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城美学家朱光潜与方东美美学思想的比较

2020-12-08 18:39
沈阳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20年4期
关键词:桐城派桐城朱光潜

王 伟

(淮北师范大学 文学院, 安徽 淮北 235000)

处于传统向现代转型时期的朱光潜和方东美在20世纪中国美学领域有着很大的影响力。他们积极输入和介绍西方的哲学、美学思想,努力探求中国美学在历史转型时期“安身立命”的途径,被视为中国近代美学的开拓者。随着20世纪中国美学史研究的发展,对于两人美学思想体系及理论价值的研究已经逐步走向成熟,取得了大量研究成果。作为20世纪中国美学研究无法跨越的两座大山,对朱光潜和方东美两人的美学思想进行比较研究具有深远的意义,对两人展开比较主要基于以下几个方面的因素:①朱光潜与方东美的故乡同是安徽桐城,二人既是同乡,又是桐城中学的校友。朱光潜评价方东美的诗“兼清刚鲜妍之美”[1],方东美曾抄赠朱光潜诗作,二人互相欣赏,是交往一生的知己好友。此外,他们的美学思想都体现出桐城文化根深蒂固的影响;②风云变幻的特殊历史时期给朱光潜和方东美的美学思想打上深深的时代烙印,加上思想深处儒家文化的影响,两人的美学思想中都有对艺术的道德功能的重视,并积极探讨艺术的人生意义;③朱光潜与方东美年岁相仿,共同生活在中西文化交流碰撞的时代,两人的思想都有融汇中西方文化的特点,但两人又各自走出了不同的理论道路,显示出理论接受方式和建构方面的根本差异。通过对朱光潜和方东美的比较,可以发现两人的美学思想有许多共通之处,也存在着深刻的差异,比较研究为朱光潜和方东美美学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

一、 桐城文化的影响

对朱光潜和方东美的研究不能忽略孕育其美学思想的地域文化这一重要因素。通过梳理,不难发现特殊的地域文化会在知识结构、文化意识乃至哲学根基等方面对文人的思想活动形成的内在制约。把朱光潜和方东美置于共同地域文化背景下进行考察时,就可以为两人美学思想深处的共通之处找到学理依据。

朱光潜和方东美都出生在风景秀丽的安徽桐城。桐城人历代重视教育,读书风气浓厚,人才辈出。以方苞、刘大櫆、姚鼐为代表的桐城派是清代活动时间最长的古文流派,在当时和后世产生了很大影响,得到“天下文章,归于桐城”的美誉。桐城派作为一个地方文化群落,其文化底蕴兼收并蓄,杂糅儒、释、道思想,有着深厚积淀的桐城文化滋养了朱光潜和方东美的思想。

朱光潜自幼在身为私塾先生的父亲严厉管教之下接受中国传统文化教育。中学时,受国文教师潘季野的影响,对中国旧体诗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还在桐城文化的影响下沉浸于姚鼐的《古文辞类纂》和刘大櫆、方苞等人的著作中,在青少年时期就打下深厚的国学基础。方东美是清代古文大师方苞的十六世嫡孙,成长于书香门第,“幼承庭训,深沐经史古典文化熏陶;加之,夙慧天成,秉彝非凡,三岁受诗经,过耳成诵,有神童誉,如以智然。”[2]同样受到中国传统诗教的熏陶。可以说,朱光潜和方东美在桐城文化影响下自幼开始的传统文化教育,为两人之后的美学之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另外,朱光潜和方东美共同求学于重视桐城派古文的桐城中学。桐城中学的创办人是桐城派晚清古文大家吴汝纶,他推崇桐城古文,同时也主张引进西学。他把这种纵贯古今,横跨中西的思想贯穿于桐城中学的教育理念之中,受教于桐城中学的朱光潜和方东美接受了这种兼容并包的文化胸怀,并体现在他们之后的美学思想之中。

钱念孙曾评价桐城派古文思想和创作对朱光潜的影响:“桐城派讲究文章‘义法’和语言‘雅洁’的作文主张等等,都在一种隐秘而深刻的思想层面上,这样或那样地影响和操纵着他(朱光潜)以后人生态度和审美观念的形成。”[3]桐城派创始人方苞的古文理论强调“清真古雅”的“义法”,认为文章内容上的“言有物”要依靠语言形式上的“言有序”来表达[4]。方苞的学生刘大櫆进一步提出文章写作艺术技巧的重要性,重视声音节奏在欣赏和创作中的价值,提出了“因声求气说”[5]。而桐城派集大成者姚鼐在归纳文章写作方法时所提出的作为“文之精”的“神理气味”,要以“文之粗”的“格律声色”来表述[6]。朱光潜接受了桐城派的这些理论思想,尤其注重声律节奏,认为语言的形式和音调适宜产生审美距离,“情趣必从文字的声音上体验”[7]112“情趣就大半要靠声音节奏来表现”[8]。他在其《诗论》中就大量论及了中国诗歌的音律问题,在《从我怎样学国文说起》一文中,朱光潜提出桐城派的文章要求谨严典雅,忌讳浮词堆砌,讲究声音节奏,着重立言得体等,是古今中外的上品文章都离不开的几个条件。同时,他也指出桐城派存在内容空洞,以至谨严到干枯,典雅到俗滥的问题。在此基础上,朱光潜进一步提出自己的观点:“就写作技巧来说,好文章的条件都是一样的,第一是要有话说,第二要把话说得好。思想条理必须清楚,情致必须真切,境界必须新鲜,文字必须表现得恰到好处,谨严而生动,简朴不至枯涩,高华不至浮杂。”[7]445从中可见朱光潜对桐城派思想批判性的接受和时代性的发挥。直到晚年,朱光潜仍坚持认可桐城派古文所要求的纯正简洁,这些都足以显示桐城派古文思想对他的特殊影响。

方氏一族出现了方以智、方苞等文坛大家,方东美自幼便在儒学氛围浓厚的家庭中成长,又酷爱庄子典籍,颇受儒道思想熏陶。14岁在桐城中学求学时又深受桐城派姚鼐思想影响,对桐城派古文有所研究,打下了深厚的文学功底。方东美后来走上了哲学与形而上学的道路,成为现代新儒家代表,其美学思想既有儒家的风范,又有道家的洒脱,同时又有佛学的接纳,这种思想上的圆融得益于桐城传统文化的滋养。另外,方东美非常重视文章的情感性与艺术性,讲求文章情理的一贯性。这使他的理论著作充满了诗意的语言,形而上的理境和华美的章法融为一体,这显然与他从小接受传统文化教育打下的国学根基及桐城派古文严格的章法训练有关。由此可见,受桐城文化滋养的朱光潜和方东美的思想和特殊的地域文化有着深刻的学理关系。桐城传统文化深刻影响了他们的文艺观、人生态度和美学思想的形成。

二、 注重艺术的道德功用,探讨艺术人生的意义

儒家重视艺术的道德功用,认为道德和人格修养可以通过艺术途径完成。桐城派以程朱理学为思想基础,其理论的兴盛和强烈的入世情怀与经世致用思想有关。桐城派学者大多表现出对现实和艺术道德作用的关注。姚鼐就曾指出,“惟能知为人之重于诗者,其诗重矣。”[9]即人品高,文品才能高。此外,中国传统文人还高度重视艺术和人生的关系,崇尚艺术化的生存方式和人生境界,积极从艺术的角度探讨人生意义。以艺术的方式寻求超越现实的人生,是中国传统美学的精神追求。朱光潜和方东美的美学思想中,均有对传统美学重视艺术的道德作用、关注艺术的人生意义思想的继承和发展。既体现了他们对中国传统美学思想的继承,也是特殊历史时期知识分子特有的责任意识和人生追求。从两人共同生活的时代背景看,动荡的社会现实激发了那个时代文人自觉而又强烈的社会责任担当意识。他们满怀启蒙救世之心,把目光投向文学和艺术,既注重艺术的道德作用,又主张通过艺术超越现实生活,实现道德理想。

朱光潜十分肯定文艺的道德作用,认为中国传统的文以载道思想就把艺术和现实人生的关系结合得非常紧密。在朱光潜看来,理想的文艺应该是“没有道德目的而有道德影响”的[10]319。因此,他既反对为道德而文艺,也反对为文艺而文艺。朱光潜对当时动荡不安的社会现实进行反思后指出,中国社会之所以糟糕,并不完全是制度的问题,而是由于“人心太坏”,其根源在于人缺乏美感修养,有太重的功利心,因此要从怡情养性做起。他最终把解决之道推向了文艺,“没有其他东西比文艺能给我们更深广的人生观照和了解,所以没有其他东西比文艺能帮助我们建设更完善的道德的基础。”[10]325他认为,文艺可以“净化”人心,“美化”人生,并由此提出了“人生的艺术化”[11]96。关于朱光潜“人生艺术化”的美学命题可以从两个方面去理解:一方面,在朱光潜那里,艺术与人生是不可分离的,离开了人生就无所谓艺术。因为,艺术是情趣的表现,而情趣的根源在于人生。另一方面,朱光潜又非常看重艺术和人生的距离。他指出,美产生于距离,人只有与现实人生拉开一定的距离才能真正成为人生的艺术家,也才能欣赏到艺术化的人生。但人们在现实生活中往往会把利害看得过重,不能够站在适当的距离之外去看待人生世相,使自己沦为了欲望的奴隶。而文艺的功能就是可以使人从现实生活的牵绊中解放出来,到理想的世界去寻求安慰。很明显,朱光潜在他的“人生艺术化”思想中调和了西方美学理论中康德的审美无功利论,以及布洛的审美距离说,将审美活动与摆脱人生烦恼相联系。

方东美以生命为本体构建的思想体系非常重视艺术、道德、宗教在生命精神中的重要地位,他主张:“发挥艺术的理想,建筑艺术的境界,再培养道德的品格,建立道德的领域”[12]14,最终“透过艺术与道德,再把生命提高到神秘的境界——宗教的领域。”[12]14方东美认为生命精神在艺术、道德和宗教三重境界中层层提升。方东美生命精神境界的建构是在不断地自我超越中实现的。首先,方东美把现实的物质世界视为人的生命基础,但要达到生命精神的理想境界,成为完美的人,就必须突破现实世俗世界的限制,在形而上的主体精神层面寻求超越。方东美认为,生命精神理想境界实现的起点是要从物质世界提升至艺术境界。只有在艺术中体验世界的美好,才能通过艺术之美完成对世俗世界的拯救和超越。方东美还进一步对艺术与生命的关系展开了一系列思考,他把生命视为艺术的源泉,“一切美的修养,一切美的成就,一切美的欣赏,都是人类创造的生命欲之表现。”[13]58生命精神通过艺术境界得以提升。其次,在方东美看来,艺术境界是形而上世界的开始,但“在艺术里,不仅表现美,也可以表现丑,这个世界有时是美,有时也丑,是美丑杂居的艺术世界,究竟不是完美的生命领域”[12]18。因此,生命精神理想境界的追求必须从艺术境界提升至道德境界。方东美由他的生命哲学出发,肯定了艺术和道德的统一,“世界惟有游于艺而领悟其纯美者, 才能体道修德而成为完人。”[13]56也就是说,经由艺术境界提升至道德境界,人在艺术之“美”和道德之“善”基础上达到至善至美,生命精神也才能在此基础上继续提升。最后,宗教境界是形而上追求的最高层次,这是方东美所言生命精神理想境界的完成。至此,人的生命可以包容、统摄全世界,实现生命的尽善尽美。在方东美关于生命精神不断提升的理论阐述中,可以看到他高度重视艺术和道德对于人生意义的重要作用。

由此可见,注重艺术的道德作用,努力探讨艺术人生的意义,是朱光潜和方东美思想的共同之处,这一特点和他们具有的共通的传统美学精神,以及桐城文化渊源有着内在的关系,与其共同成长的时代背景有着密切关联。

三、 融汇中西方理论道路上的不同走向

朱光潜和方东美美学思想的建构是在中国本土文化与外来文化全面交流、碰撞与融合的大背景下展开的,一方面追求新思想,一方面又难以割舍传统,这是过渡时期知识分子共同的特点。朱光潜和方东美都在浓厚的传统文化氛围中成长,青年时代又广泛接触西学,博古通今、学贯中西,他们同样在经历西方文化洗礼之后,带着全新的视角回望传统。可以说,积极整合西方文化和中国传统美学,在深谙中西方文化精要的基础上融汇中西方理论,是朱光潜和方东美的共同选择。这既是对桐城中学创始人吴汝纶思想的践行,也是特殊时代赋予的文化使命。但是,由于接受西方理论影响程度不同,以及对传统文化理解的差异,他们的理论融合方式又呈现出各自的特点,可谓是“同中有异,异中有同”。众所周知,朱光潜有过8年的留学经历,他在接触西学的过程中对文学、心理学和哲学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同时也开启了用心理学方法研究文学的道路。朱光潜认为要对艺术现象作出科学的阐释就必须借助心理学的研究方法,以往诸多艺术批评之所以存在缺陷,就在于缺少坚实的心理学基础。他指出自己第一部美学著作《文艺心理学》就是抛开一切哲学成见,把文艺的创造和欣赏当作心理上的事实,采用心理学的研究方法归纳出一些适用于文艺批评的原理。他还进一步指出“‘文艺心理学’是从心理学观点研究出来的‘美学’。”[10]197虽然中国传统美学中关于美感经验的研究和阐述非常丰富,但是大多是一些零散的感悟之言,缺少西方心理学美学研究的系统性和科学性。朱光潜在中国心理学研究尚未起步之时,较早地借鉴现代西方心理学理论成果对中国传统诗学和审美实践进行阐释和融汇,在某种程度上实现了中国传统文艺与现代西方心理学知识的结合。早期的朱光潜美学理论主要是以美感经验研究为突破口解决美学的基本问题,其理论是从克罗齐的直觉说出发,引入了布洛的距离说和立普斯的移情说,西学痕迹非常明显。朱光潜对美感经验的解释是,“所谓美感经验,其实不过是在聚精会神之中,我的情趣和物的情趣往复回流而已。”[11]22虽然他也站在中国传统美学的立场上强调物我交感,但受西方理论思维的影响,其美学思想从根本上是西方的二元论模式。尽管朱光潜后期的美学思想从“美是主观的”转变到美是主观和观观的辩证统一[14],并对自己前期的西学影响进行修正,但其观点依然是建立在主客分离的基础之上的。在深厚的国学基础之上面对西学,朱光潜没有排斥,而是选择了“拿来主义”。他在充分汲取西方思想理论之后,承担起传播者的角色,大量向国人译介西方哲学美学。而他自己也重新带着西方理论赋予的理性思维反思中国传统美学,努力用最有效的方法协调西方理论与中国传统文化之间的关系,并较早开始寻求中国传统美学的转型之路,以推动中国美学在转型时期的发展。所以,朱光潜不仅是西方美学的传播者,同时也是中国传统美学的传承者和转型者。他融汇中西方美学的立足点是以现代西方美学方法重新思考整理中国传统美学,以西方理论的思维方式去融合中国传统文化。朱光潜曾指出:自己的《诗论》就是在试图用西方的诗论来解释中国的古典诗歌;同时,也在用中国诗论来印证西方诗论。这里显示了他一贯地以西方的理论分析和概念解析方法来整合中国传统美学,用中国传统美学去印证西方的理论分析和概念解析的理论融合特点。

方东美西学训练及赴美留学的经历使其对西方哲学有着较为系统的认识,他的美学思想同样是游走于中西方理论之间的。方东美曾提及自己的学术历程,他从三岁就开始读《诗经》,受儒家思想熏陶,少年时期又喜读庄子,接受了道家思想的影响。但是,在进入大学之后,他对西方的生命哲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西学影响下,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所读的书和所接受的教育多是有关西方哲学的。方东美的学术思想发生重要改变是在抗战时期,国家的生死存亡让他深感民族文化,特别是中华民族的传统哲学思想对于振奋民族精神的重要意义。因此,他自觉地承担起了弘扬中国传统哲学的重任,其学术研究也逐渐由西方转回到了东方。在印度学者拉达克里希南的影响下,方东美开始向世界介绍中国哲学,他对中国哲学的热情捍卫推动了中国哲学在世界的传播。方东美对于自己融汇中西的思想体系有着清楚的认识,他自我总结为:我的哲学品格,是从儒家传统中陶冶;我的哲学气魄,是从道家精神中酝酿;我的哲学智慧,是从大乘佛学中领略;我的哲学方法,是从西方哲学中提炼[12]48。

同样是在融汇中西方理论的基础上建立自身的理论体系,方东美与朱光潜的不同之处是在对待西学的态度上。方东美对西方哲学更多的是一种批判性接受,他认为“整个西方的学术领域,始终都在二元对立的立场徘徊。”[13]93他对西方哲学思维中这种二元对立的模式持贬抑和摒弃态度。在他看来,近代西方社会混乱的根源就在于其根深蒂固的文化二元论,这种二元对立的思维模式把自然与超自然、心灵与肉体、主体与客体、现象界与本体界分离对立起来。而在中西方文化比较中,方东美更加认定的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天人合一。他认为这种模式可以克服西方哲学中二元对立的理论缺陷,有助于人与自然的和谐,“是一种整体性、综合性、融贯性的思维方式”[15]。例如,方东美以个体生命与宇宙生命的浑然契合对话立普斯的移情说,他认为是“移情”还是将主观的感受投射于外在,这种主客二分的思维方式会产生身与心之间的鸿沟,主体和客体之间也会有隔阂,远不及中国传统的天人合一思想圆融。正因为如此,方东美在其理论阐述中很少使用“主观”“客观”这样的理论术语,因为这样的阐述方法有着明显的西方二元论痕迹,与他形而上的哲学美学观是相悖的。方东美在西方思想中偏爱尼采、柏格森和怀特海等几位哲学家,正是因为他看到了这些西方生命哲学中有许多可与中国传统哲学的相通之处,与他源于民族传统的生命美学思想产生了共鸣。方东美以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天之大德曰生”的宇宙观对话柏格森和怀特海的理论,立足于本民族的生命意识与审美态度,努力寻求中国传统文化与西方生命哲学的对话,冲破西方二元对立的模式。可以说,方东美的美学思想是立足于中国传统哲学生命本位基础上融合西方生命哲学而展开的,其思想最终还是归宗于对中国传统哲学的阐释与弘扬。

四、 结 语

通过以上比较可以看出,同样是在融汇中西理论的基础上建构自身的美学体系,朱光潜的理论融合之路侧重于用西方的理论分析和概念解析方法整合中国传统美学,并用中国传统美学去印证西方理论,积极寻求对话与交融。而方东美则是以中国传统思维方法整合外来文化,在否定西方二元对立哲学传统的基础上,以民族文化为本位吸收西方思想理论中适合天人合一的思想,并将之植入自己的生命哲学体系之中,体现了与朱光潜美学体系根本性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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