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慧晶：拍下被棒球改变命运的少年

2020年12月11日，一部名叫《棒！少年》的纪录片上映后，许多人都被深深地触动了。这部影片豆瓣评分8.8分，历时3年完成，素材量多达700小时，2020年8月参加F I R ST青年电影展，斩获“最佳纪录长片”“观众选择荣誉奖”两项殊荣。

电影上映前，著名导演陈可辛在微博发声卖力宣传。同样在微博为影片“打Call”的，还有周迅、马伊琍、陆川、黄渤、易烊千玺……《棒！少年》的导演许慧晶也因此一战成名。

《棒！少年》讲的是一群贫困儿童因机缘巧合与棒球结缘，在棒球前国手孙岭峰和70岁传奇教练的带领下，赴美参加世界顶级少年棒球比赛，开启了与命运抗争的故事。尽管是一部纪录片，但它一点儿也不“闷”，采用了时下最流行的“双男主”设定——横行霸道的马虎与敏感细腻的梁正双（小双），一动一静、性格截然相反的两个孩子，在故事里表现得妙趣横生。

创作《棒！少年》前，许慧晶曾有10年拍摄纪录片的经验。关注社会议题的他曾连续3个月跟建筑工人同吃同住，完成了纪录片《天桥》。在遇到这群棒球少年前，许慧晶一度陷入创作的瓶颈期。2017年，一次偶然的机会，许慧晶认识了孙岭峰。孙岭峰是国家棒球队前奥运国手，2015年组建了中国第一支公益少年棒球队——强棒天使队。许慧晶去棒球基地调研时，发现这些棒球少年各有各的不幸，或是孤儿，或来自单亲家庭。当这些少年穿着精神的队服雄姿英发地站在棒球场上，许慧晶无法将这个朝气阳光的画面与他们灰暗的身世画上等号，这种强大的反差让许慧晶产生了关注的欲望。第二天，他就决定拍摄这个题材。

刚开始拍摄时，没什么预算，许慧晶“都是在夹缝里面生存，挺困难的”。2018年，他携该项目参加第九届华人纪录片提案大会，被爱奇艺看中，获得了投资。许慧晶保持每月一次、每次15天左右的拍摄频率，其间，他的团队和孩子们同吃同住。刚开始是以群像的方式去拍，拍完两次之后，许慧晶觉得这些孩子们都很讲礼貌，冲突很少，缺少核心人物。第三次拍摄时，许慧晶想要的核心人物出现了——一个来自宁夏的12岁男孩，叫马虎，“鼻涕邋遢，头发是卷的，带点匪气”。许慧晶明显感受到了马虎的强大气场，就连摄制组工作人员都喊他“虎哥”。拍摄第一天，个性生猛的马虎就把基地搅得鸡飞狗跳，一会儿跟小双掐起来，一会儿跟大宝抢手套打起来。许慧晶第一天见他，摄影机基本就离不开他了。

最终，《棒！少年》呈现出来的样子，与热血体育片常见的刻苦训练、由弱变强，最终捧回冠军的经典叙事完全不同。影片没有过多讲述孩子们的高光时刻，甚至没有渲染过一次夺冠胜利，而是花了大量篇幅去描述孩子们的日常，包括穿衣、吃饭、洗澡、打架……就连片中的小高潮之一——孩子们远赴美国参加比赛，也是强棒天使队输了。

影片以小双离开棒球队这一让人揪心的事件结尾，不过，在现实中，孩子们的“结局”却让人欣慰得多。在电影上映前三周，小双归队了。三次元世界里，孩子们在不断地赢——2019年P O N Y中国区棒球联赛U10组冠军、2020软银鹰杯暨飓龙联盟长三角青少年棒球挑战赛U8组冠军……新的棒球基地在北京通州建成，孩子们有了更好的生活和训练条件。“强棒天使队”創立5年来，已救助贫困儿童80多名。未来，少女棒球队也将登上球场。

许慧晶谈起这部作品时说，纪录片除了要呈现问题，还要看到希望，哪怕是一丝渺茫的希望。他说：“我想记录真正在为中国社会的变化提供建设性意见的人，为乡村发展持续做着努力和尝试的人。”

（辑/常小仙，资料来源：《中国青年报》《新京报》《中国电影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