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田晃久,建筑师,工学博士。1971 年出生于日本大阪府。1997 年获得京都大学工程系及工程研究生院硕士学位。在伊东丰雄建筑设计事务所工作后,于2005 年设立平田晃久建筑设计事务所。从2015 年至今任职京都大学教授。
主要作品有树之屋(2017)、美术馆与图书馆、OTA (2017)、琴鸟居(2014)、Bloomberg Pavilion (2011)、Sarugaku (2008)、桝屋本店(2006)。主要著作有《新之发现》(TOTO,2018)、《JA108 平田晃久2017 →2003》(Shinkenchiku-sha Co.,Ltd,2017)。曾获慕拉诺多哥奖(2018)、BCS奖(2018)、朗森彩色混凝土奖(2015)、第13 届威尼斯双年展国际建筑展最佳国家参与金狮奖(2012)、Elita 设计奖、第19届JIA 新人奖(2008)。此外,他在包豪斯(德国)、哈佛大学(美国)、AA(英国)等地做过演讲;在东京、伦敦、比利时等地举办过个展,并参加 “日本杰出人物展:伊东丰雄、SANAA 等(MoMA,2016 年),米兰设计周和巴塞尔艺术展。
Architect,Doctor of Engineering.Born in Osaka in 1971.Completed MA from Kyoto University in 1997.Received MA from the Graduate School of Engineering and Faculty of Engineering,Kyoto University in 1997.After working for Toyo Ito & Associates,Architects,established his own office,Akihisa Hirata Architecture Office in 2005.Professor since 2015 at Kyoto University.
Major works including Tree-ness House (2017),ART MUSEUM & LIBRARY,OTA(2017),kotoriku (2014),Bloomberg Pavilion (2011),sarugaku (2008),Masuya (2006).Major publications includingDiscovering New(TOTO Publishing,2018),JA108 Akihisa HIRATA 2017→2003(Shinkenchiku-sha,2017).Received awards including The Murano Togo Prize (2018),BCS Prize (2018),LANXESS Colored Concrete Award(2015),13th Golden Lion for Best National Participation in the 13th International Architecture Exhibition at the Venice Biennale (2012),Elita Design Award,19th JIA Newcomer Award (2008).Guest lecturer at Bauhaus Dessau,Germany,Harvard GSD,USA,The Architecture Foundation,UK.Solo exhibitions in Tokyo,London,Belgium,and joinedA Japanese Constellation:Toyo Ito,SANAA,and Beyond(MoMA,2016),Milan Design Week and Art Basel.
建筑 “缠绕的相容性”(缠绕势)
蝴蝶穿梭于花丛之中。花朵和蝴蝶相互缠绕,形成了一个波动的三维空间。建筑设计灵感即源于这种动态美感和生命之光,在我们生活的世界中,这种灵感随处可得。
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捉昆虫。暑假期间,我每天都会追昆虫追到日落。然而,捉昆虫就没那么容易了。有时候我都见不到昆虫。靠着这样的经历,我养成了一种能力,我想象着自己控制了昆虫的意识,然后进入周围的自然环境。我会变成蝴蝶、蜻蜓,在树丛间飞舞,或者变成蚱蜢,躲在草丛中。我就这样徘徊于山峦之间,突然间我想到了一个真正的问题:人类居住的建筑内部和动物居住的外部环境真是大相径庭。为什么会这样呢?
想象一下,一只小昆虫进入外界环境,就像一名建筑师走进一个建筑模型一样。这位青涩的昆虫捕手探索的这一块自然环境,他不妨把它当作某种建筑模型。从这个角度看,自然/人工和外部/内部之间的区别变得模糊,我们周围的环境变得纯净而广阔。我有一种预感,未来的建筑风格可能会越来越接近于自然环境。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做些什么来实现这样的架构,于是我成为了一名建筑师。
缠绕的相容性(karamari-shiro)
我们从天空视角观察一下人类活动。从上空看,由农业和城市化所创造的人类景观,看起来就像是地球表面微生物的发酵活动。还有一则轶事,房屋屋顶交织而成的图案与自然地形出奇地相似。自然地形的形状是水流冲刷而成,而屋顶的形状则是为了便于雨水流动设计而成。它们彼此相似,都是由水流形成。甚至可以说水可以(借助于人手)造出屋顶。
只有人类才认为人造物体有别于其他事物。人类的一切活动只不过是自然界的另一种元素。我希望实现这样一种目标:能够以淡然的态度看待人类,并创造一种建筑,这种建筑既是生活世界的一部分,也是人类这种动物所处之地。“缠绕的相容性”是一个关键词,意味着某种事物有可能(shiro)与其他东西相互缠绕(karamari)。从蛋白质这样的微观生物到森林一类的宏观生物体,生物世界的结构是由不同的生物相互交织而成。例如,鱼卵与褶皱的海藻相互交织,海藻与海底凹凸不平的岩石相互交织。在那里,各种起源不同的元素相遇,其缠绕也带有层级性。对于另一种寿命较短的元素来说,存在时间较长的元素就会成为其基础或基础结构,就如同海藻是鱼卵的 “缠绕的相容性”。如果我重新审视建筑,将其看作创造这种 “缠绕的相容性”的活动,那又会怎么样?
类似自然环境的建筑
还有另外一个例子,蝴蝶在花丛间飞来飞去,那这一区域就具有 “缠绕的相容性”。花和树枝的外围存在一个充满三维复杂性的波动的空间。不仅仅有蝴蝶,还有其他生物,自由自在地生活在如此立体的广阔空间里。但是,许多人被困在建筑物的单调区域内。现代主义建筑的理想——限制 “空间”、均匀地控制内部——在本质上与生活世界的形成并不相同。“缠绕的相容性”是一种取代 “空间”的新理想。理想中与生活世界相联系的建筑形式,会像蝴蝶从虫笼中解脱出来一样,解放人类吗?如果这种理想能够实现,建筑是否能变 “活”(不是隐喻,而是字面意义上的变活)?
我的建筑实践始于创造褶皱的区域,比如花朵、珊瑚礁或森林之间的缝隙。桝屋本店(Masuya)(2006 年)建筑类似于自然环境,唤醒了我们的动物本能。猿乐多功能混合建筑(sarugaku)(2007 年)中放置了许多阶梯体块,从而在建筑表面设计了一个三维的 “缠绕的相容性”。多重褶裥的建筑结构以几何为导向,增加了人与物的结合空间。
根据我对 “缠绕的相容性”的思考,我又建造了一处住宅小区。以上海藻图中的"'鱼卵/海藻'/岩石"系统是在荒野中发现的,它是一种层次结构。有可能将该结构原封不动地转化为建筑。设计树巢居(Tree-ness House)(2017 年)的过程中,我结合使用了"'植物/褶皱'/长方体"来设计类似于一棵大树的建筑。身处建筑中,我们会感受到异质元素相互交织而成的生命能量。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纠缠变得层层递进,并且在现在进行时中,继续相互纠缠。在这一过程中,生态系统逐渐变得丰富起来。如果我们以这种方式思考,那么,或许也可以在建筑设计过程的每一步共享逐渐交织的层次结构。在设计太田艺术博物馆与图书馆(2017 年)时,我尝试将上述渐进过程提供给公众进行讨论,这样我就可以将来自实际用户的众多想法融入到建筑中。由此,我创造了一种环境多样性,让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人们说,这座建筑就像丛林中的一棵树,容纳了数百种生物。
拓展生活概念
当我在建筑设计时应用了生命世界纷乱的组织结构,很多人的想法都与我的建筑设计思维相互融合。在太田项目中,“其他人”是指公共建筑的实际使用者。通过这种整合,建筑能够进一步融入人们的生活。
由此,我想起了生物史上的一件事。生命通过将他人纳入自身而进化成一种更高的形态。例如,真核细胞被认为是一个共生系统,它吸收了线粒体和叶绿体等其他生物。
通过融合其他元素,或许建筑也会进化成更贴近生活的东西。
我这里所说的 “其他元素”,不仅包括公共建筑的使用者,也包括周边地区积淀的历史传统。例如,我设计重叠屋(Overlap House)(2018 年)和九小时胶囊旅店系列(9hours series)(2018-2020 年)的目标是创建一座包容性建筑,以重塑当地特色。也就是说,建筑与周围环境聚集的噪音以及人类这一生物体的历史相互交织。
在讨论生命与建筑的关系时,我希望回到宇宙的运转方式上(以空间波动为开端),从一种扩展生命概念的角度出发,慢慢地向更高的秩序层次移动。错综复杂的生命世界,逐渐深入到秩序的更深层次。建筑是生命世界的一部分,还处于进化演变的过程之中。现代主义建筑的理想,表现为个人/国家/国际社会的同心圆,除此之外,我们的目标是增加生物圈,甚至,超越个人/国家/国际社会的限制。我们正在迈向建筑新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