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为了探究城镇和农村人均可支配收入与旅游发展的关系,以长江三角洲城市群中为研究样本做静态面板分析。结果表明,城镇和农村可支配收入对长三角区域旅游经济的影响有显著推动作用,农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提高能更大刺激旅游需求的产出。另外,江苏地区和浙江上海地区的可支配收入对旅游经济的作用大于安徽地区,但安徽地区的可支配收入更能催生周边游需求。
关键词: 长江三角洲城市群 人均可支配收入 旅游发展
一、研究背景
长江三角洲城市群位于中国华东长江中下游平原,是我国经济、科技、文化发展最活跃的城市群之一,包括江苏省、浙江省、上海市和安徽省的27个城市。城市群不仅在经济发展上处于国内领先,旅游发展的势头也很强劲。
旅游是涉及面较广的一种活动,无论是宏观政策微观市场还是个人喜好收入水平等都会影响人们的旅游活动。从统计的数据来看,一般规律是经济越发达、收入水平越高的地区,出游人数会越多。学者郑群明、钟林生(2005)从居民对旅游认知特征的角度展开研究,提出主要限制多数农村居民出游的因素是可自由支配收入[1],林丽(2013)通过城镇和农村的消费对比得出城市居民的旅游消费与居民收入的相关性大于农村[2],戴学锋(2014)将人均收入设为核心解释变量得出收入与出境旅游发展存在门槛效应[3],刘建平、罗立清等(2014)提出了在带动旅游消费的程度上不同的省份城镇居民人均收入增长具有显著差异[4]。郑桂玲、黄超(2020)运用VAR模型,从居民个人收入—支出的角度探讨了城乡居民收入对旅游业的发展起举足轻重的作用[5]。也有学者引入其他变量来检验与旅游发展的关系,杨勇(2020)引入互联网因素,探究了互联网提升旅游业规模和发展质量[6]。
可支配收入水平意味着支付能力,影响一个人是否成为旅行者,影响着旅行者的消费水平和结构及他们对旅游目的地和旅行方式的选择等。因此关于居民收入和旅游消费关系的研究也层出不穷。但随着近年来周边游[7-9]与“穷游”[10-12]的人数和热潮日益增多,可支配收入是否仍然是决定旅游行为的关键因素呢?对此本文从近年来城镇和农村居民的可支配收入各自对旅游发展的影响进行研究,并以长三角城市群为例,用宏观和中观的角度来对可支配收入的关键性进行研究。
二、实证分析
(一)模型构建
为研究长江三角洲内的27个市的城镇人均可支配收入和农村人均可支配收入对当地旅游发展的影响,参考杨宏浩和戴斌的文献[13],设立如下基本面板模型:
模型中,下标i和t分别表示地级市和年份,tgdp和tumn为被解释变量,分别为人均旅游收入和旅游人数,用以表现旅游发展状况,czsr和ncsr分别表示城镇人均可支配收入和农村人均可支配收入,α为常数项,Χ包括一系列可能会影响旅游发展的控制变量,θ为它的系数。μi和νt分别为固定效应和时间固定效应,εit为随机误差项。β为czsr和ncsr这两个解释变量分别对人均旅游收入和人数的估计系数,探明解释变量对被解释变量的作用。
为使模型更加稳健,并在进一步分析czsr和ncsr对tgdp和tnum的影响时,引入对旅游业存在影响的变量,常住人口(rkcz)、人均社会消费品零售额(sretail)、入境旅客数(rjrs)、实际利用外资(afdi)、互联网用户数(netnum)、各市医院实有床位(hosbed)、公路覆盖率(sroad)这7个变量作为控制变量,在模型(1)—(4)的基础上扩展模型如下:
(二)数据来源和变量选择
本文选取长三角洲27个地級市的2015年至2019年的数据作为样本,数据来源为浙江省统计年鉴、江苏省统计年鉴、安徽省统计年鉴、上海市统计年鉴、长三角27个市的统计年鉴及各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等。在深入细化地区进行分析时,按照所属省份划分地区区域。由于上海市只有一个城市单位,毗邻浙江省且通过聚类分析将它与长三角洲内的浙江9个地级市划分到一个地块,因此研究地区差异时分为江苏地区(南京市、无锡市、常州市、苏州市、南通市、盐城市、扬州市、镇江市、泰州市),安徽地区(合肥市、芜湖市、马鞍山市、铜陵市、安庆市、滁州市、池州市、宣城市)和浙江上海地区(杭州市、宁波市、嘉兴市、湖州市、绍兴市、金华市、舟山市、台州市、温州市、上海市)这三大块进行。
(三)城镇和农村人均可支配收入与旅游发展关系结果分析
1.城镇和农村人均可支配收入对旅游经济的影响结果分析
从表1的模型(1)城镇人均可支配收入系数为0.791且显著,可知城镇人均可支配收入对当地的旅游经济具有促进作用,城镇居民手中可支配的金钱的增加会促进消费,在旅游过程中会增加旅游消费。模型(2)农村人均可支配收入系数为1.486且显著,这同模型(1)中的解释变量一样,对旅游收入是有推动作用。为使结果更加稳健,在模型(1)和(2)的基础上加入控制变量后得模型(5)(6),模型的拟合程度分别从0.699上升到0.757,0.734上升到0.785。作为解释变量的城镇人均可支配收入和农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系数增大为1.077和2.093且在1%的显著水平下显著,再次表明它们对旅游经济起正向的影响作用,特别是农村居民。从数据可看出农村居民手中可支配资金的增多,对旅游经济的影响更大,究其原因,这与城镇居民较早开始旅游而农村居民较迟开始进行旅游活动有一定关系。农村居民生活富裕程度得到提高,他们对物质需求得到一定的满足时,会转向精神层面的需求,如旅游这种能让身心愉悦的活动。另外,长三角洲城市群中的居民可支配收入的提高对这个长三角区域旅游经济的显著正向影响同时也表明了居民对本地游和周边游的积极性。由于现代社会工作的闲暇时间多但较为零散的特点,通过旅游的舒适度和游玩时间与乘坐交通工具时间的性价比来衡量,周边游的热潮得以兴起,大大带动长三角地区旅游的繁荣。
从控制变量来看,大多数变量系数的显著性差,但在模型(5)(6)中入境旅客数的系数为正且较显著,入境旅客能在一定程度上能起到吸引物和引导的作用,旅游地可将入境旅客作为的宣传因素体现当地旅游精彩度来吸引更多游客。医疗卫生程度指标系数分别为-0.637、-0.538且显著,医疗卫生程度的提高对旅游收入有些许反向作用,旅游地的医疗发展水平高可吸引外地居民来此就医而并非旅游,这样将挤兑真正的旅游消费。
2.城镇和农村人均可支配收入对旅游需求的影响结果分析
从表2的模型(3)城镇人均可支配收入系数为0.276且显著,城镇人均可支配收入的提高能够对当地的旅游需求具有促进作用,随着旅游观念的深入和城镇居民经济水平提高,旅游需求逐渐成为必不可少的需求形式。模型(4)农村人均可支配收入系数为0.504且显著,这同模型(3)中的解释变量一样,能够刺激旅游需求的产生。为得到更加稳健的结果,在模型(3)和(4)的基础上加入控制变量后得模型(7)(8),模型的拟合程度分别从0.838上升到0.895,0.834上升到0.897。作为解释变量的城镇人均可支配收入和农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系数变为0.21和0.36且在1%的显著水平下显著,表明它们对旅游经济起正向的影响作用,特别是农村居民。从数据可看出农村居民手中可支配资金的增多,对旅游的需求更旺盛,农村居民相比城市居民,他们具有更多未有丰富旅游经历的人群,且有更易被自身支配的闲暇时间生活。
从控制变量来看,大多数变量系数的显著性差,但在模型(7)(8)中常住人口系数为0.144和0.102且显著,这表明常住人口能對旅游者起到影响作用。随着社交媒体的广泛传播,人们可将旅游地的美好资源和优质旅游服务等信息放入网络进行宣传,在体现自身生活的同时,起到为所在地宣传的作用。医疗卫生程度的系数为0.107和0.130且显著,旅游地的医疗发展水平高体现所在城市的旅游医疗后备资源得到保障,为游客的安全保驾护航,游客可安心大胆地进行游玩活动,但不排除有为了就医而进行旅行的人群。
(四)基于地区异质性的分析
为了研究长三角地域内的各地区的差异性,本文进行了地区样本的模型检验。
表3为地区样本下的两个解释变量对旅游经济的影响。表3中,江苏地区的城镇和农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系数为0.625和1.003,浙江上海地区的解释变量系数为0.496和1.737,安徽地区的为0.485和1.272,虽然存在部分数据不显著的情况,但各地区的解释变量对旅游经济的影响都为正值,并且农村人均可支配收入系数均大于城镇人均可支配收入系数,这与表1中的模型(5)(6)所得结论基本一致。进一步分析,江苏地区的城镇人均可支配收入对旅游经济的影响强于浙江上海地区,浙江上海地区强于安徽地区,这与各地区的旅游资源、开发程度及经济发展等情况密不可分。浙江上海地区的农村可支配收入系数相对于剩余两地区更大,这也表明浙江上海地区的农村居民对周边城市存在更强的旅游消费需求。
控制变量上,江苏地区的常住人口对旅游经济有正向的促进作用,常住人口不仅吸引外地游客来此消费,而且常住人口也可通过自身在江苏地区的各城市之间进行周边游,共同促进该区域内的旅游经济发展。入境旅客数对于安徽地区的旅游经济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入境旅客倾向去旅游经济繁荣的地方,因此可存在入境旅客与旅游经济相互促进的关系。医疗卫生状况对于江苏和浙江上海地区的旅游经济有显著的负向作用,而对于安徽地区是非显著的正向作用。
表4为地区样本下的两个解释变量对旅游需求的影响。表4中,江苏地区的城镇和农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系数为0.158和0.246,浙江上海地区的解释变量系数为0.207和0.205,安徽地区的为0.530和0.563,各地区的解释变量对旅游经济的影响都为正值这与表2中的模型(7)(8)所得结论基本一致。进一步分析,安徽地区的城镇和农村人均可支配收入系数均大于其他两地区的系数,表明了在旅游经济较弱的地区,收入对产生周边游需求的产生尤为重要。
控制变量上,常住人口在江苏地区和浙江上海地区对旅游需求的正面影响较安徽地区更显著。相较于安徽地区,经济更为景气的江苏地区和浙江上海地区能吸引大量人口为所在地区的旅游业添砖加瓦从而创造出更多旅游需求。互联网用户数的系数在各地区都为正,在安徽地区,该指标对于旅游需求更为显著,这也表明安徽的互联网设施还需继续完善,来满足更多旅游者。医疗卫生状况方面,相较于医疗发展水平更高的其他两地区,安徽地区的医疗卫生更被游客重视。
三、结论与启示
本文基于长江三角洲城市群27个城市的2015至2019年数据,使用静态面板回归方法,借助了7个控制变量,实证分析了城镇人均可支配收入和农村人均可支配收入对旅游经济与需求的影响,主要得到了以下结论:
第一,城镇可支配收入和农村可支配收入对旅游经济的影响。基于长江三角洲城市群样本回归分析认为城镇和农村可支配收入对长三角区域的旅游经济的影响有显著的推动作用,且农村大于城镇,农村存在较强的旅游消费潜能。基于江苏地区、浙江上海地区、安徽地区的对比性分析发现,相较于其他两地区,安徽地区居民收入的提高对安徽地区旅游经济的显著程度更弱,这与当地的旅游发展程度和旅游地的可消费产品有关。
第二,城镇可支配收入和农村可支配收入对于旅游需求的影响。基于长江三角洲城市群分析认为随着可支配收入的提高,长三角地区的旅游人数也相继增加,这反映出收入能刺激人民进行旅游活动,同样地,相比于城镇,农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提高能更大刺激旅游需求的产出。基于三个地区对比性分析,安徽地区的城镇和农村可支配收入更能催生周边游需求。
第三,常住人口,入境旅客和医疗卫生状况对旅游发展起一定的作用。常住人口的增多可增加周边游的游客数,为周边城市带来旅游经济。入境旅游的增多虽有挤出国内旅客的可能性,但从模型结果来看它有利于旅游经济。医疗卫生状况也是旅游业发展的基础,虽然医疗程度高的旅游地能吸引到更多来此就医的人群,对真正的旅游者起到一定的挤出效应,但医疗卫生也仍是解决旅游后顾之忧的保障。
总结来看,作为我国经济发展程度较高的长三角城市群,其中27个城市的旅游业发展是不均衡的。即使随着人们思想观念的改变和穷游的盛行,收入对于部分旅客进行旅游活动的影响程度已削弱。但根据本文实证分析,收入仍在旅游活动的决定因素之一。因此要差异化分析城镇居民与农村居民的不同需求,以解决不同心理特征人群的现有和潜在需求,通过实时宣传,诱发和刺激出旅游消费,从而不断扩大旅游客源市场;各地需完善旅游设施,提供更多优质的可消费旅游产品,并且各城市在加强旅游业建设方面还需加强旅游人群的精准定位,以吸引高素质高消费的游客人群促进旅游经济繁荣。另外,常住人口对于旅游地的发展起推波助澜的作用,因此要广招贤多纳士,同时需要完善基础设施,提高交通可到达程度,缩减前往旅游地的時间,增加旅游便利服务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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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子璇,浙江海洋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