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 明 洋
(中国人民大学 哲学院, 北京 100872)
工匠精神贯穿于整个中华文明发展演进的历史长河之中,它源于中国古代传统工匠,延伸于新时代的各行各业的劳动者。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强调:“建设知识型、技能型、创新型劳动者大军,弘扬劳模精神和工匠精神,营造劳动光荣的社会风尚和精益求精的敬业风气。”[1]作为同时代价值相符合而又别具一格的精神品质与精神理念,工匠精神既有着深厚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伦理道德传承的历史前提,亦有着社会不断繁荣与进步的现实根基。因此,工匠精神体现了一种建立在中国传统文化与美好生活理想相结合基础上的具有中国式、本土化特征的精神动力和价值追求。
工匠精神的主体是劳动者,即马克思哲学语境中的“现实的人”,而从事现实活动的“人”对价值和信念的确认、对理想和理念的追寻、对根据和意义的构建、对自身发展和精神旨趣的诉求恰恰同哲学及其境界具有内在关联的一体性与一致性。哲学境界本质上表达的即是“人”的境界,工匠精神作为人的一种精神特质,内蕴着重要的形而上价值。在新时代背景下,从哲学境界的维度诠释工匠精神对于个人乃至社会具有深刻且长远的意义。
哲学的主题和奥秘在于“人”。哲学就其内在本性而言,是人以反思的方式把握自身本性的一种理论表达。哲学的本性和人的本性是相互联系的,哲学体现着人不断自我扬弃、自我超越、自我升华的“形而上”追求,展现了人的内在精神生活和境地。由此可见,人是一种境界性的存在,是通过“境界”的方式“在世之中”。人的精神境界正是通过人的“超越”“自由”“自为”的本性得以显现的。作为人的“境界性”本质规定的反映,哲学境界及其精神旨趣充分而又恰当地体现了人的本性的总体性、超越性、批判性、自由性、全面性与理想性的特性。
哲学境界表征了人的三重本性——实践本性、应然本性、形而上学本性。正是因为具备了这三重本性,人才能以“向上”和“向前”的方式不断超越自身的物性因素、打破物质生活的限制,在拓展内在精神世界的过程中逐渐逼近“真实”生活,进而实现对人的现实生活的自为自觉之体悟。哲学境界的精神旨趣既讲“入世”,又讲“超世”,更讲“出世”,追求着美好的精神未来,即“形上永恒”。哲学的一个不可替代的作用即“解蔽”和“去魅”以使人进入“澄明”之境,它不仅观照人的现实生活和境况,同时还注重人的未来走向和命运,着力建构和确立表达人的本性的精神家园与生活天地。
哲学境界同人的内在关联表现为它对人来说具有形而上“意义”。第一重意义在于它给予了人以“第二生命”。人的“第一生命”是自然所给予的,而人的“第二生命”即是寻找“意义”。这个“意义”既包括人对自身发展及在各种活动中所产生的一系列问题的反思,也包括人对自身存在与生存问题的思考、追问[2]。人从自身出发建立的作为“意义”的依据表明了哲学境界是人之生活的形而上学根基。第二重意义在于它给予了人以“终极关怀”。人并不是随着表象与现象的演变而流动不居、停滞不前的,人需要有自己的处世立场及态度,这是人活动的依据。而人的这种统一性意义的根据正是在“超事实”的哲学境界中得以确立。第三重意义在于它给予了人以“精神家园”。人从自然中来,在漂泊不定的世界中人总要寻求精神性的“靠山”。生活世界是以“现实的人”为出发点和归宿的意义世界、价值世界,它既不是莱布尼茨所谓的“一切可能世界中最好的世界”,也不是叔本华所谓的“魔鬼的作品”(即“一切可能世界中最坏的世界”),而是“霓虹暖阳”与“狂风骤雨”共存的世界。人在哲学境界中获得了家园感、慰藉感、获得感和归属感,进而达到了一种“超脱”“清高”和“豁达”状态。
如今所要构建的乃是真正符合时代精神、体现时代精华的哲学境界,将“最美好、最珍贵、最隐蔽的精髓”[3]充分地表达出来,彰显出蕴含于时代的精神之“高尚(高度)”“艰深(深度)”和“厚重(厚度)”。
作为时代精神和民族精神的统一, 中国精神内涵丰富、特色明晰、意蕴深邃、博大精深。 中国精神是个人的价值理念、民族的价值取向、时代的价值观念的高度凝练, 是哲学境界在不同历史时空的展开与映现。 作为人文精神的外显形式之一, 工匠精神以中国传统文化为精神源泉与精神土壤, 始终贯穿着影响人本身的中国价值乃至世界价值。 正是在理论理性和实践理性的统一中, 工匠精神具备了“践行”的功能, 同时通过“辐射”的方式逐渐成为时代精神和民族精神的特有象征。 作为人的精神世界的重要因子和人的价值世界的生动体现, 工匠精神有其深厚的人性根据。
工匠精神的首要前提在于“实践”和“实干”,其本身蕴含了一种鼎新革故、推陈致新的创造精神与创新精神。工匠在动手操作、制造器物、提高技艺的过程中使得理论知识从隐性转向显性,彰显出人所特有的实践本性。同时,也正是在实践本性基础之上,工匠精神推动与引领着人在反思和总结中不断地发散思维,敢于并善于创新,勇于并强于接受新事物、新挑战,进而实现新突破、新发展。马克思哲学境界否定和批判传统形而上学对人的片面与抽象的理解,将“实践”概念引入其中,实现了对旧哲学“解释世界”的坐而论道式书斋旨趣的历史性突破和超越。人的实践关系是人最重要的关系[4]。作为人存在和生存方式的“实践”构成了以否定与分化对象为特征的人的本性之根。人与动物不同,动物的活动只是一种本能性、承袭性、重复性的活动,而人的活动则具有超越性。“动物不把自己同自己的生命活动区别开来。它就是这种生命活动。人则使自己的生命活动本身变成自己的意志和意识的对象。”[5]人的实践活动贯注着人的目的、意志、理想、要求、目标,使外在对象从“自然存在”不断向“为我存在”转化,以满足和实现人自身的主体需要。正因为人同时具备了“物的尺度”及“内在固有的尺度”,所以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指出“最蹩脚的建筑师从一开始就比最灵巧的蜜蜂高明”[6]。以实践本性为基础的工匠精神体现了一种主体客体化与客体主体化的双向互动过程:一方面,属人世界的主体性品格不断对象化到自在世界之中;另一方面,人的活动又使自在世界不停地向属人世界转化。
人的实践本性的最生动诠释即是“劳动”。作为工匠精神的承载者,工匠(劳动者)在实际工作中表现出了刻苦钻研、求实敬业、吃苦耐劳的优秀品质,凸显了中华民族努力奋斗、勤于劳作的优良传统与美好精神。发明与创造极大地改善了人们的生活条件,促进了人类历史的发展,印证了工匠精神有着坚实的实践与劳动基础,是人的实践本性在不同时代的显现。新时代的工匠精神以实践本性为基础贯穿于人们的现实生活和实际工作的各个方面,同时,实践维度亦构成了衡量工匠精神在新时代的价值与意义的尺度之一。
工匠精神的核心和精髓在于“精益求精”。朱熹曰:“言治骨角者,既切之而复磨之;治玉石者,既琢之而复磨之;治之已精,而益求其精也。”[7]精益求精包含3个层面:①技艺上的精准、精湛、精确、精巧;②产品上的精致、精密、精美、精妙;③人本身的精心、精细、精专、精进,表达的是一种不断追求极致、追求卓越、追求完美、力求达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效果的工作态度与理想,体现出工匠精神有其深刻的从“现实”指向“未来”的应然本性基础。
哲学境界在时间维度上是朝向“未来”的。“事实”是现存的、已然的,而“理想”则是尚未的、可能的,“事实”与“理想”之间的分立体现了人的应然本性,进而也就决定了在哲学境界中,对于作为“时间性”存在的人而言,最重要的是“未来”而不是“过去”抑或“当下”。从逻辑上讲,人的逻辑同物的逻辑具有本质区别,物的逻辑规定了物的本性——本然本性,人的逻辑规定了人的本性——应然本性。与物的原初固有的限定性规定不同,人的规定是处于变化之中的,表现为不断否定与超越物的本然逻辑,突显出人的本性的超越性与理想性特征。以技艺超绝为目标导向、以精雕细琢为行动指南的工匠精神始终着眼于一种“术到极致近于道”的“最满意”“最满足”和“最完满”状态,因而其追求是一个“一直在路上”的过程。这也就意味着工匠精神亦蕴含了一种锲而不舍、持之以恒、矢志不渝的恒定精神,体现了工匠毕生所坚守的执着信念和坚定意志。“执念”伴随着“实践”贯穿于工匠精神发展的始终。正是因为人反复不停地追寻并力求获得某种“不可能”的东西,人才会源源不断地收获“可能”的东西。“尚未”是人的现实活动的目标,是处于待升华的现实。人在对比与明确了“现实”与“可能”之间的差异性的基础上规划、制定并确立起了“尚未”的个人理念、行动目标和人生理想。“不在场”的理想推动着“在场”的现实不断地奔赴心之向往的未来。当目的达到后,人又会总结、反思、设立新的“尚未”目标,致力于新的“不在场”理想的达成和实现。从实质上看,以应然本性为基础的工匠精神展现了工匠在手艺与技艺、产品与制品、人格与心态等方面对“更满意”“更满足”和“更完满”的无限追求及力图真正达到至真、至善、至美的价值理想。
工匠精神的灵魂和奥义在于“匠心”。对作品或产品创新的全情投入、对更熟练的手艺或技术的不懈追求并非是工匠的单一目的。独特的创意、娴熟的技巧固然重要,但它们只是通向“道”的一种手段与途径。工匠精神体现了工匠在着眼于自身技艺日臻于“道”中所达到的“技道合一”的境界及所实现的对人生意义的超越。对于一名真正的工匠而言,形而下的实践之中必有其形而上的精神统摄和引领,即“匠心”。以“匠心”为内在支撑,工匠精神经历了从孕育到形成再到完型的发展过程,在其内涵和外延不断拓展中逐渐升华为一种灵魂的归依与生活的栖居的人生境界。作为一种人的工作素养、高尚人格、道德品性、伦理品质的价值归属,工匠精神的构建有其深厚的以超越性为首要特征的形而上学本性基础。
人生拥有“肉”(人体器官等物质要素)与“灵”(意识、思想等精神要素)的内在矛盾,作为一种“分裂式”的存在,“人从各方面遭到有限事物的纠缠,他所希求的正是一种更高的、更有实体性的真实境界,在这境界里,有限事物的一切对立和矛盾都能找到它们的最后的解决,自由能找到它的完全的满足”[8]。为了超越内在矛盾、克服自身局限性及化解与消释人同外在对象世界之间的矛盾,人不断地进行着形而上学追问和思考,其特别且关键之处就在于对“统一性意义”的勾画与建构。人的形而上学本性将人的意识分化为关于对象的意识与超越对象意识的意识,其中超越对象意识的意识正是人的本性的超越性的生动体现。人将自己规定在对自身的否定之中(肯定因素包含于否定性的统一关系之中),对自身内在世界和精神天地的开掘逐渐打破了现实物质生活世界的限制,真正体味与领悟到“道”及人生的真谛,进而绘制出美好的未来精神世界图景。以人的形而上学本性为基础、以“匠心”为砥砺和支柱,工匠精神的独特魅力恰恰在于它高于“现实”而非耽溺于“现实”之中,在于它一直寻求普遍之“道”而非局限于器具之“术(技)”,在于它致力于本身之“大用”而非停留在工艺学层面之“所有”,是“宁静致远”“宠辱不惊”“淡泊明志”心态的一种保持,是“物我合一”“天人融容”“明心见性”境界的一种坚守。庄子笔下的庖丁正是以“进乎技矣”的境界在解牛后“为之四顾,为之踌躇满志”(《庄子·养生主》)。工匠精神充分体现了以技艺理解与把握生活世界,使人从“游于艺”回归“志于道”,在不断超越中抵达生命之永恒,即“无我”境界的“形上永恒”。
人之为人,总是要有精神品位、内在追求与价值旨趣的,所以人需要讲“境界”、讲“精神”。哲学境界本质上是一种意义的境界、真实的境界,表现为人对生活世界的整体性意义的自觉意识、对“真实”的价值追求,是人必须直面而不可回避的精神关怀,是人类精神与时代精神的历史确认。人对自身精神世界的横向拓展及纵向开掘反映出哲学境界同人文精神的品位具有内在契合性。人文精神实质上是人在实践本性基础上对“意义”的希冀、对“崇高”的确认、对自身本质的全面占有,内蕴着人的价值取向与主体性品格。与西方形而上学本体论、结构性类型和形态不同,工匠精神所凸显的形而上价值本身具有人文性特征,主要表现为:在理论和实践相统一的基础上着眼于“知”与“行”、“思”与“做”的一体性作用,既能“安心”又能“践行”;在现实和理想相统一的基础上着眼于人的未来发展前景,由今天的“现实”层面延伸至现实中的“未来”层面,致力于从“无”到“有”的可能性“意义”的汇聚,最终达到“树人”的目的。作为一种依靠人文精神的典范模式所构筑起的精神理念,工匠精神有着独特的形而上价值。
作为形而上学的哲学存在方式总是通过或隐或显、或明或暗的形式反映对哲学境界的深情呼唤。哲学境界蕴含了人的目的性及对人的尺度的把握和确认,体现为对人的终极问题的无限关怀,其精神旨趣指向的是作为“境界性”存在的人的意义与价值。中国形而上学并非像西方形而上学一样通过概念化方式先天设计一个与世俗、历史无涉的至上本体以达到精神内部的相互协调,而是注重人的本性的独特性考察,强调在“学”与“行”的同一维度中对理论理性和实践理性相统一的现实操守。工匠精神置身于现实、着眼于现实,同时在实践本性基础上形成完整性人格,进而以积极的力量与行动改变着现实,筑起了联结平凡的“现世”与理想的“超世”的桥梁,在自身的建设性努力中不断创造新的理想性现实。工匠精神实质上是人的境界性不断提高与升华的彰显和表达,体现的正是人在遵循“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尚书·大禹谟》)之道的基础上坚定理想信念,在细致入微的工作中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在身体力行的实践中实现自我追求。由此可见,工匠精神的形而上价值具有人文精神标本之意义,其倡导的是一种“纯粹”“真实”的生活状态及“向上”“进取”的生活态度,描绘与建树了一种迥然高蹈的理想人格,“这种人格(‘性’、本体)由于具有潜在的无限可能性,从而就可以展开、呈现为多样的现实性”[9],勾勒出人在生命之旅中以饱满的精神、理性的思维、创新的意识、昂扬的姿态迎接未来的人生图景,是“道德境界”与“天地境界”的具象化映现。
工匠精神蕴含了人的本性的自由性,主要表现在人对形而上学的深切召唤,人意识到而又不满于“形而下”的限制与约束,所以要求超越与突破非自由的“形而下”以建构当代形而上学,达到一种“形而上”的哲学境界。“人的类特性恰恰就是自由的自觉的活动”[5]96,自由是基于人的现实活动而非纯精神上的“超越性”自由。对于工匠而言,制品、作品、产品即是自己自由意志的充分彰显,其中渗透着自身对现实世界的理解和认知、对未来世界的期冀和设想,是主观精神的客观化表达。工作、劳动实践本质上是人之生命的外在显现,是人之生命活动的自主展开。工匠正是在实践和创作中不断收获满足感、成就感、幸福感,这也从侧面反映了工匠精神传导着一种奋斗精神。工匠精神所确立的人文尺度与价值理想对于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使得“现实的人”上升为“真正的人”,人的生活从而有了自然科学和人文精神双重基础。工艺学不仅强调科学理性、经济理性、技术理性,更注重人文精神的教化与滋养,这便意味着工匠精神在知性工具理性和人文价值理性的有机统一中不断“生成”着幸福,是功利世界的“解毒剂”、现代社会的“清新剂”、美好生活的“催化剂”,展现了“市场”与“道德”双重逻辑社会背景下人在与自然、社会、历史、未来及自身的关系中持守着人“是其所是”的事实化的价值性、多样化的统一性、现实化的理想性。
在市场经济与现代化社会背景下,时间的交叠、空间的集聚、速度的提升导致人与人、人与物之间的关系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呈现出崭新的多维特征,所以心灵的沟通、情感的交流及和谐的相处变得愈发重要。工匠精神集中反映了师徒之间、同事之间、搭档之间、生产者与消费者之间的“主体间性”及工匠与产品之间的“主客体间性”,凸显了其本身在交往性社会中的独特优势。主体与主体之间在交往理性基础上通过“协商”的方式实现了价值共识、经验共享、情感共通、精神共融、内容共创、意义共生、发展共赢,构成了现实生活世界的人文精神维度,使得生命与生活之意义的理解、确立、表达成为可能。因此,工匠精神亦昭示了人性的温暖、人世的真情,引导着一种齐心协力、互帮互助的团结精神。在主体和客体关系方面,产品或商品对于工匠而言实际上是自我的“艺术品”,其中凝聚着自己的心血、残留着自己的印记,是工匠的自身精神品格与道德品质的象征。正是在工匠精神基础上,人同物及物的商品形式之间建立起了自然而又独特的亲密关系。
新时代需要“身怀绝技”的大国工匠,更需要“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对工匠精神回归的深切呼唤体现了我国从“工业大国”向“工业强国”转型、从“中国制造”向“中国智造”及“中国精造”转化的自觉意识与实际行动。对工匠精神的赞赏和敬仰反映了人们对美好未来的渴望与憧憬及对真、善、美的寻觅与追问。正是工匠精神本身所迸发的正能量感染着每一个人、激励着每一个人,并以其强大的感召力发挥了凝魂聚力的作用,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之“敬业”的灵魂所在。作为融实干精神、创新精神、恒定精神、奋斗精神、团结精神、奉献精神、爱国精神等为一体的工匠精神是人的主体性、自觉性、创造性、主观能动性的凸显,其所映衬的形而上价值为新时代的每一位成员提供了坚定且崇高的理想信念及“人之为人”的内在境界,是中国精神的具体诠释与完美呈现,具有与时俱进的哲学品质,是同时代精神的“精华”相契合的哲学境界在新时代的鲜活彰显。对工匠精神的形而上之思不仅体现了形而上学的“在世”规定和“践行”功能,亦显示了工匠精神的张力。唯有将工匠精神深深植根于实践维度、应然维度、形而上学维度相统一的哲学境界之中,才能体味到工匠精神的思想高度与深度及实践宽度与厚度;唯有实现每一个人对工匠精神的“知”“情”“意”“信”“行”“习”,才能将工匠精神真正落到实处;唯有在秉持工匠精神、树立文化自信的基础上通过新时代各行各业的共同努力,才能在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中实现民族复兴的伟大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