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老龄化视域下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发展研究

李 凡

健康老龄化视域下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发展研究

李 凡

（无锡职业技术学院 体育部，江苏 无锡 214000）

在健康老龄化的视域下，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对维持老年人全生命周期健康，追求健康公平，保障老年人幸福的晚年生活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在阐述体养融合作用与价值的基础上，分析其融合发展的内外部条件及面临的困难：体养融合的市场还在培育中，供需两端矛盾较突出。提出从政策与制度保障、重点区域发展、创造融合新空间、完善技术支撑体系、重视复合型专业人才培养等方面提供体养融合发展的对策与路径。

体育产业；养老产业；产业融合；融合路径

改革开放四十余年，我国的人口结构发生了巨大改变，劳动力人口占比持续减少，已进入老龄化社会，部分区域人口出现深度老龄化，养老产业面临着复杂而严峻的形式。我国经济从快速增长期过渡到稳定增长期，产业结构调整与升级势在必行，产业融合是新的产业经济形式下应对老龄化人口结构的一个突破口。我国体育产业起步较晚，但是发展迅速，成为国民经济新的增长点。作为“幸福产业”、“绿色产业”，体育与养老产业在产业链上有深度地交叉、重叠，两者融合发展开始受到学者们的关注，但由于缺乏经验证据的支撑，体育与养老产业融合发展的相关讨论尚处于初步阶段。本文将对体育与养老产业融合的理论基础及功能价值进行深度分析，从产业融合的条件以及面临的困境出发，探索两者融合的途径，为构建新的体育与养老产业发展格局，适应健康老龄化的社会需求提供对策与建议。

一、研究背景

（一）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的提出背景

1.人口老龄化大背景

国际上对老龄化社会的标准是：一个国家或者地区，60岁以上老年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达到10%及以上，或者65岁以上老年人口比重达到7%以上，就表示这个国家或者地区的人口进入老龄化社会[1]。根据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显示，至2020年11月，我国60岁及以上人口为26402万人，占18.70%（其中，65岁及以上人口为19064万人，占13.50%），与2010年相比，上升5.44个百分点。随着经济社会的高速发展，大量劳动力向经济发达地区和城市靠拢，使得老龄化发展还面临着城市与乡村、经济发达地区与欠发达地区不协调的问题，空巢、失能等多种现象叠加，我国将持续面临人口失衡发展的压力。

2．健康老龄化的提出与推进

2016年8月，习近平主席在全国卫生与健康大会上提出了“把人们健康放在优先发展的战略地位”，提出了“大健康、大卫生”理念。2016年10月下旬，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2017年10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要实施“健康中国”战略，完善国民健康政策，为人民群众提供全方位、全周期的健康服务[2]。“十四五”规划继续做出了“全面推进健康中国建设”的战略部署，实现从以治病为中心向以健康为中心的转变[3]。

“健康老龄化”最早是1987年世界卫生大会上提出的，世界卫生组织(WHO)又于1990年把“健康老龄化”作为战略目标提出[4]。我国老龄人口众多，且大多数处于“未富先老”“寿而不康”的状态，如何有效提高老年人的生命质量，满足老年群体对幸福美好生活的追求成为一项迫切需要解决的课题。健康老龄化的核心理念就是维护健康公平和贯穿全生命周期。通过对影响健康的因素进行综合、系统的干预，营造有利于老年健康的社会支持和生活环境，减少或者减缓慢性疾病的发生与影响，延长老年人的健康预期寿命，维护老年人的健康功能，提高老年人的健康水平。

（二） 研究的理论基础

1.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的理论基础

从人力资本理论和全生命周期的视角来看，老年人口退出劳动力市场后，健康基础状况通常不够理想，为满足其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会主动巩固和延续健康人力资本。此外，老年人可自由支配的时间增加，时间和精力从工作转移到家庭和生活，需要寻找新的情感支撑点。参与体育活动，能够满足老年人健康人力资本和社交情感的双向需求，这是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的微观理论基础。

中国改革开放的四十余年，是劳动力人口占比较高的时间窗口，经济快速增长，经济学家将这一现象称之为“人口红利”[5]。随着时间推移，这部分人口进入老龄阶段，“人口红利”转变为“人口负债”，开启二次“人口红利”是应对的方法之一。“收入-消费”生命周期理论告诉我们，人们往往在处于劳动力市场时具有较强的储蓄动机，在退出劳动力市场后动用储蓄，且随着年龄增长不再具有强烈的储蓄动机，因此老年人具有较强的消费能力。通过提供包括体育产品及相关服务在内的综合性养老产品及服务，可以有效延长老年人的消费周期，此为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的宏观理论基础。

2.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的研究现状

在西方发达国家，以体育赛事为主体的体育产业起步较早，体育对地区甚至国家的经济、文化等各方面都有显著的影响。体育产业与旅游、文化、传媒等产业融合发展的研究也逐步深入并取得了一些成果，体育产业对其它产业发展的积极作用得到普遍认同。此外，健康医学领域学者做了一些体育活动与老年人健康关系的研究，认为有规律的体育活动会对老年人的身体健康产生正面影响，能够有效预防或者抑制慢性疾病的发展进程[6]。同时，由于体育的社交功能，参与体育活动还能明显改善老年人心理健康状态。

关于体育与养老，国内学者的研究视角多集中在老年公共体育服务上，调查研究较多。学者们普遍认为，体育硬件设施缺乏，管理体制不健全，意识理念不到位等因素制约了体育对老年人身体健康的作用发挥[7]。近些年随着相关政策颁布实施，有学者开始以体育产业为主体，探索与养老产业的关系，体育用品制造业、体育运动休闲业与养老产业的结合是研究的主要关注点，但是由于“体育+养老”市场尚未形成，体育与养老产业融合的实证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

二、健康老龄化视域下体养融合发展的作用与价值

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都是为社会提供健康消费的服务行业，产业融合本质是创造新的服务模式，提供适宜的产品。通过体育资源和养老资源的深度融合，推动两大产业实现功能与价值不断地交叉、渗透与重组，实现资源效用的最大化，最终实现养老模式的健康化和精准化。

（一） 提升老年群体的健康管理理念和水平

目前，我国养老模式以居家养老为主，健康管理方式以家庭成员和自主管理相结合，养老机构是养老的主要补充方式，提供的服务以日常生活看护为主。两者在身体健康管理方面都重点关注疾病及意外，对老年人运动失能风险和运动康复过程的关注比较匮乏。一方面，体养融合发展致力于通过适宜的产品改善养老健康管理的物质基础；另一方面，通过体育活动、运动康复训练等手段，体养融合能实现体育在老年健康方面的主动干预，预防老年慢性疾病发生，减少慢性疾病对老年人的影响，最终扭转被动的养老健康管理理念。两方面共同作用，最终提高养老健康管理水平。

（二）丰富和完善老年体育运动赛事体系

体育赛事是体育产业的核心产品，体养融合发展是以体育场馆、设施管理为基础，以体育赛事及活动服务为核心。参与及观赏体育赛事能够激发老年人的体育锻炼热情，引导老年人形成良好的运动习惯。无论是参与老年人竞技类比赛还是表演类比赛，都可以满足老年人的社交需求，为他们带来满足感与获得感，促进老年人心理健康发展。因此，体养融合在完善老年体育运动赛事体系方面发挥着巨大作用。

三、健康老龄化视域下体养融合发展的条件与困境

（一）体育与养老产业融合发展的条件

第一，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符合健康养老的时代趋势。我国已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经济发展已从高速增长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养老事业也向着“健康老龄化”“积极老龄化”迈进，从单纯的“生命养老”向“品质养老”转变。在此背景下，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发展顺应了老年人追求品质生活的诉求，帮助老年人提升晚年生活的幸福感、满足感、获得感。

第二，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得益于老年人口消费结构的改变。一方面，我国具备较完善的老年社会保险、老年消费补助、退休金制度等构成的社会保障制度体系，老年群体的基本生活有保障。另一方面，我国人均收入水平持续增加，国民的消费和储蓄习惯使得大部分老年人在退出劳动力市场后仍保有一定的积蓄。老年人口消费数量逐渐增大，且消费结构发生了较大变化：需求更加多样化、个性化，越来越多的老年用户倾向于改善型和享受型的消费支出，例如旅游和文体活动。

（二） 体育与养老产业融合发展面临的现实困境

体育与养老产业融合发展既是顺应产业内部发展规律，也是时代背景下的大势所趋。我国体育与养老产业融合发展尚处于初级阶段，面临着诸多问题。从需求端看，我国老年人口基数大，60岁以上人口达到2亿7千万，但是调查显示，经常从事体育锻炼的老年人口数量不到6000万，体育消费者数量则更少[8]。究其原因，一是老年人体育素养普遍不高，终身体育锻炼的意识不强，对健康的标准简单定义为是否生病。二是老年人的消费理念与习惯虽有改变，但是改变幅度不够大，仍相对保守。尤其是在经济欠发达地区及农村地区，老年社会保障覆盖广度和深度不够，老年人更容易接受满足基本生活所需的消费而自动减少改善型和娱乐型消费。

从供给端看，我国老年体育有效供给不足，市场发育还很不成熟。目前，我国居家养老比例最高，老年人参与体育锻炼主要集中在居住地所在社区[9]。受财政等各方面因素影响，不同地区的体育场馆及设施配备会存在差异，影响老年人接受和使用体育产品及相关服务。从健康老龄化的视角来看，这为维护老年人的健康公平带来了很大挑战。此外，由于养老产业投资大而回报慢的特性[10]，投资者往往选择容易变现的项目，健康服务类、文化休闲类等领域涉入不多，而这恰好是与体育产业融合度较高的领域。

四、健康老龄化视域下体养融合发展的策略与路径选择

政府是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的重要推动者，能够通过政策引导和制度规范来创造利于产业融合的外部条件。企业是产业融合的参与者，要具备创新思维，开发新产品，提供专业的服务。政府和企业要致力于培育体育与养老产业融合的市场，改善供给措施，为推动产业融合的健康发展服务。

（一）做好政策保障和制度保障，营造良好的产业融合环境

体育产业和养老产业是新兴的服务业，在其发展初期，需要国家和政府加大产业扶持力度，建立产业融合的组织协调机制，逐渐消除限制产业融合的管制条款，促进体育和养老资源的流动和重组，引导企业和社会建立服务制度体系，提高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发挥的作用。基于体育产业和养老产业公共事业的属性，还要充分且合理地利用税收、货币等工具，降低产业融合的成本，通过减税、税收优惠等方式给与企业一定的补助。在招商引资方面，政府应出台利好政策，鼓励社会力量投入到行业中，增强市场主体对体养融合发展的信心。另外，要完善老年人保险体系，社保和商业保险互为补充，强化养老保险的作用发挥，以提升老年群体的消费能力和水平。

（二）推动重点区域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发展

我国的养老事业由政府主导，社会力量参与较少，产业化程度不够，总体力量还比较薄弱。国家先后实施了“京津冀协同发展”“长三角区域一体化发展”“粤港澳大湾区建设”战略[11]，区域产业协同发展在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等地区已经积累了一定的经验。因此，应当从这些重点区域入手，充分利用其优越的经济环境和政治环境，以及较高的市场包容度，打造示范区和先行区，推动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在这些重点区域的融合发展，形成可推广、可借鉴经验，进而引领全国其它区域体育与养老产业融合发展。推动重点区域体养融合发展，主要解决三个问题：一是创新制度，打破产业生产资料在区域间流动的政策和制度壁垒；二是建立发展模式、治理模式统一的区域产业共同市场，倡导良性竞争，扩大市场的开放性；三是以具体合作项目为抓手，推动体育与养老产业的共同发展：例如在京津冀地区，以冬奥会为契机，推进体育场馆及配套基础设施建设，为老年人体育运动提供物质保障；在长三角地区，通过举办各种层次的体育比赛与表演，丰富老年人精神文化生活；在珠三角地区，促进体育运动休闲业与老年旅游业的合作，共同开发老年消费市场。

（三）开拓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的新空间

对于老年人而言，传统的体育空间主要指体育场馆、健身点、健身步道等满足一般健身需求的地理空间[12]，往往只注重运动本身，功能较单一，有局限性，不能适应健康老龄化的需求。从产业发展的角度看，体育与养老产业融合发展的新空间应该满足资金、项目、人才等资源和政策机制等生产要素在配置过程和结果中统一的要求。产业融合发展的新空间可以具象为涵盖有老年特色的体育服务综合体、体育主题公园，以及融合老年旅游、老年运动休闲、老年疗养等相关业态的体育特色小镇。体育服务综合体以及体育主题公园除了提供体育健身场地与设施，还要突出体育的教育功能，配足专业人员，为老年群体提供体育健身咨询、指导以及运动康复等服务。而体育特色小镇则致力于打造体育产业为主导的生产空间，并且通过体育，建立满足老年居民健身需求、情感需求、社交需求的生活空间，以及具有体育文化与美学价值的生态空间，提高老年居民生活质量和幸福指数。

（四）创新与完善体育与养老产业融合的技术支撑体系

推动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就是要促进产业延伸和相互渗透，因此，培养产业融合的技术支撑体系至关重要。首先，是创新生产经营模式。利用现代信息技术，打造智能终端的信息技术平台，向老年用户提供产品及服务。智能终端的信息技术平台能够缩短服务距离，提高服务效率，也便于扩充服务内容，既能应用在公共服务场所，也能居家使用。通过这个平台，老年人可以便捷的享受体育健身指导、运动与健康知识讲座、课程培训以及身体疗养等服务。其次，做好产品开发。发展产业最根本、最重要的就是提供符合市场需求的产品与服务。传统体育产品在老年细分市场上比较单一，不能满足老年人多样化的需求。在充分考虑老年人年龄特征的情况下，通过人工智能、VR、3D打印等科学技术在产业端的应用，实现老年体育产品的技术创新与融合，打破老年群体参与体育活动的时空束缚，为运动场地受限的老年人提供更多的选择。新技术的运用，使运动体验更加适老化、娱乐化，达到增强产品与老年消费者黏性的目的。最后，要创新产业融合的盈利模式。对于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经营者来说，要积极适应新的经济形式，拥抱共享经济、平台经济，接受流量变现等新的商业形态。

（五）重视复合型专业人才的培养

在健康老龄化的视域下，单纯的体育人才和护理人才不能完全满足老年人的健康诉求。复合型专业人才是产业融合发展的高端要素资源，需要更新人才培养观念，完善培养体系，主要有两种途径：一是在高校设置老年康体专业等，为行业储备专业人才；二是办好社会培训，通过校企合作、社会中介培训机构、企业职工培训等方式，培养具备体育服务和养老服务技能的人才。

五、结语

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是我国产业结构调整和优化升级适应老龄化发展社会的必然趋势。研究认为，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发展需要政府、企业和社会共同发力，坚持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促进老年人消费升级，为老年群体提供适宜、优质的服务产品，实现产业链在服务功能上的重组和创新，促使融合业态的市场效益和社会效应达到共赢，以应对我国老龄化的严峻形势，实现健康老龄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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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1047（2021）06-0120-04

10.3969/j.issn.1672-1047.2021.06.31

2021-11-05

李凡，女，湖北荆门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体育经济与管理。

[责任编辑：曾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