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生医学汉语课程学习的调查研究

王泽蒙

（海军军医大学国际军事医学交流中心，上海200433）

近年来，随着我国国际影响力的提升和医疗卫生事业的不断发展，来华学习临床医学专业的留学生日益增多，很多院校都在预科阶段开设了医学汉语课程。医学汉语属于专门用途语言，医学汉语课程同时兼具了语言教学和专业教学的特点，既要教授汉语又要传达一定的医学专业知识[1]，是联系汉语和医学之间的一个重要纽带。高质量的医学汉语教学对留学生的医学专业教学起着基础性的支撑作用[2]，对他们后续的医学学习、临床实习都有很大的帮助。该文对海军军医大学临床医学在校留学生进行了课程问卷调查，分别就留学生对课程的总体认知、对课程内容的掌握程度、对授课教师的期待和自主学习的情况4个方面进行统计和分析，在此基础上对授课教师提出相关的教学建议，为医学汉语课程的进一步优化提供参考与借鉴。

1 对象与方法

1.1 问卷设计

在设计调查问卷之前，我们对部分留学生进行了预调查，就留学生对医学汉语这门课的认识进行了访谈，包括你认为这门课怎么样，你认为这门课的授课教师怎么样，你学习这门课最大的问题在哪里等。综合学生的回答，同时也参考授课教师平时的反馈（包括上课回答问题情况和作业完成情况），最终确定了问卷中的各项问题。问卷包括4个部分：留学生对课程的总体认知、留学生对课程内容的掌握程度、留学生对授课教师的期待和留学生自主学习的情况。4个部分共20道题，题目实行5分制（－2分表示完全不同意，－1分表示比较不同意，0分表示不确定，1分表示比较同意，2分表示完全同意）。通过统计，得出最小值、最大值、平均值和标准差几项数据。

1.2 调查对象

该次调查对象为海军军医大学临床医学六年制本科一年级的19名在校留学生[海军军医大学临床医学六年制本科生留学生，第一学年为预科阶段，全面培养学生汉语听说读写能力，并要求至少通过HSK4级；从第二学年开始课程走向专业化，突出医学专业特色；此后，以医学专业学习为主，汉语课程为辅。由于疫情原因，部分留学生滞留国外无法返校，无法正常完成相关课程。在校学生则按照规定进行了相关课程学习]，这些学生年龄在20岁左右，均来自亚非国家，以非洲国家为主，其中亚洲学生占16%，非洲学生占84%。学生的具体情况见表1。该次共发放问卷19份，回收有效问卷19份。调查之时，在校学生已经顺利结束了一个学期的医学汉语课程，对医学汉语这门课有了比较深入的理解。

2 问题分析

（1）留学生对课程的总体认知（见表2）。

医学汉语课程是临床医学六年制留学生的必修课程，也是留学生整体课程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医学汉语课程的开设，对于完善汉语教学和医学教学体系，提高临床医学专业留学生的专业汉语能力和基础医学知识水平及医学人文修养，都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从对课程的总体认知上来看，留学生态度非常端正，能够意识到医学汉语的重要性及其对今后专业学习、医院实习的帮助作用。对于留学生来说，短时间内从基础汉语过渡到医学汉语是一个艰辛的过程，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然而多数留学生并没有认为这门课很难，对医学的兴趣与热情使得他们觉得这门课程非常有意思，并且有信心继续学好这门课程。

（2）留学生对课程内容的掌握程度（见表3）。

医学汉语课使用的教材是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的《实用医学汉语》。这本教材是由全国近20所医科大学（中）长期工作在医学汉语教学第一线的教师合作编写的，属于专门用途汉语的典范教材。其内容和基础医学主要课程的学习顺序保持匹配和同步，每一课分别由医学词汇、会话与医学阅读、课后练习题3部分组成。授课教师可以根据词汇和课文内容，对相关的医学知识点进行补充和讲解。通过调查我们发现，留学生对医学词汇、医学知识点和课后习题的掌握程度比较好，可以理解并记住医学词汇和医学知识点，可以独立完成课后练习题。这与授课教师平时的反馈也是一致的。但是他们对于医学语言的掌握程度相对较弱，26.3%的留学生不能很好地掌握医学会话和阅读的语言内容，他们认为医学汉语课文里的遣词用句晦涩难懂，理解和记忆起来非常困难，以至于不能熟读进而达到背诵的效果。

（3）留学生对授课教师的期待（见表4）。

在招收临床医学留学生的院校中，部分院校的医学汉语课程由临床专业教师承担，部分院校由对外汉语教师承担。同时具备医学专业、医学英语专业和对外汉语专业背景的复合型师资力量匮乏，这是各医科院校普遍存在的问题[3]。该校的医学汉语课程均由对外汉语专业和英语专业的教师承担，他们也是留学生预科阶段的基础汉语教师，有丰富的留学生汉语教学经验。从调查结果来看，学生对授课教师的满意程度很高，这与教师熟悉留学生教学，以及认真严谨的工作态度有关。在说话的语速、使用的教学语言方面，教师也都符合留学生的期待，学生跟得上、听得懂，能够达到不错的效果。在医学知识的扩充方面，留学生没有表现出预想中“求知若渴”的心态，57.9%的学生表示不认可“教师应该多给我们补充和扩展一些医学知识”，这与该校留学生的背景条件和基础水平有一定的关系。除此之外，留学生在语言用法上面临较大的问题，他们希望教师在医学汉语语言的使用方面多进行一些讲解。这与前面第7题学生的选择是一致的。

（4）留学生自主学习的情况（见表5）。

表1 留学生的国家与人数（人）

表2 留学生对课程的总体认知

表3 留学生对课程内容的掌握程度

表4 留学生对授课教师的期待

表5 留学生自主学习的情况

自主学习是学习者管理自己学习的能力。目前来华的临床医学留学生均已成年，都具备自主学习的能力。然而该校留学生主要来自亚非国家，以非洲国家为主。这些留学生的国家多为贫穷落后的发展中国家，教育水平比较落后，有些学生甚至没有经历过完整的基础教育。经过预科阶段的了解之后，我们发现很多学生的自主学习习惯都存在问题，他们不知道预习和复习的必要性，不清楚高效听课的方法，也不明白及时纠错的重要意义。在进入医学汉语的学习阶段之后，由于授课教师的不断督促和引导，留学生的自主学习水平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提升，然而与教师的预期仍然存在一定的差距。通过调查我们发现，留学生在学习时间上是可以保证的，68.5%的学生每天都会抽很多时间学习医学汉语。不少学生在知识的记忆上也有了一些小技巧，不再只是死记硬背。在解决学习疑惑、课后及时复习和及时纠错这3个方面，学生总体做得不错。但在课前预习这一方面还是略有欠缺，26.3%的学生还是完全没有养成课前预习的习惯。

3 教学建议

根据调查结果，我们提出以下相关建议。

首先，对外汉语教师应该充分认识到自己的优势，即最早接触留学生、教授留学生的周期最长，所以有条件对他们施加更多影响。教师应该从感情关怀上入手，以人为本[4]，在课堂上予以学生更多地鼓励和帮助，提高他们学习这门课的自信心。同加强教学研究，针对留学生的特点，不断完善课程体系，打磨授课内容，活跃课堂气氛，提升教学水平，尽力维护好学生对医学汉语课程的兴趣与热情。

其次，教师要结合留学生的实际情况，帮助他们完成从基础汉语课向专业课的过渡。医学汉语课程是连接汉语基础和医学类课程的桥梁，教师要帮助学生了解医学汉语的特征和规律，积累基本的医学汉语词汇和语用规则，为后续医学专业课的学习打牢基础。针对留学生理解会话难，背诵课文难的情况，教师要反复向学生强调医学语言的惯用句式和表达习惯，帮助学生完成一点一滴的积累过程。在这一过程中，可以通过增加各种互动教学活动来辅助学生记忆，例如真实场景的角色扮演，让学生在具体情境中组词成句[5]；举办TED演讲比赛，锻炼学生运用医学语言的能力等。

再次，教师要不断扩充知识面，提升自身的素质。对外汉语教师承担医学汉语课程的优势在于掌握了语言教学的方法，能够调动学生学习的积极性。劣势在于缺乏医学知识，教学内容局限于教材。身在医科院校，教授医学留学生，教师理应结合自己的专业背景认真分析自己的不足，通过各种渠道努力补充医学知识和教学技能，积极从有经验的教师处汲取有益经验[6]。同时又要把握好“度”，因为大部分留学生来自基础教育较薄弱的发展中国家，过多的知识补充与扩展反而对他们造成一定的压力。教师应该努力在二者之间找到平衡，一方面提升自己医学专业水平，另一方面充分发挥自身的语言专业优势，深入浅出地将知识传递给学生，帮助留学生打牢基础。

最后，教师应该进一步加大干预力度，敦促留学生养成自主学习的能力。课堂教学终归是有限的，而培养学习者自主学习的意识和能力，就等于交给他们一把终身学习的钥匙[7]。然而自主学习能力和良好学习习惯的养成并非短时间可以达到，需要教师耐心的引导。例如，教师可以将预习以作业的方式布置给学生，上课前增加简单的课前问答环节，采取“赞扬+批评”的方式检查作业完成情况。对提前预习、能够回答的学生加以表扬和肯定，对没有预习的学生提出批评和建议，并告诉他们教师的期望。除此之外，还可以举办一些经验交流会，让留学生在互相帮助与赶超中得到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