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丽慧
摘 要:本文分析了鲁绣的“源”与“流”,研究了鲁绣的“源”—源头和源起;“流”—是鲁绣的当今流向。作为山东省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鲁绣,被贴上了“非遗”标签,正面临着严峻的生存与发展问题,因此,如何借鉴国内成功地非遗文化发展经验,并结合当地资源优势进行传承和保护。如何研究鲁绣的复兴与发展,构建鲁绣与非遗的对话显得尤为重要,我们要在传统保护中发现创意之美并致敬鲁绣。
关键词:鲁绣;非遗;发展
一 鲁绣的“源”与“流”
刺绣是在织物上进行的装饰,虽然说不清源于何时,但从人类发现的第一枚骨针始,刺绣便伴随着人类的生活而存在。1976年,陕西宝鸡茹家庄西周遗址中发现了有刺绣痕迹的印痕,经查证,刺绣从夏、商、周便有了文字记载,西周时期刺绣是贵族服装上的装饰,还当做国家之间交流馈赠的礼品。到春秋战国时期刺绣从宫廷走入民间,成为庶民之衣与军队之旗的纹饰。南北朝时期出现了以刺绣制作的佛像,唐代刺绣应用更加广泛,由生活用品扩展到陈设欣赏品,不仅应用于服饰,还用于佛经和佛像上,其做工也更加精巧,色彩更加华美。宋代是中华文明的鼎盛时期,刺绣出现了空前绝后的艺术画像,到了宋代由于用刺绣直接摹制名人书画,由此引起了文人士大夫的喜愛和重视,至今还保存在国外的博物馆中。明清时期,刺绣技艺更是达到了顶峰,并逐渐形成了各地的刺绣风格,于是产生了著名的“四大名绣”——苏绣、粤秀、湘绣和蜀绣。虽说鲁绣在春秋时期已经很兴旺,到汉代也已相当普及,但是也只列为八大名绣之末。王充《论衡·程材》说:“齐都世刺绣,恒女无不能;……。目见之,手狎也。使材士未尝见,巧女未尝为,异事诡手,暂为卒睹,显露易为者,犹愦愦焉。”意思是说:战国时的齐国都城临淄,因为世代普遍于刺绣,平凡的女子(恒女)都会这种手艺;……。她们目睹刺绣,每天动手去做,习以为常。假如一个有才能的男士从未见过刺绣,一个巧女从未做过,对于这种奇异的手艺,初看起来并不复杂,但若突然动手,可就不知所措,茫然昏愦了。清代《顾修考》一书有“远邵唐、宋发丝绣之传真”的记载,我国最早的发丝绣传世珍品是南宋的《东方朔像》,长一市尺,宽八寸,现藏于英国伦敦博物馆。由此看来,鲁绣历史之悠久,堪与四大名绣相提并论。
鲁绣在春秋时期的齐鲁大地已非常繁荣,史称“齐纨”或是“鲁缟”,至秦而盛,至汉已相当普及。《史记·货殖列传》上对此有“冠带衣履天下”之称。不仅如此,还出现了专门为绣业而设置的“服官”,据《汉书》记载,“齐三服官作工各数千人,一岁费数巨万”,当时绣业的昌盛和重要可见一斑。至元代鲁绣从古代帝王公卿的章服走入寻常百姓家,1975年3月邹县出土了元代至正十年(1350年)的李裕庵墓葬中出土的绣裙、袖边、鞋面,采用的是山东传统的“衣线绣”,表现出了鲁绣苍劲粗犷的特点。现今存放于故宫博物院中的明代作品《文昌出行图》《芙蓉双鸭图》,表现的是鲁绣用色鲜明、针法豪放、朴实健美的风格,这些作品都向世人展示出鲁绣绣饰鲜明而不脱离实用的传统艺术风格。
2010年5月由文物出版社出版的《山东省博物馆藏鲁绣精粹》一书收集了200多件质量最好的当代鲁绣工艺精品,这让更多的人有机会了解鲁绣文化,欣赏鲁绣艺术品。特别是新中国成立后,鲁绣在继承传统工艺的基础上,创立了机绣长针绣、鲁绣发丝绣,及大地拓宽了鲁绣的表现力,使鲁绣工艺从题材到内容及表现手法上都有较大的变化和发展。 当今,近2000多件鲁绣作品全部由山东博物馆收藏并展出,使人们对研究鲁绣创造了良好的条件。在加强保护的同时,鲁绣文化和鲁绣技艺的传承与发展则更为重要。2020年9月由山东美术出版社出版《衣冠大成——明代服饰文化展》一书,书中所藏明代曲阜市孔府旧藏服饰中均有精美的鲁绣图案,这些资料的出版对研究鲁绣及其传承与保护方面都有极大的推动作用。如今的鲁绣传承人遍布济南的各个角落,是他们的热爱与高度责任感和使命感,在传承和培养着鲁绣人才。
二 鲁绣与“非遗”的对话
鲁绣在我国的刺绣门类上享有一定的地位,可与我国的苏、湘、粤、蜀四大名绣相媲美,素有“南有苏绣、北有鲁绣”之称。在1987年《鲁绣》特刊中“齐鲁萃宝”一文对传统鲁绣的工艺特点进行了总结,其主要特点是用衣线作绣线,用暗花菱纹绸、绫绢和棉布做绣料,其色彩浓丽,对比强烈,针法多,表现力强。特别是近代鲁绣在继承传统工艺的基础上不断发展,创立的机绣长针绣、鲁绣发丝绣等极大地拓宽了鲁绣工艺的表现力,使鲁绣工艺从题材到内容及表现手法上较传统鲁绣均有着较大的变化和发展。
鲁绣在古代绣制的种类一般是龙袍、朝服、霞帔、服饰配件、围帐、靠垫等;内容多寓意地位显赫、长寿如意、洪福齐天、华丽富贵等非凡气派。在民间绣制的种类有门帘、轿衣、绣衣、枕顶,镜套、扇套、荷包、香囊、袜底、挑花裤边等。广泛采用人们喜爱的吉祥纹样、鸟兽虫鱼、花卉果蔬、戏曲人物、诗词民谣作为装饰题材,针针线线都表达着劳动人民的思想感情和审美情趣。作为专门的艺术创作,除上述内容外,还把山、水、泉、林、风景名胜作为图案进行刺绣。新中国成立初期和“文化大革命”时期的作品,以革命根据地、样板戏、民族团结、歌颂社会主义欣欣向荣以及表达人们美好生活的题材较多。并且随着人们物质生活的不断改善由多实用性而增加了多欣赏性的内容。
2006年在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中,“四大名绣”骇然在目。2008年鲁绣成功申请山东省非物质文化遗产。这是一大幸事,同时也让人深感不安,被贴上“非遗”标签的鲁绣逐渐失去了生存的土壤。这些鲁绣手工艺人被各级有关部门保护起来,他们主要遍布在济南的各个角落,平均年龄也接近60余岁,正因为要保护,恰恰说明了鲁绣的脆弱。现代社会到处都是对非遗的保护和挖掘,那么,如何保留鲁绣的遗迹的自然状态和真实性,如何减少人造的成分、如何继续保持鲁绣日常性而减少节庆性、如何增强实用性而减少表演性、如何体现民间性而减少官方性,这才是还原鲁绣前人遗产对后人的作用,失去了这种作用,鲁绣遗产就成了包袱。鲁绣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一个民族文化和文明的见证,是千百年来人们日常生活的结晶,蕴藏着对生命与世界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