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财金刚
那些以为东北只有猪肉炖粉条的人,估计都没怎么吃过东北的糖葫芦。只有到了东北,你才能知道“酸甜”只是对它粗浅的表层理解。主动深入白山黑水之间,你将感受那种充满颠覆性的后现代创作!
当人们还在犹豫糖葫芦是圆的好吃还是扁的好吃时,东北的民间手艺人早已将它拉进了某种先锋艺术领域。在东北的糖葫芦界,喜羊羊跟灰太狼也能和谐共处。只要把天津大麻花裹上糖,它就是糖葫芦!
赶在冬季来东北旅游的朋友都足够幸运,只需走上街头,热情的糖葫芦艺术家就能让人忘记寒冷。即便只从外形看,这些糖葫芦仍然可以用“过瘾”两个字来形容。
在东北没有什么是不能做成烧烤的,如果有,就做成糖葫芦!凡是跟“串”相关的东西,东北人似乎都有着别样的天赋,在发现糖包蓑衣黄瓜之前,没人想过卖糖葫芦也要考验刀工。一位思路敏捷的摊主曾公开表示,在他心里烤串和糖葫芦是相通的,最起码从外观上差别就不大。他说从来没有人规定过糖葫芦只能用水果做,只要能串起来包上糖的应该都算糖葫芦。这,大概是只属于山海关外的浪漫。
有人说:“有次去给东北朋友当伴郎,伴娘给我们每人发了一根糖葫芦,虽然看形状有点可疑,但还是咬了一口。甜味包着苦涩,撞击味蕾,其中所透露出的婚姻真谛让我明白,这是根苦瓜。”
有位朋友告诉我,抱着足够的好奇心,他曾在东北地区体验到了什么是真正的融合菜,“黄瓜糖葫芦和秋葵糖葫芦其实很好吃,但那只冰糖烤鸡我吃了三个小时也没吃完。”这种划时代的产品并不是谁都能接受,这也导致连一些东北本地朋友也开始怀疑“糖葫芦”所指的具体范围,毕竟再豪爽的人,也没法想象饭后甜点是根冰糖猪蹄。但在敏锐的商业嗅觉面前这并不是问题,糖葫芦极客们仅用一头糖蒜就解决了油腻。只是很难揣度,糖蒜糖葫芦?那为什么蒜没剥皮就冻上了?
外地人还可以尝尝这个东北特色——即便不在烧烤摊,仍然可以找到串起来的蚕蛹,但这种东西看起来更像勇气试金石,通常没几个人敢下嘴。也只有足够极端的糖葫芦狂热爱好者才能进入这种语境:“只要你尝过一次,就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如果足够幸运的话,整顿饭都能用糖葫芦解决。” “ 辣条糖葫芦的口感真的可以, 一口咬下去又冰又脆,辣条里的油溢出来包裹住冰碴儿,属于甜辣口味……”
不到东北,你永远不知道糖葫芦能有多好吃,得益于够冷的先天优势, 当地糖葫芦从不粘牙,果肉都能冻成冰沙。难怪有人说:“外地的糖葫芦糖冻得不脆,粘牙,在东北就不会有这种情况,冻得梆硬,不凉掉牙的糖葫芦没有灵魂!”
只有在这里,你才能理解冰/糖葫芦這种正确的断句方法,它就是纯粹靠冻出来的。经历过那种酸甜冰凉之后,再配上北国风光的气氛烘托,当场就能赋诗一首。这种极品糖葫芦是很多东北人成长过程中最早的酸甜味道。我曾在哈尔滨索菲亚教堂旁边看到一对情侣吵架,原因是男孩没送女孩糖葫芦,当时女孩流的眼泪都结冰了……还见到一个小朋友哭着说我不打针,妈妈问怎么才能打,孩子说至少两根糖葫芦。
也许他们潜意识里都知道,出了东三省,再也吃不到这样的糖葫芦了。
//摘自不相及研究所微信公众号,本刊有删节,秦颖/制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