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立云,时春华,张永生,徐俪文,王 波
患者,男,32岁,某舰载机机务人员。2019-03-25-11:45于航行值更餐厅就餐完毕起立时突然前倾倒地,即刻被战友发现。医护人员约2 min到达现场,呼之不应,双侧瞳孔等大等圆,直径约3 mm,对光反射灵敏,测脉搏130次/min,血压164/90 mmHg,俯卧位,四肢抽搐,右侧面部有一约5 cm×3 cm皮肤擦伤,双鼻腔有鲜红色血液溢出,口腔内有少量呕吐物,为胃内食物。立即清除口腔及鼻腔中的异物,调整为平卧位,头偏向一侧,开放气道,氧气枕面罩吸氧,使用压舌板防止舌咬伤。11时54分,四肢抽搐停止,担架抬入该舰医务中心急救室,给予持续面罩给氧6 L/min,心电监护,留置针开放静脉通道。测指尖微血管血糖5.0 mmol/L。12时03分意识清醒,烦躁不安,全身大汗淋漓,自述头疼,尚能忍受,期间无可见脑脊液耳漏及鼻漏。初步诊断:癫痫发作。医嘱给予5%葡萄糖氯化钠注射液500 ml+地西泮50 mg持续缓慢静脉滴注,观察意识、瞳孔及生命体征变化。因医务中心设备所限,无法排除颅底骨折,需后送岸基医院进一步检查。13时30分,由2名医师、1名护士和2名卫生士官护送患者乘直8-J飞机后送至岸基场站,与岸基医院前接医护人员进行交接后,5名医护人员随直8-J飞机即刻飞回任务舰艇。
2.1 充分考虑可能出现的问题(1)有窒息的危险。与癫痫发作时意识丧失、喉痉挛、口腔和气道分泌物增多有关。(2)有受伤的危险。与癫痫发作时意识突然丧失、判断力失常有关。(3)气体交换受损。与癫痫持续状态、喉头痉挛所致呼吸困难或肺部感染有关。(4)焦虑/恐惧。与患者对病情、进展及预后不了解有关。(5)睡眠形态紊乱与环境改变有关。(6)潜在并发症:出血、感染。
2.2 现场急救阶段舰艇餐厅地面为金属结构,质地坚硬无缓冲,患者头部着地,四肢抽搐,鼻腔出血,护士首先准确判断意识状态,快速清除口腔异物和鼻腔血液,开放气道,持续给氧,使用压舌板防止舌咬伤,并仔细检查有无脑脊液鼻漏及耳漏,为医师诊断和鉴别诊断提供依据。在没有排除颅底骨折以前,搬运患者始终保持头高脚低位,防止颅内感染和窒息的发生。
2.3 医疗中心救治阶段患者搬运至医疗中心急救室后很快意识恢复,对之前发病及抢救过程没有记忆,否认自己患病并强烈要求继续执行任务。烦躁不安,全身大汗淋漓。护士立即安抚患者,耐心给予心理疏导,使其从否认、怀疑到接受,情绪逐渐稳定,主动配合治疗。同时严密监测病情变化并做好记录。保持环境安静,去除可能的诱发因素,无癫痫再次发作。
2.4 空运后送阶段护士接到后送指令到飞机起飞只有15 min。空运后送前的准备:(1)了解该次后送飞机为直8-J飞机,机上无任何医疗设施,距岸基场站空海域需飞行50 min左右,飞行高度约200 m,空中气压波动在990~1100 kPa之间。(2)有针对性地进行携行急救器材和药品的准备,器材包括:内科急救箱1个,带有除颤功能的心电监护仪1台,便携式有创呼吸机1台,一次性气管插管和喉镜各1套,手动吸引器1台,氧气枕2个,压舌板1个,纱布1包,担架1副,被褥1套,甲板识别服5件,医疗护理后送文书1套。特殊药品:地西泮5支,立止血2支。(3)患者的准备:告知患者后送的必要性及流程,取得其理解和配合。从同一侧上肢以留置针建立两条静脉通路,远心端留置针持续输液,近心端留置针封管备用。空中护理:直8-J运输机舱内空间狭小,噪声大,患者及所有携行设备均需固定,并将患者头部靠近驾驶室,给患者戴上送话器,纱布覆盖双眼,减少噪声及光的刺激,氧气枕加压面罩给氧。随着飞机高度上升,液体滴速逐渐减缓,给予加压输液,滴速维持在为50滴/min左右。严密监测意识、生命体征和血氧饱和度变化并记录。
癫痫是一种具有持久性致痫倾向的脑部疾病,我国癫痫的患病率为5‰。通常认为癫痫发作是自发的,但许多研究发现癫痫发作与患者所处环境、自身生理和心理因素存在一定的关联。许多学者认为,痫性发作是潜在易感性与诱发事件相互作用的结果。因而,某种程度上可以理解为所有的癫痫发作都存在诱因。国外文献指出应激是癫痫发作的最常见的诱发因素,尤其是在同时伴有疲劳、睡眠剥夺时[1]。该患者为临时上舰出海,从陆地到舰艇航行,睡眠较平时减少,睡眠质量也不如陆地环境。当天值更在飞行甲板,温度约10℃左右,就餐时餐厅温度在24℃左右。环境的改变,睡眠及温度的变化,可能为其癫痫的诱发因素。发病时所在的餐厅为预设的战时批量伤员的临时救护站,常备急救药品和物品较为齐全,医务人员平时在此反复进行应急医学救援演练,此次医护人员听到呼救时,立即按救援预案展开,医护分工明确,担架队配合密切,在舰艇航行中急救与护理有条不紊。空运后送虽然时间紧,但护士反应迅速,准备充分,全程注意去除诱发癫痫的相关因素,连续性监护和中继治疗相结合[2],确保了患者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