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欠强,王呈斌,林海丽
(台州学院 商学院,浙江 台州318000)
小微企业是保证国民经济平稳运行的重要基础,对提高国内生产总值、增加财政收入、促进创业创新等都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为提高小微企业“成活率”和生存质量,国务院于2014 年10 月印发《关于扶持小型微型企业健康发展的意见》,浙江省也已连续启动两轮“小微企业三年成长计划”(2015—2017 年,2018—2020 年)。那影响小微企业生存和成长的关键因素是什么?国内外学者的研究表明,金融支持对小微企业的健康发展有重要的影响作用。国外学者Rruce Dwyer和Bernice Kotey(2004)[1]认为,缺乏融资渠道对小微企业的发展造成了巨大的影响。国内学者赵浩等(2019)[2]在研究中提出,我国现有的金融体系不够完善,目前尚未建立起一套针对小微企业的信用评估体系,使得小微企业在信贷筛选上处于不利地位,这样导致了小微企业融资难、融资渠道窄。陈凌白(2019)[3]的研究表明,银行贷款更偏向于规模大、实力强的大集团,使小微企业很难从银行中得到贷款,从而导致小微企业“融资难、融资贵”的问题。虽然各地政府也有出台针对小微企业的金融扶持政策,但陈畴镛、童阳(2019)[4]的研究表明小微企业对政府金融扶持政策的感知度、满意度不高。而小微企业对于资本市场的依赖程度高,这就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小微企业的发展。
本文的研究基于台州“小微金改试验区”作为准自然实验,引入政策评估中新近发展的合成控制法,客观评价“小微金改试验区”试点政策对台州的影响效应,为政府完善政策提供依据。小微企业作为台州民营经济的主体,是台州经济的根本,据浙江省工商局统计,截至2018 年底,台州小微企业达14.1 万家,占全市企业总数的90%左右。浙江台州的小微金融建设在全国较为领先,拥有专注服务小微企业的民营城市商业银行,金融服务特色优势明显。2013 年11 月,浙江省人民政府出台《浙江省小微企业金融服务改革创新试验区实施方案》,将台州列为“浙江省小微企业金融服务改革创新试验区”(以下简称“小微金改试验区”)。2015 年12 月,国务院常务会议决定,七大部委联合发文《建设浙江省台州市小微企业金融服务改革创新试验区》。2016年4月,《浙江省台州市小微企业金融服务改革创新试验区实施方案》经省政府同意正式印发。实施方案提出,通过三年至五年的时间,努力把台州打造成“全国小微金改示范区”,为全国小微企业金融服务改革创新探索新途径、积累新经验。
本文的研究结果表明,台州“小微金改试验区”政策对区域创新、创业产生显著的即时效应,对产业结构优化产生滞后的影响效应,但经济增长效应并不显著。并且基于此研究结论,从创新、创业和创业结构优化三个视角就如何进一步促进区域经济增长提出政策建议。本文的研究贡献可能存在以下三个方面:首先,本文有别于传统的研究方法,采用合成控制法这一政策效应评估的前沿方法,为本研究得出更为科学可靠的结论提供保障;其次,通过对台州“小微金改试验区”政策效应的评估,可以总结成功与不足之处,为下一步的政策制定提供建议,并为后续其他地区借鉴台州成功经验提供参考;再次,为今后开展创新、创业和产业结构优化等影响效应的内在机制研究提供基础。
根据已有文献的梳理与分析,大量研究发现创新活动受到金融发展的重要影响。Beck 等(2004)[5]发现金融发展可以降低金融机构和创新活动者之间的信息不对称,提升资金的配置效率,降低由于创新引发的道德风险、逆向选择行为、融资成本、活动风险等。Hsu 等(2014)[6]也首次为金融发展与创新关系提供跨国经验证据。他们研究发现,股票市场发展较好的国家能促进创新水平的提升。Nanda R 与Nicholas T(2014)[7]则发现美国银行业的大萧条导致企业缺乏足够的研发资金,从而不利于创新水平的提升。国内学者张杰、高德步(2017)[8]研究发现金融规模的扩张对地区创新产生一定的促进效果。金融发展主要通过多元融资、信用创造、风险管理等影响创新水平(张倩肖、冯雷,2019)[9],而台州作为全国唯一一个“小微金改试验区”,首次创建小微企业信用保证基金,以破解小微企业“融资难、融资贵”问题,有效地满足企业创新所需的研发资金,提升创新水平,并设立商标专用权质押融资平台,为小微企业提供融资渠道,设立信用信息共享平台,解决银行和企业之间的信息不对称。因此,“小微金改试验区”的政策应该会促进台州创新水平的提升。
现有文献表明,关于金融发展对于创业影响的研究不在少数。胡珊珊(2013)[10]基于制度创新的分析框架,利用国内31 个省份1998 年至2009 年的面板数据,进行了我国金融发展程度(金融机构和金融市场发育程度)对于创业具体影响的研究。发现金融发展对创业的主要贡献体现在为创业者提供了资金上的支持,促进了其外源融资,使得以资本市场为主的直接融资与以银行为主的间接融资成为企业融资的主要方式,从根本上解决了直接融资、间接融资比例失衡的问题。并从实证角度验证了金融机构发展对于创业有显著的促进作用,参考我国金融制度创新指数,识别出金融制度创新影响创业的阻碍因素并提出政策建议。周家倩(2018)[11]采用空间计量模型,探究了普惠金融发展对于区域创业水平的影响。普惠金融的发展增强了薄弱环节的金融服务,促进了金融体系市场化、金融稳定,从而更加完善了金融体系,使得有更多渠道提供创业资本,提高了创业成功率;普惠金融的发展也激活了创业动机。而普惠金融作为台州“小微金改试验区”的一项重要内容,完善了“两平台、一基金”的社会信用体系建设,同时运用了“三品三表”的交叉验证风险的方式展开信用保证服务。台州还首创了小微企业融资监测与服务机制,变“企业需”为“银行供”。因此“小微金改试验区”政策的实施应该能激发民众创业的热情,提高区域的创业水平。
国内外关于金融发展对产业结构优化的研究主要分为分析二者的内在机理和金融发展可以促进产业结构优化两方面。叶耀明、纪翠玲(2004)[12]建立回归模型分析了长三角城市群金融机构存贷款金额分别占GDP 的比重,对第三产业的产值进行分析,发现金融发展程度高的城市会使第二、三产业产值增加,第一产业比值下降,相对而言第三产业比重的增加快于第二产业,因此长三角地区的金融发展促进了产业结构的升级。甘星、刘成坤(2018)[13]采用时间序列协整理论对区域金融发展、技术创新与产业结构优化进行了实证分析,表明加强地方金融体系建设,使资本市场重视技术创新,从而加快服务业发展,促进了产业结构优化。闫志伟(2018)[14]梳理了金融发展影响产业结构调整的主要作用机制,构建了金融发展影响产业结构调整的作用路径。表明金融发展促进了金融规模增长,有利于金融结构优化,使得金融效率得到提高,从而形成了资金导向机制、资本形成机制、信用催化机制与风险管理机制,使资源得到优化配置,衰退产业退出,传统产业转型;主导产业升级,新兴产业发展,最终促成产业结构的调整。得出了我国的金融规模、结构和效率等方面的发展对产业结构的合理化都具有正向化作用的结论。因此“小微金改试验区”政策的实施应该会提高台州市的金融发展水平,将会促进产业结构的优化。
根据已有文献的梳理与分析,研究发现经济增长受到金融发展的重要影响。张同功、孙一君(2018)[15]利用面板数据,在分析15 个副省级城市金融集聚差异性的基础上,显示金融集聚对城市经济增长有一定促进作用。金融资源的集聚使得经济增长产生规模、溢出、竞争、创新等效应,从而推动经济增长与发展。孙继国、吴倩(2019)[16]研究了金融发展与实体经济发展良性互动的机制,并且应用系统动力学分析了二者的关系;将金融发展与实体经济增长间的内在关系分为资金流、人才流、技术流、规模流四个子系统。金融发展吸引了居民储蓄,促使银行将信贷资金投入实体经济,最终促进实体经济的增长;而研发经费的增加,促进了产业结构的升级与技术的创新,提高了企业的生产率,最终使得实体经济得到增长;金融创新推动金融业的发展从而促进实体经济的增加。因此,“小微金改试验区”政策的实施应该会提高台州市的经济增长。
合成控制法(Synthetic Control Method,SCM)由Abadie和Gardeazabal(2003)[17]在2003年首次提出,是目前评估政策效果的主要方法之一。它的基本思路为:在无法找到最佳对照组时,通过对现有多个备选控制单元进行适当权重组合,合成一个虚构的且与实验组特征极为相似的对照组,展开反事实分析。它的优势在于,依靠数据驱动,避免了在比较对象选择上存在人为的主观性和随意性。
相较于传统的双重差分模型(DID)以及倾向得分匹配的倍差法(PSM-DID),SCM有其优点。首先,它不使用任何回归方法,允许存在多维的共同冲击。其次,DID 在选择对照组时易存在主观性,需要主体在进行判断与选择时尽量保持客观性,SCM 选择未受到政策影响的区域为合成对象,通过利用预测控制变量数据驱动的方式给予合成对象线性组合的最优权重,合成一个与实验组特征高度相似的反事实对照组,此过程中不涉及人为的主观判断,克服了政策内生性的影响。再次,以往研究政策效果评价的有效性检验多是基于平均化的处理结果,SCM 利用安慰剂检验进行统计检验。
借鉴Abadie 等(2010)[18]的研究,本文拟使用该方法评估设立“小微金改试验区”对台州市的政策效应。具体地,以台州市作为实验组,其他未实施“小微金改试验区”政策试点的地级市作为潜在对照组。
假设共收集到(J+1)个地级市、T 期面板数据,其中,只有地级市台州在第T0(1≤T0≤T)期实施了“小微金改试验区”政策,其余J个地级市在T期内均不实施“小微金改试验区”政策,属于台州市的对照组。那么,台州市实施“小微金改试验区”的政策效果可表示为:
式(1)中,yit(1)表示试点地级市台州在T 期设立“小微金改试验区”情况下的潜在结果,yit(0)表示试点地级市台州在T 期不设立“小微金改试验区”情况下的潜在结果。τit(T0≤t ≤T)则为需要评估的政策效应。但当政策实施后,地级市台州处在时期T0≤t≤T 内的yit(1)能被观测,而yit(0)无法观测,需要选择对照组通过反事实方法估算。
假设所有地级市j(1 ≤j ≤J+1),结果变量yit(1)与yit(0)满足式(2)与式(3)。
式(2)中δt为时间固定效应,Zj是不受“小微金改”影响的控制变量;θt是(1×r)维未知参数向量,μj为地区固定效应,λt是一个(1+F)维的无法观测到的公共因子向量,εjt为干扰项,假设在地区层面满足均值为0。在式(3)中,Djt表示地级市j 是否受到自然实验的虚拟变量,有:
为了评估实施“小微金改试验区”政策的影响,必须估计台州市假设没有进行“小微金改试验区”政策时的创新效应、经济增长效应、创业效应和产业结构优化效应指标情况。本文利用其他J 个未进行该项政策的地级市作为对照组,采用非参数方法通过加权平均J 个地级市来合成一个与实验组特征相似的对照组。
本文向量权重W=(γ1,…,γi-1,γi+1,…,γj+1)。其中γj∈W,0≤γj≤1,并且有∑jγj=1。每个向量W 的特定值都是对J个地级市的特定权重。
本文采用Abadie 等(2010)[18]开发的Synth 程序在Stata15.0软件下实现。
本文主要分析设立台州“小微金改试验区”政策对其创新、创业、产业结构优化、经济增长等四个方面的影响效应。其中,创新效应我们采用卞元超等(2019)[19]的做法,把每万人专利申请数作为衡量区域创新水平的指标,使用各个地级市的年专利申请数(件)与总人口(万人)的比值得出;李小平、李小克(2017)[20]认为区域的创业水平应当由增加的企业数量与就业数量两个维度来衡量,本文由于许多地级市缺少2010 年之前的私营企业数据,因此依照程俊杰(2016)[21]的做法选取私营和个体就业人数占总就业人数的比重来衡量创业水平;对于产业结构优化效应,本文依据干春晖等(2011)[22]的研究,采用第三产业与第二产业产值之比作为衡量产业结构优化效应的指标;依据李国平和李宏伟(2019)[23]的研究,将人均GDP 作为衡量经济增长效应的指标,采用该地区的生产总值与这个地区的户籍人口相比进行计算。
参考郭金花、郭淑芬(2019)[24]、胡榕霞(2019)[25]的研究,我们另外又选取了可能影响该四个方面效应的其他控制变量:城镇化率采用了各地级市城镇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衡量(张远军,2014)[26];每万人公路里程采用公路总里程与总人口的比重衡量(张学良,2012)[27];开放度采用进出口总额占GDP 的比重衡量(孙瑾等,2014)[28];科教支出占GDP 比重采用政府财政支出中教育科技支出占GDP 的比重衡量;人口密度采用总人口与地级市的总面积比值即每平方公里的人口数衡量(章元和丁绎镤,2008)[29]。
本次准实验研究主要利用浙江、江苏、福建三个省份的地级市进行数据分析,合成控制法要求政策实施不会对对照组产生显著影响,考虑到省会以及副省会城市存在着多方面政策倾斜,与其他地级市差异较大,因此予以剔除。另外,部分地级市数据缺失严重,因此也予以剔除。本文最终选取江、浙、闽三省21个地级市2002—2018年的面板数据,从而拟合一个与台州市政策效应增长路径相似的对照组进行政策效果评估。相关数据主要来源于《中国城市统计年鉴》(2002—2018 年)、《浙江省统计年鉴》(2002—2018 年)、《江苏省统计年鉴》(2002—2018年)、《福建省统计年鉴》(2002—2018 年)以及各地级市的统计年鉴。
“小微金改试验区”设立以来,台州与合成台州创新效应、创业效应和产业结构优化效应、经济增长效应变化趋势见图1、图2、图3 和图4。其中,实线表示“小微金改试验区”设立前后台州的创新效应、创业效应、产业结构优化效应和经济增长效应的真实变动趋势,虚线表示未设立“小微金改试验区”的合成台州的创新效应、创业效应、产业结构优化效应和经济增长效应的变动趋势,垂直虚线表示政策冲击年份2014年。具体分析如下所示。
1.创新效应分析
由图1 可知,在“小微金改试验区”设立前,台州与合成台州两条曲线较为接近,说明对照组拟合效果较好;“小微金改试验区”设立后,2014—2018 年台州与合成台州创新效应水平实际路径与合成路径的差距呈现出逐年拉大的趋势,二者的差值正是“小微金改试验区”对台州创业效应的政策效果,意味着与假设没有实施“小微金改”的台州相比,“小微金改试验区”的设立,试点地级市台州的专利申请数大幅度提升。这表明台州通过创建小微企业信用保证基金,设立商标专用权质押融资平台与信用信息共享平台,解决了银行和企业之间的信息不对称,有效满足了企业创新所需的研发资金,显著促进了台州小微企业的创新积极性,提高了台州市整体创新水平。
图1 台州与合成台州的创新效应
2.创业效应分析
图2 台州与合成台州的创业效应
由图2 所示,在“小微金改试验区”设立前,台州与合成台州的曲线路径较为接近,这意味着对照组的拟合程度较高,说明对照组与未设立“小微金改试验区”前台州的私营与个体的创业水平相差不多。在“小微金改试验区”设立之后,从2014 年开始,台州的创业水平与合成台州的创业水平相比,有了较大幅度的提升。这表明在“小微金改试验区”设立后,台州金融机构通过运用“三品三表”交叉验证风险的方式展开信用保证服务,还首创小微企业融资监测与服务机制,变“企业需”为“银行供”,显著激发了民众创业的热情,促进了台州市的整体创业水平。
3.产业结构优化效应分析
由图3 可知,在“小微金改试验区”设立之前,台州与合成台州两条曲线较为接近,说明对照组的拟合效果较好。在“小微金改试验区”设立之后,2014—2016 年两条曲线的差距并不是很明显,2016 年之后,台州与合成台州产业结构优化的实际路径和合成路径的差距明显拉大。台州实际产业结构优化的效果比合成台州产业结构好。这说明了“小微金改试验区”的设立,对试点城市台州的产业结构优化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但是由于政策效果的滞后性,2016年之后政策效果才逐步明显。
图3 台州与合成台州的产业结构优化效应
图4 台州与合成台州的经济增长效应
4.经济增长效应分析
图4 显示了“小微金改试验区”政策实施对经济增长效应的影响,“小微金改试验区”设立前台州与合成台州经济增长效应两条曲线拟合效果较好,而“小微金改试验区”设立后,台州与合成台州的经济增长效应区别不太明显,通过区域创新、创业、产业结构优化才能对地区的经济增长产生影响,所以政策效果具有滞后性。在2017 年后,台州对比合成台州的经济增长政策效应有所提升,但并不显著。
为增强研究结论的稳健性,本文参考刘友金和曾小明(2018)[30]的做法,为检验估计效果在统计意义上是否显著,本文采用排序检验法(Permutation test)对“小微金改试验区”政策的创新、创业、产业结构优化三个影响效应进行有效性分析。由于经济增长效应不明显,因此不进行稳健性检验。
假设对照组样本在2014 年也受到了“小微金改试验区”政策的冲击,使用合成控制法构造相应地级市的合成对象并估计其相应的在假设情况下的一系列政策效果,然后将试点地级市台州实际产生的政策效果和对照组地级市假设情况下产生的政策效果进行比较。如果两者的政策效果差距足够大,那么我们就有理由相信建立“小微金改试验区”的政策效果是显著的。
图5 创新效应差值分布
由于这一方法要求在政策实施前城市的合成控制对象具有良好的拟合效果,如果一个城市2014 年前的拟合效果不理想,即RMSPE(均方预测误差的平方根,衡量了一个城市与其合成控制对象之间的拟合程度)值比较大,即使政策后期得到较大的预测变量差值,也不能反映该政策的效果。因此,本文剔除了“小微金改试验区”设立前合成控制组RMSPE高于实验组2 倍以上的地级市:在创新效应变量组中,宿迁、扬州、无锡、湖州、漳州、绍兴、苏州、金华8个不符合要求的地级市被剔除,图5 是由剔除后各地级市真实值减去合成值得到的差值(GAP)绘制而成的折线图;在创业效应变量组中,嘉兴、常州、无锡、泉州、淮安、温州、湖州、漳州、苏州、镇江10 个不符合要求的地级市被剔除,图6 是由剔除后各地级市真实值减去合成值得到的差值(GAP)绘制而成的折线图;在产业结构优化变量组中,没有不符合要求的地级市,图7 是由各地级市真实值减去合成值得到的差值(GAP)绘制而成的折线图。
图6 创业效应差值分布
图7 产业结构优化差值分布
图5表明,2014年之前,台州市与其他地级市的相对创新效应的差距并不大,但在2014 年之后,台州市与其他地级市的差距开始拉大,台州市的创新效应水平有明显的增长趋势。图6 表明,2014 年之前,台州市与其他地级市的相对创业效应的差距并不大,但在2014 年之后,台州市与其他地级市的差距开始拉大,台州市的创业效应水平逐渐攀升,虽然在2014—2015 年,台州创业效应低于一些地级市,政策实施效果暂不明显,但2015 年之后创业效应的涨幅高于其他地级市。图7表明,2014年之前,台州市与其他地级市的相对产业结构优化效应的差距并不大,在2014—2015 年台州市与其他地级市的创业结构优化差距不太明显,但在2015 年之后,台州市与其他地级市的差距逐渐开始拉大,台州市的产业结构优化效应水平明显高于其他地级市,说明台州市的产业结构优化效果较好。
本文利用了台州作为“小微金改试验区”这一案例,运用合成控制法实证分析了“小微金改试验区”政策对台州创新、创业、产业结构优化与经济增长的影响效应。研究发现:第一,“小微金改试验区”政策对台州创新产生了显著的积极作用,在2014 年政策冲击之后,台州市的创新水平明显提升,影响效应越来越大;第二,“小微金改试验区”政策对台州市创业产生显著的积极作用,政策冲击之后,相较于未经过政策的影响,创业水平有了明显的提升;第三,“小微金改试验区”政策对台州产业结构优化有积极的影响作用,但由于政策影响效应的滞后性,2015 年还未有显著影响,在2016 年之后才开始影响产业结构的优化;第四,由于政策影响效应的滞后性,“小微金改试验区”政策对台州经济增长的影响效应还未显现,在2017 年之前没有什么显著差距,在2017 年之后才开始影响并逐渐产生差距。根据排序检验法的稳健性检验认为,台州的“小微金改试验区”是成功的,未来要在总结台州市成功经验的基础上,充分发挥“小微金改试验区”的政策溢出效用。
上述研究结论表明,“小微金改试验区”政策虽对台州市创新、创业和产业结构优化已产生显著的积极影响,但对经济增长的积极影响效应还未显现,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几点政策建议。首先,政府要继续加大财政支出给予企业创新以资金支持,落实科研实体的税收优惠政策,构建和完善知识产权交易平台,降低科技成果转化的综合成本,打通“小微金改试验区”政策通过创新效应促进区域经济增长的渠道。其次,政府要继续营造良好的营商环境,优化市场秩序,构建公正透明的创业环境,尤其是做好创业后的辅导工作,增加小微企业创业成功率,打通“小微金改试验区”政策通过创业效应促进区域经济增长的渠道。再次,政府要继续推进产业互联网建设,构建制造业服务化发展的信息平台,并充分发挥“互联网+”数字技术赋能,利用龙头企业带动小微企业转型升级,促进区域经济发展。
本文虽从创新、创业、产业结构优化与经济增长四个方面对台州“小微金改试验区”的政策效应做出初步评价,但还存在以下几点不足。(1)研究样本量有限。本文对照组的样本容量只有20 多个地级市,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研究结论的可靠性。(2)私营企业数数据不足。由于受到数据条件的影响,部分指标存在一定的局限性,例如,创业效应指标缺少地级市2010 年前的私营企业数数据,只能采用私营企业和个体从业数占总就业人数之比来衡量。(3)政策时间偏短。由于“小微金改试验区”政策的影响效应时间始于2014 年,本文研究数据时间截至2018年,产业结构和经济增长可能需要后续的研究才能得出合理的结论,因此,在后续的研究中,拉长政策时间,更能反映政策影响效果。(4)未充分揭示各个政策效应的影响机理。在本文中只是对四个政策效应有个初步的结果,因此,在后续的研究中,将深入研究每个政策效应的影响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