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免疫表型及预后研究进展

曾雪娇，庞楠楠，张瑞，谢仁古丽·阿里木，马佳佳，赵宇，曲建华通讯作者)

(新疆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 血液科，新疆 乌鲁木齐)

0 引言

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chronic lymphocytic leukemia， CLL)是一种恶性程度低的异质性淋巴细胞疾病，以外周血及骨髓中与成熟的淋巴细胞相近的淋巴细胞增多为主要表现。具有独特的细胞形态、免疫表型、细胞遗传学及分子生物学特点。慢性淋巴细胞的精确诊断无论是对于治疗方案选择、预后评价及发病机制研究均有相当重要的意义。随着流式细胞技术的快速发展，分析慢性淋巴细胞表面抗原的表达，进而判断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的诊断，分级，预后与微小残留有重要意义。免疫表型已成为诊断血液病的重要检测手段。现对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免疫分型研究进展做一说明。

1 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的诊断

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是一种成熟B 淋巴细胞克隆增殖性肿瘤，以淋巴细胞在外周血、骨髓、脾脏和淋巴结等聚集为特征。主要发生于老年人群，国外文献报道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中位发病年龄在65～70 岁，国内李增军等人研究报道，中国的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发病中位年龄60 岁。其诊断要求符合以下3 条[1]：①外周血B 淋巴细胞≥5×109/L，淋巴细胞比例≥50%；②形态为小的成熟B 细胞为主，也可见幼稚淋巴细胞，但比例≤55%；③典型的免疫表型：CD5、CD19、CD79a、CD23、CD43 阳性，sIgM 或IgM和IgD 弱阳性，呈现单克隆κ 或λ，CD20、CD22、CD11c 弱阳性，CD10、FMC7、CyclinD1 阴性。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国际预后指数(CLL/IPI)的积分为4-5 分，其他B-CLPD 为0-2 分。

2 慢淋免疫表型研究进展

慢淋细胞上的抗原是细胞在分化为各种谱系、各种阶段及细胞活化过程中基因表达的产物，有序的出现或缺失在细胞表面。运用流式细胞术(FCM)与单克隆抗体结合检测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的细胞表面上的免疫标志， 从客观上明确细胞的来源及分型，进一步运用细胞分类定量分析，为临床判断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的预后、细胞的移植成功率以及存活率都提供了非常重要的参照性数据， 指导临床诊疗[2]。下面本文将从诊断价值，预后价值，新近发现这三个方面分类叙述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的相关免疫表型。

2.1 有诊断意义的免疫分型

2.1.1 CD79a

CD79 a 是B 淋巴细胞的功能蛋白之一，是B 淋巴细胞抗原受体的组成，对B 淋巴细胞有极大的特异性，表达于B 淋巴细胞分化的原始阶段直到B 细胞分化成熟的浆细胞阶段。但在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的表达率较低，CD79a 在绝大多数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中表达阳性，可作为这两种疾病鉴别标志。具体机制有待进一步研究。

2.1.2 CD5

作为T 细胞抗原之一的CD5 抗原，被认为在慢淋中与B 细胞进入激活状态有关。需要注意的是，CD5 阴性但CD19 和 CD20 阳性的病人，在进行免疫分型诊断时应十分谨慎，即使没有CD5 免疫表型的可疑病例，表达时并不能轻易否认慢淋的诊断。Indmdar[3]等 发现7%～20% 的CLL 患者缺乏CD5 的 表达，Efstathiou S[4]等认为CD5 阴性的病人病变程度较轻，预后较CD5阳性的病人好。Folke S 提出cD19/cD20/cD5 可成为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的确诊依据。而K. V[5]发现7%-20% 的慢淋患者都缺乏CD5 的表达。以上都为CD5 在慢淋的诊断中的重要地位提供依据。

2.1.3 CDl9

CD19 大多分布于除浆细胞外的B 细胞发育的每个时段，是B细胞的重要标志，与B 细胞的分化、活化、增殖和抗体产生有关[6]。CD19 分布于除效应B 细胞以外的B 细胞发育的各个时期，具促进B 细胞激活的作用。CLL 的细胞抗原存在一定的异质性。目前越来越多的研究者提出CD5 和CDl9 双阳性的B 细胞群很有可能就是慢淋的细胞群[7-8]。

2.1.4 CD22

CD22 是淋巴细胞表面特定的糖蛋白，属于免疫球蛋白超家族。它表达于细胞质中几乎全部的B 细胞，并促进了B 细胞的分化。CD22 作为一种黏附分子及信号传递因子，在下调B 淋巴细胞活化阈值中发挥作用。Cesano 等人[9]研究表明，CD22 有诊断和治疗白血病及淋巴瘤的潜在用途。

2.1.5 CD20

表达于所有B 细胞的表面的CD20 分子，是B 细胞的标志性的抗原，是区别B 细胞的免疫表型，其作用也与B 细胞的活化和增殖分化过程密切相关。FMC-7 在大部分慢淋细胞中并不表达，但在其他的B 细胞相关增殖性疾病中则异常表达，或可成为慢淋与其他B 淋巴增殖性疾病的鉴别依据，而且多数资料显示FMC-7和CD20 往往同时表达[10]。

2.1.6 CD10

以往认为CD10 是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的相同抗原，在淋巴细胞进行分化中，它表达在前B 细胞及生发中心的B 细胞上，而有数据表明，前B-CLL 表达CD10 大概在75% 左右[11]。正常人的外周血大多数是T 淋巴细胞，正常不表达CD10 抗原。所以可以通过对于CD10 的检测，来对反应性的增生及B 细胞性的慢淋进行鉴别诊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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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有预后价值的免疫分型

2.2.1 CD38

CD38 是白细胞活化相关抗原，多数表达于活化T 细胞、浆细胞、前B 细胞、单核细胞、胸腺细胞、造血干/祖细胞等细胞中，而成熟的循环细胞缺少或低表达CD38。CD38 与白血病及其疾病的预后息息相关。Ibrahim 等人的研究表明[12]，43%的慢淋患者中，CD38 表达为阳性，但是其表达与预后的关系目前仍不十分显著。Thunberg 等人的研究[13]显示CD38 的表达与预后不相关；Damle NR 等认为CD38 阳性是一个预后不良的标志。KroberA 等学者的研究[14]则提出，运用CD38 表达与否来进行分组，分析预后或无法获得明确的结果。且有相关研究表明，慢淋细胞上CD38 可随着疾病的进展发生变化[15]。笔者推测，CD38 可能在慢淋中不是独立的预后指标。

2.2.2 CD23

CD23 是B 淋巴细胞激活后，获得的细胞表面标志。CLL 病人CD23 的表达和疾病发展及生存期减低有关。[16]在非疾病状态下的淋巴细胞中，CD23 的表达较低，而在慢淋活化的B 细胞中，CD23 的表达则异常增高。相关研究表明，慢淋患者CD23 阴性提示预后不良。[17]推测CD23 可用以明确慢淋白血病患者的又一重要预后指标。

2.2.3 CD13

CD13 可在B 淋巴细胞增殖性疾病中表达，多数提示预后不良。Nakase k[18]等人研究说明了抗原CDl3，CDl4，CD33 可在B细胞相关增殖性疾病中表达。推测CDl3，CDl4，CD33 等髓系抗原与B-CLL 的发生相关。

2.3 新发现的相关免疫分型

2.3.1 CD200

CD200 是一种糖蛋白，有免疫抑制的作用。在多种肿瘤细胞中均过表达。其中，在急性髓系白血病，多发性骨髓瘤及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中均有CD200 的过表达。Dorfman[19]等采用免疫组化的方法分析了10 例MCL 患者，他们的CD200 表达均呈阴性。CD200 的缺失不仅见于MCL，也可见于其他成熟B 淋巴细胞增殖性疾病。[20]Palumbo[21]等报道，CD200 在79 例CLL 患者中高表达，而在14 例MCL 患者中，11 例患者CD200 表达为阴性，另3 例患者CD200 阳性细胞计数小于20% 且为低表达；而在其他类型的B-CLPD 患者中( 如FL、MZL) 也呈现低表达。可见CD200 可能取代CD23 作为诊断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的又一重要且更具有标记性的免疫标记。

2.3.2 CD148

CDl48 是一种受体型蛋白酪氨酸磷酸酶( protein tyrosine phosphatase)，也称DEP-1，在中性粒细胞，巨噬细胞、淋巴细胞及成纤维细胞有较强的表达。可以调节细胞周期，抑制细胞生长。 特别对淋巴细胞及肿瘤细胞。 Miquet[22-23]等人报道， MCL患者 CDl48 表达强度明显高于 CLL、小淋巴细胞淋巴瘤( SLL)患者，并提出中等或者强表达 CDl48 可以排除 CLL，支持 MCL确诊。在王曼等人的研究中， B- PLL 的 CDl48 以及 CD200 的表达差异与 MCL 存在相似之处，7 例患者 CDl48 均阳性，中位 荧 光 强 度( MFI)376.3(108.3～1132.0)， CD200 仅4 例 阳 性， MFI17.8(11～141.6)。提示CD148 可成为诊断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的新的免疫标记进一步研究。

2.3.3 CD160

CDl60[24-25]是一种免疫球蛋白样活化NK 细胞受体，主要表达在NK 细胞和细胞毒性T 细胞亚群，而正常B 淋巴细胞和EBV 转化的B 淋巴细胞系并不表达。新近有研究发现[26]，CDl60 与CLL发病密切相关。少量临床研究显示，CDl60 在CLL 中高表达。

2.3.4 CD86

CD86 是一种属于B-7 家族的免疫球蛋白样单体，多表达于树突状细胞、活化B 淋巴细胞及活化T 淋巴细胞表面。在CLL细胞与免疫细胞( 如CD86) 之间起着重要的通讯作用，从而为CLL 细胞提供免疫逃逸机制的条件，介导CLL 的发病。Ferenc Takács[27]等人的研究表明，CD86 表达较高的 CLL 细胞具有更高的增殖率，同时 CD86 和 CD23 表达之间呈正相关(P＜0.05)，两者相关性可能来源于 LI-4 的分泌。相关临床资料分析表明，CD86 高表达的患者血清淋巴细胞计数较低(P＜0.04)。这可能说明CD86 分子通过激活和消耗免疫系统来干扰CLL 患者的免疫系统。同时提示CD86 阳性可能是慢淋预后不良的提示。

2.3.5 CD56

CD56 是的T 淋巴细胞上一类抗原，可在T 淋巴细胞病理性增殖性疾病中表达。CD56 的异常高表达与CLL 细胞的增殖率正相关，可能与无病生存期与总体生存期的减低有相关性，今后可能成为CLL 预后不良的提示[28]。

2.3.6 CD34

CD34 是表达于造血干/祖细胞表面的跨膜糖蛋白。CD34 作为往往作为递质参与淋巴细胞归巢及初期的淋巴细胞再循环，以此补充外周T，B 淋巴细胞。研究人员[29]运用FISH 方法比较了60 例慢淋患者与对照组B 细胞分化初期的CD34+细胞数量。两者虽无明显差异，但法宣慢淋患者CD34+细胞中的染色体畸变的概率比CD19+细胞更高，将CD34 表达水平作为慢淋预后参考或可成为指导慢淋治疗及预后评估的新思路。

2.3.7 CD45

CD45 在所有白细胞上都有表达，称为白细胞共同抗原，广泛存在于白细胞表面，是细胞膜信号转导的关键分子，对于淋巴细胞的成熟与信号传导中有关键意义，有报道提示在CLL 患者T 细胞上CD45 的表达水平明显高于对照组，今后CD45 或可成为判断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病人的预后指标。

3 总结与展望

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的免疫表型特点是诊断与预后评价的重要指标，但其结果依旧需要借助生物遗传学与分子学，病理学等共同分析。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的免疫表型为慢淋的确诊、鉴别、诊疗、预后评价、治疗后微小残存病灶的研究提供一定依据。对于慢淋预后的研究有待进一步认识，相信未来会有更加完善精准的临床预后指标体系的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