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路,刘德卿
(1.山东艺术设计职业学院应用设计学院,山东 济南 250014;2.山东艺术学院学报编辑部,山东 济南 250014)
“与我国民族音乐的五声音阶相似,色彩艺术中的五色说是中华民族色彩美学的基础。”[1](P24)青、赤、黄、白、黑——中华民族的五色系统是中国先民依据生命本能的色彩本质反应,遵循自然环境中的阴阳五行运化信息,在长期的社会活动中共同生成的情感知觉“太和”与“常性”灵感传承。五色系统的内在骨架是五行说,即木、火、土、金、水五种元素或类型,作为构成宇宙、自然界万物及各种自然现象变化的基础,一切事物、自然现象的性质、类别都被纳入这五种元素或类型的范畴,各种运行与变化都可归为这五类元素的生胜(生克)关系。青、赤、黄、白、黑五色与其对应,即:青-木、赤-火、黄-土、白-金、黑-水,并与方位、季节一一对应即:青-东-春,赤-南-夏,黄-中-仲夏,白-西-秋,黑-北-冬。青、赤、黄、白、黑为五正色,亦有着相生、相胜关系,相胜而得五间色,即:青胜黄得绿,黄胜黑得駵黄(一说流黄,褐黄色),黑胜赤得紫,赤胜白得红,白胜青得碧。(1)五间色所指说法不一。本文按南朝梁皇侃说。正色不是西方色彩系统中的原色概念,而是指尊贵的颜色,是色彩中的主体。间色是不正、杂色之意,因而间色不止于上述间色,而是除了五正色之外的色相都属于间色。[2](P216)主色与间色是主与从的关系。这样的色彩认识绝然不同于西方的科学性认知,也不同于纯粹直觉的感受,而是一种象征性的、有着因果律的动态的色彩关系,并且与人的生活、宇宙成为一个息息相关的整体,显现出人类色彩“原型”的长期存在意义。
五色观念的渊源与形成颇为复杂,其中与中国社会早期的五行观念有着较深关联。关于阴阳五行,梁启超先生在《阴阳五行说之来历》中曾说:“阴阳五行说,为二千年来迷信的大本营。直至今日,在社会上犹有莫大势力。”[3](P343)而顾颉刚在《五德始终说下的政治和历史》中则说:“五行,是中国人的思想律,是中国人对宇宙系统的信仰;二千余年来,它有极强固的势力。”[4](P404)时至今日,尽管有了一些新的出土文献,有了对于它们新的读解,阴阳五行仍是中国文化中争论最多,又最莫衷一是的难题。我们仅从色彩与五行的关系,分析随着五行学说的发展,五色符号化、秩序化的逻辑进展。
五行的起源我们无从判定,但是至少在殷商时期即有此观念显现(或萌芽)。由上文可知,殷商时期甲骨文之中四方、四方风的存在及其作用。胡厚宜先生曾做对比考证,认为甲骨文中四方名、四方风名整套地保存在先秦古籍《山海经》和《尚书·尧典》中。[5](P61)并在《尚书·尧典》中又出现了新的名称:暘谷(东方)、明都(南方)、昧谷(西方)、幽都(北方),和明暗有关。[6](P13-21)1945年杨树达先生对甲骨文四方名做了辨析、解读,认为四方名皆与草木有关,并与四时相配。[7](P79-81)《尧典》中还出现了:“寅宾出日,平秩东作。寅,敬。宾,导。秩,序也。岁起于东而始就耕,谓之东作。东方之官敬导出日,平均次序东作之事,以务农也。……日中,星鸟,以殷仲春。日中谓春分之日。鸟,南方朱鸟七宿。殷,正也。春分之昏,鸟星毕见,以正仲春之气节,转以推季孟则可知。……厥民析,鸟兽孳尾。冬寒无事,并入室处。春事既起,丁壮就功。厥,其也。言其民老壮分析。乳化曰孳,交接曰尾。”“平秩南讹,敬致。讹,化也。掌夏之官平叙南方化育之事,敬行其教,以致其功。四时同之,亦举一隅。……日永,星火,以正仲夏。永,长也,谓夏至之日。火,苍龙之中星,举中则七星见可知。以正仲夏之气节,季孟亦可知。厥民因,鸟兽希革。因,谓老弱因就在田之丁壮以助农也。夏时鸟兽毛羽希少改易。革,改也。”“寅饯纳日,平秩西成。饯,送也。日出言导,日入言送,因事之宜。秋,西方,万物成。平序其政,助成物。……宵中,星虚,以殷仲秋。宵,夜也。春言日,秋言夜,互相备。虚,玄武之中星,亦言七星皆以秋分日见,以正三秋。厥民夷,鸟兽毛毨。夷,平也,老壮在田与夏平也。毨,理也,毛更生整理。”“平在朔易。北称朔,亦称方,言一方则三方见矣。北称幽都,南称明从可知也。都谓所聚也。易谓岁改易于北方,平均在察其政,以顺天常。……日短,星昴,以正仲冬。日短,冬至之日。昴,白虎之中星,亦以七星并见,以正冬之三节。厥民隩,鸟兽氄毛。隩,室也。民改岁入此室处,以辟风寒。鸟兽皆生耎毳细毛以自温焉。”[8](P33-35)这里的“星鸟”(朱雀)、“星火”(青龙)、“星虚”(玄武)、“星昴”(白虎),是四个星座,每个星座各有七颗星组成,四七二十八颗星,又称二十八宿。四方与相应的天文、季节挂起钩来,并且与农作物的生长收藏相联系。春天草木萌生,夏天炎热似火,秋天草木(作物)蒙上一层白霜,就像作物成熟要用闪着白光的金属刀刃收割,冬天水凝结成冰深渊无垠。春、夏、秋、冬四时可分别用木、火、金、水自然物象(意象)代表,并且可用各自的色泽:青、赤、白、黑加以辨别、区分。这里白和黑是原始色彩直觉白天和黑夜的具体化(或转移,但都是光线明与暗的状态)。
四方概念又不是空洞、抽象的,它是一个空间概念,它必定环卫一个中心,这就是甲骨文中的“商”或“中商”,所以四方又明显包含了中央一方,这在商代金文中表现为“亚”系图形文字或图像(有式和式两种)。按艾兰的解释,两者均与中央的方形有关,为中央一个方形,东南西北各有一个方形,为一个方形,四个角被分出。[9](P108-109)正如《说文解字》对“十”字做的解释:“数之具也。—为东西,|为南北,则四方中央备矣。”所以,四方概念是于中央之外而言,加上中央才为整体(后世所谓天下、宇宙),即五方。中央(中商)以土地为国家社稷,对农作物最为重要的土理所当然放在木、火、金、水之中央,完整的五方(天下)即可用木、火、土、金、水来表示。《逸周书·作雒解》记录的是周初周武王殁后周公建造雒(同“洛”)邑的情况:“周公……乃建大社于周中,其壝东责([汇校]责,诸体作“青”)土,南赤土,西白土,北骊土,中央叠以黄土。”[10](P570)国家设五色土社稷坛,以其五方各自鲜明的地理颜色为标记,东部是大海青碧幽蓝,长江以南广阔的低山丘陵地带有着我国分布面积最大的红壤,西部是青藏高原白雪皑皑,北方大部分地带是颜色较深、较暗的黑钙土、栗钙土、黑垆土,中央地带则是黄土,五色土象征全国的土地广博多彩,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最迟在春秋时代已成书的《洪范》通常被认为是记载原始五行说的“正式”文本:“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水曰润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从革,土爱稼墙。润下作咸,炎上作苦,曲直作酸,从革作辛,稼墙作甘。”孔颖达疏“洪范”曰:“洪,大。范,法也。言天地之大法。”[11](P297、307)
至此,由甲骨文、《山海经》,到《尧典》、《洪范》,木、火、土、金、水由五种自然物象(意象)成为构成宇宙万物的五种基本成分或元素或性质,带着其颜色、味道等具体的物性因素。
四方风的祭祀中已然明显包含着四时(季节)的判定。常正光先生曾对甲骨文中的“出日”“入日”之祭进行研究:“卜辞的出入日之祭,就是以测定准确的东西方向线为基础从而测得南北方向线的办法……东西线可以判定春分或秋分的到来,据南北线观测中星及斗柄的指向,又是判定夏至与冬至的一种手段。” 进一步得出度四方是定四时的基础,四方与四时不可分割的结论。[12](P256)
与殷人崇尚四方相比,周人似乎更加重视四时。《逸周书·周月解》记载:“凡四时成岁,有春夏秋冬,各有孟、仲、季,以名十有二月万物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天地之正,四时之极,不易之道。”[13](P577-579)尽管被今人判定为夏时历法(后人追记)的《夏小正》中存有大量物候观察记录,如正月“启蛰”、二月“来降燕”、三月“鸣鸿”、四月“囿有见杏”、五月“乃瓜”、六月“煮桃”、七月“秀瞿苇”、八月“剥瓜”、九月“巡鸿雁”、十月“黑鸟浴”,但是并无四时记载。
作为儒家十三经之一的《礼记》,是西汉人对秦汉以前礼仪著述加以记录,编纂而成,其中有一篇是《月令》。
孟春之月,日在营室(星),昏参(星)中,旦尾(星)中。其日甲乙,其帝大皞,其神句芒(春神,少昊后代),其虫鳞,其音角,律中大蔟(十二律中的一律)。其数八,其味酸,其臭膻,其祀户,祭先脾。东风解冻,蛰虫始振,鱼上冰,獭祭鱼,鸿雁来。天子居青阳左个(2)明堂,是古代天子宣明政教的场所。青阳,古代天子明堂之东向室也。左个,即北头室。明堂中方外圆,通达四出,各有左右房谓之个。东出谓之青阳,南出谓之明堂,西出谓之总章,北出谓出玄堂。见吕不韦:《吕氏春秋通诠》,江西人民出版社 2010年。,乘鸾路,驾仓龙,载青旗,衣青衣,服仓玉。食麦与羊,其器疏以达。
孟夏之月,日在毕,昏翼中,旦婺女中。其日丙丁,其帝炎帝,其神祝融,其虫羽,其音征,律中中吕。其数七,其味苦,其臭焦,其祀灶,祭先肺。蝼蝈鸣,蚯蚓出,王瓜生,苦菜秀。天子居明堂左个,乘朱路,驾赤马,载赤旗,衣朱衣,服赤玉,食菽与鸡,其器高以粗。
中央土,其日戊己,其帝黄帝,其神后土,其虫倮,其音宫,律中黄钟之宫。其数五,其味甘,其臭香,其祀中溜,祭先心。天子居大庙大室,乘大路,驾黄马,载黄旗,衣黄衣,服黄玉,食稷与牛,其器圜以闳。
孟秋之月,日在翼,昏建星中,旦毕中。其日庚辛,其帝少皞,其神蓐收。其虫毛,其音商,律中夷则。其数九,其味辛,其臭腥,其祀门,祭先肝。凉风至,白露降,寒蝉鸣,鹰乃祭鸟,用始行戮。天子居总章左个,乘戎路,驾白骆,载白旗,衣白衣,服白玉,食麻与犬,其器廉以深。
孟冬之月,日在尾,昏危中,旦七星中。其日壬癸,其帝颛顼,其神玄冥,其虫介,其音羽,律中应钟。其数六,其味咸,其臭朽,其祀行,祭先肾。水始冰,地始冻,雉入大水为蜃,虹藏不见。天子居玄堂左个,乘玄路,驾铁骊,载玄旗,衣黑衣,服玄玉,食黍与彘,其器闳以奄。[14](P400-486)
这里一年中的季节里有不同的星象、尊崇帝王、敬奉之神、五虫、五声、律吕、五味、五臭、五祀、五脏等,春夏秋冬四季与天象星宿、天干、青赤黄白玄五色形成一一的固定关系,天子的衣食住行也都有相应不同的规定。所有这一切都因循着一年自然变化的主旋律:春生夏长秋收冬藏这一秩序运行、展开,天地人皆然。
春秋时期齐人管子著有《幼官》《四时》《五行》等篇。他认为四时关乎国家命脉、天地之运行:“不知四时,乃失国之基。……阴阳者天地之大理也,四时者阴阳之大经也,刑德者四时之合也。刑德合于时则生福,诡则生祸。”《四时》篇还记载:“然则春夏秋冬将何行?东方曰星,其时曰春,其气曰风,风生木与骨。”“南方曰日,其时曰夏,其气曰阳,阳生火与气。……中央曰土,土德实辅四时入出,以风雨节土益力。土生皮肌肤。”“西方曰辰,其时曰秋,其气曰阴,阴生金与甲。”“北方曰月,其时曰冬,其气曰寒,寒生水与血。”他把《易传》的阴阳思想纳入,与五方、四时相配,认为气生阴阳再生五行,其理论成为一种以气贯通的理论系统,并且提出警戒要人们循时而行,不可“春行冬政”等等,治国者更要“务时而寄政”。“道生天地,德出贤人。道生德,德生正,正生事。是以圣王治天下,穷则反,终则始。德始于春,长于夏;刑始于秋,流于冬。(3)德与刑,用董仲舒的话来解释:“阳为德,阴为刑;刑主杀而德主生。”见安平秋、张传玺:《二十四史全译 汉书》(第二册),汉语大辞典出版社,2004年,第1195页。刑德不失,四时如一。刑德离乡,时乃逆行。作事不成,必有大殃。月有三政,王事必理,以为久长。不中者死,失理者亡。国有四时,固执王事,四守有所,三政执辅。”[15](P215-223)德与刑成为阴阳之于人道的作为。
在《管子·五行》中,通乎阴阳之气,黄帝“作立五行以正天时,五官以正人位。人与天调,然后天地之美生”。一年从冬至始,先是属木,再是属火,再是属土,再是属金,最后属水,每隔72日,五行五候相序相生,每一条目中,分别叙述其宜行之事和禁忌之事。在《管子》诸篇中,与五行相匹配的项目增加了五时、五政、五气、五德等内容。《管子》实现了中国古代阴阳思想与五行说的合流。
战国齐人邹衍,在《史记》中被这样记载:“乃深观阴阳消息而作怪迂之变,《终始》、《大圣》之篇十余万言。其语闳大不经,必先验小物,推而大之,至于无垠。”[16](P2344)他一方面提出了亘古未有的大九州推想;一方面继承了阴阳、五行的早期观念(特别是管子思想),提出“五德终始说”。“德”五德之德即气运之德,即五行之用。邹衍的五德终始说,在《吕氏春秋》(应同篇)中还保存了比较完整的一段:
凡帝王者之将兴也,天必先见祥乎下民。黄帝之时,天先见大螾大蝼,黄帝曰“土气胜”,土气胜,故其色尚黄,其事则土。及禹之时,天先见草木秋冬不杀,禹曰“木气胜”,木气胜,故其色尚青,其事则木。及汤之时,天先见金刃生于水,汤曰“金气胜”,金气胜,故其色尚白,其事则金。及文王之时,天先见火,赤乌衔丹书集于周社,文王曰“火气胜”,火气胜,故其色尚赤,其事则火。代火者必将水,天且先见水气胜,水气胜,故其色尚黑,其事则水。水气至而不知,数备,将徙于土。[17](P682-683)
五行秩序不只是相生(木生火、火生金、金生水、水生木)关系,更有一种相胜(木胜土、金胜木、火胜金、水胜火)的关系,由注重原来的相生之序而注重逆向的相胜之序,并且由每个历史时期(朝代)的帝王(黄帝、大禹、商汤、周文王)代言。这里涉及到的因素只有帝王、天、物候、五行、五色。每一历史时期(朝代)的领导者必须具备上天所要求的一种德(五行之一),不仅拥有与之相关的性质(色),还要遵循、恪守这种相关的性质,才能真正取得天下(兴)。以往的历史已经呈现出这种规律,并昭示着下一步的趋势。这种应用于社会历史变迁的五德终始说旋即成为战国争霸时代的显学,也得到后世历代帝王的异常重视。而五色也成为朝代变迁的征兆,成为特定的代表符号。
在孔子“正乐”“正色”礼教基础上,汉代董仲舒进一步发挥了邹衍的阴阳五行说,提出天人感应说。他认为:“天令之谓命,命非圣人不行;质朴之谓性,性非教化不成;人欲之谓情,情非度制不节。”[18](P1204)天是最高的,是社会政治合理性的本元,也是人的本元和依据,人就像天的影子,但是人的本性(性如禾)还需要道德教化达成其合理性与完善(善如米),道德教化就是道德与伦理教育以及为此而设置的五经六艺和礼仪制度。“臣闻制度文采玄黄之饰,所以明尊卑,异贵贱,而劝有德也。故《春秋》受命所先制者,改正朔,易服色,所以应天也。然则官至旌旗之制,有法而然者也。”制度礼仪中色彩已经有了区分贵贱尊卑以顺应天时的功能。董仲舒的主张在东汉光武帝、明帝、章帝的施政中得以实施,从此天人感应、阳尊阴卑、三纲五常理论成为中国正统官学。阴阳五行说因其成为内在于汉代儒家学派的骨架而实际作用于中国人的政治与生活直至今天,而五色以其符号性、象征性标识出五行的相生与相胜的变化之象。
《礼记》是西汉戴圣记录、编纂的秦汉之前古代社会的制度礼仪典籍,东汉末年著名学者郑玄为之作了出色的注解,唐代学者孔颖达作了《礼记正义》,后来这个本子便盛行不衰,并由解说经文的著作逐渐成为经典,宋明清时一直相沿尊为儒家十三经之一,为士者必读之书。由此书的注疏可以完整看出中国社会对于色彩的观念:
衣正色,裳间色。谓冕服,玄上纁(浅红色)下。……○正义曰:玄是天色,故为正。纁是地色,赤黄之杂,故为间色。皇氏云(4)“谓”是郑玄作的注解,“正义曰”是孔颖达作的注疏,“黄氏云”是皇侃的阐释。皇侃(488~545),一作皇偘,其字不详,吴郡(郡治在今江苏苏州市)人。南朝梁儒家学者、经学家。:“正谓青、赤、黄、白、黑,五方正色也。不正,谓五方间色也,绿、红、碧、紫、駵(骝)黄是也。”青是东方正,绿是东方间,东为木,木色青,木刻土,土黄,并以所刻为间,故绿色,青、黄也。朱是南方正,红是南方间,南为火,火赤刻金,金白,故红色,赤、白也。白是西方正,碧是西方间,西为金,金白刻木,故碧色,青、白也。黑是北方正,紫是北方间,北方水,水色黑,水刻火,火赤,故紫色,赤、黑也。黄是中央正,駵黄是中央间,中央为土,土刻水,水黑,故駵黄之色,黄、黑也。[19](P895-897)
早在秦汉之前,就有了正色、间色概念,汉代郑玄解释为帝王礼服玄色在上、纁色在下,南朝梁皇侃明确指认五正色与五间色,唐代孔颖达清晰描绘了五色分别与五方、五行一一对应,五间色来源。
自唐代起,五色系统影响到中国之外亚洲范围诸多民族的文化与艺术形式。19世纪以后,西方印象派、后印象派及表现主义的代表画家大胆吸收、引进受到五色影响的东方意象色彩,创造出个性化的绘画知觉形式,彰显出五色系统的“常性”生机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