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诗琦
传统村落是中国历史文化遗产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反映中国农耕文明历程的重要载体,也是呈现中华民族多样化生活生产方式的典型乡土聚落。在近年的快速城镇化进程中,传统村落遭遇诸多保护与发展的问题[1],其中既有因认识不足、保护乏力导致的自然性损毁,也有因村民为改善居住条件、“拆旧建新”导致的自建性破坏,还有现代化发展压力导致的开发性破坏。十八大以来,在文化自信、乡村振兴的政策倡导下,传统村落的社会与文化价值得到更多关注。住房和城乡建设部、文化和旅游部、财政部于2012年12月联合下发《关于加强传统村落保护发展工作的指导意见》,特别明确传统村落保护工作的理论方法,为传统村落保护发展的实践提供重要的政策引领[2]。
传统村落的保护发展仍处于不断探索与形成的过程中,针对这一保护对象的价值研究、保护策略和保护管理还没有成型的方法体系。就遗产特征而言,中国传统村落的价值与其所在的自然环境和乡村社区密不可分。大部分传统村落还保留着相对完整的社会组织单元,特别是以宗族为代表的乡村社会组织方式,历经多个历史阶段而延续至今。社会组织单元与村庄外部自然环境、村庄内部生活方式共同作用,形成独立的生态人文系统,成为传统村落的价值源流。传统村落的遗产特征决定了不能照搬城市型历史聚落的保护方法,需要构建新的价值认知体系,并以价值指导保护管理工作[3]。
活态遗产概念为传统村落保护发展提供了启示。活态遗产概念来源于1982年的《佛罗伦萨宪章》,其后概念不断演化,在愈发广泛的遗产领域被运用。吕舟这样总结活态遗产的特征:“所谓活态遗产,意味着它们仍处于生命延续的过程当中,它们的遗产价值和遗产形态也都还处在形成、发展和变化的过程当中”[4]。从活态遗产视角开展保护工作,重点是从现代和未来的发展视角理解历史发展而来的历史文化遗产,注重其仍处于生命延续过程中的遗产特征,承认并关注遗产与其承载的生态人文系统之间不可分割的关系,并用发展的思路看待遗产价值和正在形成、发展和变化的遗产形态[5]。
本文试以拉萨市尼木县吞达村的保护实践为案例,探讨如何关注传统村落的活态遗产特征,并建立适应其特征的整体保护方法。吞达村是第六批中国历史文化名村、第三批中国传统村落、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水磨藏香)传承地。吞达村延续千年以来的生产生活方式,乡村社区和乡村建成环境长期保持稳定,且高度糅合农业与手工业生产特点、社会习俗与宗教信仰,持续保持着稳态活力的发展特征,为从活态遗产视角研究传统村落保护提供了理想样本。
吞达村属于高原地区的少数民族乡土聚落。村庄位于拉萨市尼木县,海拔3 800 m,东西为加仁且达和孔日两座山体,吞巴河在此汇入雅鲁藏布江(图1—2)。吞达村历史文化价值源自于非物质文化遗产水磨制香所依赖的自然地理环境和村庄手工艺社群。
从自然地理格局上观察可知,吞达村内的自然环境与藏地制香手工艺紧密关联。拉萨市藏族手工艺多以村庄为载体,分布于一江两河流域的三大支流河谷中。吞达村所在的尼木玛曲谷地是其中之一,河谷内有半农半牧的生产方式,多元文化和自然条件相互融合,孕育出多个以手工艺见长的特色村镇,非物质文化遗产丰富,构成以吞巴藏香、雪拉造纸、普松印刷为代表性文化遗产的民俗文化聚落,吞达村是其中重要的组成部分(图3)。
图1 吞达村自然地理区位图
图2 吞达村及其周边的山水环境图
吞达村内的水磨藏香制作技艺反映着藏文化的规矩、传说和信念,与吞巴河谷内的自然地理环境密不可分。吞达村民巧妙结合其所在溪流谷地自然环境,建造众多水磨制香的作坊,以水为动力磨制制香原料,并因地取材,在河谷内获取磨制香料的原料。藏香制香工艺的主要流程均与村庄空间紧密联系,包括以下重要环节:手工艺人首先对柏树原料及辅料进行采选,再将柏树切条后运至吞巴河畔,在河畔的藏香水磨中将柏树打磨为泥浆,在临河较近的林卡内把泥浆晾晒形成泥砖,添加以名贵藏药为主的辅料做成藏香泥料,在自家院落内以牛角为工具将藏香泥料挤压制成藏香,最后晾晒为成品。
图3 吞达村及周边手工业村庄共同构成的文化聚落图
可以说,藏地制香生活聚落与山水环境紧密依存,构成了有藏民族特色的独特人文景观,并仍在现代化的发展中不断演化。
吞达村的历史文化价值还源于人居活动在适应自然环境过程中形成的科学价值与社会经济价值。水磨制香工艺所在的吞巴河谷自然环境特殊,气候条件极端,生态环境的自我修复能力弱,属于西藏高原特有的“山地-河谷”地理系统。
经过千年来村庄人居与自然环境的协调适应,村庄聚落格局呈现出以生态安全、生产生活便利为导向的空间逻辑,以水系为中心布局。其选址让村民能靠近赖以生存生产的水源,村落房屋大多傍水建房或引水入宅。吞达村以水系为中轴布局村庄,一般民用建筑以原贵族领主的庄园为中心沿河岸两侧分布,而宗教空间、世俗空间依山就势布局,形成了沿吞巴河流域的村域遗产走廊(图4)。从人居活动与自然环境相适应过程理解吞达村,其突出价值是藏民族人居与自然和谐相生发展模式的体现地。
图4 吞达村村庄用地与山水环境关系图
由价值源流研究见,吞达村是生态极度敏感地区内人与自然交互形成的聚落遗产,是在不断有机演进的、生活着的藏地制香聚落。在聚落内部,人与自然、人与文化、文化与自然之间,形成相互融合的有机整体,密不可分。村民在条件恶劣、生态敏感的地区生存延续,不断适应自然、改造自然,在自然环境形成的“万物有灵”理念的影响下,崇敬自然,信仰神灵,形成有藏民族突出特点的宗教哲学观。为服务于宗教哲学,继而发展形成历史悠久的制香手工艺,进一步适应自然环境。
在此活态演进的过程中生成的吞达村历史文化价值主要体现在以下四条:第一,吞达村是西藏千年历史延续和文化发展的重要见证地;第二,吞达村是藏民族人居与自然和谐相生发展模式的体现地;第三,吞达村是水磨制香工艺与山水环境一体化的独特文化景观;第四,吞达村是尼木县民俗文化聚落的重要组成部分。对吞达村历史文化价值的研究评估为更好地保护价值体系及载体奠定基础,服务和指导后续的活态保护策略。
吞达村在历史文化价值保护中面临的主要风险,是价值所依附的人居环境和遗产地社区可能发生的剧烈变化。若吞巴河水受到污染,河谷内不合理的乡村建设持续增多,或因迅速的经济产业发展导致藏族手工艺社区组织被破坏,吞达村的文化价值将会受到极大影响,甚至消失。近年来,吞达村外部发展条件不断改善,村庄文旅产业蓬勃发展,富裕后的村民集中提出建房需求,新增建设用地不断增长。如何保护好原生态村庄与山水环境的协调关系,存续传统的社会人文系统,成为吞达村保护发展工作中的突出问题。
因此,本次研究从文化区域、村落和建筑的3个层次,开展价值认知、文化联动、系统保护、项目管理和建设指引工作,传承藏地制香聚落的地域特色和文化特征,实现村庄生产生活的可持续发展与传统村落历史文化价值彰显之间的正向互动(图5)。并通过整体环境保护、协调保护与发展、非遗传承利用和乡村社区治理四大策略予以落实。
2.1.1 保护村落环境的系统构成
图5 基于活态遗产视角的多层次保护策略图
由于活态遗产的整体特征,村落环境的保护要素需要从单一的自然要素转变为以山水要素为依托的系统遗产。吞达村价值的重要载体包含与村庄价值密切相关的山水格局要素,如孔日山、加仁且达山等山体,吞巴河谷内的农耕田地,河谷内的古杨树林、吞巴河边红柳林等古树林,吞巴河水体以及为制香而被人工分水形成的支流等,吞巴河与雅鲁藏布江交汇口等。此外,还需保护村落肌理、空间格局、巷道尺度、环境绿化和文物与历史建筑的真实历史信息,真实保护吞达村所承载的丰富历史文化内涵。可细分为村庄格局以及构成村庄格局的若干要素,包括历史街巷、保护类建筑、古树名木以及藏香水磨、水转经房、青稞磨面坊等与理水用水密切相关的构筑物等。
2.1.2 保护水磨藏香手工艺生产依附的物质环境
水磨藏香手工艺在发展演变中,依附并持续改变着村落的物质环境。例如,在藏香生产过程中需将一部分吞巴河水通过分水堰分流,引至岸边的藏香水磨处,控制水流缓急,来确保柏木研磨的速度。在一组藏香水磨的下方会布有水转经房和青稞研磨作坊,柏木研磨消耗不掉的水流动能可以继续转动水转经筒和青稞作坊的磨盘,将宗教文化活动与民俗生产过程再次结合,从而形成以水为脉络的建构筑物群落。
本次研究中,首先将藏香生产工艺的核心流程分类,通过对工艺流程的分析来理解遗产要素之间的整体联系,指导后续的保护利用。在现代村庄的空间规划中,对原料种植、柏木切条加工、藏香水磨打磨、泥砖晾晒、藏香制作等重点环节提供全流程的空间保障,从而保护村庄核心文化价值的空间载体(图6)。
其次,本次研究以藏香水磨打磨流程相关的载体为重点,对拉萨河沿线的历史文化遗产实现统筹管理,将吞巴河及理水用水的设施作为遗产群体共同保护,串联沿线生产活动、生态功能和民居宅院。妥善处理藏香生产、青稞磨面加工与生活用水之间的关系,保护与吞巴河水利利用相关的人工构筑物,包括252处藏香水磨,5处青稞磨面坊,2处水转经筒等等,妥善开展沿岸展示利用,将其作为与手工艺生产相关的系列遗产体系进行保护(图7)。
藏香用于佛教仪轨,制作所需的原材料均需保持洁净。因此还需对吞巴河全线的水环境开展整体生态保护,严格保护吞巴河水质,全线禁止垃圾倾倒,并管控吞巴河岸线10 m范围内的城乡建设,杜绝对水质环境有潜在影响的建设活动,为村庄的价值存续提供保障。
图6 藏香生产的工艺流程图
图7 吞达村历史水体系统保护规划图
2.2.1 推动形成新镇与老村的协同发展关系
图8 吞达村空间发展结构图
活态遗产保护的另一重要议题是协调现代发展与历史遗存的关系,切实改善村民的生活水平和质量。由于生态安全限制和传统村落历史文化保护的要求,吞达村的可建设用地规模非常有限。因此,本次研究提出新镇与老村协同发展的思路,引导更多新增用地需求向村域南侧的集镇区集中,而在传统村落核心保护区内延续原生态的传统村落形态,尽量不新增建设用地,未来以配套服务设施的完善为重点工作,从发展结构上引导形成南聚北优、南居北游的整体格局(图8)。为避免集镇区对传统村落历史环境景观带来的影响,在村域南侧的集镇区与传统村落之间,规划以耕地、花田、林地等生态用地作为传统村落与乡集镇之间的缓冲间隔区(图9)。
图9 集镇区与传统村落之间的生态控制景观区图
在村落人居改善的同时,避免大规模、高强度的投资建设对村庄保护造成负面影响。吞达村内确实无法容纳的开发需求,将协调至集镇区予以布局,从而在统筹改善村庄人居环境和满足村庄公共服务设施供给需求的同时,仍保持传统村落内部的原生态生活方式。通过与集镇区在文化服务设施上的联动,将有效延展吞达村历史文化展示利用的深度。集镇区作为吞达村为文化探访的切入点,可以多种形式展示藏纸、雕版、藏戏原产地与河谷山水环境的关系,并承担酒店、餐饮、演艺休闲配套需求。
2.2.2 延续“散落+群组”式的传统空间格局
传统村落内部新增和扩大的建设用地规模需遵循传统布局理念。吞达村的传统村落空间由生产组织方式和生态防护需求的共同作用而形成,村庄聚落分布相对分散,亲近水系,而避开有潜在山洪影响的区域。在狭长的河谷地带内,生活空间、生产空间、生态空间有机融合,形成了“散落+群组”式的空间格局。
在传统村落保护发展的空间布局引导工作中,需要结合对各村民小组建设用地规模的摸底情况,进一步明确各村民小组内建设发展的用地范围和可新增宅基地面积,结合传统人居智慧,提出在现代发展中的空间格局保护及利用策略。
通过吞达村村域开展生态安全的综合评估,识别潜在的山洪影响区,从而引导新增用地布局时避开山洪影响区域,仅在既有组团周边适度增长,并尽量结合宅间空地或者荒地,避开农田和古树木,维护以水系为基本骨架展开的聚落肌理,遵循组团分散式的布局原则,避免连绵成片,确保山水之间生态通廊,在保障村内生态安全格局的同时,充分体现村庄的山溪水景环境特色和民族文化特色(图10)。
图10 基于传统人居智慧的村庄用地规划图
以传统空间格局为基础,完善村内相应的服务设施配套。在交通组织中,形成以文化旅游探访路线与居民生活道路共同构成的交通体系。在基础设施改善中,结合“散落+群组”特点,采用分组团的小型雨水收集装置,传承藏式循环用水理念。
2.2.3 合理管控藏式乡土民居的建筑风貌
传统村落活态保护的重点之一是如何管控以生活质量改善为主要目的的村庄建设活动。吞达村原有的乡村住宅以土石木结构为主,建筑保温和采光标准不高,部分建筑不符合抗震要求。这些民居建筑构成了村落的整体风貌,与此同时也是村民的安居之所,保温、抗震、卫生等问题亟待解决。而采用新结构、新材料重建的农宅大多会“长高”,开窗面积增大,或运用不恰当的建筑材质。因此需要研究者协调传统民居建筑性能提升的需求与整体保护的需求,开展适度管控和合理引导。
在吞达村的保护工作中采取了基于藏式乡土民居要素的风貌管控方式。本次研究以村内160栋民居的逐栋照片为基础,分类归纳吞达当地的乡土建筑细节,重点对农宅的墙体、屋顶、围护结构、门、窗、装饰等6项关键建筑要素提出引导(图11)。与此同时,积极探索与传统风貌相适应的现代建造技术供居民参考,协助解决传统建筑不保暖、不隔音等问题。譬如,建议在屋顶的室内部分运用传统材料做吊顶保温,建议在东、西、北面采用草泥灰抹面,提升墙体蓄热作用等。通过会议商议、宣传、技术文件引导等方式实现共生共赢,从而延续村民、民居和生产生活方式之间良性互动关系,兼顾传统村落风貌的整体保护需求。
图11 为村内民宅设计的藏式构件导则图
伴随传统村落的持续发展,需要寻找新的发展动力予以支撑。吞达村在保护工作开展前是西藏自治区典型的贫困村,曾在2011年被列入西藏自治区新农村建设和扶贫帮困项目中,当地特色产业和文化旅游业发展是村庄扶贫脱困和持续发展的重要抓手。在未来发展中,应当不失去其作为藏地制香聚落的特征,应合理发展藏香销售和文化旅游产业。
本次研究为水磨藏香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活态传承提出建议,协助吞达村实现以文化传承为依托的乡村振兴。首先对现有遗产传承人的保护和建档工作,以藏香传习所等多种方式传承藏香生产工艺。其次是鼓励发展乡土教育,以公办教育机构和私营企业等多种方式,实现社会影响力和大众参与的活态利用方式。最后是优化藏香工艺保护与产业化发展的关系。吞达村内以家庭为单位开展水磨制香,塑造了吞达传统文化内在的多样性。未来的水磨藏香产业既要鼓励规模化经营,配合政府引导的节庆活动宣传,形成吞巴藏香的特色品牌,也要允许藏香产业的多样化,未来在鼓励多样化发展的同时,应强化对各家原材料、制香环境的监管,将多样化的家庭制香与包揽的专业化经营有机结合,实现以文化传承为依托的乡村振兴。
传统村落的保护要求需要在可持续的乡村管理予以落实。中国的乡村治理有其传统的治理逻辑,大部分管理是通过集体议事、能人治理等方式完成的。在吞达村的案例里,传统村落所在的乡村社区已有历史上延续至今的乡规民约,基于文化传统,村民在吞巴河取水之间先敬天、敬地,在村庄建设中表达对自然的感恩,新建民居不高于河谷内的主体建筑。这样的乡规民约在历史环境保护和建筑控高的管控中有力度很强。若能将研究人员的保护发展思路与实际的乡村治理过程相融合,将有助于实现有效的规划管控。
乡村社区对文化遗产保护的理解是活态遗产保护管理的关键。研究过程中持续对接村集体为单位的村庄建设管理和决策机制,确保在实施层面的可操作性,明确实施主体和管理主体,依托乡村社会治理和行政管理的力量,共同推进保护规划落地实施(表1)。
表1 围绕乡村管理形成的村庄保护管理机制表(以控高为例)
本次研究通过向村民发放村民小组导则、指引图册和建造方式简图等技术文件,形成“比中学”“比中改”的集体协商方式,并组织规划宣传会,邀请全村村民先进代表及乡党员参与,共同讨论协商村内建筑新建及改造的原则和策略,参会代表普遍认同吞达村的发展不能以破坏资源优势为代价,每户农房建设中也不能为了节省材料费而选择破坏村庄整体利益的建筑材料,最终形成对吞达村遗产保护的共识。
本文探讨将活态遗产理念运用于传统村落价值认知与整体保护工作中的思路与方法。主要思路包括:在对历史文化价值源流的认识中,重点关注活态遗产的精神传承和功能延续性;在历史文化价值认知中,既关注它作为物质遗存的遗产属性,也关注影响其物质空间形态生成的社会人文背景;以价值认知为基础,关注乡村社区与物质遗产的持续交互作用,形成因地制宜的活态保护策略;在保护管理的全过程中,充分尊重传统村落作为自我演化的有机体的特征,以宣传理念、长期关注和调解问题为工作重点,依托乡村管理机制来协调保护与发展的问题。
在吞达村的保护发展实践中,本文关注3项工作重点:其一是更系统地理解传统村落的价值源流。其二是协调活态遗产内部无法处理的矛盾问题,特别是在城镇化和产业发展等外部影响与村庄传统运转方式的关系。其三是关注乡村社区的可持续发展,以人为本,开展保护工作。从而让保护的方式从对具体保护对象静态的、清单式的保护,转变为基于日常生活的、系统性的保护。由于地区差异性,位于不同文化地理单元的传统村落特征各不相同,针对传统村落的规划方法体系还需与业内同行不断深入探索和交流。
致谢:本文基于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拉萨市尼木县吞达村历史文化名村与传统村落保护发展规划》的技术成果完成,项目成员包括陶诗琦、钱川、杨涛、王川、赵子辰、王现石、宋路易等,项目得到拉萨市尼木县住房和城乡建设局和吞巴乡政府的大力帮助,研究过程中张兵、张广汉、鞠德东、苏原、杨开、白理刚等提供宝贵的意见和建议,在此一并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