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曰国,贺馨雨
一个地域文化的延续体现为多重结构,但最直接的载体是文献。淄博有着源远流长的著述传统,先秦至明清,产生了众多学术文化著作,各呈风采,蔚为大观。这些文献承载着淄博历史文化的辉煌,折射出淄博历史文化的时代风貌,反映了淄博古代文化的发展轨迹。
夏商时期,淄博属东夷文化圈。周代,淄博为齐国封地。西周至春秋初年,齐地先民吟咏歌唱,一部分作品被收入《诗经·齐风》。春秋战国时期,齐地沃土孕育了诸多文化经典,包括我国第一部手工业技术专著《考工记》、齐文化的百科全书《管子》、齐相晏婴的言行汇编《晏子春秋》、兵学圣典《孙子兵法》以及《孙膑兵法》《司马法》《六韬》等兵学著作,还有《尹文子》《鲁仲连子》等诸多稷下诸子文献。战国秦汉间,齐人在经学方面成就突出,《易》《书》《诗》《春秋》今文经学的传承,均与齐人有密切关系。
《诗经·齐风》共11首,其中有的是爱情诗,如《鸡鸣》《著》《东方之日》《甫田》写男女婚恋;有的是讽刺诗,如《南山》《敝笱》《载驱》揭露君王丑行,《东方未明》不满徭役紧迫;还有的是田猎诗,如《还》《卢令》《猗嗟》赞颂猎人英武敏捷,射技高超。《齐风》多用语气词,语气舒缓悠长,优游不迫,体现了齐人“舒缓阔达”的特点。《齐风》中的田猎诗充满阳刚之美,反映了齐人的尚武风尚[1]。
《考工记》是春秋战国时期齐国官方编定的手工业技术专著,后被收入经书《周礼》。书中记载了车辆、青铜器、皮革制品、丝织品、玉器、陶器、弓箭等器具的生产加工技术与标准,记载了钟鼎、斧斤、戈戟、刀剑、箭簇、镜子等不同器具所用青铜中铜、锡、铅的不同配比,即著名的“金有六齐(剂)”,保存了先秦时期若干重要的手工业技术资料,以文献形式呈现了当时齐国手工业的辉煌。
管仲与晏婴都是齐国名相,史上“管晏”齐名。管仲去世后,人们继承发挥他的思想,形成了《管子》一书。晏婴去世后,人们搜集整理他的言行事迹,编辑成为《晏子春秋》。《晏子春秋》反映了晏婴爱民、尚俭、尊贤、重礼的思想,包含着大量齐国政治、经济、文化、民俗等方面的资料,具有很高的史料价值。《晏子春秋》主要记载晏婴的逸闻轶事及与齐国国君和其他人物的对话,善于运用语言、细节为人物传神写照,“是中国古代第一部集中刻划一位人物的传记性著作”[3],在文学史上也有重要地位。
齐国兵学文献是一大亮点。宋朝时编修的《武经七书》,先秦兵书收5种,其中《孙子兵法》《六韬》《司马法》3种都出于齐国。齐国兵书不仅数量多,而且水平高。《司马法》讲军法,《六韬》讲权谋,《孙子兵法》讲兵略,均为人所称道。《孙膑兵法》也非常重要,汉代以后失传,1972年在临沂银雀山汉墓出土,该书得以重见天日。《孙子兵法》等齐国兵学文献代表了我国古代兵学的最高成就,正所谓“齐国兵学甲天下”[4]。
战国时代,齐国统治者在都城临淄创设稷下学宫。这是我国历史上最早的集教育、政治、学术功能于一体的“高等教育大学堂”,各家各派在这里讲学授徒,著书立说,产生了《荀子》《鲁仲连子》《蜎子》《田子》《黔娄子》《捷子》《邹子》《邹子终始》《邹奭子》《慎子》《尹文子》《宋子》等稷下诸子著作。这些著作属于不同的学派,体现了齐文化开放包容的精神。稷下学术风气一直影响到汉代,汉代齐人刘敬(娄敬)、兒宽、公孙弘、邹阳、主父偃、终军等均有著述,《汉书·艺文志·诸子略》著录有《刘敬》3篇、《兒宽》9篇、《公孙弘》10篇、《邹阳》7篇、《主父偃》28篇、《终军》8篇。
战国秦汉间,齐地出现了诸多经学大师,如田何传《易》,伏生传《书》,辕固传《诗》,有《齐诗传》,公羊高传《春秋》,到汉代写定为《春秋公羊传》。汉代设置五经十四博士,《易》有施(施雠)、孟(孟喜)、梁丘(梁丘贺)3家,《书》有欧阳(欧阳生)、大夏侯(夏侯胜)、小夏侯(夏侯建)3家,《诗》有鲁(申培)、齐(辕固)、韩(韩婴)3家,《礼》有大戴(戴德)、小戴(戴圣)、庆(庆普)3家,《春秋》有颜(颜安乐)、严(严彭祖)2家。其中《易》3家均传自田何,《书》3家均传自伏生,齐诗传自辕固,《春秋》2家均传自公羊高。14家中有9家传自齐人,可见当时齐地经学之盛。
魏晋以后,淄博历代文献众多,各呈风采,有史书方志、科技著作、佛学著作、笔记杂著、戏曲小说、诗集文集、学术论著等,涉及经、史、子、集四部。特别需要注意的是,明清时期淄博出现了诸多文化世家和文人群体,留下了大量的文人别集,成为淄博文化发展史上耀眼的风景。
淄博古代史学著作,以南北朝时崔鸿《十六国春秋》最为重要。崔鸿出自清河崔氏,其祖先随南燕主慕容德渡黄河南下,定居于乌水(又名时水,今称乌河)之侧,被称为乌水房崔氏。崔鸿出身名门望族,家族有史学传统,他历仕北魏孝文、宣武、孝明三朝,得以广泛搜求资料,由此著成《十六国春秋》。书中记述了自西晋灭亡至北魏统一北方前,北方成汉、前赵、后赵、前凉、北凉、西凉、后凉、南凉、前燕、后燕、南燕、北燕、夏、前秦、西秦、后秦16个政权兴亡的历史。该书摒弃了视十六国为“偏霸”“群盗”的偏见,将十六国作为区域性的政权加以考察,与东晋、宋、齐、北魏平等对待,互不统摄,突破了封建“正统”与“僭伪”思想的藩篱。该书后来散佚,清人汤球撰《十六国春秋辑补》,较多保存了原本面貌。
4月28日,由浙江省文联作为指导单位,浙江省美术家协会、浙江画院等主办的“诗意的化境——张伟民花鸟画精品展”在杭州叶子文化艺术中心开幕。
淄博古代科技著作,主要有刘徽《九章算术注》、贾思勰《齐民要术》、王象晋《群芳谱》和薛凤祚《历学会通》等。
刘徽是魏晋时期著名的数学家。宋徽宗大观三年(1109),刘徽被封为“淄乡男”,由此学者推断,“刘徽为今山东淄博市淄川人”[5]。刘徽长期研究《九章算术》并为之作注,提出了不少超出原著的新理论。《九章算术注》创立了“割圆术”,得出π近似于3.14的数值,后人即将这一数值称作“徽率”。书中推算出圆台(锥)的体积与其外切正方台(锥)的体积之比是π比4,被称之为“刘徽定理”。《九章算术注》的最后一卷《重差》(后称作《海岛算经》)对“重差术”作了系统的总结,用以解决复杂的测量问题,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用于测量的计算方法。刘徽在数学史上有重要地位,“从对数学贡献的角度来衡量,刘徽应该与欧几里德、阿基米德等相提并论”[6]。
贾思勰是南北朝时期著名的农学家,曾在位于今淄博临淄境内的高阳郡做过太守(1)北魏还有一个高阳郡,属瀛州,治所在今河北高阳县境内。贾思勰做太守的高阳郡属青州,治所在今临淄境内。参见张熙惟《贾思勰与〈齐民要术〉》,山东文艺出版社2004年版,第23-24页。。《齐民要术》全面系统总结了当时粮食、蔬菜、林木、果树的种植技术,家畜、家禽、鱼类、桑蚕的饲养技术,酒、醋、酱、豉等的酿造技术以及面食菜肴的烹饪技术等,“起自耕农,终于醯、醢,资生之业,靡不毕书”[7],该书涉及到农业生产的方方面面,规模宏大,体例严谨,是我国现存最早的一部完整的农书,确立了古代农书的范式。后世的重要农书,如元代的《农桑辑要》和《王祯农书》、明代的《农政全书》、清代的《授时通考》等,无不受到《齐民要术》的影响。
明代新城(今淄博桓台)王象晋的《群芳谱》(又称《二如亭群芳谱》),也是一部很值得重视的农学著作。全书分为天谱、岁谱、谷谱、蔬谱、果谱、茶竹谱、桑麻葛苧谱、药谱、木谱、花谱、卉谱以及鹤鱼谱等12类,记载的植物达400多种。书中提出了“因时制宜”“因地制宜”“因物制宜”的原则,记载了稻、麦、麻、棉、甘薯等农作物的栽培、繁殖技术,介绍了一些减少农业灾害的措施,如防止霜冻“烟熏法”“覆盖法”等,具有重要的农学价值。书中特别注重对救荒植物的记载,反映了作者关心国计民生的情怀。书中还收录了许多相关的典故、词藻等,使该书有了更为丰富的文化内涵。《群芳谱》在后世有很大影响,清代的《广群芳谱》就是康熙皇帝命人在《群芳谱》的基础上增订而成的。
《历学会通》是一部天文历法著作,作者薛凤祚是明末清初益都金岭镇(今属淄博市临淄区)人。全书分为正集、考验、致用三大部分。正集是全书的主体,是薛凤祚本着中西汇通精神编的一部新历法。考验部分收入了当时比较重要的5种历法,其中篇幅最大的是传教士穆尼阁传入的“新西法”。致用部分内容较杂,涉及中西力学、水利、火器、兵器、乐律等多方面的内容。明末清初,西方自然科学知识大量传入我国。有些人盲目排外,而薛凤祚则主张积极学习西方新学,取人之长补己之短,“镕各方之材质,入吾学之型范”[8],在融会贯通的基础上求得自身的发展,这在当时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淄博历史上最著名的宗教人物是唐代的善导,他是佛教净土宗的实际开创者和净土思想的集大成者,其著作有《观无量寿佛经疏》《往生礼赞偈》《净土法事赞》《般舟赞》《观念法门》等。其中《观无量寿佛经疏》(又称《观经疏四帖疏》),于公元8世纪时传入日本,流传甚广,影响深远。
淄博古代笔记杂著,较早的是唐代段成式《酉阳杂俎》。《酉阳杂俎》分前集和续集,前集20卷30篇,续集10卷6篇。书中记述天文、地理、仙佛、鬼怪、奇人、奇事、动物、植物、生物、矿产等内容,分类编录,也有一部分为志怪传奇类,与晋代张华《博物志》相类。鲁迅称该书:“或录秘书,或叙异事,仙佛人鬼以至动植,弥不毕载,以类相聚,有如类书。虽源或出于张华《博物志》,而在唐时,则犹之独创之作矣。”[9]
宋代王辟之《渑水燕谈录》、清代王士禛《池北偶谈》《香祖笔记》《居易录》《古夫于亭杂录》《分甘余话》以及王培荀《乡园忆旧录》《听雨楼随笔》也是很有影响的笔记著作。王辟之是临淄人,王士禛出自新城(今桓台)王氏,王培荀出自淄川窎桥王氏。三人均长期外出为官,见闻广博,其笔记著作以内容丰富著称;同时他们又熟悉家乡风土人情、人文掌故,所以在其著作中多有关于淄博地方文化的记载。如《渑水燕谈录》记载了贾公疏、麻希孟、赵师民等乡贤的高行;《池北偶谈》记载了新城王氏成员王重光、王之垣、王象晋等人的言行事迹;《乡园忆旧录》记淄川唐梦赉、新城徐夜、博山赵执信等人的逸闻轶事。这些都是研究淄博地方文化的重要史料。
淄博古代戏曲小说创作有很高成就,以元末明初贾仲明和清代蒲松龄最具代表性。贾仲明杂剧现存5种,有的以道教神仙为题材,如《铁拐李度金童玉女》(又称《金童玉女》《金安寿》)和《吕洞宾桃柳升仙梦》(又称《升仙梦》);有的表现男女爱情,如《荆楚臣重对玉梳记》(又称《玉梳记》)《萧淑兰情寄菩萨蛮》(又称《菩萨蛮》)和《李素兰风月玉壶春》(又称《玉壶春》)。贾仲明杂剧曲辞华丽工整,音律和谐优美,在戏曲史上有重要地位。时人称赞“骈俪工巧,有非他人之所能及者”[10]。蒲松龄也曾创作了大量俚曲,如《慈悲曲》《磨难曲》《妇姑曲》等,而以短篇小说集《聊斋志异》最为脍炙人口。
淄博文人别集,最早有西晋左思、左棻兄妹的《左太冲集》和《左棻集》。唐代段文昌、段成式也有别集,但已失传,其诗文部分收入《全唐诗》《全唐文》中。金元时期,淄川杨弘道有《小亨集》。《小亨集》原书已佚,四库馆臣从《永乐大典》中辑出,收入《四库全书》。明清时期淄博的文人别集数量众多,较为重要的如:刘一相《燕喜堂集》、王象晋《赐闲堂集》、刘鸿训《四素山房集》、毕自严《石隐园藏稿》、杨梦衮《岱宗藏稿》、王象春《问山亭诗》、徐夜《隐君诗集》、高珩《栖云阁集》、孙廷铨《孙文定公全集》、傅扆《伍砚堂集》、赵进美《清止阁集》、袁藩《敦好堂诗集》、唐梦赉《志壑堂全集》、王士禛《带经堂集》、张笃庆《昆仑山房集》、赵执信《饴山堂集》、张元《绿筠轩诗》、张象津《白云山房集》等。
这些文人别集中,有的收录一些论学杂著,具有较高的学术价值。如《白云山房集》在诗文后,附录了张象津的《考工释车》和《等韵简明指掌图》。《考工释车》是较早专门研究《考工记》车辆形制的著作,清代刘大绅称赞此书“博采注疏,条分缕析,车之制于是为备”[11]。《等韵简明指掌图》是一部音韵学著作,该书以《康熙字典》为基础,根据当时口语实际做了改进,对韵图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李新魁指出:“(《等韵简明指掌图》)不是单纯仿效《康熙字典》前的《字母切韵要法》而作,他对字音的安排,颇有参用实际语音及独出心裁的地方。”[12]
地方志是研究各地区历史、地理、政治、军事、经济、水利、交通、文化、教育、科学技术等诸方面的资料宝库。与淄博有关的方志,较早的有晋代伏琛《齐记》、晏谟《齐地记》、谢道康《齐地记》、宋代张朏《齐记》、元代于钦《齐乘》等。除《齐乘》外,前4种均已失传。明清至民国,淄博地域范围,包括博山、淄川、临淄、新城、高苑、青城等县。长山县城虽不在今淄博市境内,但其辖地大部分划入今淄博市的周村区和张店区。根据山东省图书馆编《山东省地方志联合目录》(1981年山东省图书馆印本)、王桂云主编《山东方志汇要》(宁夏人民出版社1989年版)和《中国古籍总目·史部》(中华书局、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年版),明清民国间淄博境内各县所修方志共有54种,存世的有39种(2)其中博山8种,存6种;淄川9种,存8种;临淄5种,存3种;新城(桓台)14种,存11种;高苑6种,存4种;青城4种,存3种;长山10种,存4种。沂源县是1944年由沂水、蒙阴、临朐3县分出部分地域建立的,沂水、蒙阴、临朐3县主体都不在淄博市范围内,其县志在此不作介绍。。
博山:博山原为益都县颜神镇,清雍正十二年(1734)析颜神镇等地置博山县。现存博山旧方志有6种:《颜山杂记》四卷,孙廷铨撰,清康熙五年(1666)刻本;康熙《颜神镇志》五卷,清叶先登修,清冯文显纂,清康熙九年(1670)刻本;乾隆《博山县志》十卷首一卷,清富申修,田士麟纂,清乾隆十八年(1753)刻本;乾隆《博山志稿》不分卷,清洪銮纂修,抄本,存北京大学图书馆、上海图书馆;民国《博山乡土志》不分卷,谭景文、王采如编,民国十八年(1929)石印本;民国《续修博山县志》十五卷首一卷,王荫桂等修,张新曾等纂,民国二十六年(1937)铅印本。清初仲昰保曾纂《颜神镇志略稿》,未刊;民国初年蒋衍升曾纂《博山乡土志》,也没有刊行。
淄川:淄川西汉称般阳县,隋开皇十八年(598)改淄川县。今所见淄川县志最早的是明代嘉靖《淄川县志》六卷,明王琮纂修,明嘉靖二十五年(1546)刻本,收入《天一阁藏明代方志选刊》。明嘉靖二十九年(1550),有《重修淄川县志》,明孙孝修,明王赏纂,该志已佚。此后所修各志均传世,具体包括:万历《淄川县志》三十七卷,明朱万春修,明朱教纂,明万历三十年(1602)刻本;《淄乘征》一卷,清毕际有撰,清康熙十二年(1673)刻本;康熙《淄川县志》八卷首一卷,清张嵋修,清唐梦赍等纂,清康熙二十六年(1687)刻本,又有民国九年(1920)石印本;乾隆《淄川县志》八卷首一卷,清王康修,清臧岳纂,清乾隆八年(1743)刻本,又有民国九年(1920)石印本;乾隆《淄川县志》八卷首一卷,清张鸣铎修,清张廷寀、王佳宾纂,乾隆四十一年(1776)刻本,又有民国九年(1920)石印本;光绪《淄川县乡土志》二卷,清王敬铸纂修,稿本,存山东省博物馆;宣统《三续淄川县志》二卷,清方作霖修,清王敬铸纂,清宣统三年(1911)石印本,又有民国九年(1920)石印本。
临淄:临淄为周代齐国故都,公元前221年秦灭齐国,置临淄县。临淄县志始创于明嘉靖年间,县令葛臣修、邑人李春阳纂嘉靖《临淄县志》,已佚。清代崔道南曾纂乾隆《续修临淄县志》四卷,未见收藏。今所见临淄县旧方志3种:康熙《临淄县志》十六卷,清邓性修,清李焕章纂,清康熙十一年(1672)刻本;光绪《临淄县乡土志》不分卷,清郑南斗修,清边凤岐纂,清光绪三十四年稿本,存山东省博物馆,又有抄本,存山东省图书馆;民国《临淄县志》三十五卷首一卷,舒孝先修,崔象谷纂,民国九年(1920)石印本。
新城(桓台):新城县域原分属长山、高苑、临淄3县,元托雷监国元年(1228)置新城县,1914年改称桓台县。桓台县志始创于明成化年间,县令成儒修、邑人于利纂成化《新城县志稿略》。其后又有王耿光纂嘉靖《新城志略续编》,胡应鸣纂修嘉靖《新城县志》。此3种均已失传。现存最早的是天启《新城县志》十四卷,明张必大修,明王象晋纂,有明天启四年(1624)抄本,存卷一至九、卷十二至十四,国家图书馆藏;其后有崇祯《新城县志》十四卷,明王象晋原纂,明孙胤奇续修,有清抄本,存卷五至卷十四,国家图书馆藏;康熙《新城县续志》一卷,清马孔彰纂修,清康熙十一年(1672)刻本;康熙《新城县志》十四卷首一卷,清崔懋修,清严濂曾纂,康熙三十二年(1693)刻本;康熙《新城县续志》,清孙元衡修,清王启涑纂,清康熙刻本;道光《新城县志》不分卷,清李廷启修纂,抄本,存南开大学图书馆;光绪《新城县乡土志》,纂修者不详,稿本,存山东省博物馆;宣统《新城县后志》六卷,纂修者不详,清末抄本,存山东省图书馆;民国《重修新城县志》,袁励杰、张玉儒修,王寀廷纂,民国二十二年(1933)铅印本;民国《桓台志略》,袁励杰修,王寀廷纂,民国二十二年(1933)铅印本;民国《新修桓台县志》,王元一纂修,民国二十三年(1934)铅印本。
高苑:高苑原属狄县,汉代置高苑县。高苑县志始创于明嘉靖年间,县令葛臣修嘉靖《高苑县志》,后有明冯文盛纂修万历《高苑县志》,二志均已失传。今存高苑县旧方志4种:康熙《高苑县志》八卷,清宋弼纂修,清康熙十一年(1672)刻本;康熙《高苑县续志》十卷,清古今誉修,清刘大量纂,清康熙五十五年(1716)刻本;乾隆《高苑县志》十卷,清张耀璧纂修,清乾隆二十三年(1758)刻本;光绪《高苑县乡土志》一卷,清徐绍光修,清王传钵纂,清光绪三十二年(1906)稿本,存山东省博物馆。
青城:青城于金天兴二年(1233)置县。青城县志今存3种,分别是:万历《青城县志》二卷,明王仪修,明杨梦衮纂,明万历四十年(1612)刻本;乾隆《青城县志》十二卷,清方凤修,清戴文炽、周瑊纂,清乾隆二十四年(1759)刻本,又有嘉庆二十二年(1818)、道光二十六年(1846)补刻本;民国《青城续修县志》四卷,杨启东修,赵梓湘纂,民国二十四年(1935)铅印本。清乾隆间张倬曾经编修乾隆《青城县志》,未刻,已佚。
长山:长山于隋开皇十八年(599)置县,1956年撤销,其地分别入张店、周村和邹平。长山之县志,始创于明成化年间,知县危澄修,已经失传。明陈慈修嘉靖《长山县志》、明韩希龙修隆庆《长山县志》、清王桢修顺治《长山县志》、清钱士彦修康熙《长山县志稿》、清文宗玠修乾隆《长山县续志稿》等,也已失传。现存长山县旧方志有4种:康熙《长山县志》八卷,清陈宪祖纂修,清康熙四十三年(1704)稿本,存国家图书馆;康熙《长山县志》十卷首一卷,清孙衍纂修,清康熙五十五年(1716)刻本;嘉庆《长山县志》十六卷首一卷,清倪企望修,清钟廷瑛、徐果行纂,清嘉庆六年(1801)刻本;光绪《长山县乡土志》二卷,清刘维翰编,清光绪三十三年抄本,存北京大学图书馆。
上述方志,是丰富多彩的淄博历史文化的见证。正如王讷言在嘉靖《淄川县志序》所说:“一邑之地理、建置、土产、民风、宦迹、人才、食货、赋役、利病、灾祥、艺文、典礼,一展卷间,的然在目。”[13]明清时期,淄博出现诸多文化世家,如新城的王氏、耿氏,淄川的毕氏、张氏、高氏、王氏,博山的赵氏、孙氏等,科甲蝉联,名人辈出。各方志的科举志、人物志、艺文志等对其多有记载,可补正史之不足。琉璃是古代淄博地区的重要产业,早在唐代,博山的琉璃就开始成批生产,明代后期,博山琉璃生产非常兴旺,工艺高超。孙廷铨《颜山杂记》中,专设《琉璃志》,全面、系统地记述了当时中国北方美术琉璃生产中心──颜神镇(今博山)的琉璃生产工艺,包括烧造琉璃的原料、呈色、火候、配色、产品、作工、工具、吹制及历史考证等,具有重要史料价值。近现代以来,淄博工商业繁荣,清末民国志书增加了相关内容,如民国《续修博山县志》中专设《实业志》,分物产、苗圃、蚕桑、森林、农业、商业、矿产、工业、陶业、炉业、杂产业等11类,矿业中分铁、铅、银、铝、紫石、焦、宝石、硝、罐石、粘土、淄石、石粉土、石炭等条目,记载了当时工业、农业、矿业、商业等行业的发展,展现了民国时期博山经济繁荣的盛况。
据《中国古籍总目》以及《山东文献书目》《山东文献书目续编》,今天保存下来的淄博古代文献有700余种,如果加上历代散佚的文献,数量会更为庞大。其中有很多文献影响非常深远。如《孙子兵法》是中国现存最早的兵书,也是世界上最早的军事著作,《管子》《晏子春秋》为先秦诸子经典著作,《考工记》是研究中国古代技术史的重要文献,左思《三都赋》曾令洛阳纸贵,《十六国春秋》是研究魏晋南北朝十六国史的重要著作,《齐民要术》标志着古代农书的成熟,《渑水燕谈录》是北宋史料笔记中的代表性作品。明清时期,淄博文人别集有很多被收入《四库全书》,并被给予很高评价。王培荀说:“《四库全书总目》评高念东珩,大略谓:‘诗学皮陆。’评张历友笃庆有云:‘下笔洋洋洒洒。’……评张榆村元云:‘元为昆仑山人从子,诗本王士祯之论,以神韵为宗,晚乃渐归朴老。’”[14]特别是王士禛《渔洋山人精华录》,是清代最通行的诗歌选本,“风行一代,莫之能比”[15]。这些著作,既是淄博历史文化的骄傲,也是我国古代辉煌灿烂文化成就的杰出代表。
从时间上看,淄博古代文献的产生,先秦两汉是一个高峰,明清时期是又一个高峰,反映出淄博古代文化U形发展轨迹。先秦齐国,这一地区经济发达,文化繁荣。特别是战国时期,齐都临淄的稷下学宫,是诸子百家争鸣的主阵地、学术文化的中心,其流风余韵一直延续到汉代,由此形成了淄博文化发展史的第一个高峰。明清时期,山东文风兴盛,出现了众多诗文名家,明代李攀龙和清代的王士禛,都是引领风尚的文坛领袖。明清时期淄博文人著作如林,特别是文人别集大量出现,与这一时期山左文坛的繁荣直接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