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

刘国芳

小明坐在门口，爷爷从他跟前走出去，小明问：“爷爷你去哪里？”

爷爷说：“去镇上买东西。”

说完，爷爷走了。

小明也起身了，但他没跟着爷爷，他往巷子里去。巷子里坐着好多老人，他们问：“小明，你去哪里？”

小明说：“去找亚子。”

老人说：“亚子好像出去了。”

小明就有些失望，但还是走到了亚子家门口，然后喊：“亚子——亚子——”

没人回答他。

亚子不在，小明只好往回走，有知了在树上叫，小明觉得烦，捡一颗石子往树上扔。

知了不叫了。

回到家，小明坐在门口，不一会儿，有两个人走过来，一个人问：“这是夏村吗？”

“是。”小明点点头。

又问：“你们村有好多巷子，是吗？”

“是。”小明又点头。

再问：“巷子呢？”

小明伸手指了指，回答：“在那边。”

两个人往那边去，小明跟着，还问：“你们到我们这儿做什么呀？”

“玩。”他們回答。

“乡下有什么好玩的？”小明说。

“好玩，那些巷子，我们街上就没有。”他们说。

小明点点头。

很快就到了。在巷子口，一个人突然跟小明说：“你可以站在巷子口吗？”

小明说：“做什么？”

“我想给你拍张照。”那人说。

小明就在巷口站下来。

那个人便拿手机对着小明拍起来。

拍好，两个人继续在巷子里走，小明仍跟着，在快要走出巷子时，一个人跟坐在巷子里的一个老人说：“大爷，可以站这儿让我给你拍张照吗？”

大爷也点头，起身站起来。

那个给小明拍照的人，又拿手机给大爷拍照。拍好后，这个人就一直玩着手机，然后，他跟小明说：“我做了个抖音，你要不要看一下。”

小明点点头。

那个人就把手机伸过来，于是，小明在手机里看到自己，看到那个老大爷，还看到下面一行字：走进巷子时还是个孩子，走出巷子时，是老人了。好像是刹那间，人就老了。

小明说：“我没老呀。”

那人说：“这只是比喻。”

后来，那两个人就走了，小明也回家了。

他仍坐在门口。

坐着坐着，小明打起瞌睡来。

然后小明又往巷子去，这回，小明看到亚子了，小明喊他：“亚子，你刚才在哪儿呢？”

亚子看着小明，问他：“爷爷，你认识我？”

小明问：“你喊谁爷爷？”

亚子说：“你呀。”

小明说：“你喊我爷爷？”

亚子说：“你这么老，是爷爷呀。”

小明很难过，哭起来。小明说：“我怎么就老了呢，刚才我还是个孩子呀，真的是刹那间，我就老了。”

哭着时一个人推了推小明。

小明被推醒了，揉揉眼睛，才知道刚才做了个梦。

是爷爷推醒小明的，爷爷说：“你做什么呢，坐这儿叽叽咕咕。”

小明说：“爷爷，我老了吗？刹那间就老了。”

爷爷说：“刹那间我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