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性肺结核患者血清白细胞介素-34水平及与其他炎症细胞因子水平的相关性*

2020-12-08 08:15郑晟超毛佳斌陈世浩何大强
中国现代医学杂志 2020年22期
关键词:肺结核细胞因子阴性

郑晟超,毛佳斌,陈世浩,何大强

(1.杭州师范大学附属医院 结核科,浙江 杭州 310015;2.杭州市第一人民医院 检验科,浙江 杭州 310006)

在我国,肺结核是重点防控的慢性传染病之一,免疫炎症反应在肺结核的发生、发展中发挥重要作用。感染结核杆菌后,机体并不立即发病,当机体免疫功能下降或出现炎症细胞因子介导的变态反应增强时才会发病,即活动性肺结核[1]。研究发现白细胞介素-6(Interleukin-6, IL-6)、IL-8、肿瘤坏死因子-ɑ(tumor necrosis factor-ɑ, TNF-ɑ)等炎症细胞在肺结核发病时水平升高[2]。IL-34 为一种新型的细胞因子,与类风湿性关节炎等多种自身免疫性疾病和炎症性疾病关系密切[3],参与自身免疫性疾病和炎症性疾病的免疫炎症反应过程[4-5]。IL-34 可通过诱导炎症细胞因子表达参与炎症反应过程,如吴夏楠等[6]研究发现IL-34 可诱导肺成纤维细胞IL-6、IL-8 表达,参与炎症反应过程;王周美等[7]研究发现变应性鼻炎患者血清IL-34 与IL-4、IL-6 水平呈正相关,与IL-10 水平呈负相关,IL-34 通过炎症反应参与变应性鼻炎的发病过程。鉴于IL-6、IL-8、TNF-ɑ 在肺结核发病时水平升高,IL-34 可通过诱导IL-6、IL-8 等炎症细胞因子水平升高参与炎症相关性疾病的发病过程,故推测IL-34 有可能也参与肺结核的发病过程,但IL-34 在肺结核的表达水平及其在肺结核炎症反应中的作用尚不清楚。本文对杭州师范大学附属医院120例肺结核患者血清IL-34 水平及与炎症细胞因子的相关性进行研究,探讨其在肺结核诊疗中的临床意义。

1 资料与方法

1.1 临床资料

选取2019年1月—2019年12月杭州师范大学附属医院结核科收治的活动性肺结核患者120 例作为肺结核组,包括痰菌阳性57 例,痰菌阴性63 例;治愈92 例,未治愈28 例。另取同期该院健康体检者120 例作为对照组。所有研究对象签署知情同意书,并经医院伦理委员会审批,审批号:[2018]科研医伦审第(16)号-01。两组患者性别构成、年龄、体重指数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见表1。

表1 两组一般资料比较 (n =120)

纳入标准:年龄>18 岁,活动性肺结核,初治肺结核患者,规范完成治疗。

排除标准:耐药性肺结核,纳入研究前接受抗结核治疗,妊娠及哺乳期女性,合并急慢性感染性疾病,自身免疫性疾病,免疫缺陷疾病,严重肝、肾功能不全,恶性肿瘤,支气管哮喘等慢性呼吸系统疾病。

1.2 治疗方法及疗效判断

活动性肺结核患者采用标准和2HREZ/4HR 化疗方案抗结核治疗,具体用药:利福平0.6 g、异烟肼0.3 g、乙胺丁醇1.0 g,均口服1 次/d;吡嗪酰胺0.75 g,口服2 次/d。强化治疗2 个月,巩固治疗4 个月。

疗效判断:抗结核治疗6 个月后,临床症状完全消失,痰涂片阴性,胸片正常为治愈;临床症状缓解或未好转,痰涂片阳性,胸片未正常为未治愈[8]。

1.3 血清炎症因子水平测定

肺结核组采集治疗前和治疗后6 个月外周静脉血,对照组采集体检当天外周静脉血,分离血清,采用双抗体夹法测定血清IL-34、IL-6、IL-8、TNF-ɑ水平(试剂盒购自武汉博士德公司,批号分别为:hj-C9540、hj-C9518、hj-C9564、hj-C9531)。 具体方法:在酶标包被板上设10 个标准品孔,1 孔和2 孔加入标准品100μl,然后加入50μl 标准品稀释液,摇匀。1 孔和2 孔各取100μl,加入到3 孔和4 孔,3 孔和4 孔中再分别加入50μl 标准品稀释液,摇匀。从3 孔和4 孔中各取50μl 弃掉,再分别取50μl 加入到5 孔和6 孔,5 孔和6 孔分别加入50μl标准品稀释液,摇匀。从5 孔和6 孔中各取出50μl加入到7 孔和8 孔中,7 孔和8 孔分别加入50μl 标准品稀释液,摇匀。从7 孔和8 孔中取出50μl 加入到9 孔和10 孔中,9 孔和10 孔分别加入50μl 标准品稀释液,摇匀。从9 孔和10 孔中取出50μl 丢弃(稀释后各孔加样量均为50μl)。设立空白孔和待测样品孔,空白孔不加样品及酶标试剂,剩余步骤相同。在待测样品孔中加入40μl 样品稀释液,然后加待测样品10μl,将样品加入到酶标板孔底部,轻轻摇匀,用封板膜封板孵育30 min。用蒸馏水20 倍稀释浓缩洗涤液,揭掉封板膜,每孔加满洗涤液静置30 s,反复5 次。每孔加入50μl 酶标试剂(空白孔除外),用封板膜封板孵育30 min,揭掉封板膜,每孔加满洗涤液静置30 s,反复5 次。每孔加入50μl 显色剂A,再加入50μl 显色剂B,混匀,显色15 min。每孔加入50μl 终止液终止反应。以空白孔调零,测量各孔450 nm 波长处吸光度值。根据样品吸光度值和标准曲线计算待测样品浓度。

1.4 统计学方法

数据处理采用SPSS 20.0 统计软件。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s)表示,比较用t检验;计数资料以构成比(%)表示,比较用χ2检验,相关性分析用Pearson 法,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两组血清炎症细胞因子水平比较

两组血清IL-34、IL-6、IL-8、TNF-ɑ 水平比较,经t检验,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肺结核组高于对照组。见表2。

表2 两组血清炎症细胞因子水平比较(n =120,ng/L,±s)

表2 两组血清炎症细胞因子水平比较(n =120,ng/L,±s)

组别 IL-34 IL-6 IL-8 TNF-ɑ对照组 57.21±8.97 3.24±0.76 4.16±1.02 1.05±0.42肺结核组142.13±10.35 18.94±1.35 46.87±1.43 5.03±0.51 t 值 67.921 111.013 266.362 65.991 P 值 0.000 0.000 0.000 0.000

2.2 肺结核痰菌阳性与痰菌阴性患者血清炎症细胞因子水平比较

肺结核痰菌阳性与痰菌阴性患者血清IL-34、IL-6、IL-8、TNF-ɑ 水平比较,经t检验,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肺结核痰菌阳性患者高于痰菌阴性患者。见表3。

2.3 肺结核治愈与未治愈患者治疗前后血清炎症细胞因子水平变化

肺结核治愈与未治愈患者治疗前后血清IL-34、IL-6、IL-8、TNF-ɑ 的差值比较,经t检验,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未治愈患者低于治愈患者。见表4。

2.4 肺结核患者血清IL-34 与IL-6、IL-8、TNF-ɑ 水平的相关性

肺结核患者血清IL-34 与IL-6、IL-8、TNF-ɑ水平呈正相关(P<0.05)。见表5。

表3 肺结核痰菌阴性与痰菌阳性患者血清炎症细胞因子水平比较 (ng/L,±s)

表3 肺结核痰菌阴性与痰菌阳性患者血清炎症细胞因子水平比较 (ng/L,±s)

组别 n IL-34 IL-6 IL-8 TNF-ɑ痰菌阴性 63 128.15±10.12 13.76±1.28 33.47±1.48 4.16±0.55痰菌阳性 57 151.97±11.36 24.35±1.41 58.79±1.37 5.94±0.62 t 值 12.148 43.127 96.938 16.666 P 值 0.000 0.000 0.000 0.000

表4 肺结核治愈与未治愈患者治疗前后血清炎症细胞因子水平的差值比较 (ng/L,±s)

表4 肺结核治愈与未治愈患者治疗前后血清炎症细胞因子水平的差值比较 (ng/L,±s)

组别 n IL-34 IL-6 IL-8 TNF-ɑ治愈 92 82.31±8.26 15.56±1.22 45.33±1.58 3.97±0.41未治愈 28 58.76±8.12 10.02±1.17 36.18±1.49 2.42±0.37 t 值 13.261 21.235 27.178 18.922 P 值 0.000 0.000 0.000 0.000

表5 肺结核患者血清IL-34 与IL-6、IL-8、TNF-ɑ水平的相关性

3 讨论

活动性肺结核的发病与机体免疫炎症反应关系密切,多种炎症细胞因子参与肺结核的免疫炎症病理损伤过程[9]。IL-34 为新发现的一种细胞因子,内皮细胞、巨噬细胞、上皮细胞、成纤维细胞、Treg 细胞等在特定情况下均可分泌IL-34。IL-34 与巨噬细胞集落刺激因子相似,通过与集落刺激因子1 受体结合,导致细胞外信号调节激酶-1 和细胞外信号调节激酶-2 磷酸化,从而刺激单核-巨噬细胞增殖和分化[10]。IL-34 具有多种生物学功能,其主要生物学功能为刺激单核巨噬细胞增殖和分化、诱导多种趋化因子和炎症细胞因子的生成和释放,具有促炎作用;IL-34 还具有诱导免疫耐受的作用[11]。研究发现IL-34 在免疫性疾病和炎症性疾病中表达升高,参与疾病的发生、发展,如IL-34 参与多发性骨髓瘤溶骨性疾病的发病过程[12];IL-34 可影响类风湿性关节炎外周血单个核细胞分泌血管生成细胞因子[13]。本研究发现肺结核患者血清IL-34 水平升高,痰菌阳性患者血清IL-34 水平高于痰菌阴性患者,治愈患者治疗前后血清IL-34水平的差值高于未治愈患者。结果表明IL-34 可能参与肺结核的发病过程,活动性肺结核发病过程中存在感染及免疫反应,IL-34 作为促炎因子,在肺结核发病中发挥重要作用;血清IL-34 水平在肺结核疗效和预后评估中具有一定的指导意义。痰菌阳性患者血清IL-34 水平高于痰菌阴性患者的原因尚不十分清楚,有研究发现痰菌阳性肺结核患者血清炎症细胞因子水平高于痰菌阴性患者[14],考虑痰菌阳性肺结核患者炎症反应可能较痰菌阴性者严重,本研究中痰菌阳性患者血清IL-34 水平高于痰菌阴性患者可能与此有关。

免疫炎症反应在肺结核发病中发挥重要作用[15],具体病理过程为:肺泡巨噬细胞吞噬肺中的结核分枝杆菌后产生蛋白水解酶和其他代谢产物,这些物质有杀灭分枝杆菌的作用,并可产生IL-6、IL-8 等炎症细胞因子[16];早期IL-8 分泌较快,在IL-8 的强大作用下,再分泌IL-6、TNF-ɑ 等前炎症因子,IL-6、TNF-ɑ等前炎症因子不断刺激单核细胞和淋巴细胞,产生更多的炎症细胞因子,最终导致组织严重破坏[17]。大量研究证实,IL-6、IL-8、TNF-ɑ 等炎症细胞因子在肺结核患者中水平升高[18-19]。本研究也发现肺结核患者血清IL-6、IL-8、TNF-ɑ 水平升高,与上述研究结果一致[18-19]。IL-34 可通过与其他促炎因子相互作用参与疾病的发生、发展过程,如在过敏性紫癜的发病过程中,IL-34 可能通过IL-6、TNF-ɑ 等促炎因子的异常表达增强血管炎症[20]。本研究发现,肺结核患者血清IL-34 与IL-6、IL-8、TNF-ɑ 水平呈正相关,表明IL-34 可能通过体内复杂的免疫炎症反应与IL-6、IL-8、TNF-ɑ 等促炎细胞因子相互作用,参与肺结核的免疫炎症损伤过程。

综上所述,肺结核患者血清IL-34 水平升高,其可能通过与促炎细胞因子相互作用参与肺结核的发病过程,检测血清IL-34 水平对肺结核病情程度、疗效和预后评估具有一定的指导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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