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凯莉,刘鑫宝
烈性传染病是指传播速度快、流行规模大、危害范围广的一类传染病,包括 SARS病毒(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 Coronavirus,SARS)、 人 禽 流 感(Avian-Human Influenza)、 中 东 呼 吸 综 合 征(Middle East Respiratory Syndrome,MERS)、埃博拉病毒(Ebola Virus)和2019新型冠状病毒(Coronavirus Disease,COVID-19)等传染病[1-4]。近几十年来,各种烈性传染病通过相应的传播方式在人群中大肆传播,严重威胁了各国人民的健康安全[1]。如有疫情爆发,应将被传染者就地隔离,但有些时候存在不得不转运的情况,如将境外疫情严重地区和境内医疗资源不足地区的感染伤病员,转运至境内医疗资源充足地区。相比铁路、公路等方式,利用航空转运烈性传染病人具有速度快、安全性强等优势,可以满足烈性传染病人对运输方式快捷迅速和乘坐环境舒适稳定的要求。此外,航空转运不受地理条件限制,适用于传染病人中远程的医疗后送。
世界卫生组织在世界健康状况报告中提出,21世纪人类仍面临着传染病的威胁[5]。资料显示,20世纪70年代以来,世界各地相继出现新发传染病超过30种,其中新出现的传染病正以每年新发现1~2种的速度增长[5]。全球化趋势下国际交流往来频繁、人口流动增加等诸多因素为传染性疾病的发生和传播创造了有利的条件,出现了跨地区、跨季节、跨人群分布和流行特点,且呈现出逐年扩展的趋势[6]。
SARS、人禽流感、MERS、埃博拉和冠状病毒等传染病具有病毒结构变异大、传染性强、传播途径广、人群易感等特点,一旦爆发很难得到有效控制,加之人们对传染病的生物学性状和传播规律等因素缺乏足够的认知[7],当前未能找到特异性预治方法,使得传染病的威胁仍然是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全球公共卫生工作的主要问题,新发和传统的传染性疾病再次肆虐对人类的威胁不可掉以轻心[5]。
2.1 境外疫情严重地区军民撤离的需求 当前我国有大量人员在海外,为满足境外疫区被感染人员安全转运回国的需要,专门针对烈性传染病人航空转运的问题研究需要被提上日程。国际维和、海外基地保障常态化对相应的卫勤保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从1990年至今,我国已经参加联合国授予的20多项维和任务,累计派出维和官兵2万余人[8]。我国在海外还有一定数量的海外基地及保障人员[9]。但多数维和、保障地区自然环境恶劣,多种烈性传染病流行,医疗资源匮乏,并且受地域和身份的限制,卫勤保障能力较弱[10,11]。此外,当前中国公民大规模出境工作、旅游、留学等活动已成为常态,活动区域遍布世界各地,2014年我国内地居民出境人数首次破亿,随后几年我国公民出境人数呈持续增长的态势[12]。
近十几年来,因军民所在国家和地区战乱、政变、自然灾害等不安因素的发生,我国政府曾多次通过租赁客机、游轮等形式组织境外撤离行动[12],但未有针对境外爆发烈性传染病等情况进行撤离的经历。一旦境外某地大规模疫情爆发,所在地区军民存在被感染的风险,传统的租赁飞机、游轮等形式的撤离行动难以确保境外被感染军民安全回国,同时增加了运输途中工作人员和其他乘客被感染的风险。
2.2 境内疫情严重地区缓解医疗救治压力的需求 如果境内某区域出现军地人员同时大规模感染的情况,能有效利用航空转运军地传染病人至医疗资源充足地区,将极大提高医疗资源利用和救治效率。烈性传染病往往会率先在一个区域内产生大量感染者,进而对爆发区域的医疗资源造成巨大压力[4]。因此烈性传染病一旦在境内某地爆发,所在区域的军地人员都存在被感染的风险,但感染群众会占用当地大量医疗资源,进而影响我军传染病人的救治工作。因此通过航空转运境内疫区军地传染病人至非疫区的卫勤工作值得重视。
以此次新型冠状病毒疫情为例,2019-12以来,武汉市新型冠状病毒疫情已经升级为全国性突发公共事件[9],2020-01-24下午,官方媒体“湖北之声”发布《武汉紧急救援》,指出武汉多家医院物资紧张,可能只够维持3~5天,当天我军派3支医疗队共450人乘坐军用运输机驰援武汉。随着湖北省新冠肺炎感染人数不断增加,各市出现医疗资源被挤兑的现象[13]。根据国家健康委员会发布消息,见表1,湖北省一直是全国疫情防控的重灾区。
表1 2020-3-28国家健康委员会发布疫情消息统计表
截至2020-03-28,湖北省死亡占确诊病例比例高达4.7%,远远高于除湖北外其他地区0.87%的比例,见表1。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有两点:
一是湖北省作为全国疫情的爆发地,感染病例最多。截至2020-03-28(自治区、直辖市)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报告累计确诊病例81439例,其中湖北省累计确诊病例67801例,占全国确认比例的83%,远超其他地区;二是我国医疗资源分布不均,湖北所在的中部地区医疗资源显著低于其他地区[14-16],面临“四缺”的困境:(1)“缺医院”,2018年我国共有1442家三甲医院,其中45%的三甲医院都在东部地区,而中西部地区只占不到三成;(2)“缺医生”,中部地区每千人执业医生数只有2.41名,与东部地区(2.84名)有一定的差距;(3)“缺护士”,2018年我国每千人拥有2.9名注册护士,中部地区均值只有2.69名,甚至低于西部水平的2.93名,更远低于东部水平3.1名;(4)“缺病床”,2018年全国每千人口医疗床位数为6.03张,武汉仅为3.65张,在全国35个中大城市中排名垫底[15-17]。
此次疫情虽未造成我军人员大规模感染,但面对疫情存在二次爆发的可能[18],应做好防范工作。疫情中如果可以有效利用航空转运传染病人,从武汉等疫情严重地区转运至境内非严重地区,可以极大缓解武汉地区医疗救治压力,促进我国医疗资源高效利用,进而提高传染病人救治效率。
为满足烈性传染病人航空转运的需求,确保传染病人安全转运至目的地医疗机构并得到有效救治,烈性传染病航空转运应具备转运、安全、信息等基本功能。
3.1 转运功能 烈性传染病航空转运的目的是使患者得到转运目的地医疗机构的有效救治,因此转运能力是执行航空转运任务最基本的能力,是保证转运任务顺利执行的前提。转运功能包括“转”和“运”两个子功能:(1)“转”即空地对接,是通过满足传染病人在飞机与地面运输工具之间快速转运、连接固定来实现的,过程中要求保证卧姿病人安全高效登离机,最大限度降低登离机对病人的影响;(2)“运”的功能是通过飞机固有的运输平台属性来实现的,要求传染病人的固定装置在空运起降过程中可根据机体倾角自动调平,降低飞机起降对卧姿病人的影响,为传染病人创造一个舒适、平稳的运输环境。
为保证转运功能的实现,要建立明确的航线飞机紧急征调经济补助补偿机制,飞机舱门和进出通道尺寸要针对医疗担架进出需要做出适应性更改[17],并加强转运参与人员的培训。
3.2 安全功能 航空转运过程中应具备对不同传染病、不同程度感染病人医疗救护的能力,以应对病人在转运过程中出现病情恶化等情况。此外烈性传染病传染性强,传染途径多样,为保证烈性传染病人安全转运的需要,除具备基本的医疗救治能力外,还应对传染病人进行有效隔离。医疗、隔离能力是烈性传染病航空转运的关键。
安全功能包括隔离与医疗两个子功能:
(1)隔离功能。在机舱内部必须通过隔离屏障等手段隔离传染病人,如使用负压隔离舱,对确诊患者进行有效隔离,使舱内污染空气不经过滤净化不能溢出舱外,可有效防止病原体向外界环境扩散[19],并且方便对传染人产生的废物进行处理;使用口罩、防护服、目镜、胶皮手套等个人防护装备等对医务和机组人员的呼吸道、粘膜和裸露皮肤等部位进行重点防护,保障医务和机组人员的安全。
此外,在舱内将普通病人、发热病人、疑似确诊病人分开隔离,同时避免不同类型传染病人乘坐同一架次飞机,防止交叉感染。
(2)医疗救护功能。针对烈性传染病的临床表现与救治手段[1],该类病人航空转运应具备以下基本医疗救护功能:①检测病人生命体征,如血压、心电、血氧饱和度、脉率等参数,并进行超声检查;②对呼吸困难、衰竭或缺氧的传染病人提供呼吸支持;③对传染病人进行药剂注射或输液治疗;④对发生室颤或心脏骤停的传染病人进行紧急救治;医务人员必须掌握烈性传染病人基本诊疗方式与隔离防护的技巧,熟练操作负压隔离舱和呼吸机、除颤仪等必要设备。
3.3 通讯功能 航空转运过程应具备对患者的生命体征等基本医疗信息进行采集并传送给地面医疗机构的能力,该能力是确保患者获得地面医疗机构有效诊疗的前提。患者信息采集与传送能力应具有准确性、实时性和连续性的特点。信息功能包过信息采集与传送两个子功能:
(1)信息采集功能。飞机转运烈性传染病人的整个过程当中,应具备对患者的医疗信息实时采集和记录的功能,机上医护人员可实时观察患者的各项生命体征,便于对患者的观察和治疗,一旦患者病情不稳定,能及时实施相应的诊疗措施,最大限度地保障患者生命安全。(2)信息传送功能。患者各项生命体征等信息在被准确采集的基础上,应可实时传送给目的地医疗机构,后者可在患者到达目的地之前做好诊疗准备,针对患者具体情况制定诊疗方案,确保患者获得地面医疗机构有效诊疗,进而提高患者救治效率。
为完成患者信息采集、记录和传送的工作,飞机、地面的医务人员必须进行相应设施设备操作和应对突发事件的训练,具备相应的医疗素养。
烈性传染病航空转运是一项综合的技术和管理工作,应从相关需求出发,发掘基于需求分析的功能性要求,逐渐深入烈性传染病航空转运相关问题研究,并随着时代发展、技术革新和政策变更不断进步,对加强我军现代卫勤建设具有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