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小忠
年鉴界一般认为,中国年鉴是舶来品。从170多年前的起步之初,它就带有太多西方年鉴的印记。而后,逐渐融合进中国的思维与改进以及创新。然而,直至20世纪70年代末,中国年鉴的出版数量与理论研究发展始终平平。80年代,率先完成第一轮地方志书编修的一些市、县地方志工作机构开始编纂市、县综合年鉴。随后,省级年鉴、专业年鉴等进入人们视野,中国年鉴开始迅速、蓬勃发展。2020年,省市县三级地方志书、地方综合年鉴基本达到全覆盖。
然而,1980年代至2020年的40年间,各级各类地方志和年鉴工作机构,由于任务重、人员少,志书、年鉴日常的编纂工作烦琐,即便是“忙里偷闲”开展年鉴理论研究,也多是侧重于旨在解决编纂实践问题的编纂理论研究。这一状况造成年鉴理论研究长期处于“慢作为”状态,各级各类年鉴的实践经验既没有完全、系统地上升为科学理论,从实践中总结出来的既有理论也难以有效指导年鉴编纂实践问题。甚至一些基本概念、基础理论,亦有混乱,还没有成为年鉴界的共识,更谈不上系统与成熟。年鉴理论研究的常规工作机制,也不够健全。可以说,目前,中国年鉴的理论研究还滞后于蓬勃发展的年鉴编纂工作。本文就其中几个主要问题予以分析,以期对年鉴理论研究发力方向有所裨益。
目前,年鉴理论研究的最大问题是,概念混乱,各说各话,不成体系。年鉴、年鉴学、年鉴文化、年鉴性质、年鉴功能等基本概念的定义,都缺乏定论,没有共识。比如年鉴的定义,最多见的描述有两种:一种是“工具书观点”。代表性的是1990年版《中国大百科全书》提出的定义,“汇辑一年内重要时事、文献和统计资料,按年度连续出版的工具书”。①《中国大百科全书》新闻出版卷,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0年,第224页。一种是“资料性文献观点”。代表性的是2006年国务院颁布的《地方志工作条例》所明确给出的定义,“地方综合年鉴,是指系统记述本行政区域自然、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方面情况的年度资料性文献”。前者定义的是“年鉴”,后者定义的是“地方综合年鉴”,并不是对年鉴下定义。然而,相当多的论文将地方综合年鉴的定义视同于年鉴定义,将其作为“资料性文献观点”的代表性定义来与“工具书观点”的定义相比较。就这两种观点的定义而言,前者定义其特征的关键词是“汇辑 重要时事、文献和统计资料 工具书”,定性词是工具书;后者定义其特征的关键词是“系统记述 行政区域 自然、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情况 资料性文献”,定性词是资料性文献;二者的记录方法(前者为汇辑,后者为系统记述)、内容(前者为重要时事、文献和统计资料,后者为自然、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方面情况)、范围(前者无,后者为行政区域)、本质特征(前者为工具书,后者为资料性文献)也并不一致。
代表性观点的定义尚且差异极大,本质不同,那么,由定义(定性)出发的编纂组织形式、资料收集范围、体例体裁、框架结构、撰写方法等,自然就大相径庭。实际上,国务院《地方志工作条例》只对地方综合年鉴做了定义,并没有对年鉴下定义。地方综合年鉴只是年鉴之中的一类,年鉴还包括各级各类专业年鉴、行业年鉴、企事业单位年鉴等,如各级各类经济年鉴、银行年鉴、教育年鉴、文化年鉴,博物馆年鉴,高校年鉴、学术年鉴等。三级地方综合年鉴之外,还有国家级专业年鉴、行业年鉴,如中国军事年鉴、中国铁道年鉴、中国统计年鉴等;各级各类开发区、示范区年鉴,如《中关村年鉴》等;非三级行政区域的行政区域年鉴,如镇、村级年鉴;非行政区域的区域性行业年鉴,如收录塔里木盆地内石油企业和服务单位情况的《塔里木石油年鉴》。
此外,城市年鉴应划归三级地方综合年鉴,还是非行政区域的区域性年鉴?类似这些各级各类型年鉴如何分类、如何定义问题,都是年鉴理论研究需要尽快解决的课题。如果按照中国各级各类地方综合年鉴、专业年鉴、行业年鉴、企事业单位年鉴、非行政区域的区域性年鉴等的特征给它们下的定义,那么这些概念定义是否可以把国外的各级各类类似年鉴包括在内?当代中国年鉴和西方年鉴在编纂理念、组织模式、内容记述、出版发行等方面都有很大的不同,有的甚至是本质的不一样。这些概念定义是否可以把纸质年鉴、网络年鉴也都包括在内?近些年出现的网络年鉴、智慧年鉴、年鉴的“互联网+”的概念,三者之间有何不同?它们的编纂实践和理论研究,许多都是脱胎于传统的纸质年鉴,它们与纸质年鉴又有何不同?有多少不同?有多少交叉?另外,中国和世界是不是还有上述各类年鉴以外的其他年鉴,这也是一个未研究透彻的理论课题。
如果对“年鉴”和“网络年鉴”“学术年鉴”“城市年鉴”“专业年鉴”“开发区年鉴”等基本概念的研究尚且不全面、不清晰,给它们下的定义不一致、没共识,那么,其他研究是难以深入下去的。任何学科研究,基本概念都是研究的逻辑起点,是体系大厦建筑的基石。没有逻辑起点,没有建筑基石,其他理论研究都是空中楼阁、无源之水。
年鉴的功能定位,目前的论述也是莫衷一是,没有明确的说法和普遍被认可的共识。最多见的观点也是两种:一种是多功能说,一种是单一功能说。江苏省方志办雷卫群、陈晓婧在《试论省级综合年鉴的功能细化问题——28部省级综合年鉴功能分析》①雷卫群,陈晓婧:《试论省级综合年鉴的功能细化问题——28部省级综合年鉴功能分析》,《中国年鉴研究》2019年第4期。一文中指出:“年鉴的功能到底是什么?这是长期困扰中国年鉴界的基本理论问题。”“通过对28部省级综合年鉴的功能进行细化,可以分出9项功能,分别是保存资料、为领导决策服务、为经济和社会发展服务、为研究人员提供材料、为修志积累材料、窗口作用、礼品书、为民族团结服务、教化等功能。”“虽然统计出来的省级综合年鉴功能多达9项,但由于编纂者对年鉴的理解不同,各家年鉴的功能定位相差较大。如《湖南年鉴(2016)》只表明‘存史’一项功能,而《四川年鉴(2017)》则有多达7项功能,说明不同地区对年鉴功能的要求不尽相同”。从雷卫群、陈晓婧的分析论述中可以看出,28部省级综合年鉴作为各级各类年鉴领头羊的功能定位尚且如此各说各话,其他年鉴的功能定位自然更是五花八门,缺乏定论。中指办杨军仕、王守亚等所著《地方综合年鉴编纂教程》提出:“地方综合年鉴的功能可以资政、存史、育人”。①杨军仕,王守亚等:《地方综合年鉴编纂教程》,方志出版社2016年,第13页这个定位和地方志的“资政、存史、育人”三大功能一致,也为相当多的年鉴理论研究者所认可,特别是资政、存史两项功能认可度较高。《全国年鉴事业发展规划(2016—2020)》则提出:年鉴的作用为“服务党委、政府和相关部门科学决策,辅助科学研究,宣传地方(行业、部门)情况,提升国民文化素质,保存年度资料文献”。该规划提出五项作用。还有学者提出年鉴有三大功能和四大作用,也有的专著提出年鉴具有五种基本职能和七大价值。
在多功能说和单一功能说之外,还有提出基本功能说或首要功能说的。北京市方志办崔震在《网络年鉴创新途径的探索》一文中提出:“存史(保存资料)应为年鉴的首要功能,其他功能的发挥必须以存史为基础。”“网络年鉴应主要承担传统年鉴的工具书作用”“纸质版年鉴作用定位于宣传”。②崔震:《网络年鉴创新途径的探索》,《中国年鉴研究》2017年第2期。雷卫群、陈晓婧也提出:“为领导决策服务、为经济和社会发展服务、为研究人员提供材料、为修志积累材料四项功能公认度较高,值得年鉴编纂界认真探讨,并在所有年鉴编纂中推广并强化其基础功能定位。”他们主张的是年鉴具有多种功能,但要强化首要功能、基础功能。
定位各异,功能表述不一,编纂者无所适从。功能定位不一,编纂的组织形式,年鉴的框架设计、资料选取、内容详略、编辑出版必然各有不同。如果年鉴定义为年度资料性文献,功能定位于主要为领导决策服务,那么,该年鉴的记述内容就应是本行政区域(行业、部门、企事业单位等)当年度全面系统的地情资料;框架设计就要注意门类齐全,工作部门齐全、层层情况不漏,资料选取要侧重宏观、全面、系统、权威、真实、典型。内容记述要科学、客观、秉笔直书,优势劣势清楚,存在问题清楚。其框架设计、资料(图照)选取、编辑出版发行等环节的处理,和把年鉴定义为年度工具书,功能定位为窗口作用、礼品书、为民族团结服务、教化等的年鉴必然大不相同。
综上所述,厘清年鉴中各说各话的、缺乏共识的、混乱的概念,建立起共同认可的概念及其体系,是当前年鉴理论研究的首要任务。如果能够结束以往概念的混乱,建立起科学的年鉴学概念体系,就可以有效地奠定整个年鉴学学科体系的基础,确定年鉴学的分支学科及其内容,从而科学地指导年鉴编纂,进一步发展年鉴事业。
笔者以为,和方志学等其他学科一样,年鉴的概念体系包括:一是基本概念。年鉴概念体系的基本单元,是年鉴概念体系、学科体系的逻辑出发点,如年鉴、年鉴学、年鉴文化、年鉴功能、年鉴性质等;二是一般概念。基本概念外的普通概念、次要概念,如依法编鉴、编纂模式、编纂体例、框架结构、分撰、统稿、总述、综述、概述、概况、类目、分目、条目等;三是专业术语。年鉴界通用的、约定俗成的专业用语,如千鉴一面、官办官修、述而不论、升格处理、以事系人等。年鉴理论研究的发展方向,应是按照年鉴概念体系的上述三类概念来分类界定所有概念,应厘清各种定义混乱的概念,并各归其类,还要从完整的年鉴学学科体系的要求来完善、补充目前还没有涉足或研究不够深入的一些概念。只有把年鉴特有的不同于其他学科的概念体系构建起来,年鉴学科体系才有可能顺利建立。
中国年鉴学学科体系研究的提出,一般认为始自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1986年,肖东发在《年鉴学刍议》③肖东发:《年鉴学刍议》,《四川图书馆学报》1986年第1期。一文中提出建立“年鉴学”,对年鉴学及其学科体系的基本问题进行了初步探讨。同年,肖东发、陈慧杰在《论年鉴学研究体系的建立》一文中也提出:“建立一个系统的年鉴研究体系——‘年鉴学’”。①肖东发,陈慧杰:《论年鉴学研究体系的建立》,《辞书研究》1986年第2期。
自1986年肖东发提出建立“年鉴学”至今的30多年来,全国地方志机构和年鉴界开展了大量的年鉴理论研究工作,发表了一批年鉴学术论文,出版了一些年鉴理论专著,但是离构建较为成熟的年鉴学学科体系距离尚远。
根据贵州安顺学院周旭在《对我国年鉴学发展的思考》(《中国年鉴研究》2018年第2期)一文中从文献检索角度进行的一次不完全统计,从1987年到2014年全国年鉴理论专著共有45部。从该文所列45部著作看,从学科学角度研究构建年鉴学学科体系的专著,只有王斌的《年鉴学浅说》(1989年广西人民出版社)、程磊的《年鉴学》(1990年吉林省图书馆学会)、肖东发的《年鉴学概论》(1991年中国书籍出版社)、梁辉武的《地方年鉴学概要》(1996年云南科技出版社)、肖东发和邵荣霞的《实用年鉴学》(2000年中央文献出版社)、卢万发的《中国年鉴学研究》(2010年巴蜀书社)、肖东发的《年鉴学》(2014年方志出版社)等,数量不到10部。在分析了一系列有影响和代表性的著作之后,周旭认为:“从目前研究成果来看,‘年鉴学’还没有在真正意义上成为一门成熟的学科,仍是一门正在发展完善的学科。”“‘年鉴学’的概念体系还没有形成,甚至于还没有一定量的年鉴学科所特有的概念,呈现出与方志学、编辑学、报刊学等其他学科区分度不大的问题。”“‘年鉴学’是否建立了自己的理论及其体系呢?答案应该是否定的”。②周旭:《对我国年鉴学发展的思考》,《中国年鉴研究》2018年第2期。
这是周旭描述的2018年之前的年鉴学学科体系研究状况,此后情况如何呢?据笔者近年所知,在《中国年鉴研究》自2017年创刊以来所刊载的100多篇论文和近几届全国年鉴论坛的300多篇论文中,从学科学角度研究构建年鉴学学科体系的论文仅有10多篇,能比较科学、系统论述年鉴学基础理论和各分支学科的文章更是凤毛麟角。可见,只有全方位发力,攻克一个个空白或薄弱的研究课题,才能尽早构建起较为成熟的独立的年鉴学学科体系。
和方志学不同,关于年鉴学的构建另有一个问题值得研究。方志学是中国土生土长的独立学科,称中国方志学或称方志学并没有什么区别。而中国年鉴一般被认为是源自西方。发展到现在,它已有很多方面与西方年鉴并不一致。目前,对西方年鉴的研究还很不深入。中、西方年鉴到底有多少不同?有没有本质的不同?是要构建包括中国和西方年鉴都在内的年鉴学,还是构建中国特色年鉴学,抑或中国年鉴学?构建年鉴学,首先必须确定好它的研究内容和研究对象。年鉴学作为一级学科还是二级学科?要构建的年鉴学和方志学的关系如何?是和方志学平列的一级学科,还是方志学之下的二级学科?这些问题都需要深入研究后确定。
笔者以为,年鉴学如果作为独立的一级学科,那么,它的研究对象就应该是年鉴文化;也就是说,年鉴学是研究年鉴文化发生、衍变及其发展规律的一个学科。和其他学科体系结构一样,年鉴学由基础科学理论、技术科学理论和应用科学理论构成。年鉴基础科学理论应该包括年鉴文化、年鉴工作指导思想、年鉴学科概念、年鉴性质、年鉴特点、年鉴功能、年鉴学科体系构成及其构架依据、年鉴方法论、年鉴史学等。年鉴技术科学理论应该包括年鉴编纂技术学、年鉴管理技术学。年鉴编纂技术学下分综合编纂技术和分类编纂技术。综合编纂技术包括编纂原则、规范要求、资料工作、框架设计、编纂流程、撰写技术、分撰、统稿、评议、审稿、出版等方面的技术。分类编纂技术包括网络年鉴、地方综合年鉴、专业(行业)年鉴、企事业单位年鉴、非行政区域的区域性年鉴、其他年鉴等的编纂技术。管理技术学包括年鉴编纂管理、年鉴人才管理、年鉴质量管理、年鉴资料管理、年鉴网络管理等。年鉴应用科学理论应该包括年鉴整理与应用、年鉴馆库网络建设、年鉴资源开发利用、年鉴文化服务经济社会等。
上述仅是笔者初步设想的年鉴学二、三级分支学科组成,姑且不论其完整准确与否,仅就这几项分支学科看,就有很多需要去发力研究,填补空白,克服不足,完善薄弱,升华理论之处。就时间而言,有必要由中指办调集全国各级各类年鉴专家、学者和理论工作者共同来编纂一部《年鉴学概论》,首先在年鉴基础理论特别是年鉴学学科体系的构成上达成基本共识,而后再按各分支学科分头攻关,构建起科学系统成熟的年鉴学。
1979年11月,邓小平同志在会见美国不列颠百科全书出版公司副总裁弗兰克·吉布尼等外宾时,对陪同会见的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负责人姜椿芳说:“编辑出版年鉴,很有必要,这是国家的需要,四化建设的需要。”①崔震:《邓小平同志年鉴谈话考证》,《江苏地方志》2018年第1期。此后,年鉴事业开始快速发展。20世纪80年代前期,率先完成第一轮地方志书编修的一些市、县地方志工作机构,有的由于缺乏后续常规工作任务,于志书完成出版后事终人散,机构被撤销。面对这种困境,一些地方志工作机构按照中国地方史志协会关于编纂省、市地方年鉴和县志资料汇编的建议,开始编纂市、县级地方综合年鉴。因为有了一年编纂一部年鉴的常规任务,这些机构得以留存。1985年4月,中指组印发的《新编地方志工作暂行规定》第十八条规定:“在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和市、县地方政府主持下,建立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并设置相应的修志常设机构。”“编辑出版地方年鉴”成为各地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及其常设机构的主要任务之一。自此,地方综合年鉴的编纂进入依令编鉴阶段。“据统计,至2005年底,全国三级地方综合年鉴共编纂646种,其中省级32种(不包括《兵团年鉴》为31种)、市级208种、县级406种”。②《中国地方志年鉴》编辑部:《中国地方志年鉴(2006)》,第386页。2006年,国务院印发的《地方志工作条例》第八条规定:“以县级以上行政区域名称冠名的地方志书、地方综合年鉴,分别由本级人民政府负责地方志工作的机构按照规划组织编纂,其他组织和个人不得编纂。”地方综合年鉴编纂进入依法编鉴阶段,年鉴事业再次迅速发展。2015年,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全国地方志事业发展规划(2015—2020年)》提出:“到2020年,做到地方综合年鉴由地方志工作机构组织编纂,一年一鉴,公开出版,实现省、市、县三级综合年鉴全覆盖,”“制定方志、年鉴理论和方志学、年鉴学学科建设规划,建立和完善方志、年鉴理论研究学术规范,力争到2020年形成较为成熟的方志学和年鉴学学科体系。”地方综合年鉴编纂和年鉴理论、年鉴学学科体系建设有了顶层设计,进入规划指引和依法治鉴的阶段。2015年,全国已出版“1.5万部地方综合年鉴,1000多种、7000多部专业年鉴”③国务院办公厅:《全国地方志事业发展规划纲要(2015—2020年)》,2015年8月25日。,“各种志鉴理论著作1000多部,论文6万多篇,取得显著成果,有力地指导了地方志工作开展,推动了方志学、年鉴学学科建设”④国务院办公厅:《全国地方志事业发展规划纲要(2015—2020年)》,2015年8月25日。。总之,正是由于有了顶层设计和规划指引,在依法编鉴治鉴基础上,地方志工作和方志学、年鉴学理论建设才进入快速发展。
虽然相对于方志理论著作、论文数量和方志学科建设,年鉴理论成果和学科建设明显落后,但是依然取得一定的成绩。据周旭统计,1987—2014年全国年鉴理论专著已有45部。虽然还谈不上已经形成较为成熟的年鉴学学科体系,但是毕竟有了一定数量的专家、学者从事理论研究工作,并积极撰写相关专著及论文。只要继续坚持顶层设计和规划指引,依法治鉴,建立完善年鉴理论和年鉴学学科建设的常规工作机制,建立完善方志、年鉴理论研究学术规范,假以时日,独立、成熟的中国年鉴学和年鉴学(包括中国年鉴和西方年鉴)必将得以建成。
要建立起年鉴理论和年鉴学学科建设的常规工作机制,除了将其纳入顶层规划以外,还要搭建常规的学术平台。中指办刘永强在《试论当前地方综合年鉴事业发展存在的问题及今后方向》一文中指出:“从全国情况来看,各级地方志工作机构对年鉴理论研究的重视不够,鼓励和支持也不够,年鉴理论研究滞后于编纂实践的问题仍比较突出。除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办公室及北京、吉林、上海、江苏、福建等省(市)每年坚持举办论坛、研讨会等年鉴学术活动外,其他省(区、市)组织开展相关学术研讨活动很少,学术平台建设较为落后,学术氛围不够活跃,学术交流和思想争鸣不足,年鉴理论研究还没有形成良好的氛围。中指办主办的《中国年鉴研究》作为年鉴界唯一的公开性学术期刊,常年面临组稿困难,高质量的学术论文较少,造成学术影响相对有限,引领推动学科建设的作用尚未发挥出来”。①刘永强:《试论当前地方综合年鉴事业发展存在的问题及今后方向》,《中国年鉴研究》2020年第2期。
笔者以为,要如中指办及北京、吉林、上海、江苏、福建等省(市)一样,在全国建立起常规的年鉴学术平台和年鉴理论研究常规工作机制,有效调动起广大年鉴理论研究者的积极性,汇集起地方志和年鉴工作机构、高校、研究院所等的专家、学者共同参与。无疑,这将是促进年鉴理论研究发展的必不可少的基础条件之一。中指办及各省级地方志工作机构都有必要定期举办各类专题的年鉴理论研究论坛、研讨会、笔会等学术活动,利用期刊刊发年鉴理论研究论文,有条件者还可以设立年鉴科研基金,开展立项课题资助工作,对于优秀的年鉴理论研究成果予以表彰。
总之,只有建立起各种形式的常规的年鉴学术平台,并形成常规性年鉴理论研究工作机制,年鉴学术氛围才能保持活跃,学术交流和思想争鸣才能激烈,学术难题才能逐步解决,科学、系统、成熟的中国年鉴学学科体系才能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