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成人教育学硕士学位论文选题分析——基于中国知网硕士学位论文数据库（2015—2019 年）

李彩现

（河南大学 哲学与公共管理学院，河南 开封 475004）

1987 年，国务院批转《国家教育委员会关于改革和发展成人教育的决定》的通知，文件对各个方面的实施内容做出了详细的指导，提出成人教育是当代社会经济发展和科学技术进步的必要条件，同时也指出成人教育在整个教育事业中与基础教育、职业技术教育、普通高等教育同等重要，成人教育学是一门现代年轻的学科，正处于不断发展当中。[1]成人教育研究对于把我国建设成为高度民主、高度文明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高校作为教育研究领域的主要承担者和执行者，硕士学位论文选题的内容和角度一般聚焦于理论前沿，对选题的分析不仅能够反映当今的研究领域和研究方向，还能反映当今社会的热点和焦点问题。

一、研究对象与研究思路

（一）研究对象

本文研究对象所采用的样本来源于CNKI “中国优秀硕士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按照硕士学位获得的年度为标准、以学科专业名称 “成人教育学” 来进行检索，选取了2015—2019 年的452 篇成人教育学专业硕士培养单位的硕士学位论文，对其选题所涉及的内容和范围来进行统计分析。主要从华东师范大学、曲阜师范大学、河北大学、上海师范大学等硕士学位授予大学中选取了452 篇成人教育学专业优秀学位论文的选题进行研究分析。

（二）研究思路

本研究以文献检索方法收集成人教育学硕士学位论文，通过利用Word、Excel 软件来对成人教育学专业的学术论文成果进行分析与总结，对其数据资料信息进行量化研究，在分析的框架上主要从学科授予单位、学科分类分布、研究层次分布、研究主题分布等四个方面进行量化分析。

二、成人教育学硕士学位论文选题分析

（一）选题概况

从 “中国知网（CNKI）——中国硕士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 中搜索到的近5 年的共452 篇成人教育学硕士学位论文年度数量分布，如表1 所示，从2015 年到2019 年该专业学位论文数量总体呈下降趋势，这说明这门学科较之前相比，研究人员对其研究热度及给予的关注度逐步放缓变慢，也有可能与近几年本专业研究生招生指标数量下降有关，或培养单位对硕士学位质量要求的提高导致毕业率下降有关，也有可能是该研究领域达到饱和状态或需要进一步的突破创新使这一学科领域进入新的发展阶段。从数据上来看，2019 年知网论文发布的数量不及2015 年或2016 年论文数量的一半，高校应对其有所反思，并在今后专业发展中不断完善。

表1 2015—2019 年成人教育学专业硕士学位论文数量分布

（二）选题分析

选题分析借鉴了柳士彬、朱涛主编的《现代成人教育管理》，书中探讨了成人教育过程管理的基本原则要求、运作程序和发展趋势，分别提出了函授教育管理、自学考试管理、企业培训管理、社区教育管理和远程教育管理等改革方向、思路或对策。根据《现代成人教育管理》的基本理念，对452 篇学位论文授予单位、学科分类、研究层次以及主题分布等为出发点进行分析，结合当今成人教育学研究的热点，提出未来成人教育学进一步研究发展的方向。

1. 学位授予单位

从成人教育学专业硕士学位论文的授予单位来说，文献量最高的是华东师范大学，发文数量是55 篇；其次是四川师范大学，发文数量是48 篇；排名第三的是曲阜大学，发文数量39篇；之后是云南大学发文数量27 篇，云南师范大学和河北师范大学发文数量相同都是24 篇。值得注意的是，总共16 所学位授予单位当中师范类的院校占了9 所，占发文数量的56.25%，综合性高校7 所，占比43.75%，详见图1 所示。

2. 学科分类分布

图1 学位授予单位的样本分布

成人教育学专业的硕士论文选题在教育学科类别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占整个样本文献数的87.31%，其次是社会学科占4.4%，政治学科和工商管理学科相持平分别占1.55%，整个比例呈断崖式下降，之后整个趋势显现出十分缓和的趋势在比例上也几乎是不相上下的，表现在工商管理、图书情报档案、语言、体育、心理、地理、新闻传播、哲学、公共管理、农业经济、基础医学等方面，如图2 所示。

图2 学科分类的样本分布

3. 研究层次分布

依据成人教育学的各类研究层次进行分析，有助于我们了解当前我国成人教育学研究的层次和水平。从表2 可以看出，主要分为了七大类的研究层次：第一是基础研究类论文有271篇（占比59.96%），就各级教育来说，基础研究是位列榜首的位置，与教育研究的自身学科的性质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第二是政策研究类论文有83 篇（占比18.36%），国家政策的出台会影响到教育的研究风向也是教育进一步研究的指南，所以，研究选题特点会显示出时代的时政性及专业的关联性；第三和第四分别是职业指导类论文有44 篇（占比9.73%）、行业指导类论文有29 篇（占比6.42%），这两类在文献数量上的比重不相上下，论文主题反映了当下的成人教育所研究的社会职业变动趋势以及劳动力市场的供求状况，有利于对其今后的行业选择做出指导和评价；第五是高等教育类论文有18 篇（占比3.98%）；第六是基础教育与中等职业教育类论文有6 篇（占比1.33%）；第七是高级科普类论文有1 篇（占比0.22%），最后这两类研究层次占比较小，也突出反映了成人教育学在高等教育和中等职业教育这一研究领域的缺失和不足，该领域也需要引起在读硕士研究生的重视与思考，今后对这个研究层次投入更 多的关注。

表2 不同研究层次的样本分布

4. 研究主题分布

对2015—2019 年成人教育学专业硕士学位论文的主题进行分类统计，有助于我们了解近些年成人教育学研究的发展趋势和热点研究方向，其研究主题如表3 所示。

从表3 可知，在本文划分的10 个主题类型中，频数排第一位的是各级各类教师论文有70篇，占比22.15%。在这类主题中包含的研究对象的层次性范围比较广，从中小学教师到高校教师都有涉及，研究的主题以教师的培训、教师专业发展、各学科教师教学能力、教师自主学习和反思能力的培养、教师教学模式等不同类别的视角研究领域。教师在教书育人的过程中发挥着不可比拟的作用，所以，教师的专业能力以及专业素养问题对受教育对象起着决定性的影响，这也是长久以来我们坚持对教师培训的重要原因所在，各个学校会组织定期或不定期的培训活动来增强教师队伍的专业能力，加强自身知识结构能力提高的同时也更高效地授教了学生学习知识的水平。关于高校教育论文的有44 篇，占比13.92%，包括成人高等教育核心竞争力、高校资源服务、高校远程教育改革、普通高校成人教育等领域的研究。关于社区教育的论文有41 篇，占比12.97%，主要通过培育社区学习共同体和社区的学习团队的方式来进行教育学习。社区教育与终身教育两者之间也有紧密的联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社区教育是终身教育的二级指标，它通过社区教育提供的资源平台来达到自身建设的需求，从技能培训和文化素养方面进行学习。一方面在培养共同的价值观上，社区教育展现出所具有独特的条件优势，方便社区精神文化和价值理念的塑造；另一方面，社区教育制度的规范化和秩序化上还需要进一步的提高其发展空间。

老年教育的主题研究论文有39 篇，占比12.34%，包括老年大学的开设、老年大学课程与现代信息技术的融合、老年人的学习需求与学习满意度等领域的研究。关于老年教育的主题研究也占有一定的比例，这主要受到近年来我国人口老龄化的现实背景影响和国家的政策支持，积极开设老年教育课程不仅丰富了老年人的生活意义，满足他们的更高层次需求，同时也符合当前我国倡导的终身教育观的实际实施。在老年教育开展过程中会出现一系列的现实问题，例如，教育资源不均衡及老年人学习模式容易受到限制，因为他们的网络化学习能力较慢，所以在开设学习渠道和合理分配优质教育资源时就需要研究者的重点关注。关于终身教育的论文有26 篇，占比8.23%，主要受政策的影响树立终身学习理念以及现代人先进思维的转变即活到老学到的学习观念。终身教育的研究主题较之前所提到的研究主题相比，文献数量相对较少，这与我国较早时间提出来的终身教育和构建学习型社会有关，现阶段我国的终身教育理念经过不断地发展已经达到较为成熟的阶段，强调在立法层面上的逐步完善。

关于农民教育的论文有23 篇，占比7.28%，包括农民工城市融入问题、农民素养研究、农民学历提升研究、农村成人教育、农民工移动学习等领域的研究。农民工为了能更和谐地融入城市生活通过加强对自身职业道德素养的提高和职业能力的培训这一途径得到实现，农民工的职业培训能够有效地跟进现代社会的发展速度，扩充他们的信息整合能力以适应现代化的发展要求，培养出新型的职业劳动者。但是在整个教育学习的过程中也同样出现了一些社会问题，例如，农民工存在认知上的障碍、基本公共服务供给结构失衡、[2]学习理念不是十分的强烈以及移动学习的困境等问题是当下需要解决的主要问题。关于研究方法大多采用个案研究方法，同时还运用文本研究和叙事研究的方法，占比与前者的农民教育一样大。关于国际教育的论文有22 篇，占比6.96%，主要借鉴外国的教育经验包括英国、美国、日本、瑞典、澳大利亚等，并且主要以借鉴美国为主。[3]鉴于美国在社区成人教育的发展相对成熟，我国的社区成人教育学可以学习其先进的理论经验，对支撑和完善我国的成人教育学具有重要意义。各个国家在成人教育发展进程中都有可借鉴之处，他们形成了自己的特色优势，例如，英国的大学质量保障体系与欧洲的职业教育和培训研究，把国外的可取经验之处合理地运用到适合我国当前的成人教育发展阶段进而做到知识经验的成功转化。

关于继续教育的论文有16 篇，占比5.06%，主要突出在高校继续教育人才培养、继续教育的拨款机制、高校继续教育供给侧改革等领域的研究。在这一方面普通高校的继续教育成为研究热点话题，聚焦于当前设置专门的成人教育学校减少，所以对普通高校的成人教育提出了新的要求，高校通过转型寻求出路和实施供给侧改革来对自身重新定位，体现在引入先进的办学理念、开发优质的课程、对教师的专门培训以及建立全面系统的评价机制等多方面来实现培养优秀合格的人才目标。关于家长教育的论文有12 篇，占比3.81%，越来越重视家长教育这也是时代发展的必然趋势。一方面，父母的教育会直接或间接地影响到子女的教育水平而且在处理亲子关系、沟通质量上发挥重要作用。家庭教育在孩子成长过程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直接影响到孩子的身心健康发展。另一方面，家长是朝着越来越接受过更高教育的态势发展的，所以家长有进一步接受继续教育的愿望和动机，同样也代表着他们是有教育需求的特殊群体。值得研究的是在面对这一庞大的教育群体，教育者作为教育主体应该按照怎样的标准来对其进行教育，就当前现状来看，传授内容过于功利化是当前需要解决的难题，这就需要教育者帮助家长们树立正确的教育价值观，给予孩子合理的期望，把家长正确育人的观念落到实际生活当中是目前教育者的努力方向。

表3 不同研究主题的样本分布

三、选题特点

（一）理论研究不足，缺乏深入研究基础

我国成人教育学相比西方国家来说起步较晚，所以，无论在学科建设上还是在基础理论内容上都还处于发展完善阶段，[4]本文所选取的452 篇硕士学位论文当中，成人教育理论性研究仅占6 篇，仅占总数的1.33%，反映了当下成人教育学研究生较少地运用学科理论研究的方法。而应用性的研究较多，反映了当前社会的需要，比如，关于社区教育的体验学习在社区教育发展中的实施现状与对策研究、农民工教育的乡村留守与农民精神文化教育发展问题及路径研究、关于家长教育的年轻家长家庭教育知识现状调查与对策研究、老年人教育参与动机及自我认同感的关系研究等。一方面，应用性的研究更能够使用现代较新的方法，比如，案例分析法、调查法，使用问卷得出数据来说明某一现象，它比理论操作起来更为方便快捷，而理论研究需要更高的专业功底，需要较强的专业能力和研究期限才能完成，对于硕士研究生来讲较难完成；另一方面，在介绍成人教育学理论内容时侧重对其基本的概念以及研究对象进行界定，较少触及更深层次的研究范畴，缺少对理论内容的把握必然会使下一步的研究受到影响，所以，往往容易造成研究者所解决的都是表面浮显的基本问题，没有深入地挖掘问题的本质层面，也就不利于解决实质性的问题，这是当前研究领域存在的不足之处，也是在今后发展过程中应投入较多的关注与倾斜。

（二）选题层次差异性较大，各层次研究失调

本文所研究的2015—2019 年成人教育学硕士学位论文在选题研究层次上呈现出显著的差异性即绝大多数研究的选题是基础教育，占整个研究篇数的59.96%，而研究高等教育领域的仅占3.98%，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有多种可能的。一方面，从研究者主体的角度出发思考问题，研究主体的个人兴趣爱好引导其选择基础教育，这是促使其选择这类选题的主要潜在原因。除此之外，基础教育涉及的范围也比较广泛包括学前、小学、义务教育阶段等，所以，可供研究的对象也就随之增多，研究对象的广泛性优势以及研究者也比较容易获得研究调查对象的支持来助于今后进行信息材料的收集。另一方面，从客观上讲基础教育无论是在实施进程中还是在操作层面上都比高等教育具有简易性和可操作性。所以，就造成了当前成人教育学在研究层次上有较大的差异性，忽视了其它层次例如中等职业教育、高等教育、职业指导、行业指导等领域的发展。[5]长期以往，这种态势的发展会容易形成研究者在今后选题的一种导向从而会造成更大的分化，不利于多种层次的均衡多元发展，因此，需要构建一个合理科学的研究层次领域是至关重要的。

（三）研究学科分类不均衡，有明显的偏差

如前文所述，当前成人教育学科在关注的论文选题分类上存在不均衡现象，对研究各类学科之间存在显著的差距。其中，排名第一的是研究教育学科类别，占到全篇的87.31%，仅这一门学科就占据了整个学科的半壁江山，与之后排名的社会、政治、工商管理、心理学科等学科呈现出断崖式的差距。研究学科分类有明显的偏差其主要原因就是学科本身所具有的偏教育性质的特点，会使研究者在思考问题时容易向教育学科类别的方向有更多的倾斜，但是也正是由于研究的是成人教育学，这就要求该专业领域应该具有更大的广阔空间和多元性，如果仅从单学科的角度审视问题就有可能造成研究结果的片面化，割裂了学科之间的整体性和互补性，最后提出的方案便不具有全面性、科学性和有效性，所以，需要研究者在今后学习当中应该对其它的学科给予更多的关注和重视。

四、成人教育学论文选题建议

为了更科学地提升成人教育学硕士学位论文的选题水平，确保成人教育学科专业在未来向更有价值空间的方向发展，提高高校对研究生的培养质量，因此，对2015—2019 年间的成人教育学硕士学位论文进行分析，并从以下三个方面提出建议。

（一）加强理论知识学习，深化理论底蕴

对前文所收集到的全部论文选题进行分析，发现成人教育学研究主题多以问题研究和障碍研究为主，在研究方法上也较多采用调查问卷和个案研究的经验研究居多，而较少运用成人教育学科建设的一些基本理论知识。毋庸置疑理论是实践的基础，同样在教育专业更是如此，用理论知识来支撑所研究的内容是对知识最强有力的武装。首先，应该加强学生自身的专业建设能力，对基本的理论知识要稳扎稳打为解决实际问题做基础。在课程设置上，高校应该注重增加能够体现专业层次的理论知识体系和结构框架，使学生能运用深厚的理论知识涵养来指导社会实践，培养出具有理论内涵来作为支撑的专业素质人才。此外，要学习国外先进的教育理念，并结合国内实际现状，形成独具中国特色的成人教育学研究体系。其次，受自身学科的理论基础发展较为薄弱的影响，所以在加强学科基础理论建设方面以及学科理论话语体系上，可以借鉴与之相近的发展已经较为成熟的学科，例如普通教育学的理论知识，借彼为用不失为一个良好的选择。最后，应运借鉴的理论知识并结合自身学科特点进行归纳和总结，通过深加工的方式上升到适合本学科理论体系的高度，注入其自身学科理论灵魂而不是原封不动的照搬过来。

（二）缩小研究层次差异，多层次均衡发展

成人教育学科研究范围较广，是一门综合性较强的完整学科，研究层次也应该多元化均衡发展，在这指的均衡并不是绝对的均衡而是在特定范围内有一个适度的量去守恒。成人教育学在前文分析中发现在研究各层次上比例失调，研究层次不均衡。反映了当下的研究现状和问题，并且需要教师以及学生对这种现象有所思考和改变。

一方面，教师作为学生学习道路上的引导者，在研究层次上可以做到引领学生的思路，在各个研究层次上帮助学生培养善于发现问题的意识，而且要善于发现存在的热点问题；另一方面，当学生在各领域发现自己的兴趣爱好时，教师应该给予更多的鼓励与支持，因为研究高等教育较少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难度往往比初等教育较大，而教师的帮助无疑对学生在研究上提供了重要的后勤和保障，也有利于从研究基础教育层次向高等教育或其它教育层次上倾斜，弥补其它层次上的研究空白，促进各层次均衡发展。

（三）各学科分类紧密结合，延伸研究视角

一门完整学科体系的构建是不会独立于其它学科体系而存在的，它往往会与多种学科体系交叉在一起，成人教育学科更不例外，由于自身学科的复杂性和包容性的特点就决定了它必然与社会、政治、工商管理、心理、语言等等学科密切相关。[6]每个学科在各自领域内都自成体系的发展，形成了适合本学科的发展模式与规则，成人教育学在构建自身学科发展的道路上可以借鉴其它学科的模式和经验，通过不断改进与时俱进使成人教育学科能跟上时代发展的步伐，及时更新来获得学科的进步与完善。

研究一项问题需要从多个角度探讨来进行深入分析，同样，要想对一门学科体系研究透彻也需要各个学科之间互相交流学习，从换位思考转化成换学科思考实质上就是一种研究视角的转变，想问题的思路出发点不同可能就会使问题迎刃而解了。所以，要重视营造各学科之间紧密联系的模式，意识到学科与学科之间是存在共通共用之处的，努力消除各学科之间的障碍，培养多视角研究学科的习惯就可能多一种解决问题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