鄜州红

李玉胜

一片神奇的土地，一个富民的产业。生命与生存的呐喊在山梁上回荡时，奇迹与现实在碰撞中火花四射，于是乎，一轮希望的红日，划破天际，冲破云雾，让大地在瞬间苏醒——

红苹果，鄜州红。

——题记

陕西省富县古称鄜州，辛亥革命后废州为县，1964年国务院颁布文件，又将“鄜州”更名为富县。富县位于陕西省北部，延安南部，渭北旱源北沿，子午岭山脉为界，属黄土高原沟壑区与丘陵沟壑区交替过渡地带。富县东有洛河，西有葫芦河，两河流域形成洛河川与葫芦河川两条大川，流域面积4117平方公里，年均径流量4.76亿方，水能发展电能2.7万千瓦。

富县的苹果很出名！这里的苹果种植面积37.1万亩，挂果面积31.5万亩，优果率达90%以上。

烤烟时代

在苹果成为富县支柱产业之前，是烤烟时代。

富县的烤烟，在上世纪70年代引进试种以来，经过近四十年的发展.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自1979年至1990年，为引进试种阶段。烤烟种植由70年代末的农民自发种植逐渐步人到由政府引导的良性循环轨道。80年代初，由政府负责引进烟种，鼓励农民种植，并对农民种植的烟叶实行统管统收，特别是烟草公司及烟草专卖局的组建，使烤烟正式进行推广普及。到1990年，全县烤烟种植遍及15个乡镇，237个行政村，495个自然村，有烟农14062户，烟叶种植面积56302.7畝，烟农户均收入1068.81元，人均收入257.11元，当年实现税收570万元。

第二阶段从1997年至2000年，为提升质量阶段。进入90年代以来，烟叶以“短频快”的独特优势，成为农民脱贫致富，县域财政增收的主导产业之一。在烟叶发展的高峰期，1996年至1997年，全县15个乡镇种植烟叶面积6.69万亩，收购烟叶13.4万担，产值达2809万元，实现烟叶特产税871万元。

第三阶段从2000年至2001年，是过渡发展阶段。本世纪初，受全国烟叶市场疲软的影响，加之县域产业结构的调整，苹果取代了烟叶产业的主导地位，烟叶的种植面积大幅萎缩，烟叶产业逐渐由塬区向川道转移。

烤烟时代在产业结构调整的浪潮下宣告结束。绿色产业在富县成朝阳产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代了烟叶，成为富县农民的“摇钱树”“幸福树”。

艰难崛起

富县苹果从1951年引进栽培以来，先后经历了三个阶段——1951年，出现了苹果的零星栽植;1960年，出现了集体果园;1986年，县委、县政府提出把苹果作为全县的主导产业来开发，苹果产业从此进入了产业大开发的重要阶段。

产业结构调整对于政府来说是为了让农民增收、让县域经济插上腾飞的翅膀;而对于农民来说，却是一场阵痛，改好了是致富产业，改不好雪上加霜。

思想僵化和认识不统一的问题，是牵制产业结构调整的绊脚石。政府的工作和思路也在农民们狭隘的认知中遇到了不小的坎，但在县委、县政府的坚持领导下，调整产业结构和果业富民的这条路必须坚定不移，要在刀尖上踩出一条血路！

北道德乡照八寺村村民秦保全回忆说：“当时政府干部和村干部为了上果树真是铁了心，强行将麦地调整，政府让村干部领回苗子强制栽植，全程为果农服务。同时，包技术，包育苗，甚至承诺包销苹果，农民还不接受，苗子是栽了拔，拔了栽。有的乡村干部还被农民殴打致伤，但再难，县、乡两级政府上果树的决心没有改变，行政措施推动的决心不动摇。在经历了痛苦的过程之后，终于把麦地和烟地全部调整成苹果用地。”

富县果业技术推广站站长杨权红深有感触地说：“农民是现实主义者，见不到利，不会有认知上的转变，也不会接受新技术。”

这两年，富县全县实施整行大挖改，对于果农来讲是致命的，盛果期效益受到影响，“煮熟的鸭子一下飞了”，百姓心里不是滋味。但对于果业发展的长远利益来讲，只有科学栽植、科学务果，既延长果树寿命，又能提高苹果质量，机械化作业还能减少人工。

杨权红说，他2016年在乡镇工作时，在逊村行政村吉家村组吉百浪果园搞试验，没白没黑地做工作，终于勉强同意。但准备实施时，吉百浪的儿子又不同意了。面对这尴尬的场面，杨权红凭着和吉百浪有亲戚关系，硬着头皮挖改吉百浪的果园。他提前让干部们到位，把吉百浪的园子围成了人墙，不让任何人进入，他和几位技术员拿着油锯进行整行挖改，将亩株数55株降到了19-20株，间伐用6×7的标准。这个园子在没伐之前没有任何效益，伐了之后，2017年亩产收入达10000多元！

在羊泉镇，镇党委书记李龙对苹果的几次技术革命深有体会，他说，技术革命确实经历了一次“生与死”的较量，也经历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2010年前后，全镇依靠项目支撑，对苹果园进行问伐挖改。由于挂果树被挖改，既得利益受损，农民的对立情绪一下子成了焦点——有寻死的，有喝农药的，上访的更不用说……

“你当村上的家，还把我的家当了！”张玉林的父亲责问秦保全。

“当家是为了啥？”秦保全反问老张。

“当家自然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让家人有的吃，有的穿，吃得好，穿得好。”老张说话一套一套的。

“包产到户这些年，咱村家家都能吃饱，但你说吃得好，你家现在光景还没达到，而且咱不能一年光务到嘴上，还要有钱花，有楼房住，供娃上大学，用手机，开汽车。不要一天只趴在自己的炕头看碗口大的天。今天，你说我专横，我就专横，你人老了思想也老化，早早把掌柜交给你儿玉林，放手让他去致富。”

当年秦保全劝说村民张玉林家弄果园，张玉林家父亲不同意，秦保全就这样让张玉林当上一家之主，这也坚定了张玉林发展苹果的信心。

几年后，张玉林富了，父子笑得合不拢嘴。

秦保全，是全县赫赫有名的苹果“土专家”。三十年的风雨历程中，秦保全带领村民扭住果树产业不放松，特别抓贫困户的果树栽植，产、供、销每个环节都要走在其他村子前列，由于他的带头，全村家家户户种果树，人人成为技术员。优果生产富了口袋，也富了脑袋。张家湾镇黑水寺村麦地塬村小组村民张世亮，过去是有名的贫困户，吃了上顿没下顿。自从种了17亩苹果，日子一年比一年好，不但脱了贫，还带动几个弟兄脱了贫，成了远近闻名的务果能手。

苹果见了利的果农们，一下子解放了思想，科学务果的信心和决心越来越大，果业不但改变了贫穷，也改变了村风和家风。邻里矛盾逐年减少，上访闹事者日渐减少，歪风邪气荡然无存;比技术，比致富，比苹果质量的越来越多。果业让富县农民在悄然崛起，果业让富县农民也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好日子就在眼前。

富县苹果的大发展时期就是1990—2000年这十年，十年间发生了巨大改变，建了25万亩果园。

1998年以后，县委、县政府确定了突击性上规模，强制性上水平的“双上”指导思想;每年以3万亩左右的速度递增，2004年，实现了30万亩苹果基地目标。2005年以后，县上转变了苹果产业的发展思路，以提高质量效益为核心，坚持“强攻质量，稳增贮量，拓展市场，延伸产业”的16字方针，实施项目带动，狠抓绿色苹果基地建设。2010年，全县苹果总面积36.2万亩，挂果面积25万亩，产量43.3万吨，产值12.99亿元，优果率75%以上。

“农产品走到今天，到了供给侧结构调整的时代，面临着最大的瓶颈是农副产品过盛问题，是供大于求的矛盾。只有走良好农业的路子，用优质农产品占领市场制高点，做大做强产业链，在市场竞争中才能立于不败之地。生产优质苹果，走高端市场，增大市场占有份额，供需矛盾才能彻底解决。根本的问题是在产业革命中寻找突破，必须经历二次产业革命，哪怕经历阵痛也要在所不惜，哪怕心里滴血也要过这个坎。”富县县委书记李志锋满怀信心地说。

果业“243”工程，是富县苹果产业近年来的新举措，即“每亩地只留20株树，每株施40斤有机果树专用肥，亩收入达3万元”。这个标准直击良好农业，直击绿色有机认证。实施欧盟标准，建立农产品追溯体系、检测体系，让富县苹果有了自己的“身份证”，有了自己的“溯源”体系。同时，提高苹果的有机含量、微量元素，实现高质量发展。

富县坚决落实市委、市政府决定，实施了苹果后整理。让农产品变成商品，让商品在市场中竞争，让富县苹果成为消费者心中的“营养果”“幸福果”。这样，才能走上良性循环的高效农业路子。在后整理中，分级、分选和冷库建设、冷链车配送、营销窗口建设，都是重中之重。

“三十年来，我县苹果产业为果农持续增收做出了巨大贡献。三十年后的今天，这茬果园虽然出现了树残园密产量低的问题，但它的使命还未完成。面对这种形势，我们必须组织果农痛下决心，重拳管理，全面推行‘243老园改造技术，对有条件的果园坚定不移地实行整行挖改，把果园树数降下来，让个体树势强起来，使苹果的质量优上来。只有强力采取这些措施，我们的老园就会焕发出新的活力，还能为果农增收再奉献三十年！”副县长许新选充满自信地说。

于是，富县整县开展苹果后整理，整县开展技术改造，强力推进"243"5]2程，直击矛盾，直击问题，经历了极大的阵痛，让广大果农在阵痛中觉醒，在收益后欣慰。各村的果农真是经历了一场蜕变！

今天，品牌就是效益，就是竞争力。良好农业认证是欧盟生产标准，富县是全国首家良好农业认证示范县，这是硬核。“两县、两区”的荣誉，形成了富县果业的新名片，进入了全国苹果生产20强，使富县苹果的品牌得到全国认可。

他们建成了9条智能选果线，23万吨的冷气库，建成了大中型城市苹果营销窗口50家，使苹果实现了精细分选，周年储存，全年销售，树立了富县苹果的品牌形象。与此同时，他们下大力气解决好富县苹果的各种销售环节，解决好好苹果卖不上好价钱、好市场又没有好苹果的问题，在北京、上海、深圳、珠海等一线城市实施产销对接行动，举办多场对接和推介会，并邀请各类媒体采访宣传和报道富县苹果。另外，建立了中石油、中石化珠海集团，厦商集团等大型企业直采基地。

富县开始热销了！

绿平模式

张录平家几辈人都是务苹果的能手，在他的人生中，苹果是生存的基石，是致富的希望，是改变命运和生活水平的阶梯。2016年，他从事业单位辞职，多方筹措资金，办起了绿平果业有限责任公司。绿平公司取自他的名字。绿色平安，是企业的座右铭，也是企业走向壮大和飞跃的灵魂。

公司成立初期，便联合86户果农，组建富县绿地现代果业专业合作社，并结合当地实际情况，发展公司+合作社+农户的“三兄弟”经营模式（即果农老大哥主抓生产合作社、二哥提供服务，企业主抓营销）。现有社员520户，基地果园4566亩，同时制定了“六统一”（即统一技术、统一管理、统一配送、统一质量、统一储藏、统一销售）的发展标准。

公司依托“三兄弟”经营模式和“六统一”的发展标准，配套项目设施，发挥产、供、购、销加储运一条龙服务体系，有效带动了周边区域的苹果产业发展，做到了抱团经营。2017年，企业销售突破6002万元，累计出口创汇7200余万元，实现了果农受益、合作社壮大、企业发展的初衷，为我区苹果产前、产中、产后提供的全方位服务实现成效。

2008年，他组建了多个苹果产业合作社，建成有机苹果认证基地450亩，良好农业规范认证基地2000亩，出口注册果园2000亩。同时，为了提高产品市场占有率，公司成立了专业销售团队。2010年，公司被认定为陕西省农业专业化经营重点龙头企业，在北京、上海、广州、云南大型水果批发市场建成销窗口38个，在北京、上海、西安、福州建成农副产品直营店11个。苹果成功出口印度、沙特等国家，同境外客商有了较为稳定的合作关系，逐渐打开了国际市場。2011年，投资6000余万元建成富县果品农资交易物流中心项目，年交易量达8000万元。2013年，建成万吨果品保鲜气调库和出口苹果加工车间一座，果园农资加工厂一座。2014年，推广现代农业技术，建成全县首个省级苹果产业现代农业园区，全面打开了国内、国际市场，经济效益、社会效益突出。2015年，出口鲜果5000余吨，出口创汇3468万元。2016年，年销售额达6500万元大关，出口创汇达6000万美元。已由单一苹果加工、销售，发展成为集现代化农业开发、农产品生产加工、进出口销售为一体的综合性企业，各项指标均达到国家级龙头企业标准。2017年，新建4000平方米智能分选加工车间一处，购置法国迈夫两通道智能分选线，可年分选15000吨苹果。

到现在，绿平十五次获省、市奖励，成为陕西省著名商标，省级、市级先进企业，省级扶贫龙头企业，省级果业系统先进企业，陕西省苹果优质品牌。

张录平说，他这辈子永远和农业结缘，和农民结缘，和土地结缘，与苹果结缘。只有扎根沃土，与农民和土地同命运和共患难，才能占领财富高地、市场高地、人生高地、幸福高地。

他把果农的果园当作股权人股，苹果作为股金，果农变成股民，把利益让给农民，把风险留给自己，包底股和分红股给农民们吃了定心丸，百分之百的保证，让农民无风险经营，只赚不赔。

他对农民掏心窝子，统一调配农资，统一管理，统一施肥，果农们遇到什么困难，他都第一时间解决。不管是什么事，事事有绿平，件件有落实。

期货效应

谁也没有想到，2019年苹果期货帮了果农忙。

推动这一事业的是一个把果业视为生命的创业人——季双龙。在富县做了多年小商品生意的季双龙，在养猪事业失败后，搞起了果业营销，陕西富县诚鑫农牧发展有限责任公司，已成为富县的龙头企业，引领富县果业闯市场、强科技、做期货、提效益。

富县诚鑫农牧发展有限责任公司是郑州商品交易所认定的苹果期货指定交割库之一。公司总经理季双龙对期货有自己的一番见解：有了期货，我们就能在产业上做更多的文章，果农要生产符合交割标准的好产品才能进入期货市场，而如何生产出更好的产品，这中间渠道就多了。

2019年，富县苹果迎来了大丰收，却遇到了农产品过盛带来的危机，市场价格一路走低，苹果保险+期货+扶贫项目得到及时理赔，保障了果农增产又增收。在理赔会上，果农张强拿到了每亩果园900元的赔付款，高兴得不知说啥好，好像天上掉了个馅饼。他家3万斤苹果因为价格低都人了库，但苹果保险+期货+扶贫的赔付政策给他吃了定心丸。当时，果农一亩出95元，保费都觉得贵，现在赔下来，一亩达900元，做梦也没想到有这样的好事！钳二乡杜宜村果农张文安，花了1000多块钱给自己家的十几亩果园都投了保。在理赔现场，他拿到了1万多元的赔付款，他高兴坏了。

富县，是我省唯一的苹果保险+期货+扶贫试点，2019年9月，该项目正式落地太平洋财产保险，浙商期货等公司组成项目团队，尝试探索农民低价增收的赔付模式。浙江期货董事长胡军说：“我们就是让保险公司给农民出保单，保证苹果最低价格，不管市场上价格怎么跌，我们都按保单上的价格进行赔付。”项目启动以来，富县共投保两万亩苹果，总保费1371万元，果农自己缴纳190万元，县政府补助190万元，其余991万元保费由郑州所和项目团队支付，截至目前，全县共计赔付1800万元，其中，覆盖全县建档立卡贫困户511户，受益362万元。

富县县委书记李志锋说：“苹果保险+期货作为一种新型金融工具，是帮助果农降低经营风险、增加收入的良方。”

中国力量

秦向阳，北道德乡照八寺村果农。见到瘦小且说话大舌头的他，怎么也不能把他和年产值83万元的果业大户联系在一起。秦向阳现有果园160亩，挂果园120亩，幼园40亩，优质园和良好农业绿色认证120亩。2019年，果品产量38万斤，按均价2.85元计算，2019年果业产业产值83万元。

秦向阳说他们几辈人都奋战在这果园中，父亲也是当地有名的务果能手，他开始流转土地建家庭农场时，别人还挖苦说：“不要高兴得太早，务果树不是种洋芋，小心赔得爬不起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到那时就把几辈子的人都亏了。”

凭着两代人积累的务果经验，自己啃书本，到全国各地参观取经，到各大学请教教授和专家，凭着在自己的果园不断地搞新品种，试验园，秦向阳2017年建起了家庭农场，而且到有关部门注册登记，按企业模式运作，搞自主经营、自创品牌的路子，闯下一番天地。他制订家庭农场五年发展规划，自己建起了气调式冷库，走产、供、销一条龙服务的路子，提前实现大挖改，品种更换;边生产，边挖改，实现了不减产又改良的目标。秦向阳的果园实现了全机械化，果树的寿命也得到了延长，果品的优质加上期货的保险，他的果业致富路会越走越宽。他自己还获得了高级农艺师证书，是有名的农民技师。

“务果树一靠技术，二靠信心，三靠吃苦，四靠坚持，五靠胆略，六靠创新。不要听别人说的那小九九，要走你的强果路。”这是牛武镇刘家塬村务果大户刘百全两次见到我说的话。

2019年金秋，我们走进刘百全的果园，红通通的苹果贴着字格外耀眼，香味顷刻间让人口水欲滴。14亩果园全生产有机果，商品果每年都达85%以上，每年他都是固定客户最高价，根本不为销售和价格发愁。

提起他种苹果的历程，刘百全感慨地说：“新的时代，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种地和务果再也不敢有盲动性、侥幸心理，技术到什么地步，科技含量和投入到什么地步，苦水和心血花到哪些地步，就有哪个地步的独特效益。科学面前无虚假，真理面前需低头。”这番朴实的话语，令人感动，这是一个科技带头人的心声，这是一个庄稼汉收获成功和幸福时的内心独白。

22岁那年，他回乡务农，在土疙瘩林里刨食的日子让他感到撕肝裂肺，靠种粮食的苦日子，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广种薄收的经营方式结果是种下一麻袋，收获一帽壳。越穷越种，越种越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洛川一个农民高级园艺师包了刘家塬村一个果园，他去揽工，并拜师学了艺，他的心活了，技术不断提高，想法也不断改变，他跑遍全国优质果园参观。一个点，拜一次师，搜集一堆资料，买一堆果树管理的书籍，如饥似渴地钻研和学习务果技术。

几年后，他辞工不干，回家种了14亩果园，像抚养孩子一样伺候着自己的果树，村民们看到他一年四季都钻在自己的果园忙个不停。从改变土壤，施有机肥，大挖改，矮化密植技术，他不停地折腾，不停地变，实现了自主经营，自主生产，自主销售。最终获得了成功，同时带动村里和周边果农提高了果品质量，加强了科学管理。周围的果农激动地说：“种果树只要你盯紧刘百全就行，他干啥，你就干啥，一定会种出好果子，卖上好价钱。”

刘百全告诉我：“农产品过盛，给果农带来了巨大冲击，以后的果业革命是优胜劣汰，以后的果业不拼面积和数量，只拼单株和单价的品质，一流品质的苹果永远是价格不倒，市场不倒，优势不倒。还是那句话，只有科学技术才能成就苹果产业。”

见到60多岁的县政协原副主席张秀梅，这个人穿着打扮、说话、举手投足和千千万万个农村妇女没什么两样，职务竟是政协原副主席，正县级待遇！县官在市级以上算不了什么，可在十几万人口的农业县，就成了了不起的人物，人中龙凤。

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她是知名的果业专家，学园林专业，也是富县果业功臣之一。

张秀梅开始参加工作就在園艺站，从技术员到站长到果业局副局长、政协副主席、经发局局长，张秀梅的路既一帆风顺又苦不堪言——大部分时间花在了果业上。她说，她这辈子实际上就是个农民，她也感谢果业成就了她。她说，她的仕途和家庭富裕全是果业给她的。因为是果树管理科技人员，她以无党派身份到政协当了副主席，因为群众不相信种苹果能过上好光景，她自己承包了果园，承包期为24年，这个果园让她供了大学生，买了楼房，没有欠账。

张秀梅当过县果业局副局长，她说，富县果业经历了无数次的产业革命，面积到今天的30多万亩实属不易，从烟麦革命到绿色革命，富县农民终于开了窍，观念的转变，带来了经济的发展。合作社+农户+基地+期货+智能选果线，使富县苹果会成为果品中的“极品”，富县经济也因此插上腾飞的翅膀。

鄜州红，大品牌。一县一业的故事，是写在地上的丰碑。

责任编辑：江雯

美术插图：段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