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在南海的领土主权和海洋权益不容侵犯——评美国国务卿蓬佩奥所谓“涉南海声明”

黄惠康

长期以来，美方为了一己私利，不断在南海问题上兴风作浪。近来，更是加大了滋事和挑衅力度。2020年7月13日，美国借“菲律宾南海仲裁案”裁决出笼4周年之际，以国务卿蓬佩奥名义，发表涉南海问题政策立场声明 (U.S. Position on Maritime Claims in the South China Sea，Press Statement)(1)见美国国务院网站，www.state.gov/u-s-position-on-maritime-claims，July 13，2020。，肆意攻击抹黑中国，搅局南海局势。声明以所谓南海仲裁案“裁决”为依据，否定中国在南海大部分海域的离岸资源的合法权益，声称中国对南海大部分离岸资源的主张“完全非法”(completely unlawful)；美国的政策是拒绝接受中国在南海的权利主张(maritime claims)；“世界不允许北京将南海视为其海洋帝国”(maritime empire)；“美国支持其东盟盟友和伙伴根据国际法规定的权利和义务保护它们对海洋资源的主权权利”。声明还刻意渲染南海地区紧张局势，蓄意制造意识形态对立，公开胁迫别国选边站队，企图以此离间其他国家同中国的关系，干扰破坏中国与东盟国家维护南海和平稳定的努力，以便搅乱南海，从中渔利。然而，令其失望的是，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并未与之为伍，东盟成员国也未随美起舞。被蓬佩奥捧为“神明”的所谓南海仲裁案“裁决”，在法律上就是一颗“毒树之果”，自始没有任何法律效力。中国在南海的领土主权和海洋权益有充分的法律依据。

一、蓬佩奥声明的要害是失道失信

2020年8月5日，国务委员、外交部长王毅在接受新华社专访时严正指出，“最近美国在南海不断挑事：一是违背多年来不选边站队的承诺，公然介入南海领土主权争议。二是不断加大和炫耀在南海军事存在，仅今年上半年美国军机在南海的活动就达2000余次。三是大肆挑拨中国与东盟国家关系，干扰‘南海行为准则’的磋商进程。美方的目的就是要把南海搞乱，把地区国家绑上美国战车，从而服务于其国内政治和地缘战略。地区国家都要提高警觉，不能让美方肆意破坏来之不易的和平与发展成果。”(2)《王毅就当前中美关系接受新华社专访》，《人民日报》2020年8月6日第3版。

对蓬佩奥“涉南海声明”，可以用一句话来评价：失道失信，肆意妄为。完全可以说，美国是国际法治的践踏者。

当今世界之道，在于和平、发展、合作、共赢。这是不可抗拒的时代潮流。国际社会越来越成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运共同体，任何国家或国家集团都无法单独主宰世界事务，多极化、多边主义和国际关系民主化、法治化的发展方向不可逆转。时代在前进，人类在进步，要跟上时代前进步伐，就不能身体已进入21世纪，脑袋还停留在过去，停留在殖民扩张的旧时代里，停留在冷战思维、零和博弈老框框内。美国特朗普政府及其少数政客极力鼓吹“新冷战”，煽动意识形态对立，奉行单边主义霸凌政策，是开历史的倒车，注定不会成功。(3)钟声：《重振世界经济的绊脚石》，《人民日报》2020年8月5日第3版；鞠辉：《美国发动的“新冷战”不得人心》，《中国青年报》2020年8月6日第3版。

美国的失道，首先在于贪图霸权和危险的“帝国思维”。在南海问题上，作为域外国家的美国唯恐南海不乱，千方百计在南海挑动是非，兴风作浪，“深度参与”几乎无处不在。蓬佩奥“涉南海声明”摘下了美国曾经标榜的“中立不介入”的遮羞布，蓄意挑动领土海洋争端，破坏地区和平稳定，露出了霸凌主义的真面目。该声明颠倒黑白，混淆视听，无端指责中国将南海海域“视为其海上帝国”，“用恐吓来削弱”南海东南亚沿岸国的主权权利，为控制资源而展开“霸凌活动”，用“强权即公理”代替国际法，还将中国军队在自家门口进行的例行演习说成是“导致南海局势不稳定”的缘由，扬言要“拒绝中国‘强权即公理’的做法”，“要在相关区域维护‘航行和飞越自由’”。

事实上，固守“强权即公理”外交逻辑、处处诉诸武力和恐吓的恰恰是美国，而非中国；秉持掠夺性世界观、谋求世界霸权的也是美国，而非中国。例如，肆意干涉他国内政，甚至颠覆他国合法政府。从索马里、利比里亚、海地、东帝汶、科特迪瓦到也门等国的内战，以及21世纪以来在中亚、中东和北非地区蔓延的“颜色革命”中，处处都留下了美西方渗透或干预的痕迹。(4)例如，2003年格鲁吉亚的“玫瑰革命”、2004年乌克兰的“橙色革命”、2005年伊拉克的“紫色革命”、2005年黎巴嫩的“雪松革命”、2010年吉尔吉斯斯坦的“黄色革命”、2010年突尼斯的“茉莉花革命”等。在缅甸、伊朗、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等国也爆发了一定规模的“颜色革命”。又如，违反禁止非法使用武力原则及和平解决国际争端的原则，发动阿富汗战争、伊拉克战争、利比亚战争，叙利亚战争。(5)仅自2001年以来，美国对伊拉克、利比亚、叙利亚等国发动战争和军事行动，就造成了80多万人死亡，数千万人流离失所。参见《2020年7月28日例行记者会答记者问》，外交部新闻发言人办公室微信公众号，登录时间：2020年8月15日。美国还以打击国际恐怖主义为名滥用武力，罔顾国际社会通过对话解决危机的呼吁，恣意对委内瑞拉、伊朗、古巴、叙利亚等多个国家实行单边制裁，加剧了地区紧张局势。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在上任之初曾坦言，“伊拉克及其他西亚北非国家流血冲突的祸根就是美国的干涉政策”。(6)“Philippine President blames US for Middle East Violence”，http：//bigstory.ap.org/article/dfabc1ec 34d749a3ae1914b4 w23674bc/philppine-president-blames-us-uk-middle-east-violence，visited on July 12，2016.希腊科孚市市长科斯塔表示，“美国及其盟国声称要在伊拉克、阿富汗、叙利亚等国建立民主政权，这是一派胡言，是借此掩盖他们想要控制伊拉克资源的企图”。(7)See “Greek Mayor Slams U.S. for Launching Iraqi War，Behavior in South China”，http：//newscontent.cctv.com/ NewJsp/news.jap?fileId=364807，visited on July 31，2020.可见，“帝国”的帽子非美国莫属。“航行和飞越自由”只不过是美国推行“航行霸权”的幌子。2020以来，美军舰多次在南海开展“航行霸权”行动，非法冲闯中国南海岛礁领海或临近海空域，挑战中国主权和安全。越多越多的国家已经看清，美国才是南海局势的破坏者和麻烦制造者。

美国的失道，在于对待国际法的“双重标准”。长期以来，美国总是以国际法“代言人”和“世界法官”自居，喜欢把国际法挂在嘴边，动辄指控他国违反国际法，对不合意的国家大打出手。蓬佩奥声明也无例外。但历史和现实一再表明，美国对待国际法，是典型的“双重标准”，对人不对己，合则用，不合则弃之如蔽履。特朗普政府更是将“双重标准”演绎得淋漓尽致。重视还是无视国际法，促进还是践踏国际法治，完全取决于是否符合美国的一己私利，是否有利于维护其世界“霸主”地位。即便是美国主导或参与制定的国际公约，一旦被认为与本国利益冲突或未能满足其全部要价，它就会予以推翻或拒绝承认。美国迄今未批准或签署、批准后又退出的重要多边造法性国际公约数以十计，如规范条约关系的1969年《维也纳条约法公约》、调整国际海洋秩序的1982年《联合国海洋法公约》、控制危险废弃物越境转移及其处置的1989年《巴塞尔公约》、应对气候变化挑战的1997年《京都议定书》及2015年《巴黎协定》、规范全球常规武器交易的2013年《武器贸易条约》……等等。在人权领域，美国至今未批准《经济、社会和文化权利国际公约》《消除对妇女一切形式歧视公约》《残疾人权利公约》《儿童权利公约》等重要公约。(8)与美国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被美国指责为“无视”国际法的中国，却批准或加入了上述美国迄未批准或加入的所有重要国际公约。联合国人权理事会曾通过对美国人权普遍定期审议最后文件，而美国却拒绝理事会的大多数建议，受到国际社会的强烈谴责。这充分暴露了美方的虚伪性和霸权逻辑。

蓬佩奥在所谓“涉南海声明”中，口口声声支持以规则为基础的国际秩序，反对任何使用强力或武力解决争端的图谋，却忘了美国在国际关系中频繁使用武力或武力威胁，到处挥舞单边“制裁”大棒；口口声声维护“海洋法治”，却一直游离在《联合国海洋法公约》之外；(9)美国推动并主导了1982年《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的谈判，谈判结果总体满足美方关切。但里根政府认为公约第十一部分国际海底区域制度不符合美国利益，拒绝签署公约。1994年，在联合国海洋法会议的框架下，谈判制订了《关于执行公约第十一部分的协定》，对区域制度做出实质性修改，排除了美国参加公约的障碍，但美国迄今仍未加入。口口声声要求中国接受所谓南海仲裁裁决，却忘了自己在尼加拉瓜诉美国的诉讼中，不仅在国际法院确立对本案的管辖权后中途撤出庭审，在法院作出有利于原告尼加拉瓜的最终判决后拒绝执行法院判决，而且撤回了美国政府在1946年国际法院成立之初自愿作出的接受国际法院强制管辖权的声明；(10)1984年4月9日，尼加拉瓜在国际法院对美国政府指使美国军人在尼港口布雷、破坏尼石油设施和海军基地、侵犯尼领空主权以及在尼组织和资助反政府集团等军事和准军事行动提出指控。尼加拉瓜请求国际法院判定美国的行为构成非法使用武力和以武力相威胁、干涉尼加拉瓜内政和侵犯尼加拉瓜主权的行为，请求法院责令美国立即停止上述行为并对尼加拉瓜给予赔偿。法院初步判决后，美国于1985年1月18日宣布退出此案的诉讼程序，并于1986年6月27日法院作出有利于尼加拉瓜的最终判决后，宣布撤回美国接受国际法院强制管辖权的声明。美国还在联合国安理会行使“否决权”，拒绝执行国际法院的判决。口口声声反对南海军事化，自己却频繁派遣大规模先进军舰军机在南海炫耀武力，挑衅滋事。

美国的失道，还在于在国际关系中毫无诚信，惯于挑拨离间。这一所谓“涉南海声明”任意曲解国际法，罗列各种莫须有的罪名，恶毒攻击诋毁中国，鼓吹中国“威胁论”，既无事实基础，也无法律依据，甚至连一些基本事实都是错误的。在法律上根本就站不住脚。

例如，声明称中国于2009年才正式宣布南海“九段线”(Nine-Dashed Line)，并且没有提出“连贯的法律根据”(coherent legal basis)。事实是，早在1948年中国公开发行的行政区域图，就明确标注了南海断续线。南海断续线公布后的很长时间内，南海周边国家和国际社会或明确支持或默认，没有任何国家表示反对。只是在20世纪70年代南海发现油气资源后，有关国家在对南海岛礁提出领土索求时才开始出现质疑南海断续线的杂音。

又如，声明还刻意歪曲出席2010年东盟地区论坛外长会中国代表发言，企图挑拨东盟国家与中国的关系。蓬佩奥谎称，时任中国外长对东盟国家外长表示，“中国是大国，其他国家都是小国，而这就是事实”。蓬佩奥并以此作为中国奉行“以大欺小”“强权政治”的例证。事实是，中国代表在会上表示，中方始终主张国家不分大小一律平等，有关争议的解决应根据是非曲直，由直接当事方通过谈判磋商和平解决。(11)参见 《中方对美国国务卿涉南海声明作出回应》，外交部发言人办公室微信公众号，登录时间：2020年7月14日。任何对中国外交政策有所了解的人士都不难看出蓬佩奥造假能力的拙劣。

南海是开放和包容的。中方从来无意将南海打造成自身的势力范围，也从未把南海作为地缘博弈的筹码，更谈不上谋求在南海建立“海上帝国”。中方始终平等对待南海周边国家，在维护南海主权和权益方面始终保持着最大的克制。举例来说，南海争议区有近千口油井，但没有一口属于中国。中国主张共同开发，不想通过单边开发使问题复杂化。从20世纪80年代起，中国一直倡导“搁置争议、共同开发”，从未强迫哪一国接受。有关倡议的讨论还在进行。南海的航行自由也根本不存在任何问题，这只是想要介入南海问题的麻烦制造者炮制的借口。当前，在中国和东盟国家共同努力下，南海局势总体稳定。

美国在南海问题上如此失道，岂能指望“一呼百应”。

二、中国在南海的领土主权和海洋权益有充分的依据

蓬佩奥声明罔顾南海问题的历史经纬和客观事实，违背美国政府在南海主权争议问题上不选边站队的公开承诺，违反和歪曲国际法，图谋否定中国对南海诸岛的领土主权和海洋权益。蓬佩奥声称，中国无法为其南海“九段线”主张提出连贯的法律根据。中国对南海仲裁庭判定位于菲律宾专属经济区或大陆架内的黄岩岛(Scarborough Reef)和南沙群岛(the Spratly Islands)不能主张拥有专属经济区等海洋权利。美国认为南海美济礁(Mischief Reef)和仁爱礁(Second Thomas Shoal)属于菲律宾主权与管辖范围。美国也反对中国主张越南外海万安滩(Vanguard Bank)、曾母暗沙(James Shoal)和马来西亚外海北康暗沙(Luconia Shoals)等地的海洋权利。(12)U.S. Position on Maritime Claims in the South China Sea，Press Statement，July 13，2020，www.state.gov/u-s-position-on-maritime-claims，visited on 1 August 2020.

然而，中国在南海的领土主权和海洋权益源远流长、根深蒂固，岂是蓬佩奥的一纸所谓“声明”可以撼动的。

中国对南海诸岛及其附近海域拥有无可争辩的主权，对相关海域拥有主权权利和管辖权。为重申中国在南海的领土主权和海洋权益，加强与各国在南海的合作，维护南海和平稳定，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于2016年7月12日发布《关于在南海的领土主权和海洋权益的声明》。(13)《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关于在南海的领土主权和海洋权益的声明》，中国政府门户网站，2016年7月12日，www.gov.cn，登录时间：2020年8月31日。这是中国政府对南海领土主权和海洋权益问题权威的政策宣示，具有充分的法理依据和信服力。

中国政府声明指出：

一、中国南海诸岛包括东沙群岛、西沙群岛、中沙群岛和南沙群岛。中国人民在南海的活动已有2000多年历史。中国最早发现、命名和开发利用南海诸岛及相关海域，最早并持续、和平、有效地对南海诸岛及相关海域行使主权和管辖，确立了在南海的领土主权和相关权益。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中国收复日本在侵华战争期间曾非法侵占的中国南海诸岛，并恢复行使主权。中国政府为加强对南海诸岛的管理，于1947年审核修订了南海诸岛地理名称，编写了《南海诸岛地理志略》和绘制了标绘有南海断续线的《南海诸岛位置图》，并于1948年2月正式公布，昭告世界。

二、中华人民共和国1949年10月1日成立以来，坚定维护中国在南海的领土主权和海洋权益。1958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关于领海的声明》、1992年《中华人民共和国领海及毗连区法》、1998年《中华人民共和国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法》以及1996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关于批准〈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的决定》等系列法律文件，进一步确认了中国在南海的领土主权和海洋权益。

三、基于中国人民和中国政府的长期历史实践及历届中国政府的一贯立场，根据中国国内法以及包括《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在内的国际法，中国在南海的领土主权和海洋权益包括：

(一)中国对南海诸岛，包括东沙群岛、西沙群岛、中沙群岛和南沙群岛拥有主权；

(二)中国南海诸岛拥有内水、领海和毗连区；

(三)中国南海诸岛拥有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

(四)中国在南海拥有历史性权利。

中国上述立场符合有关国际法和国际实践。

四、中国一向坚决反对一些国家对中国南沙群岛部分岛礁的非法侵占及在中国相关管辖海域的侵权行为。中国愿继续与直接有关当事国在尊重历史事实的基础上，根据国际法，通过谈判协商和平解决南海有关争议。中国愿同有关直接当事国尽一切努力作出实际性的临时安排，包括在相关海域进行共同开发，实现互利共赢，共同维护南海和平稳定。

五、中国尊重和支持各国依据国际法在南海享有的航行和飞越自由，愿与其他沿岸国和国际社会合作，维护南海国际航运通道的安全和畅通。

2016年7月13日，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发表《中国坚持通过谈判解决中国与菲律宾在南海的有关争议》白皮书，以翔实的历史事实和坚实的法律依据，进一步阐明了南海诸岛是中国固有领土的法律属性，并且清晰地界定了中国在南海的领土主权和海洋权益的具体内容。(14)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中国坚持通过谈判解决中国与菲律宾在南海的有关争议》白皮书，中国政府门户网站，www.gov.cn，2016年7月13日，登录时间：2020年8月31日。

(一)南海诸岛是中国固有的领土

中国对南海诸岛的主权和在南海的相关权益，是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确立的。早在公元前2世纪的西汉时期，中国人民就在南海航行，并在长期实践中发现了南海诸岛。中国历史古籍不仅记载了中国人民在南海的活动情况，而且记录了南海诸岛的地理位置和地貌特征、南海的水文和气象特点，以很多生动形象的名称为南海诸岛命名。大量历史文献和文物资料证明，中国人民对南海诸岛及相关海域进行了持续不断的开发和利用。许多外国文献记录了很长一段时间内只有中国人在南沙群岛生产生活的事实。(15)其中包括1868年和1906年出版的英国海军部《中国海指南》以及1912年、1923年、1937年等各版《中国航海志》，1933年9月在法国出版的《彩绘殖民地世界》杂志，1940年出版的日本文献《暴风之岛》和1925年美国海军航道测量署发行的《亚洲领航》(第四卷)等。中国是最早开始并持续对南海诸岛及相关海上活动进行管理的国家。历史上，中国通过行政设治、水师巡视、资源开发、天文测量、地理调查等手段，对南海诸岛和相关海域进行了持续、和平、有效的管辖。在长期历史过程中，中国确立了对南海诸岛的主权和在南海的相关权益，中国人民早已成为南海诸岛的主人。

(二)中国始终坚定维护在南海的领土主权和海洋权益

中国对南海诸岛的主权在20世纪前未遭遇任何挑战。这在国际法上构成了中国在南海拥有领土主权和海洋权益坚实的法理基础。(16)在国际法上，先占是国家取得领土的一个原始方式。参见周鲠生：《国际法》，北京：商务出版社2018年版，第465—470页。20世纪30—40年代，法国和日本先后以武力非法侵占中国南沙群岛部分岛礁。1943年12月《开罗宣言》郑重宣布，日本必须将所窃取的中国领土归还中国。1945年7月《波茨坦公告》第8条明确规定，“开罗宣言之条件必将实施”。1945年8月，日本宣布接受《波茨坦公告》无条件投降。1946年11月至12月，中国政府指派高级军政官员分赴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举行仪式，重立主权碑，派兵驻守。随后，中国政府加强了对南海诸岛的行政管辖。(17)1947年3月，中国政府在太平岛设立南沙群岛管理处，并在太平岛设立气象台和电台。中国政府于1947年组织编写了《南海诸岛地理志略》，审定《南海诸岛新旧名称对照表》，绘制标有南海断续线的《南海诸岛位置图》。1948年2月，中国政府公布《中华民国行政区域图》，包括《南海诸岛位置图》。1949年6月，中国政府颁布《海南特区行政长官公署组织条例》，把“海南岛、东沙群岛、西沙群岛、中沙群岛、南沙群岛及其他附属岛屿”划入海南特区。详见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中国坚持通过谈判解决中国与菲律宾在南海的有关争议》白皮书第23—31段，中国政府门户网站，www.gov.cn，登录时间：2020年8月31日。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多次重申并采取立法、行政设治、外交交涉等措施进一步维护对南海诸岛的主权和在南海的相关权益。(18)1958年9月，中国政府发布《关于领海的声明》，明确规定中国领海宽度为12海里，采用直线基线方法划定领海基线，上述规定适用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切领土，包括“东沙群岛、西沙群岛、中沙群岛、南沙群岛以及其他属于中国的岛屿”。1959年3月，中国政府在永兴岛设立“西沙群岛、南沙群岛、中沙群岛办事处”。1983年4月，中国地名委员会受权公布南海诸岛部分标准地名，总计287个。1984年5月，全国人大决定设立海南行政区，1988年4月，进一步决定设立海南省，管辖范围包括西沙群岛、南沙群岛、中沙群岛的岛礁及其海域。2012年6月，国务院批准撤销海南省西沙群岛、南沙群岛、中沙群岛办事处，设立地级三沙市，管辖西沙群岛、中沙群岛、南沙群岛的岛礁及其海域。详见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中国坚持通过谈判解决中国与菲律宾在南海的有关争议》白皮书第34—42段，中国政府门户网站，www.gov.cn，登录时间：2020年8月31日。中国对南海诸岛及相关海域的巡逻执法、资源开发和科学考察等活动从未中断过。1992年《中华人民共和国领海及毗连区法》确立了中国领海和毗连区的基本法律制度，并明确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陆地领土包括……东沙群岛、西沙群岛、中沙群岛、南沙群岛以及其他一切属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岛屿”。1996年5月，全国人大常委会决定批准《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同时声明“中华人民共和国重申对1992年2月25日颁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领海及毗连区法》第2条所列各群岛及岛屿的主权。”1996年5月，中国政府宣布中国大陆沿海由山东高角至海南岛峻壁角49个领海基点和由直线相连的领海基线，以及西沙群岛28个领海基点和由直线相连的基线，并宣布将另行公布其余领海基线。1998年《中华人民共和国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法》，确立了中国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的基本法律制度，并明确规定：“本法的规定不影响中华人民共和国享有的历史性权利。”

(三)中国对南海诸岛的主权得到国际社会广泛承认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中国收复南海诸岛并恢复行使主权，世界上许多国家都承认南海诸岛是中国领土。(19)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中国坚持通过谈判解决中国与菲律宾在南海的有关争议》白皮书，中国政府门户网站，www.gov.cn，登录时间：2020年8月31日。例如，1952年，日本政府根据旧金山对日和约的规定，正式放弃对台湾、澎湖列岛以及南沙群岛、西沙群岛之一切权利、权利名义与要求。(20)1952年，由时任日本外务大臣冈崎胜男亲笔签字推荐的《标准世界地图集》第十五图《东南亚图》，把和约规定日本必须放弃的西沙、南沙群岛及东沙、中沙群岛，全部标绘属于中国。1972年，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与日本国政府联合声明》中，日本重申坚持遵循《波茨坦公告》第8条规定。1958年9月14日，越南政府总理范文同照会中国国务院总理周恩来郑重表示，“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承认和赞同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1958年9月4日关于领海决定的声明”，“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尊重这项决定”。1974年2月4日，时任印度尼西亚外长马利克表示，“如果我们看一看现在发行的地图，就可以从图上看到帕拉塞尔群岛(西沙群岛)和斯普拉特利群岛(南沙群岛)都是属于中国的”。1987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政府间海洋学委员会《全球海平面观测系统实施计划1985—1990》(IOC/INF-663 REV)建议，将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纳入全球海平面观测系统，并将这两个群岛明文列属“中华人民共和国”。在许多国家出版的百科全书、年鉴和地图都将南沙群岛标属中国。(21)例如，1960年美国《威尔德麦克各国百科全书》；1966年日本《新中国年鉴》；1957、1958和1961年联邦德国《世界大地图集》；1958年民主德国《地球与地理地图集》；1968年民主德国《哈克世界大地图集》；1954至1959年苏联《世界地图集》；1957年苏联《外国行政区域划分》附图；1959年匈牙利《世界地图集》；1974年匈牙利《插图本世界政治经济地图集》；1959年捷克斯洛伐克《袖珍世界地图集》；1977年罗马尼亚《世界地理图集》；1965年法国《国际政治与经济地图集》；1969年法国《拉鲁斯现代地图集》；1972年和1983年日本《世界大百科事典》中所附地图和1985年《世界大地图集》；以及1980年日本《世界与各国》附图等。可见，南海诸岛属于中国早已成为国际社会的普遍认识。

(四)菲律宾对南海的有关权利主张毫无历史和法理依据

菲律宾于1946年宣布独立，中菲间本无海洋权益争议。20世纪50年代，菲律宾曾企图染指中国南沙群岛，但在中国坚决反对下收手了。(22)1956年5月，菲律宾人克洛马组织私人探险队到南沙群岛活动，擅自将中国南沙群岛部分岛礁称为“自由地”。随后，菲律宾副总统兼外长加西亚对克洛马的活动表示支持。对此，中国外交部发言人严正指出：南沙群岛“向来是中国领土的一部分。中华人民共和国对这些岛屿具有无可争辩的合法主权……绝不容许任何国家以任何借口和采取任何方式加以侵犯”。同时，中国台湾当局派军舰赴南沙群岛巡弋，恢复在南沙群岛太平岛上驻守。此后，菲律宾外交部表示，克洛马此举菲律宾政府事前并不知情，亦未加以同意。参见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中国坚持通过谈判解决中国与菲律宾在南海的有关争议》白皮书第58段，中国政府门户网站，www.gov.cn，登录时间：2020年8月31日。直至70年代，南海发现油气资源，菲律宾开始提出非法的领土要求，并先后以武力侵占中国南沙群岛部分岛礁。(23)菲律宾于1970年8月和9月非法侵占马欢岛(Lawak)和费信岛(Flat Island)；1971年4月非法侵占南钥岛(Patag)和中业岛(Pagasa)；1971年7月非法侵占西月岛(Likas)和北子岛(Parola)；1978年3月和1980年7月非法侵占双黄沙洲(Panata Island)和司令礁(Rizal)。1978年6月，菲律宾总统马科斯签署第1596号总统令，将中国南沙群岛部分岛礁并连同周边大范围海域称为“卡拉延岛群”(Kalayaan)，划设“卡拉延镇区”，非法列入菲律宾领土范围。菲律宾还通过一系列国内立法，提出了自己的领海、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等主张，(24)根据菲律宾1949年第387号共和国法案、1961年第3046号共和国法案、1968年第5446号共和国法案、1968年第370号总统公告、1978年第1599号总统令、2009年第9522号共和国法案等法律，菲律宾公布了内水、群岛水域、领海，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其中部分与中国在南海的海洋权益产生冲突。

菲律宾为掩盖其非法侵占中国南沙群岛部分岛礁的事实，实现其领土扩张的野心，炮制了一系列借口，包括：“卡拉延岛群”不属于南沙群岛，是“无主地”；南沙群岛在二战后是“托管地”；菲律宾占领南沙群岛是依据“地理邻近”和出于“国家安全”需要；“南沙群岛部分岛礁位于菲律宾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上”；菲律宾“有效控制”有关岛礁已成为不能改变的“现状”等。然而，菲律宾对南沙群岛部分岛礁的领土主张，在国际法上根本站不住脚。

第一，南沙群岛从来不是菲律宾领土的组成部分。菲律宾领土组成和范围是由1898年《美西和平条约》(《巴黎条约》)、1900年《美西关于菲律宾外围岛屿割让的条约》(《华盛顿条约》)和1930年《关于划定英属北婆罗洲与美属菲律宾之间的边界条约》(《英美条约》)等条约确定的，其中无一涉及南沙群岛，也无任何条约将南沙群岛纳入菲律宾领土范围。对此，菲律宾当时的统治者美国是非常清楚的。(25)1933年8月12日，美属菲律宾前参议员陆雷彝致信美国驻菲律宾总督墨菲，试图以地理邻近为由主张一些南沙岛屿构成菲律宾群岛一部分。10月9日，美国国务卿复信称，“这些岛屿……远在1898年从西班牙获得的菲律宾群岛的界限之外”。1935年5月，美国陆军部长邓恩致函国务卿赫尔，请求国务院就菲律宾对南沙群岛部分岛屿提出领土要求的“合法性和适当性”发表意见。8月20日，赫尔复函邓恩称，“美国依据1898年条约从西班牙获得的菲律宾群岛的岛屿仅限于第三条规定的界限以内”，同时关于南沙群岛有关岛屿，“需要指出的是，没有任何迹象显示西班牙曾对这些岛屿中的任何一个行使主权或提出主张”。参见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中国坚持通过谈判解决中国与菲律宾在南海的有关争议》白皮书第63段，中国政府门户网站：www.gov.cn。登录时间：2020年8月31日。1935年菲律宾宪法、1947年《美菲一般关系条约》、1952年《菲美军事同盟条约》、1961年6月17日菲律宾《关于领海基线第3046号法令》和1968年菲律宾《关于领海基线的修正令》等国际条约和菲律宾国内法律都先后重申了上述《巴黎条约》《华盛顿条约》《英美条约》的法律效力，再次明文确认了菲律宾领土范围，菲律宾领海基点和基线均未包括南沙群岛。1981年、1984年菲律宾出版的地图也都将南沙群岛标绘在菲律宾领土界限之外。上述事实充分证明，南沙群岛处于菲律宾领土范围之外，根本不是菲领土。

第二，“卡拉延岛群”是菲律宾发现的“无主地”或联合国的“托管地”的说法根本不成立。菲律宾以其国民于1956年所谓“发现”为基础，将中国南沙群岛部分岛礁称为“卡拉延岛群”(Kalayaan)，企图制造地理名称和概念上的混乱，并割裂南沙群岛。事实上，南沙群岛的地理范围是清楚和明确的，菲律宾所谓“卡拉延岛群”就是中国南沙群岛的一部分。南沙群岛早已成为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绝非“无主地”。(26)菲律宾驻德国大使比安弗尼多在其1990年2月5日致德国无线电爱好者迪特的信中，明确表示“据菲律宾国家地图和资源信息部提供的信息，黄岩岛不在菲领土主权范围以内”。在1994年10月18日菲律宾国家地图和资源信息部及1994年11月18日菲律宾业余无线电协会向美国业余无线电协会出具的文件中，均确认“菲领土边界和主权是由1898年12月10日巴黎条约第三款所规定，黄岩岛位于菲领土边界之外”。南沙群岛也不是所谓的“托管地”。二战后的“托管地”，均在有关国际条约或联合国托管理事会相关文件中明确开列，南沙群岛从未出现在上述名单上。

第三，“专属经济区说”有违“陆地支配海洋”原则。菲律宾称，中国南沙群岛部分岛礁位于其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范围内，因此有关岛礁属于菲律宾或构成菲律宾大陆架组成部分。这一主张企图以《联合国海洋法公约》所赋予的海洋管辖权否定中国领土主权，与“陆地统治海洋”的国际法原则背道而驰，完全不符合《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的宗旨和目的，是对《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的滥用和曲解。沿海国对专属经济区的主权权利和管辖权是从领土主权派生出来的，专属经济区制度并不涉及岛屿归属。《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允许沿海国建立200海里专属经济区，但沿海国无权因此而损害他国的固有领土主权，不能将自己的海洋管辖权扩展到他国领土上，更不能以此否定他国主权，侵犯他国领土。

第四，“地理邻近说”并非取得领土主权的国际法依据。菲律宾宣称黄岩岛离菲律宾最近(东距吕宋岛125海里)，因而归属菲律宾。但岛屿的主权归属并非由地理位置决定。国际法和国际实践早已认定“地理邻近”不是取得领土主权和解决领土归属的国际法原则。世界上许多国家的部分领土远离其本土，有的甚至位于他国近岸。(27)例如，位于地中海的科西嘉岛是法国领土的一部分，但是它远离法国本土。美国阿拉斯加州位于北美大陆西北端，远离美国本土，东与加拿大接壤，另三面环北冰洋、白令海和北太平洋。如果按照菲“地理邻近论”行事，世界政治地图将被重画，天下势必大乱。美国殖民统治菲律宾期间，就菲律宾群岛附近一座岛屿的主权与荷兰产生争端，美国以“地理邻近”为由提出的领土主张被判定为没有国际法依据。以所谓“国家安全”为由侵占他国领土更是荒谬的。

第五，非法行为不产生权利。菲律宾依据黄岩岛过去曾是菲美军事演习靶场而声称对该岛拥有管辖权，这更是不值一驳。菲律宾所谓“有效控制”是对中国南沙群岛部分岛礁赤裸裸的武力侵占，违背了《联合国宪章》的宗旨和原则及国际关系基本准则，为国际法所明确禁止。菲律宾建立在非法侵占基础上的所谓“有效控制”，不能改变南沙群岛是中国领土的基本事实。中国坚决反对任何人试图把南沙群岛部分岛礁被侵占的状态视为所谓“既成事实”或“现状”，中国对此绝不承认。

三、“毒树之果”自始没有法律效力

蓬佩奥声称“按照《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组成的仲裁庭作出裁决，驳回了中国的海洋权利主张”。“南海仲裁案裁决对中菲均有法律拘束力”。“美国督促相关国家反对中国的海洋权利主张”。然而，被蓬佩奥捧为“神明”的这一“裁决”，在法律上就是一颗“毒树之果”(fruit of the poisonous tree)，(28)“毒树之果”是一种先进的法学理论和非法证据排除规则，旨在确保法律程序的正当性和合法性，在国际司法或仲裁程序中也有很高的应用价值。根据“毒树之果”理论，如果证据的来源(树)受到污染，任何从它获得的证据(果实)也是被污染的，在案件审理过程中将不能被采纳。20世纪60年代，美国最高法院正式确立了“毒树之果”规则，即“美国联邦政府机构违反美国宪法规定所取得的证据材料，在审判中不具有证明力” 。自始就没有任何法律效力。在此基础上炮制的蓬佩奥声明当然也只能由其本人自食了。(29)黄惠康：《所谓南海仲裁案“裁决”没有任何法律效力——评蓬佩奥“涉南海声明”》，《解放军报》2020年7月27日第4版。

国际社会早已认清，所谓“南海仲裁案”从头到尾就是一出由美国幕后操纵，披着法律外衣的政治闹剧。(30)柬埔寨首相洪森指出，南海仲裁案是“国际政治框架内最糟糕的政治勾结”。“域外国家为了自身利益将南海搅浑，域内国家则最终要承担一切后果与损失”。See “Cambodia not to Support Arbitration Court’s Decision over South China Sea：PM”，http：//www.chinadaily.com. cn/world/2016-06/28content_25889328.htm，visited on 2 July 2016.仲裁程序的启动违背“国家同意”原则，缺乏当事国的合意；临时仲裁庭的成立缺乏合法性，组成缺乏公正性，对案件的审理缺乏管辖权；其“裁决”政治偏向露骨，法律适用牵强附会，事实认定漏洞百出，挑战国际法基本准则，损害国际海洋法律制度的严肃性和完整性。正如荷兰国际法学家兹瓦特教授所言，“仲裁庭的裁决在东亚必将被视为‘毒树之果’，无法得到认可和支持”。美国国务院前法律顾问亚伯拉罕·索费尔(Abraham Sofaer)也一针见血地指出，此案“有百害而无一益”。(31)黄惠康：《南海风云 公道自在人心》(Dao Inhabits People’s Hearts)，新华社环球网，www.huanqiu.com，登录时间：2020年8月24日。即使在菲律宾，也有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仲裁案是“美国利用菲律宾达成自己目的的阴谋”。菲律宾《旗帜报》专栏作家罗德·卡普南指出，在南海问题上，“菲律宾人是在替美国火中取栗”。(32)Rod Kapunan，“Inciting to War with China”，the Standard，May 14，2016.因此，完全可以说，所谓南海仲裁案“裁决”自始无任何法律效力。(33)中国国际法学会：《菲律宾所提南海仲裁案仲裁庭的裁决没有法律效力》，新华网，www.xinhuanet.com，登录时间：2020年8月24日。

(一)仲裁程序的启动违反了“国家同意”原则

中菲双方曾就通过谈判解决南海有关争议，妥善管控有关分歧达成重要共识和协议。1975年6月，中菲关系实现正常化，两国在有关公报中明确指出，两国政府同意不诉诸武力，不以武力相威胁，和平解决所有争端。实际上，中国在解决南海问题上的“搁置争议，共同开发”倡议，首先是对菲律宾提出的。(34)1986年6月，中国领导人邓小平在会见菲律宾副总统萨尔瓦多·劳雷尔时，指出南沙群岛属于中国，同时针对有关分歧表示，“这个问题可以先搁置一下，先放一放。过几年后，我们坐下来，平心静气地商讨一个可为各方接受的方式。我们不会让这个问题妨碍与菲律宾和其他国家的友好关系”。1988年4月，邓小平在会见菲律宾总统科拉松·阿基诺时重申“对南沙群岛问题，中国最有发言权。南沙历史上就是中国领土，很长时间，国际上对此无异议”；“从两国友好关系出发，这个问题可先搁置一下，采取共同开发的办法”。此后，中国在处理南海有关争议及同南海周边国家发展双边关系问题上，一直贯彻了邓小平关于“主权属我，搁置争议，共同开发”的思想。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中国坚持通过谈判解决中国与菲律宾在南海的有关争议》白皮书第76段，中国政府门户网站，www.gov.cn，登录时间：2020年8月31日。1995年8月，中菲共同发表的《关于南海问题和其他领域合作的磋商联合声明》表示，“争议应由直接有关国家解决”；“双方承诺循序渐进地进行合作，最终谈判解决双方争议”。此后，中国和菲律宾通过一系列双边文件确认通过双边谈判协商解决南海问题的有关共识。(35)例如，1999年3月《中菲建立信任措施工作小组会议联合公报》、2000年5月中菲两国政府《关于21世纪双边合作框架的联合声明》、2004年9月《中菲联合新闻公报》、2011年9月《中菲联合声明》等。上述共识和承诺构成中菲两国间排除通过第三方争端解决方式解决南海有关争议的协议。

在中国与东盟之间也达成了重要共识。2002年11月4日，中国与东盟十国在金边共同签署《南海各方行为宣言》(Declaration on the Conduct of Parties in the South China Sea，DOC)，其中第四条明确规定，“有关各方承诺根据公认的国际法原则，包括1982年《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由直接有关的主权国家通过友好磋商和谈判，以和平方式解决它们的领土和管辖权争议，而不诉诸武力或以武力相威胁。”(36)《南海各方行为宣言》(2002年11月4日)，外交部网站，www.fmprc.gov.cn，登录时间：2020年8月31日。

“约定必须遵守”，这是国际关系的基本准则。菲律宾在美国等西方国家的怂容和支持下，违背自己的庄严承诺，违反《南海各方行为宣言》相关规定，单方面启动针对中国的强制仲裁程序，是严重的背信弃义行为，不为菲律宾创设任何权利，也不为中国创设任何义务。

(二)临时仲裁庭的组成纯粹是政治操弄的结果

时任国际海洋法法庭庭长柳井俊二在其中扮演了“抄盘手”的角色。(37)柳井俊二在日本外交部门工作40多年，曾任日本外务省次官和驻美大使，2005年成为国际海洋法庭法官，2011年至2014年担任国际海洋法法庭庭长。他被认为是日本右翼鹰派人物的代表，是日本首相安倍晋三设立的私人咨询机构“安全保障法制基础再构筑恳谈会”的主席。在国际法上，仲裁的灵魂是自愿和公正，仲裁庭的组建应基于当事双方的同意。这是国家主权原则的应有之义。根据《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的规定，临时仲裁庭由5名仲裁员组成，当事双方各自指定一位仲裁员，并协商产生另外3名。如协商不成，则由国际海洋法法庭庭长代为指定。然而，在柳井的操弄下，仲裁庭的组成可谓“奇葩”。5名仲裁员中除1人由菲律宾指定，剩余4人均由柳井指派，包括仲裁庭主席。而且，所有仲裁员均来自欧洲或长期居住在欧洲，对亚洲文化和错综复杂的南海问题的经纬缺乏最基本的了解，更无仲裁员在仲裁程序中真正代表中国。一个鲜人为知的内幕更能揭示临时仲裁庭组成的“暗箱操作”。2013年4月组建仲裁庭时，柳井最初任命斯里兰卡籍资深外交官平托出任庭长。平托因夫人系菲律宾籍而特地征询争端双方的意见，并得到菲方的首肯。但稍后当平托在履职时流露出仲裁庭对本案无管辖权的裁决倾向后，引起美日的严重担忧。5月，平托被迫辞职，柳井另行任命了新庭长。

(三)仲裁庭为一己私利而越权管辖、枉法裁断

依据《联合国宪章》的宗旨和原则，在和平解决的大原则下，国际法赋予各国自主选择争端解决方式方法的权利。各国应本着合作精神，在国家同意的基础上，善意使用争端解决方式和机制，不得滥用。中国始终主张与直接相关当事国在尊重历史事实的基础上，根据国际法，通过谈判协商解决南海有关争议，维护南海和平稳定。在争议最终解决前，中国愿同有关当事国“搁置争议，共同开发”，维护南海地区的和平稳定，为最终解决争议创造条件。在领土问题和海域划界争议上，中国不接受任何第三方争端解决方式，不接受任何强加于中国的争端解决方案。(38)《外交部发言人：不接受任何强加于中国的南海争端解决方案》，《人民日报》2016年6月30日第3版。

“南海仲裁案”仲裁事项的实质，是领土主权和海洋划界问题。国际法专家普遍认为，南海仲裁案仲裁庭对领土主权和海洋划界问题没有管辖权。正如美国国务院前法律顾问亚伯拉罕·索费尔指出的那样，“南海仲裁案事关主权争端，这个案件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立案，更何况审理和裁决”；此案“有百害而无一益”；“国际法也是有边界的，突破这个边界就是对国际法的冒犯和滥用”；“仲裁庭无视中方的合法要求，片面接受菲律宾的强制仲裁要求，这不是遵守国际法，而是践踏国际法”。(39)《南海仲裁有百害而无一利——访美国国务院前法律顾问亚伯拉罕·索费尔》，人民网：www.people.com.cn，登录时间：2020年8月24日。

根据公约的相关规定，依本公约强制仲裁程序建立的仲裁庭，无权调解或仲裁领土主权和海洋划界纠纷，特别是在争端一方以书面声明的形式拒绝接受此类强制程序之后。然而，仲裁庭无视菲律宾提起仲裁事项的实质，无视中国根据《公约》作出的声明，无视双方谈判磋商的共识，错误解读中菲对争端解决方式的共同选择，错误解读《南海各方行为宣言》中有关承诺的法律效力，恶意规避中国根据公约第298条作出的排除性声明，(40)2006年8月25日，中国根据《公约》第298条的规定向联合国秘书长提交声明，称“关于《公约》第298条第1款(a)、(b)、(c)项所述的任何争端，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不接受《公约》第十五部分第二节规定的任何程序”，明确将涉及海洋划界、历史性海湾或所有权、军事和执法活动，以及联合国安全理事会执行《宪章》所赋予的职务等争端排除在《公约》强制争端解决程序之外。有选择性地把有关岛礁从南海诸岛的宏观地理背景中剥离出来并主观想象地解释和适用公约，在事实认定和法律上存在明显错误，其行为和裁决严重背离国际仲裁一般实践，完全背离公约促进和平解决争端的目的及宗旨，严重损害公约的完整性和权威性，严重侵犯中国作为主权国家和公约缔约国的合法权利，是显失公允和不合法的。(41)2016年6月25日中俄《关于促进国际法的共同声明》强调指出，应统一适用《联合国海洋法公约》。中俄两国重申和平解决争端原则，并坚信各国应使用当事方合意的争端解决方式和机制解决争议，各种争端解决方式均应有助于实现依据可适用的国际法以和平方式解决争端的目标，从而缓解紧张局势，促进争议方之间的和平合作。这一点平等适用于各种争端解决类型和阶段，包括作为使用其他争端解决机制前提条件的政治和外交方式。维护国际法律秩序的关键在于，各国应本着合作精神，在国家同意的基础上善意使用争端解决方式和机制，不得滥用这些争端解决方式和机制而损害其宗旨。参见新华网，www.xinhuanet.com，登录时间：2020年8月24日。

(四)仲裁员的职业操守广受诟病

在这场自导自演的闹剧中，仲裁员和专家证人的“变脸”表演实在让人咂舌。他们对本案有关问题的意见与他们以专家身份曾经发表过的观点和意见自相矛盾，庭内庭外，判若两人。以仲裁员阿尔弗雷德·松斯为例，这位荷兰知名海洋法教授至少先后两次就岛礁地位、海洋权利和海洋划界之间的关系公开发表学术意见，认为在两国存在重叠海域主张的情况下，相关岛礁的法律地位和海洋权利问题不能脱离海洋划界争端而独立出现，它们构成海洋划界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然而，在南海仲裁案关于管辖权的裁决中，包括松斯在内的5名仲裁员不顾中菲南海争端的根源和实质是岛礁主权与海洋划界之争的基本事实，强行以全体一致的方式裁定仲裁庭对菲律宾关于黄岩岛、美济礁等南沙争议岛礁的法律地位问题的诉求享有管辖权，这显然与松斯本人一贯的学术观点相悖。再以专家证人克里夫·斯库菲尔德为例，这位澳大利亚专家应菲律宾方面的请求，为南沙群岛岛屿地位问题出具专家意见，其证词不仅与其学术观点截然相反，而且在重要事实上公然撒谎，面对关键质询时，更是以狡辩的方式来应付。就同一个问题，斯库菲尔德用同样的资料、理由进行论证，但在仲裁庭内外的结论却完全相反。(42)黄惠康：《中国特色大国外交与国际法》，北京：法律出版社2019年版，第219页。难道有偿服务就可以放弃职业操守吗? 有专家指出，与联合国国际法院诉讼不同，由提起仲裁的菲律宾一方支付仲裁庭的全部费用，包括仲裁员的巨额酬劳，这本身就会引发众多担心和问题。难怪国际社会上不乏菲律宾花大钱雇“裁判”为其张目的质疑。

南海问题涉及复杂的历史、民族情感和国家尊严，仲裁解决不了南海问题，任何强迫方式都只会适得其反。中国不接受、不参与菲律宾单方面违法提起的仲裁，不承认、不执行所谓的仲裁裁决，理所当然，合理合法。(43)2016年9月8日，第11届东亚峰会和第25届东盟峰会在老挝万象举行。李克强总理在东亚峰会的讲话中，阐述了中国政府对南海仲裁案的原则立场：“中方不接受、不参与仲裁等第三方解决程序，是在行使国际法，也是《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赋予的权利”，“南海有关争议应由直接当事方通过谈判协商和平解决。” 参见新华网，www.xinhuanet.com，登录时间：2020年9月5日。

四、美国搞乱南海从中渔利的图谋不可能得逞

美国原本期望借南海仲裁案给中国扣上“违反国际法”“改变现状”“以大欺小”等帽子，还扬言要“孤立”中国，然而应者寥寥。中国在南海仲裁案及其所谓裁决上的立场和主张在国际社会得到了愈来愈多的理解，已有100多个国家、230多个政党以及众多知名人士公开表态支持。联合国、国际法院和国际海洋法法庭也纷纷撇清与南海仲裁庭的关系，均称南海仲裁案与其无关。(44)2016年7月13日，联合国官方微博声明，“常设仲裁法院”与联合国没有任何关系。联合国国际法院也发表声明指出，国际法院作为完全不同的另一机构，自始至终未曾参与“南海仲裁案”。

2016年12月22日王毅外长在接受人民日报记者年终专访时指出，我们对菲律宾前政府提起的所谓南海仲裁案予以坚决回击，有效揭露了临时仲裁庭越权、扩权甚至滥权的非法行径，让阴谋和谎言无处循形，让事实和真相大白于天下，推动南海问题重新回到直接当事国对话协商解决的正确轨道，有力维护了国家主权，维护了民族尊严，维护了地区稳定。(45)《王毅总结2016年外交：中国成世界乱局“稳定器”》，《人民日报》2016年12月22日第3版。

中国和东盟各国不仅遵守《南海各方行为宣言》，而且正在加紧商谈更有拘束力的“南海行为准则”，共同维护南海和平稳定和航行自由。2018年5月18日中国与东盟国家达成了“南海行为准则”框架。此后将进入“准则”单一磋商文本草案的审读。2018年11月14日，在第21次中国-东盟领导人会议上，中方领导人在会上正式提出三年内完成“南海行为准则”磋商的愿景，体现出中国愿同东盟国家共同维护南海和平稳定的诚意、决心和信心。(46)《外交部：“南海行为准则”磋商取得重要进展》，国际在线，2018年11月16日，www.cri.cn，登录时间：2019年5月28日。

中国打造周边命运共同体的努力也在扎实推进。中方倡导建立“南海沿岸国合作机制”，推进“陆海新通道”建设，与东盟国家打造蓝色经济伙伴关系。自2019年起，东盟已超过美国和欧盟成为中国最大贸易伙伴，双方人员往来超过6000万。尽管疫情蔓延和全球经济下行效应叠加，2020年上半年，中国和东盟贸易总额仍高达2990亿美元，逆势增长5.6%。

美国加大力度介入南海事务，目的是绑架地区国家，在中国和东盟国家之间打楔子、搞分裂，逼迫东盟国家选边站队。一个动荡不安的南海只会服务美国的利益和全球野心，而地区国家却不得不为此付出代价。事实证明，美国已成为南海和平的最大威胁者，已成为南海合作发展繁荣的搅局者和绊脚石。

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在南海仲裁案“裁决”出笼4年后，美国要从幕后跳到台前，发表所谓的“涉南海声明”。然而，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无论是躲在幕后煽风点火，还是跳到台前赤膊上阵，美国搞乱南海，从中渔利的图谋注定要以失败而告终。

当下，新冠肺炎疫情仍在全球肆虐，单边主义和霸凌主义盛行，世界面临的不确定、不稳定因素增多。在此背景下，中国政府重申，在南海问题上的立场和承诺没有变化。(47)罗照辉：《对话合作应对南海争议，同声共气反对外部搅局——在“合作视角下的南海”国际研讨会上的主旨发言》(2020年9月2日)，外交部网站，https：//www.fmprc.goc.cn，登录时间：2020年9月5日。中方将继续坚定依法维护自己的主权和安全，坚定维护与地区国家的友好合作关系，坚定维护南海的和平稳定。中方愿同东盟国家一道努力，将南海建设成为和平之海、友谊之海、合作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