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 迪
(黑龙江大学信息管理学院 黑龙江哈尔滨 150080)
自21世纪以来,在网络信息技术迅速发展的社会环境下,人们的阅读方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阅读视线从原来的纸质书籍转移到以网络为媒介的数字阅读上来。人们利用手机、电子阅读器等电子终端进行阅读和获取信息已经常态化,“碎片化阅读”已经成为当代一种普遍流行、受到越来越多人青睐的阅读方式。碎片化阅读是社会网络信息技术以及文本数字化发展的必然结果。然而,由于碎片化阅读的内容篇幅少、时间短,其逐渐向“浅阅读”方向发展,因此引发了对人们阅读方式以及社会阅读现状的新思考。另外,随着国家对开展“全民阅读”和建设“书香社会”的大力提倡,阅读推广工作也不断向纵深方向发展,但其在推广的书籍内容、举行的相关活动、开展的经典阅读推广以及推广的实践效果等方面还有待进一步提升。如今,有众多学者将古代人们各种优秀的思想、方法、智慧等借鉴于当今社会发展的各个方面。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中国人在几千年的文明旅程中也积累了极其丰富的阅读思想和方法,这是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古代先贤留给我们的宝贵财富。因此,本文以古鉴今,在总结和分析古代先贤阅读思想和方法的基础上,提出了可以改善当今碎片化的阅读状况,提高读者阅读能力和阅读质量,以及提高阅读推广工作实效等方面的可借鉴的措施,为实现全民阅读和书香社会贡献一臂之力。
中国古代先贤十分注重读书治学,在几千年的读书治学过程中积累了丰富的阅读思想和方法。笔者总结了其中的五个方面,分别是循序熟读、博约相济、读书宜有择、读书须有疑、读写并重。
阅读是一个过程,古代很多文人学士都强调读书要由浅入深,循序渐进。而治学则需要勤奋钻研,因此阅读也必定需熟读精思,而非“不求甚解”。东晋著名道教学者葛洪在《抱朴子·微旨》中曰:“凡学道当阶浅以涉深,由易以及难……学近术以辟邪恶,乃可渐阶精微矣。”[1]阅读讲究由浅入深,由易及难,在渐进的过程中拓展内容范围,加深理解的程度。朱熹十分强调读书要循序渐进和熟读精思,他将“循序渐进”的阅读方法分为三个方面,初学者的循序渐进、经书阅读的循序渐进、读史的循序渐进,“初学固是要先看《大学》《语》《孟》。若先看得《大学》一书透彻,他书都不费力,触类便见。”[2]初读书要以《大学》为始,若通此书,再阅读其他书籍便可游刃有余。各类经书要在熟读四书之后再进行阅读,史书要放之最后,并且“先读《史记》,《史记》与《左传》相包。次看《左传》,次看《通鉴》,有余力则看全史”[3]。南宋陆九渊亦主张精熟之法,“书亦政不必遽尔多读,读书最以精熟为贵”[4],如果读书只“涉猎而已”,则无法通晓书中之理,必然会造成读而不解或解而不精的后果,因此读书必须“仔细玩味”,不可草草阅之。也正如朱熹所言:“大抵观书,先须熟读,使其言皆若出于吾之口;继而以精思,使其意皆出于吾之心,然后可以有得尔。”[5]只有熟读和精思书中内容,才能真正从内心寻得其中的真理,做到读有所得。元代程端礼在《程氏家塾读书分年日程》中道:“每字先逐字训之,然后通解一句之意,又通解一章之意,相接续作去。明理演文,一举两得。”读书当先对每个字逐一“训”之,然后逐渐通解每一句和每一章的内容,如此仔细咀嚼,则能通晓其意。自古便道“知音”难,要真正理解文章内容的深意,有道是“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这“读百遍”的过程就是循序渐进和熟读精思的过程。
自古至今,“博”与“约”是人们议论最多的一个读书理念和方法。从读书的角度而言,“博”指博览群书、博学多识;“约”指“知要”,在博的基础上做到对知识的化繁为简、提纲挈领、知其要义。“博”与“约”的关系,实际上是“多”与“一”的关系,亦即“以一驭多”的问题[6]。古代先贤们也对读书的博约观发表过不少言论。陆世仪在《古今文选要序》中道:“读书之道,博与约二者已。博者所以为约也,约者所以守博也。博而能宗,故穷大而不荒;约而能详,故深藏而用昌。”在这里,陆世仪强调读书应该处理好博与约的关系,博览群书可以汲取广泛的知识,融会贯通可以做到对知识的深化,学有所得,所以博与约是相守相连的“共轭”关系。明朝理学家胡居仁认为:“穷理不周遍,则不能约要,故先博而后约。博是零碎处,约是总会处,穷理而至融会贯通,则约矣。”[7]清朝汪琬在《传是楼记》中说:“古之善读书者,始乎博,终乎约”。胡居仁和汪琬在此强调的都是博约有序,读书应该先“博”后“约”、博始约终,在广泛汲取知识的基础上实现厚积薄发、积博成约,达到对知识的融会贯通。同时,也表明读书须博约相济,而不是偏执一方。张之洞亦言:“该贯六艺,斟酌百家,既不少见而多怪,亦不非今而泥古,从善弃瑕,是之谓通。若夫偏袒一家,得此失彼,所谓是丹非素,一孔之论者也。然必先求博,则不至以臆说俗见为通;先须求精,则不至以混乱无主为通。不博不精,通字难言。”[8]张之洞这里所指的“精”也就是“约”,读书应该讲求“博”与“约”同时并进,最后达到“通”。其实“博”与“约”的先后顺序应因人而异,对于初学者而言,宜采取先“博”后“约”之序;对于专家学者而言,宜采取先“约”后“博”之序。不管先“博”后“约”还是先“约”后“博”,处理“博”与“约”之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坚持“博约相济”,即“博”有“约”之统领,“约”有“博”之基础。
博约相济在具体的阅读方法上表现为泛读与精读相结合。南朝梁元帝萧绎区分泛读和精读之法,对于必读书籍“五经”,要读之百遍,即精读;对于“此外众书”可以泛读。元代著名文学理论家陈绎曾认为经、子、性理、礼、乐这五种书要“专精”,政术、天文、法律等十二种书需要“博习”,草木虫鱼、阴阳、医等七种书需要“旁通”,杂艺、异端百家、小说杂书需要“泛读”,而总集和别集则“当钩玄”[9]。可见陈绎曾的阅读法既体现博约相济的阅读思想,又提倡精读与泛读相结合的阅读方法。康有为认为书有粗精不同,又有类属之别,经书内容深奥,应该熟读、精读,而其他书籍通其大义、了解大概即可。所以“读书当分专精、涉猎二事,惟专乃可致精,惟涉猎乃可致博,二者不可偏废”[10]。康有为坚持泛读和精读要结合,泛读以扩充见闻,精读以获取专深的知识,泛读和精读必须兼有,此为阅读的重要方法。
自古以来,知识无涯,而人生有涯,在以有涯的人生面对无涯的知识面前,我们必须择善而读,所以读书宜有择也是重要的阅读思想和方法。清代汪辉祖有言:“作文宜慎,读文先不可不择”,如果阅读文章选择不恰当,“读者不能得其精髓,而仅学其皮毛,所误不小”[11],因此读书要精于选择,这样才能理解其中的精神实质,不被文章内容所误导。明代许多学者都提出了“读书选择观”,张岱有言:“学海无涯,书囊无底,世间的书怎读得尽”,唯有读书之人做到“眼明手辣”和“心细胆粗”,因为“眼明则巧于掇拾,手辣则易于剪裁,心细则精于分别,胆粗则绝于去留”[12]。这里的“眼明手辣”和“心细胆粗”正是强调读者在阅读时,要仔细、认真地从书籍海洋中选择出好的、适合自己的书籍。理学家王畿以食物来类比阅读,“读书譬如食味,得其精华,而汰其滓秽,始能养生。若积而不化,谓之食痞”[13]。读书正如吃东西,不加选择地乱吃食物,会导致生病,同理,不加选择地阅读书籍,最终可能会事倍功半或学无所得。张之洞坚持读书宜求善本,他认为善本有三种类型:足本、精本(精校本和精刻本)和旧本(旧课和旧抄)。善本精校细勘、刊刻无误,读者不会被误写内容所误导。
读书宜有“择”,其“择”在质量方面体现为“求善本”,在数量方面体现为“分门别类”。明末清初的理学家陆世仪在书籍的选择、分类、阅读范围方面有很好的论述。他讲求阅读要分轻重缓急和分类阅读,如“四书”“五经”等要首选且终身阅读,对于子、史、百家等,“如欲一一记诵,便是玩物丧志”,“凡读书分类,不惟有益,且兼省心目”[14]。读书要在选择、分类的基础上进行,不能不加分辨地阅读。通过对书籍进行分类阅读可以降低阅读所付成本,提高阅读效率,即其所述“兼省心目”。针对传统典籍的阅读过程中,张之洞提出“缩约读书法”,他将中学门类分为“经史、诸子、理学、政治、地理、小学各门”,每一门的内容只需要阅读其中所选的书籍,例如史学只需要阅读《通鉴》《纪事本末》《通考》《通典》即可。这样在通过分类和选择之后,学子们需要阅读的书籍就达到了精简的程度。由此可见,读书有择对我们节约时间成本、提高阅读效率和阅读质量都具有重要的意义。
古人治学讲究善疑善问。在阅读过程中要善于带着怀疑的精神去发现问题,提出问题。元代著名学者赵孟頫一生热爱读书,他认为“大凡读书,不能无疑,读书而无所疑,是盖与心无所得故也。无所得则无所思,不思矣,何疑之有?此读书之大患也”[15]。读书没有收获说明读书时没有思考,读书不思考就不可能有疑问,不知疑也不善疑,这是阅读之大忌。回想孔子的“学而不思则罔”,这里的“思”应该具有“怀疑性思考”的意义,读书学习不“疑思”,就会迷茫没有收获,思考和疑问是紧密相连的。吴默有言“凡理不疑,必不生悟,惟疑而后悟也。小疑则小悟,大疑则大悟”[16]。阅读要持怀疑的态度,善疑才能参悟书籍知识的深意,提出的疑问越多,对书籍内容就会理解越透彻,这正是如今我们需要学习的“深阅读”的阅读方式。读书需要从无疑中看出有疑,从有疑中看出无疑。陆世仪也说:“故学问不疑则不进,小疑则小进,大疑则大进。予及门诸子皆有《质疑录》,而以为博学、审问、慎思、明辨之功也。”[17]可见《中庸》里的“慎思之”的“思”也包含“疑思”之义,阅读要思考,思考则要“知疑”。
阅读讲求眼到、口到、心到、手到,即在阅读过程中除了要用眼看,用口诵,用心思外,还要动手“写”,正所谓“不动笔墨不读书”。这里的“写”不仅包括要边读书边做笔记,同时也包括“写作”,即作文也是阅读的重要目标。古人读书讲求使用“圈点法”,就是在阅读的过程中要做记号、做笔记。吕本中在《吕氏童蒙训》中介绍其父亲吕希哲的类编读书法,主张在读书过程中把不同书籍中的相似事物、相似观点类编在一起。这也是阅读笔记的一种,将类似观点内容归类,便于融会贯通、分类比较,也便于事后查询和回顾。朱熹曾向他人介绍自己阅读《论语》时的方法:“其初将红笔抹出,后又用青笔抹出,又用黄笔抹出,三四番后,又用墨笔抹出,是要寻那精底。”[18]在反复阅读书籍的过程中,每一遍都选择不同颜色的笔来标记,渐渐向里寻到文章的精英之处。并且,这里也体现出朱熹强调阅读应该熟读精思。此外,朱熹言读书,读后必要有所得、有所发;若无所得、无所发,则是空读书[19]。那么如何得、如何发呢?主要方式就是写作。读书不写感想、不做文章、无所发,等于白读书、空读书。阅读后通过作文来表达读者的思想、观点、疑问等,这才是阅读的价值所在。曾国藩在家书中强调了阅读的“看读写作”之法:“读书之法,看、读、写、作,四者每日不可缺一……至于作诸文,亦宜在二三十岁立定规模,过卅后则长进极难。”[20]读书过程中要学习写作,如果错过了提高写作能力的黄金年龄阶段,想要再提升写作能力就会很难。这也说明,阅读与写作应该相伴而行,缺一不可。
中国古代先贤流传下来的丰富的阅读思想和方法对如今人们的阅读方法的改变、“碎片化阅读”状况的改善、阅读推广效果的提升等都具有很好的参考和借鉴意义。
随着网络信息技术、出版发行技术的发展,书籍信息量呈爆炸式增长,“碎片化”的阅读方式兴起,逐渐成为人们的主要阅读方式。碎片化阅读主要体现在阅读时间的短暂性和零碎性,以及阅读内容的片段化和碎片化。同时,这种阅读方式也被认为是“不易形成系统的、深度的知识体系,但它是社会快速发展和数字化时代人们阅读方式变迁的必然结果”[21]。鉴古可知今,《宋史》卷一百九十列传记载,宋景德二年(1005年),得益于雕版印刷术的发展,儒家书籍的藏书量在迅速增加,“今版本大备,士庶之家皆有之,斯乃儒者逢辰之幸也”,学者们“无笔札之劳”便可以“获睹古人全书”,极大地方便了广大文人学士对书籍的获取和阅读。然而书籍的增加和获取的便利性反而使得许多读书人“束书不观,游谈无根”。学者们漫游于海量书籍和知识之中,不求熟读精思,虚心涵泳,或面对选择不知所措,或面对书籍一目十行,逐渐养成“苟简读书”远不及“洛阳纸贵”的阅读风气。如今网络信息技术的发展形成的数字阅读、碎片化阅读的现象与当时的“苟简读书”之风有相似之处。“碎片化阅读”正符合快节奏、快消费的生活特点,读者无时间更无心真正投入到阅读中去,更不会对一本书熟读精思。各种书籍信息唾手可得,但人们却少了熟读精思,浅显易懂内容逐渐成为大众的喜闻乐见,需要深入思考的内容却被抛弃。因此,今人须学习先贤“通一书而后及一书”的渐进读书法,由浅入深,由易及难。阅读不能蜻蜓点水,更不能求量不求质,而是要熟读精思,通过对书籍认真研读,逐渐通晓文章之义,这样才能做到阅有所得,实现阅读的意义。所以,我们也不应该将“年人均阅读量”作为衡量阅读推广和全民阅读实践效果的唯一标准,这种“量”的结果无法体现出阅读效果的“质”。如果读者只是草草阅读,不求甚解,即使读的书籍数量再多也无法达到真正的学有所得。阅读推广应该指导读者采取循序渐进、熟读精思的阅读方法,在精读、细读、品读的过程中,从培养民众的阅读兴趣和阅读习惯、提高民众的阅读质量和阅读能力等方面检验阅读推广的实践效果。
阅读的过程就是思考的过程,思考需要善疑善问。长时间的“浅阅读”会让读者丧失思考和置疑的能力,导致阅读能力的下降。因此,我们要学习古人“学而不思则罔”“慎思之”中的“疑思”精神,在阅读过程中要善疑善问,则能实现阅读的疑有所悟、问有所获。同时,在开展阅读推广的相关活动中,推广主体可以尝试设置“疑—问—答”的环节,引导读者带着怀疑的精神进行阅读,锻炼和提高读者的阅读置疑能力。学习古人“不疑人之所疑,而疑人之所不疑”的善疑善问精神,是当代读者提高阅读能力和效果的必经之路,也是阅读推广在今后工作中需要参考和借鉴的。
如今,出版技术、信息数字化技术的飞速发展使得纸质书籍和数字化信息的数量快速增长,各种书籍信息内容在质量上参差不齐,鱼龙混杂。由于阅读内容的无限性和读者时间、精力有限性之间的矛盾,读者阅读以碎片化、浅阅读、趣味阅读和交互式阅读为特色[22]。尤其是人们的碎片化阅读和浅阅读的内容逐渐呈娱乐化倾向,这可能会误导读者,不利于读者阅读质量的提高。因此,读者在阅读过程中要做到“眼明手辣”和“心细胆粗”,学会在海量书籍信息中筛选好的书籍,多求善本,多读经典,主动选择有益于自己学习、工作、生活的书籍和信息内容。
在阅读推广工作中,推广主体要对所荐书籍分门别类,有选择地进行推广。据相关调查表明,目前我国大学生书籍借阅排行榜中,小说类书籍借阅比较多,而国外大学生则借阅哲学、经济方面的书籍比较多。因此,不管对于高校阅读推广或是社会中的阅读推广主体来说,不能为了迎合读者追逐时文之风,直接根据图书借阅排行榜进行书籍推荐,而是要在本着提高阅读质量、实现全民阅读的目标下,对书籍仔细筛选,分门别类,有选择地进行推广。另外,经典阅读推广应该成为阅读推广工作的重要构成部分。人类文明的传承和发展,其核心就是阅读经典,古代不少学者在推荐阅读书籍时也总是将四书、五经之类经典位列于首。正如王余光所说,对于社会,经典才是社会统一价值的体现,对于教育,经典阅读才是通识教育的核心[23]。如今在碎片化阅读和数字阅读的影响下,许多读者只选择那些篇幅简短、内容浅显、具有娱乐性的小说等其他类型书籍,却将经典书籍舍弃一旁,这不利于中国经典文化的学习、传承和发扬。而我国的阅读推广工作关于经典阅读推广不仅内容较少,实践效果也不理想。阅读推广工作要谨慎看待社会中的追逐时文之风,将经典阅读推广到家庭阅读、学校阅读、社会阅读中去,大力推进经典阅读推广。要立民族之魂,要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要推进全民阅读和实现书香社会,经典应该成为阅读推广的核心内容。
博约相济也就是指阅读既要博览群书,也要提纲挈领,“博”与“约”相结合,最后达到“通”,即通晓文章深意。如今,人们通过数字化和碎片化阅读确实可以更加便捷地获取各方面的信息内容,但是大部分信息内容缺少深度性,并逐渐偏向娱乐化,所以并不足以称得上是真正的“博”。并且,“浅阅读”逐渐替代“深阅读”,人们越来越忽视阅读内容的潜在深意,导致最后博约皆未做到,也失了阅读的价值。因此,我们应该把古人“博约相济”的读书方法拿来借鉴,广泛阅读各类书籍,扩充自己的知识面,同时也要针对一方面的内容进行深入研读,处理好阅读中的“多”与“一”的关系。“博”能扩充见闻,使人向广博处发展;“约”能开拓思维,使人向更深处思考问题。
阅读除了要博约相济,在具体阅读方法上也要坚持泛读与精读相结合。对于当下所有的学生群体来说,一些课外的文学类、科幻类的小说等可以采取泛读之法,而与学理专业等有关的书籍,以及一些名著和经典需要进行精读。当然,泛读与精读之法既指对不同种类书籍的阅读,同时也适用于对一本书的内容的阅读。有些读者读书时坚持从头到尾一字不落,阅读没有取舍,可能白白浪费了时间和精力。如果能学会泛读与精读的结合,做到对阅读内容的去粗取精,阅读势必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在阅读推广过程中,应该向读者强调这类阅读方法,尤其是学生群体,他们需要不断汲取各类知识,同时更需要对某一类知识的深入学习。因此在向他们推荐各种书籍时,要教会他们泛读与精读的阅读方法,在解决阅读效率问题的同时提高阅读效果。
古人读书十分强调读写结合,读书时要做笔记,读书后要写文章,这样才能做到读书以治学,作文也是阅读的重要目标。如今碎片化阅读内容的简短性、阅读时间的短暂性、阅读方式的及时交互性,以及数字化阅读的便捷性,都使得阅读与写作相分离,读者很难做到阅读与写作并行,久而久之读者的构思和写作能力也会逐渐衰退。蒋永福先生在谈及如何认识阅读对学生的意义时曾指出,我国大学现行的课程体系中普遍缺少“阅读与写作”课程(“人文教育”课程体系的核心课程),而西方国家的大学普遍将该课程设置为全校所有学科专业的必修课。可见,目前绝大部分大学生论文写作能力不足,与缺乏相应的课程教育、忽视阅读与写作的重要关系、缺少阅读写作练习有密切的关系。而古代先贤早已为我们指出了借鉴之法。一方面,在碎片化阅读时代下,读者须少读时文多读经典,熟读精思,虚心涵泳,学习欧阳修“枕上、马上、厕上”思量作文的精神,养成做读书笔记和作文的习惯;另一方面,阅读推广工作要将提高读者的阅读和写作能力纳入目标范围,在阅读推广过程中,尤其针对学生群体,要通过相关活动指导他们进行作文和表达,或可通过征文大赛等活动来培养他们的写作能力,逐渐养成读书和写作并行的习惯,从而提高阅读推广工作的实践效果。
中国古代先贤在几千年的文明旅程中积累了丰富的阅读思想,笔者总结了其中的五个方面:循序熟读、博约相济、读书宜有择、读书须有疑、读写并重。在当前碎片化阅读盛行,以及阅读推广普遍开展的今天,我们应该深入研究古代先贤丰富的阅读思想和方法,这对改善碎片化的阅读状况、提高读者的阅读能力和阅读质量、提高阅读推广的实践效果,以及最终实现全民阅读具有非常重要的参考和借鉴意义。中国古代阅读思想博大精深,本文仅阐述了其中很小的一部分,还有很多丰富的思想和方法值得我们深入挖掘、学习和借鉴。我们要以古鉴今,让这些优秀的阅读思想和方法在促进全民阅读和建设书香社会中发挥更大的借鉴和推动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