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茂琳,谷生然
(西华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四川 南充 637000)
在当今信息时代,大学生作为“数字原住民”,互联网、手机、电脑等新媒介已成为他们日常生活中密不可分的一部分。如何让大学生在网络空间中趋利避害,提升大学生的新媒介素养水平,是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课题。因此,在思想政治教育视域下培育大学生的新媒介素养,是推动思想政治教育同数字技术高度融合,增强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时代感和吸引力的必然要求。
“媒介素养”这一概念,最早是在20世纪30年代的英国被明确提出。当时,英国学者基于保护主义立场,认为大众媒介传播的信息会对社会、对主流文化产生消极影响,因此提出对青少年进行媒介素养教育以防止其受到侵害。发展到20世纪60年代,学者们认识到并非所有媒介传递的都是不良信息,提出要增强人们对不同媒介内容的辨识能力。到20世纪80年代,学者们认为对信息的批判解读能力是受众媒介素养的关键。20世纪90年代,霍布斯(Hobbs)将媒介素养定义为使用、批判媒介信息并运用媒介工具创造信息的过程,媒介素养的目标在于通过分析、推理、传播和自我表达技能的发展来提升自主权。[1]我国国内学者大多也是使用“媒介素养”一词开展相关研究,将受众和传播者明确区分开来,注重培养受众对媒介信息的批判能力。
在新媒体时代,人们越来越积极主动地参与到信息的创作、传播之中,已改变了在大众传媒时代坐在电视机前消极等待某个媒体“把关人”向我们播报、传输、推送信息的状况。因此,新媒体时代的媒介素养不可只满足于培养受众对各种信息的辨别能力。尤其是对于在受众与传播者角色之间来回切换的大学生而言,不仅要注重新媒介信息辨别能力的提高,更要注重新媒介运用能力的养成和正确新媒介道德观的树立。
关于新媒介素养的定义,学者们从不同的角度对其作了概念上的界定。在余秀才看来,新媒介素养主要指公众接触、解读和使用新媒介及新媒介信息时所表现出的素质与修养……它更强调公众面对新媒介时的运用能力。[2]蔡骐和李玲认为,新媒介素养是将媒介素养的中心从培养媒介批判能力转移到培养信息管理能力上来,它应该包括筛选能力、甄别能力、整合能力三个方面。[3]季海菊指出,新媒介素养主要指人们接触和理解新媒介的能力、解读和批判新媒介的能力、参与和使用新媒介的能力以及对新媒介的创造和传播能力。[4]从各个学者的相关研究来看,他们都认识到了个体的参与感、主体性在新媒介素养中的重要作用,但却在某种程度上忽略了培养主体的新媒介道德观。
将新媒介素养定义为:人们在接触、使用、控制互联网、手机、数字电视等新媒介及利用新媒介传播信息的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和修养。这种素养不是先天就有的,而是通过后天的教育和实践而习得,它应包括对新媒介的认知能力、运用能力和新媒介道德观。新媒介认知能力是指人们对新媒介所传播的信息进行科学理性判断把握、分析解读的能力。新媒介运用能力是指人们通过新媒介进行自我表达、交流观点、传播信息的能力。新媒介道德观是指媒介使用者所具有的思想品质和审美能力。新媒介素养是传统媒介素养在新媒体时代的延伸,它的出现得益于新媒介的迅速发展。二者的区别在于,传统的媒介素养将传受双方严格区分开,注重培养受众的信息解读能力和批判能力;而新媒介素养模糊了传受双方的界限,在注重培养受众对媒介及媒介信息的批判能力的同时,更加强调培养人们的新媒介运用能力和正确的新媒介道德观。
首先,有助于占领新媒介思想政治教育阵地。在新媒体时代,思维活跃、乐于追求新鲜事物的大学生是新媒介的热衷者和爱好者,他们频繁地通过互联网、手机等新媒介获取信息、表达思想观点。大学生的日常生活越来越呈现出从“网下”转移到“网上”,由现实转移到虚拟的趋势。因此,思想政治教育也应将“现实”与“虚拟”相结合,主动占领新媒介思想政治教育阵地,促进思想政治教育与新媒介素养教育的相互协调。
其次,有助于引导大学生理性使用媒介,营造清朗的网络空间。媒介环境中的人并非单独孤立的个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网络同辈群体。这些网络同辈群体或因年龄而结成,或因共同兴趣爱好而结成,或因工作需要等原因而结成,群体成员之间会有意识地或无意识地相互影响。“网络空间是亿万民众共同的精神家园……谁都不愿生活在一个充斥着虚假、诈骗、攻击、谩骂、恐怖、色情、暴力的空间。”[5]当代青年学生是大有可为的一代,他们具有较高的知识文化水平、较高的求知欲和学习能力,他们也不愿意生活在一个充斥着虚假、暴力、低俗信息的媒介环境中。在思想政治教育视域下培育大学生的新媒介素养,一方面能够帮助大学生透过媒介信息的表面识别信息背后所掩盖的价值观念,从浩如烟海的信息流中挖掘出真实信息、有效信息;另一方面也能够让大学生在网络上负责任地传播信息,不信谣、不传谣,在网络舆论场中保持清醒的头脑。尤为重要的是,大学生新媒介素养水平的提高将通过同辈群体成员间的互动潜移默化地影响其它成员,促使网络同辈群体成员与之发生认同。这将有利于营造清朗的网络空间。
最后,有助于创新思想政治教育的内容和方法。一方面,在当今“万物皆媒”的时代,新媒介技术日新月异,媒介信息无处不在、无时不有,使高校思想政治教育面临着许多新情况、新问题。无论是新媒介素养的培育工作,还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内容,都应该根据时代和社会的发展而不断创新。而且思想政治教育本身就具有综合性的学科特点,它融合借鉴了教育学、社会学、传播学等多学科的相关理论。因此,将新媒介素养培育纳入思想政治教育之中,是解决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中的实际问题、创新思想政治教育内容的应然举措。另一方面,在培育学生的新媒介素养的过程中,思想政治教育者必然会运用到新媒介技术,整合相关的媒介资源,努力寻求新媒介素养培育和思想政治教育的最佳契合点,进而在实践中探索出新的卓有成效方法。因而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创新思想政治教育的方法。
我国高校中新媒介素养培育未完全跟上新媒介发展的速度,使得大学生在运用新媒介的过程中显现出一些问题,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
大学生对新媒介的依赖性强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大学生接触新媒介的时间较长。据调查,大学生日均使用互联网时长达6.1小时。[6]相对于其它社会群体而言,大学生拥有较多的闲暇时间,他们每天在新媒介上倾注了大量时间和精力,有意或无意的媒介接触行为干扰了正常的学习、生活节奏。有学生曾调侃道,“一天不上网,感觉自己就像和世界失联了一样”。有的学生甚至经常处于“伴着手机睡觉、伴着手机醒来”的状态。二是大学生对媒介信息的盲目接收。近年来频频出现的“信息爆炸”、“信息超载”、“信息海洋”等词语,生动形象地表现出当今时代人们被大量信息所淹没的状况。无论何时何地,似乎人人都有永远接收不完的信息。在各种信息此消彼长之时,大学生对信息的处理能力、分析解读能力却未得到及时增强。媒介传播何种信息,他们就接收何种信息。那么多的信息亟待接收,他们没有时间去思考某则信息的真假,也没有精力去分析该信息为何会出现在那里。甚至在遇到问题时,他们首先想到的也不是请教老师、查阅文献或自己思索,而是通过新媒介去搜索其他人对该问题的一些观点。因此,在这种行为习惯下,大学生对媒介信息的判断解读能力日益缺乏。
根据传播学的理论,媒介有四种功能:监视功能、联系功能、传承社会文化的功能、娱乐功能。大学生作为使用新媒介的主力军,他们一方面享受着新媒介带来的种种便利,将新媒介的联系功能、娱乐功能发挥到了极致;另一方面一些学生又存在着对新媒介深度运用能力不足、社会责任意识不够强的问题。大学生在媒介环境中社会责任意识不强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对公共事务的关注度不够高。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大学生忙于休闲娱乐、过于追捧娱乐事件和明星绯闻,导致他们对关乎国计民生的国家时事知之甚少。二是未充分认识到新媒介对社会的影响力。大学生虽具备一定是非观,但是由于缺乏生活阅历和辨识能力,再加上网络谣言的极力蛊惑和煽动,在面对一些突发事件、敏感话题时容易被一些不法之徒所利用,在有意或无意间为网络谣言的传播推波助澜,从而给社会秩序带来不良影响。
很多大学生由于对新媒介道德规范认知不清,甚至对一些本该严肃态度对待的社会热点话题,以一种调侃、恶搞的局外人态度来应对。在互联网时代,一些无良媒体受到资本逐利性的驱使,为了最大限度地获取点击率、追求商业价值,想方设法地迎合受众的各种需求。“标题党”、虚假新闻、低俗信息更是屡见不鲜。大学生在不知不觉中对新媒介的使用呈现出泛娱乐化倾向。为了休闲娱乐、自我放松,追剧、追星、聊八卦、玩游戏、看综艺节目、刷微视频等成为大学生使用新媒介的主要动力。正如尼尔·波兹曼所指出的那样,“这是一个娱乐之城,在这里,一切公众话语都日渐以娱乐的方式出现,并成为一种文化精神……我们成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7]市面上传播最迅速最广泛最能引人注目的往往是最庸俗、最恐慌和最八卦的内容。这些内容就像垃圾食品一样被大学生所接收,至多为他们提供一点茶余饭后的谈资,却不能引导他们采取任何有益的行动。
由于我国的媒介素养教育起步较晚,教育理论和实践都缺乏系统性,专业型的师资力量也有限。因此,短期内在全国高校将新媒介素养培育设立为公选课或必修课的客观条件不具备。另外,思想政治教育和新媒介素养培育的教育目标均是为了指导教育对象形成正确的思想观念和行为习惯的实践活动。因此,在思想政治教育视域下对大学生进行新媒介素养培育既是必要的,也是可能的。
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应围绕大学生关心的社会热点、结合课程教学内容的特色,发挥对大学生进行新媒介素养教育的作用。例如:《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课中关于辩证法和认识论的一些内容,本身就是为了指导大学生客观认识、对待周围世界,这有利于帮助大学生理性认识新媒介,减弱对新媒介的依赖性;在《毛泽东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概论》课中可以融合一些网络舆论场中的热点案例,引导学生分析隐藏在事件表象之下的本质问题,以增强大学生对各种媒介信息的鉴别能力,做负责任的信息传播者;在《中国近现代史纲要》课中,针对一些境外媒体、别有用心之人对我国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的歪曲、丑化、恶搞的现象,教育者应鼓励学生利用新媒介素养的相关理论和原则去分析各种信息,坚决抵制对历史事件和人物的泛娱乐化解读行为,增强大学生的民族认同感和民族自信心;在《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程中可融入一些网络谣言、网络侵权、网络诈骗等案例,以增强大学生的网络道德意识、网络法律意识,使大学生树立科学的新媒介道德观,提高大学生的审美水平。另外,《形势与政策》课以国内外发生的重大时事为主要授课内容,旨在引导大学生认清形势、准确理解国家的大政方针。因此,可以将新媒介素养的基本理论知识作为《形势与政策》课的教学内容之一,让大学生掌握了有关新媒介的基本理论之后,再让他们对媒介环境中的时事热点作评价,最后再由教师作总结。如此,既可以发挥学生的能动性,让他们积极参与到课堂中来,又能增强《形势与政策》课的实效性。
美国学者尼尔·波兹曼曾指出,“只有深刻而持久地意识到信息的结构和效应,消除对媒介的神秘感,我们才有可能对电视,或电脑,或任何其他媒介获得某种程度的控制”[7]。如果仅局限于通过思想政治教育课堂这一主渠道对大学生进行新媒介素养教育,那么新媒介素养教育可能难以收获理想效果。因此高校要积极开展校内、校外新媒介素养实践活动,使大学生将理论知识与实际操作相结合,消除新媒介的神秘感,在实践中深化对新媒介的认识和运用。从校内实践而言,高校应支持学生在教师的指导下亲自参与校园媒介平台的运营与管理,鼓励学生社团开展形式多样的新媒介素养交流会。从校外实践而言,思想政治教育课程教师应鼓励学生放下手机、走出寝室,多贴近、了解社会现实,让大学生认识到个人对社会的责任,增强大学生的公民意识。另外,高校还应为大学生搭建校外网络工作室、地方广播电视局合作平台,增加大学生与专业媒介工作者交流学习的机会,让大学生亲自体会媒介信息的搜集、制作过程。
传道者必先明道。新媒介素养的培育非一朝一夕之功,它需要历经长时间的熏陶和培养。这就需要一支新媒介素养水平较高的师资队伍。因此,要让大学生深刻认识、科学理解、合理运用新媒介,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者必先掌握新媒介的相关理论知识和应用技术,才能更好地承担起大学生科学使用新媒介的指导者和引路人的责任。就教育者自身而言,思想政治教育课程教师应自觉主动地学习传播学的一些基础理论知识,熟悉新媒介的传播特征与运行原理,树立正确的新媒介道德观,增强对各种媒介所传播信息的敏锐性和批判解读能力,以更加有针对性地为学生答疑解惑。就高校及相关教育主管部门而言,一方面要多邀请传播学方面的专家、学者到高校开展学术报告会,讲解新媒介运作知识、新媒介如何影响人与社会、如何提高对媒介信息的辨别能力等相关内容;另一方面要鼓励教师“走出去”,多同其他高校教师进行交流,学习借鉴其它学校开展新媒介素养培育工作的有益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