,在美国等西方国家,资本收益率和生产增长率的比值超过500%,经济、社会结构失衡的问题更加严重。
面对变局,国际安全治理存在着惊人的赤字,国际社会迫切需要推进和强化有效的全球安全治理,构建广泛参与、包容开放的多边制度体系及秩序。一些尝试不断取得进展,比如上海合作组织框架下的功能性合作,对于稳定中亚形势就产生着积极影响。国际上安全合作、安全治理需求的持续增长将会促成国际关系的不断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