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清代扬州画派艺术风格及特色

许倩

摘 要：扬州画派是一个特别的流派，其形成了很多个性鲜明的画家群体。很多画家不仅通过卖画维持生活开销，还利用这种途径抒发主观情感，引领绘画逐渐作为商品进入市场，画家为了能使自己的作品在市场环境内得到认可，在扎实维持特有画风的基础上，推旧出新，利用新风格迎合市场需求。扬州画派首次真正将书画这种精神产品作为商品售卖到外界，文章通过扬州市江都区博物馆的藏品分析了清代扬州画派的艺术风格及特色。

关键词：清代;扬州画派;艺术风格;绘画市场;扬州市江都区博物馆

0 引言

扬州是自隋唐以来就举世闻名的古城之一，扬州画派的产生是诸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其中扬州地区经济的繁荣程度对其形成的影响是极为深刻的，繁荣的经济对绘画市场蓬勃发展能起到良好的促进作用，也能丰富广大市民的生活，陶冶其情操。①我们应从多个方面了解绘画市场，精准认识绘画艺术发展过程中遵照的规律，这是建设现代艺术市场的重要基础。

扬州市江都区博物馆位于扬州市江都区龙川广场东南侧，浓缩了江都千年的人文轨迹，收藏有全国罕见的一组窖藏南北朝青铜器，扬州八怪代表人物的精品，当代工笔画大师俞致贞、刘力上工笔画。

1 扬州画派的形成分析

1.1 特殊的地理位置

扬州是一座有悠久历史的古城，伴随历史的持续推移，这座城市的名字也出现过更替，历经多个朝代的修正才确定扬州的名字，这在很大程度上确立了其地理位置的关键性。扬州地区航运交通发达，这对文化的沟通与经济发展均能起到良好的促进作用，特别是中原与江淮主要利用水路进行交通，为扬州发展奠定了稳定的经济基础。②

1.2 浓厚的文化聚集

正是因扬州地理位置的特殊性，使其文化有十分悠久的历史渊源。早在1993年，扬州地区便发现了龙虬庄遗址，这是新石器时代形成的文化遗址，可见扬州在新石器时期便有远古人类的踪迹。发展到清代时，学术已经发展领先，有助于激发艺术家们对扬州地区的热衷与向往，也调动了很多文人的创作激情。

1.3 特殊的时代环境

清代早期时，专制主义显著强化，也对文化领域产生一定影响。但扬州地区的氛围较为轻松自由，这是画家实现主观创新性的重要环境基础，很多扬州画派作家将“雅”作為自身的艺术追求，这一点从他们的题画诗文的内容上就能看出端倪。③例如，郑燮所画墨竹，挺劲孤直，重视诗文点题，形成诗、书、画三者合一的个人风格，其在画作《兰竹石图》的题诗就肯定了品格中“雅”的珍贵（图1），诗云：“兰花与竹本相关，总在青山绿水间，霜雪不凋春不艳，笑人红紫作实顽。”

2 市场对艺术风格的影响

首先，绘画之所以能走进市场，其自身有一定合理性，画家为了使自己的作品在市场上获得更高的认可度，使自己的风格满足市场实际需求是重要基础，特别是在艺术形式上持续改革创新，将更多的新理念融合至绘画风格上，由既往的“出世”逐渐实现“入世”。扬州画派很多画家维持日常生活存在一定难度，卖画成为他们日常开销的重要支撑，故而他们被迫按照商人的审美需求去创作艺术。为维持正常生计，获得扬州盐商的主观支持是最直接的一种途径，此时他们就需刻意将自己培养成某种题材专门的画家，风格和他人存在一定差异，只有这样的艺术作品才能在市场上受到更多关注，创造更多的经济收益。因为需通过卖画维持生活，使扬州画派中的很多画家作画速度较快，很少仔细研究，普遍追求写意，艺术品创作通常是速成的，把花鸟人物设定为题材，下笔淋漓尽致，成画迅速，以上这种创造风格和当时广大扬州市民的审美偏好之间存在密切关联性。①

其次，扬州画派画家主观上还十分重视自身在诗书画印方面的综合能力。从古以来，我国文人们就普遍持有如下的观念：仅会画画者不足道，依然只是被视为匠人，但是如果能在诗文之余作画才被看成是抵达了高雅境界。扬州是商品经济意识十分厚重的地区，为了能和扬州盐商的审美取向相契合，扬州画家在创作书画作品时创新性地引进印章，部分画家在书画作品内实现了“口语入印”，即应用基层百姓能够理解的民间口语制印，使绘画作品更具新奇性，别有一番趣味，显著拓展了画作的审美视角。

最后，为更好地满足当时扬州地区市场发展的现实需求，增强自身的适应力，扬州画派画家在面对绘画传统艺术时，具有超强的创新求异意识。张春雷出生在清代乾隆年间，字安甫，又字樵云，自号华阳山樵，江都（今江苏扬州）人。科举之路不顺，屡试不第，遂致力于诗古文辞。耽于吟咏，精书、画。画梅法金农，花草树石，老逸苍秀，尤擅长博古图。著有《画解随笔》《画论》等。其传记见于《广陵思古编小传》《墨林今话》《广印人传》。图2是张春雷所作《绣球花图》，尺寸为173厘米×94.5厘米，作品是纸本，画面上方是单株绣球，繁花众多，墨叶交互点缀，下方是山石土坡，坡上有绿草黄花。本幅作品尺寸相对较大，下笔十分精湛老练，用色雅致，可以将其视为花卉精品，在当时也算创新之作。

3 扬州画派对当代中国书画艺术带来的启示

3.1 艺术创作和市场有机结合，深入生活

上文已提及，扬州画派的崛起和盐商行业得到发展后盐商群体主观上形成的推动性之间存在密切关联性，扬州经济蓬勃发展对外地画家起到明显的吸引作用，外地画家慕名前来通过卖画方式营生。在封建社会，商人的政治、社会地位均偏低，因盐业发达，很多盐商的经济收益在短期内急剧增长，演变成新的社会阶层，但地位依然在官僚贵族之下。很多盐商希望通过提升自身的文化修养去和政治官僚建立一定关系，不仅要和盐政官员的文化品位相契合，自身也有一定的文化审美需求，这是绘画艺术市场建设的重要基础。客观上讲，盐商们的品位是独特，其多数来自底层，对新事物表现出一定好奇感。恰好多数扬州画派画家们生活波折，为了生存多采用以画谋生的方式，为了改善生活，让自己的绘画满足以盐商为代表的赞助群体的主观需求是唯一途径。虽然依照盐商的主观需求创作作品，但这些画家血液里流淌着文人画家应具备的素养，主观上依然坚定地维持对艺术的追求。在出世与入世间踌躇不定，在矛盾的心境下进行创作，精彩纷呈地呈现出作品，形成了独特的风格：以俗入雅、雅俗共赏，画作中充斥着浓厚的乡间野趣，全面地表现了基层群体的生活面貌，解离或者构建传统文人画家的雅俗观，充分地凸显个性，以上这种做法造就了扬州画派在社会上重要的历史地位。

3.2 确立个人风格

扬州画派的很多画家在艺术市场内自身扮演着职业画家的角色，但他们依然坚守着艺术家应有的风骨，毫不动摇地追求更高的艺术境界，维持着鲜活的个人格调，这也是扬州画派能名垂青史的重要一项内因。

艺术市场对艺术发展能提供强大的驱动力，但部分艺术风格也容易在市场内迷失自我，故而对于当代绘画艺术而言，画家们应确立鲜活的个人风格，在艺术市场环境内坚定自我，切忌随波逐流，这样绘画艺术在发展过程中才会有更大动力。

陈清远擅长山水、花鸟画，下笔简易但蕴意十足，人物也描绘得十分精炼绝妙，个人风格明显。图3是出自陈清远笔下的《天官图》，图内的天官穿着蟒袍，头戴官帽，腰部缠绕着玉带，脚蹬红靴，双眼明亮，长须髯髯，近乎真人大小。画面中的人物形态十分逼真，运笔工细但颇有气势。再如，出自高凤翰笔下的山水画奔放跌宕，利用书法金石入画，笔法十分苍劲古拙;汪士慎追求淡泊人世，怡然自得，绘画的精髓体现在一个“清”字上;一样是画竹的题材，李方膺与郑板桥的作品在本质上存在着差异。尽管扬州画派艺术市场内需要较好地满足赞助群体的主观需求，但不会对其个性发挥、发展过程形成抑制作用，画家的个人特色在画作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3.3 创新求异

创新是发展的动力，这已经是一个亘古不变的事实。对于艺术而言，富有现实意义的作品应是通过一种全新的形式呈现出一种理解或者情感。石涛、徐渭等大家均是扬州画派内的楷模，其基于传统文人画家的艺术理念，又不拘于一格，善于推旧出新、勇敢摸索，将作品内容和现实生活有机融合，聚集多个大家的长处，这都使扬州画派在绘画艺术历史上留下精彩的一笔。故而，当代绘画艺术在发展过程中，应具有扬弃精神，基于创新使绘画发展有更大动力支撑。

4 结束语

在商品经济背景下，画家们为了创造更多的经济收益，使自己的作品符合绘画艺术市场需求是可行方法之一，但市场供需关系对其绘画风格也有所影响。

扬州画派的这些画家虽在画法上取法前人，但能不拘前人陈规，自成风格，讲究书画的结合，和当时的所谓“正统”画风迥然不同。扬州市江都区博物馆的这些馆藏珍宝体现了扬州画派诸多画家的艺术风格及个人特色，激发了后人的想象能力与创造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