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聚芹 林帅
(华北电力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河北 保定 071003)
2018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教育大会上强调,要“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加快推进教育现代化、建设教育强国”[1]。2020年3月20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的《关于全面加强新时代大中小学劳动教育的意见》将劳动教育提高到了新的高度,指出“劳动教育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制度的重要内容,直接决定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的劳动精神面貌、劳动价值取向和劳动技能水平”[2]。高校辅导员作为学生工作的一线实施者和参与者,应当承担和发挥自身的教育主体角色和作用。因此,在大力加强新时代劳动教育的背景下,理清辅导员的劳育角色并及时破解其在大学生具体实施劳动教育过程中存在的困境,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
党和国家高度重视大学生的劳动教育工作,相继出台了多项政策文件对其进行宏观指导,多数高校也作出相应的工作部署,“理所当然”地将其纳入了辅导员的职责范围。但部分高校在顶层设计层面的制度安排还很不健全,制度供给不足导致辅导员对自己在劳动教育中的角色定位出现偏差,面对做与不做的问题时往往会陷入两难境地,最终只能徘徊在劳动教育的边缘。加之缺少配套的评估奖惩方案,辅导员无法认识到参与劳动教育对自己职业发展的促进作用,不愿耗费时间和精力去学习劳动教育知识,严重缺乏参与劳动教育的积极性和主动性,创造性更是无从谈起。而当面对指标性劳育任务时,辅导员也只是疲于应付,选择开会了事,使本应该植根于实践的劳动教育脱离了实践,最终在立德树人的道路上愈行愈远。
从辅导员的工作现状来看,凡是涉及学生的事,如班团建设、评奖评优、党员发展、就业辅导、情感疏导等,事无巨细,辅导员都必须亲力亲为。同时,辅导员还要时刻关注并预防各类舆情事件、突发事件、风险事件的发生,处于高度紧张的精神紧绷状态,时刻扮演着警察、消防员、急救员的应急角色。这迫使辅导员的工作不得不打破时间和空间的限制,24小时全天候待命成为工作常态,加之互联网和即时通讯工具的飞速发展也使辅导员的办公地点从学校扩展到了家庭,工作空间也实现了从课堂到学生寝室,从学校到学生家庭的扩展。有限精力与无限职责之间的矛盾冲突造成了辅导员角色的超负荷运转,精力被严重分散,巨大的工作压力和微薄的工作收入使辅导员队伍一直存在较高的离职率,队伍的不稳定使原本反馈期和见效期较长的劳动教育更是缺乏延续性,教育实效大打折扣。
“要让有信仰的人讲信仰”[3],这不仅是习近平总书记对思政课教师的要求,也是对当下辅导员开展劳动教育的要求,要让尊劳、爱劳、信劳、懂劳的人搞劳动教育。长期以来,随着辅导员政治面貌、学历层次、资格证书等岗位准入性门槛的提高和聘用培养体系的完善,辅导员队伍的工作水平和职业素质都有了较大程度的提升。但是面对新时代劳动教育提出的新目标新要求,部分辅导员并未做好充足准备,特别是在面对大是大非问题时容易陷入认知困境:事不关己时,则大谈劳动之美、劳动光荣;而关乎己身时,则选择无利不起早、锱铢必较。这部分辅导员由于没有树立正确的劳育角色观念,缺乏劳动是非观、大局观和价值观,不仅损害了自身的劳育角色形象,而且在角色扮演方面较为吃力,导致劳动教育底气不足,需要从多个方面对其进行劳育角色重塑,以确保学生听觉和视觉上的统一性。此外,辅导员参与劳动教育的专业话语水平也亟需提高,需自觉学习马克思主义劳动观的经典理论和中国共产党百年劳动教育的重要论述,以保证劳动教育的理论深度;同时又要对经典理论和重要论述进行自加工,实现理论的大众化、通俗化,保证劳动教育的教授广度。
第一,完善辅导员参与劳动教育的顶层设计。高校辅导员是大学生劳育工作的教育者、管理者、服务者,需要明确辅导员在劳动教育中的重要作用,强化对辅导员参与劳动教育的主体身份认同和主要角色认同,在制度层面将辅导员纳入到高校劳动教育的大格局中来,积极赋予其参与劳动教育的合理性,为其参与劳动教育提供强有力的制度保障。同时,要制定配套的劳育考核评价机制,将其作为辅导员职业发展的重要参考因素,充分发挥评价机制的激励作用和导向作用。在制定评价标准时要着重对劳动育人实效进行考核评估,将其作为评估辅导员工作能力的试金石、刻度尺,避免出现为考核而考核、走马观花式的劳动教育。
第二,积极组织开展“辅导员与劳动教育”的相关课题研究。相关课题研究的开展既可以对辅导员劳育的角色定位、如何参与劳育等关键问题作出理论解答,又能以课题项目为抓手,鼓励支持辅导员参与到劳动教育的理论研究和实践探索中去。在课题申报过程中既要设立辅导员专项,使其可以结合自身的工作实践和经验总结产出一批具有针对性、实操性、推广性的理论成果和教育模式;也要向其他学科专业的科研工作者求取真经,从不同角度、不同方法、不同议题等方面产出一批高质量高水平的理论成果,推动劳动教育领域的多学科交叉研究。对于辅导员参与劳动教育过程中出现的棘手问题,可以通过这种项目管理的方法先从理论上寻找突破口,再用更加丰富和成熟的理论研究来指导实践,最终使辅导员参与劳动教育走上一条科学规范、优化高效的发展快车道。
第三,探索实施“辅导员进课堂”的劳育新模式。目前,在大多数高校中辅导员还担任着“形势与政策”“大学生职业生涯规划”“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等课程的授课任务,也有部分学历较高、专业对口的辅导员承担着思想政治理论课的教学工作,这些都为辅导员进课堂的劳育模式提供了便利条件。同时,我们还要充分借鉴“课程思政”的成功经验。在“课堂第一讲”中运用双师互动模式,由辅导员和专业课教师共同挖掘所授课程中的劳动元素,形成独特的双师劳动育人模式。如运用案例教学法向学生讲述本课程、本专业、本学科在建设发展过程中涌现的劳动典型,以及学界泰斗不畏艰难、深钻细研的劳动故事;在专业课的教学中内嵌劳动元素,增强二者的相融性,于无形中将正确的劳动观念传授给学生,完成劳动教育的使命。
第一,补充扩大高校辅导员队伍,释放角色活力。2020年7月,全国总工会下发《关于在全面加强新时代劳动教育中充分发挥工会组织作用的指导意见》,要求各级工会发挥优势推动劳动教育,推动大中小学选聘劳模、大国工匠担任兼职辅导员[4]。该指导意见的发布为高校如何开展劳动教育提供了新的解题思路,劳模、工匠进校担任兼职辅导员,既壮大了高校辅导员队伍,缓解了辅导员角色超负荷运转的疲劳状态,释放了辅导员的角色活力,也有助于提升高校劳动教育的吸引力和可信度,是辅导员参与劳动教育的一味特效药。新方法在实施过程中要避免教育客体的狭隘化、局限化,劳模、工匠进校园不仅要对学生进行劳动教育,也要为高校的所有教育工作者和后勤工作人员上一堂“味美、料足、耐回味”的劳动教育课,在全校范围内实现全员参与、全面覆盖。同时,要在班级、院系、学校各级评选先进劳动者,树立劳动模范,形成树榜样、学榜样、作榜样的积极劳动氛围,充分发挥校园文化氛围的隐性育人作用,整体提升高校劳动教育认知水平和实践水平,增强劳动教育工作的实效。
第二,辅导员要以活力、聚合力形成角色辐射。劳动教育是一项系统性、综合性大工程,需要整合社会、高校、家庭等多方教育主体的优势力量形成教育合力。一方面,辅导员要积极对接、挖掘各类社会教育资源。社会教育资源的开发利用能够为施教者和受教者提供丰富的教学资源和实践资源,满足学生多样化、个性化的劳育需求,形成全环境育人的教育局面。辅导员可以依靠志愿服务活动、社团活动、专业实习等方式实现与图书馆、企事业单位、教育机构等社会教育资源的对接,打造校外劳动教育平台。有条件的辅导员可以探索实施“互进互培”制度,即:学生进校外组织、机构接受劳育培训,校外组织、机构人员进校园接受学习进修培训。如此,学校教育资源和社会教育资源实现了资源共享,资源配置和资源效率都达到了最优状态。另一方面,辅导员要重视家庭教育的地位,推进家校合作,同向育人。“家庭是人生的第一所学校,家长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5],家庭教育的基础性、终身性、特殊性要求我们必须重视家庭教育的地位。家庭教育凭借其亲缘性的特点有着比学校教育和社会教育更为得天独厚的教育条件,家长能够更为及时准确地洞悉教育对象的内心世界。辅导员需要通过微信群、QQ群、实地家访等方式密切与学生家长的沟通交流,建立良好的互动反馈机制,时刻了解掌握学生的成长动态。既可以及时防止和应对学生在学习、成长过程中出现的不良势头,防微杜渐,未雨绸缪;又可以加强家校双方的理解和合作,凝聚教育合力,将热爱劳动的民族基因世代传承。
第一,强化辅导员劳动教育价值观宣传者角色意识。劳动教育的本质在于培养正确的劳动价值观[6],这是开展劳动教育的初心所系,也是办好劳动教育的关键所在。“传道者自己首先要明道、信道,育人者要先受教育”[7],这就要求辅导员自己先要树立正确的劳动价值观。随着《2006—2010年普通高等学校辅导员培训计划》和《普通高等学校辅导员培训规划(2013—2017年)》的贯彻实施,我国已经建立起国家、省级和高校三级辅导员培训体系,并将辅导员培训纳入高校师资队伍和干部队伍培训的整体规划中[8]。基于此,国家、省级和高校三级培训机构可以结合各级实际情况设立开展劳动教育培训课专题,组建劳动教育培训专家库,确保师资力量投入的力度和质量,从源头上给予辅导员树立正确劳动价值观最大保障,帮助其提升劳育工作底气。
辅导员不仅要养成正确劳动价值观,还要当好正确劳动价值观的宣传者,将这股底气传递给学生,帮助其形成劳育自信,实现对学生劳动价值观的角色引领。一者,辅导员要积极转变工作方式,拓展思维,自觉提升媒体素养,以微博、微信公众号等新媒体为教育宣传媒介构建网络劳动育人平台,“推出可视性高、互动性强、即时性高的劳动价值观宣传作品,积极宣传劳动价值观”[9],让充斥着错误劳动价值观的享乐主义、拜金主义由无孔不入变为无处可藏。二者,辅导员要在日常的党务、团务、班务和社团活动中适当融入劳动价值观的因素,以主题班会、专题党课、志愿活动等学生喜闻乐见的形式对其熏陶培育,进行“日用而不知”般的宣传教育,达到“润物细无声”的育人效果。三者,辅导员要着力培养学生中劳动价值观的“意见领袖”,抓关键少数。学生既是劳动教育的客体,也是劳动教育的主体,在适度原则下将部分劳动教育主动权赋予学生,由学生自己开展劳动教育、领悟劳动意义、树立劳动价值观,仅在必要时进行角色干预,校准劳动教育的正确方向,有助于在师生互动和生生互动中汇成磅礴合力,有效增强劳动教育的渗透性。四者,辅导员要讲好学生身边的劳动故事,深入挖掘身边人平凡劳动背后的非凡故事,以生动真实的劳动案例让学生真正理解“劳动最光荣、劳动最崇高、劳动最伟大、劳动最美丽”[10],认清自己的劳动使命,以提高自身劳动能力为目标导向,夯实劳动知识,锻炼劳动技能,练就劳动本领,提升劳动素质,使自己成为一名足以担当民族复兴重任的新时代劳动者。
第二,强化辅导员劳动教育践行者角色意识。“教师的每一个行为,即使是看起来最微不足道的,也能获得光彩和真正的价值。”[11]这就要求辅导员要踏踏实实、勤勤恳恳地做劳动教育的践行者,从实践中汲取劳育工作底气,同时还要以仁爱之心和辩证施教来实现对学生的角色示范。一者,辅导员要兼具劳动立场和劳动实践。劳动教育中“没劳动立场没劳动实践”和“有劳动立场没劳动实践”肯定是行不通的,“没劳动立场有劳动实践”也是不可取的,因为没有立场的劳动实践容易犯“助纣为虐”的错误,甚至会逆时代潮流而动。身份使然,辅导员在学生面前讲立场很容易,但是用实际行动去捍卫自己的劳动立场却并非易事。只讲劳动立场而无实际行动的劳动教育是缺乏信度的,终究会陷入空喊口号的窘境,且如果一味地强调劳动立场,动不动拿立场说话,反而会引起学生的反感和怀疑,这无疑是一个得不偿失的选择。辅导员要做知行合一、言行一致的榜样,自觉担任劳动教育的代言人,早日达到“既有劳动立场又有劳动实践”的理想状态。二者,辅导员要常怀仁爱之心,打好“感情牌”。习近平总书记在回答“怎样才能成为好老师”这一问题时特别强调:“做好老师,要有仁爱之心。教育是一门‘仁而爱人’的事业,爱是教育的灵魂,没有爱就没有教育。好老师应该是仁师,没有爱心的人不可能成为好老师。”[12]辅导员亦是如此,在劳动教育过程中坚持以理服人的同时也要重视以情感人,以情化人,尝试与学生建立一种“类亲人”的师生关系,想学生所想、思学生所思、急学生所急,在这种和谐融洽的师生关系中进行劳动教育,能够有效增强劳动教育的亲和力,给学生更强的代入感,更好发挥辅导员的角色示范作用,收到延时效、增实效的理想效果。三者,辅导员要根据校情、学情、生情的不同辩证施教。如辅导员面对涉农院校涉农专业的学生时,可以开展“耕读式”劳动教育,将劳动教育的空间拓展到田间地头。面对其他行业类特色类院校专业时,也要选择具有其行业特色或专业特色的教育手段和教育场域,有区别有针对地将劳动教育扩展到工厂企业、山海林原、社区村庄中去。
劳动教育之所以被反复提及且多次强调,说明劳动教育是一个任重道远但又不容忽视的教育难题,而且结合五育融合并举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等社会需要和时代背景来看,劳动教育的任务十分艰巨,不可能一蹴而就,更不可能一劳永逸。因此,必须清楚认识并高度重视辅导员在劳动教育中的重要角色作用,发挥其角色引领、角色示范、角色辐射的教育主体作用。同时,要在辅导员效用发挥最大化的基础上和经验指导下,深入探索其他教育主体、教育力量的作用模式,形成点线面体多维发展的全方位、全层次、全过程劳动育人体系,筑牢我国劳动教育的大厦,从而源源不断地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时代伟业提供热爱劳动的时代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