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 佳,唐大林
(1.浙江传媒学院电视艺术学院,浙江 杭州 310018;2.浙江音乐学院作曲与指挥系,浙江 杭州 310024)
受众即信息传播的接收者。作为电视媒体的受众主体——电视观众而言,其广义的范围涵盖所有现实与潜在的具有观看电视行为能力的人。电视媒体的群众性,要求电视节目适应并贴合观众的审美水平和欣赏趣味,而“社会历史和文化的结构以及它的精神必然潜移默化地沉淀在每个观众的心灵中,这些积淀与每个人的生活经历、社会地位、知识素养、气质秉赋、兴趣习惯相融合,在每个人心灵和精神上就形成了这种先在结构……每个人在理解现实、认识客观事物、欣赏作品时,都要受这种先在结构的制约和影响”[1](P28-29)。观众个体及群体的心理、构成、特性及其与电视之间的关系和规律均可成为受众研究的内容,从节目受众观看心理机制、审美需求及心理特征、观众预期心理趋向等多角度切入,审视作为电视这门艺术产品中重要一元的观众,其地位是否可从电视节目的“客体—观赏者”跃升为“主体—参与者”?节目创作者对观众接受层面的规律和特征有无了解与重视?在创作过程中能否对观众心理感受进行合理推断?
2013年综艺节目《爸爸去哪儿》打响了明星真人秀节目第一炮,收视率与口碑双赢的辉煌记录使其成为社会全民热议的话题。此后,综艺节目纷纷打破以往室内综艺节目真人秀的空间局限,从室内走向户外,节目类型趋于多元化,才艺类、竞技类、旅行生活类等不同真人秀节目类型争相涌现,节目商业价值被凸显成为实现资本增值的有效路径。在此情况之下,“明星+素人”模式的真人秀节目应运而生,在综艺节目领域形成一股新的流行趋势。作为非竞技类节目,旅游观察类真人秀着眼于多角度、立体化的人物关系建构,以社会生活为载体,纪录片式纪实拍摄手法,故事化的剪辑模式,折射社会现实,浓缩人生趣味,具有较高的目标吸引力和传播关注度。基于上述背景,浙江卫视的《各位游客请注意》(以下简称为《各》)作为一档原创旅行观察类节目应运而生,聚焦于观察并关注明星和素人组团出行过程中经历的事件,记录人们面对社交疑难、化解矛盾时的心态与情感,将丰富生动的细节推向荧屏,潜移默化地引领观众观世界同时看自己,接受他人及接纳自己。
电视作为一种媒介形态存在,因拥有极其广大的受众,而必然是大众化的艺术。依据接受美学的研究视角与方法,可从“感觉—知觉”“动机—意志”“情绪—情感”等审美接受的心理维度来阐释观众观看过程的心理模式、思维历程和情感机制。三个层面既相对独立,又相互关联。第一层面的研究为后两个层面的研究奠定基础,后两个层面的研究则是第一个层面的补充与拓展。
感觉是感官接收环境刺激反应作用于人脑所形成对客观事物的个别属性和特性的认识。感觉的对象和内容是客观和丰富的,例如听觉为主体提供不仅仅是诸如音调、音色及响度的声源根本属性,并潜在形成主体对声源的距离、方向、运动状态和空间形象的感知。《各》综艺节目带领旅行团分赴加勒比、印度、贡嘎以及国内各地,观众领略了世界各地美景、美食与人文风情。旅行节目所特有的蕴含着色彩缤纷、生机无限的景物和丰富多彩的大千世界充分调动观众的视觉、听觉、嗅觉、味觉等感知系统,激活观众大脑记忆中审美感知的愉悦感受,目眼所及触景生情,营造出丰富而感性的生命建构。
较感觉而言,知觉深入心理层面对感觉进行提取、归纳、深入和发展,形成个人的知觉判断。如果说感觉是客观的现实存在,知觉即是个体根据自身的生活阅历、情感体验、个体兴趣等人生经验和当下心情的差异对客观感觉信息进行加工处理而产生的主观认知。知觉不仅协同整合了多种感觉信息,并调动了包括当前刺激情境和已有的知觉经验,是感觉的深化和发展。观众坐在电视机前观看节目,缺乏电影观影天然具备的在麦茨看来能够产生镜像阶段的场所及全身心的视听沉浸。那么,对于电视媒体而言,节目情境如何引发注意并积极调动观众记忆中储存的感官信息,来获得直接刺激和先前储存经验的相互作用,必然需要节目创作者的思考。
知觉形成多倚赖于个体知识经验对知觉对象的选择和组织。电视节目面向整个社会阶层,从知觉形成理论出发,对节目受众进行有效定位,有助于节目设计明确的知觉经验倾向,形成稳定的收视群体。《各》旅行团从四个地点出发开始游览的过程,与个体审美感知—主动性的探索过程同步。充斥着五彩缤纷、美轮美奂景色的墨西哥海滨小城搭配传统与现代交织的异域风情,探寻古老文明的神秘印度,群山簇拥、森林环抱的贡嘎徒步对比现代都市中国行,选址最大限度地涵盖了不同年龄层次和阅历背景的观众喜好,试图唤起观众同类型的旅游经历,以获取共情。除了知觉理解,知觉本身具有选择能力。为了形成清晰的知觉,观众通常根据自己的需要和兴趣,指向和集中于某些刺激信息,并排除和抑制多余干扰信息。这种选择性注意具有明确的方向和强度特征,它的产生发展及持续时间取决于外部刺激的特点和人的主观因素。那些具有的新异性和强烈对比性的事物对人们具有天然的吸引力,它们能够引起高度关注,并使这种关注表现为注意力和情绪的指向与集中。那么,节目在设计和制作过程中,就应从感觉形成、引起注意、强调注意(重复出现、对比夸张、改变节奏、刺激的合理安排等)、调动经验、引发联觉等一系列知觉形成过程中切入,让每一个环节设置都具有调动观众感官、触发和传达情绪的能力,从而可以使观众产生稳定而真实的观看体验。
电视节目保证良好收视率的重要因素之一,在于节目能够激发观众观看动机并将之持续保持,而其生成的关键在于激发和维持个体的行动,使该行动朝向一定目标,并调节和支配该行动能否坚持下去的心理倾向或内部动力。
动机是由内因与外因的共同作用而产生。内因在于节目本身是否可以准确投射并引发观众感觉、感知、预期、想象、情绪、情感等心理感受。观众选择并观看综艺节目,是对节目的审美接受,其根据自己的生活阅历、情感体验、个体兴趣等,对之产生鉴赏认知,产生观看及持续关注的动机。外因取决于动机产生的外在条件,多表现于社会动机。社会动机在社会需要的基础上产生,并成为人类社会形成和发展的必要条件。例如“交往动机指个体需要与人亲近的内在动力,表现为个体需要本人的关心与帮助、支持与合作、友谊与爱情、承认与接纳、认同与赞赏等”[2](P57)。从个人交往动机出发,以陌生社交心理作为切入点,跟团旅游观察模式,在表现明星与素人之间社交活动的同时给予观众一种代入感,透过旅行团这个迷你社会形形色色的人群中寻找自身定位,建立与节目人物的虚拟社交,满足个体社会需要。这也从另一角度阐释了美国心理学家马斯洛完整的人类需求层次理论。当人已满足于生理需求和安全需求等基本需求时,则更多的要求归属感和爱的需要、尊重需要、自我实现的需要、认知需要和审美需要。在这档综艺中,这些精神需要由节目组塑造的“迷你社会”社交强化并形成关注。
《各》将明星和一群来自不同行业、不同年龄、具有不同身份标签的素人放在一起多达十余天,分散于四条线路,同吃、同住、同行。跟团旅游对于明星来说,几乎是完全陌生的体验,明星被迫走出舒适圈,高高在上的神秘面纱被撕开,去魅的明星形象消解了明星与素人嘉宾、观众的社会阶层差异。“真人秀”以其对于“真实”的基本诉求,采取纪录片记录方式对明星及其他参与者跟踪拍摄,将“出众的和普通的、理想的和日常的融为一体”[3](P35),最大限度满足大众的凝视需要,其不可预测性和真实性令人着迷。这也是人的自由意志被动机和需要的满足不断强化的过程,也代表了一档综艺节目在被观看过程中体现出的吸引力。
“真人秀”是真实生活形态展现的艺术。其所特有的纪实功能,“在记录之中,渗入主体性创造精神,是对记录对象的选择、重组或重构,它并非以方法的精确保证对象的客观,而是以方法的灵活表示对象在主体精神的存在”[4](P8)。这一段旅途中,导演组选择的“素人”游客几乎每个人都有着极强的性格特质,体现在不同程度的开朗、自恋、敏感、偏执、狂妄、任性、猜忌、情绪化等。美国心理学家雷蒙德·卡特尔经过长时间观察及调查研究,提出十六种人格因素,将人的个体的人格特征分为乐群性、敏感性、自律性、兴奋性、有恒性、紧张性等十六个因素,充分涵盖社会范围内的人类性格特点。节目对参与者的选择,最大限度地囊括具备不同性格特质、多元化、富有层次感的人物形象,涵盖广泛的价值观念及取向,呈现出多样的复杂表现,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各》节目选择的“素人”嘉宾身份迥异,有年轻有为的艺术家,有热情奔放的双胞胎姐妹,有剑桥大学的博士高材生,有心直口快的泳装品牌创始人,有花甲之年爱打扮拍照的老年人等。在代表性强、差异性大和个性突出的“选角”标准下,戏剧冲突张力放大,观众可在节目中的每一个人物形象身上寻找到自己或者周围人的影子,而其包含的每一幕矛盾冲突都是日常生活的再现,强烈的代入感让人产生错觉,感觉似乎自己即为旅行中的一员,能够引起观众与节目人物的言行共鸣,引发大众的情绪共通。于是,观众与节目制作方、欣赏者与创作者的界限被打破,主、客体关系模糊,在观看过程中相互渗透转化。此亦即为相应的社会群体具有特定的社会价值取向和审美尺度,以此对节目定向受众人群的性别、智力、能力、年龄、学识素养等进行系统分析,可以找准目标受众,具有针对性地确立节目主旨,把握叙事策略,设计戏剧情境。
正如休谟所言:“人性的本来构造或心理功能,使人类能够产生‘同情心’,即设身处地地分享旁人的情感乃至分享旁人的被人假想为有的情感或活动——‘同情的想象’”[5](P232),因而观众在观看“真人秀”综艺节目时,具有把自我移入审美对象中的冲动来生成同理心。由于自我实现的意志在审美过程中得到确认,这种内在的体验冲动也呈现出观众精神层面的自我观照。这种替代参与带来的观赏快感激起了观众的收视欲望。综艺节目创作过程中适当探讨受众对综艺节目的选择行为与倾向,并且能够对观众心理感受进行合理推断,对节目本身获得受众认同与传播成功而言,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追溯到拉康的镜像理论,作为视觉中心主义的产物,当观众坐在电视机前观看并沉浸于综艺节目所打造的叙事空间时,其往往将自我投射到节目的角色身上。此时的电视屏幕,是镜像阶段的延伸,仿佛是婴儿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虚像,通过投射——返回——认同的视觉路径建构起对自我的认同,误认镜子里的影像为理想自我,迷失在真实与虚构、自我与他人的认同关系中。在综艺节目建构的错综复杂的叙事范式下,观众与明星、观众与素人、明星与素人、节目组与明星素人之间形成多元视角的观察视阈,呈现了具有张力的主体与客体、看与被看、自我与他者关系的交叉“凝视”。
在拉康看来,凝视超越单纯意义上的观看,它携带欲望的倾泄、权力的询唤,在幻象式的投影中,主体通过“看”获得自恋满足的快感。在“真人秀”节目中,观众对嘉宾的凝视依据明星和素人的不同身份、不同距离,架构起不同程度的携带着欲望纠结的幻想。当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明星主动降低身份缩短与观众之间的距离,将自我逐渐暴露在荧屏的时候,观众透过明星的喜怒哀乐,形成对他者的有效映照并体认到与偶像重合的理想自我。为了弥合与明星之间的巨大鸿沟,隐藏镜像背后的异己性,观众嗜此不疲地将自我投射到明星身上,建立起理想自我的化身,以此维系对于节目持续而长久的热情。对于素人嘉宾而言,平凡的形象和有限制性的距离轻易使观众最先产生移情和代入,真实的生活形态得以充分展现,节目的真实感进一步升华。不可否认的是,依据节目播出的进程,观众对于素人及明星的欲望投射是逐渐产生变化的。随着素人人设的有效建立、知名度上升,观众对于明星的关注不自觉地部分迁移到素人身上。与此同时,明星神秘面纱被缓慢揭开,观众对于明星的凝视热情减弱,完成素人的“明星化”及明星的“素人化”的辩证转换。双重镜像结构和真人记录模式赋予观众看的特权,形成审视自我与他者、看与被看的新路径。
绝大多数“真人秀”的“真实”在节目组“上帝视角剪辑”般的全知叙事视角下呈现,亦如带着镣铐跳舞。为了增强戏剧冲突,根据节目整体构思,节目组常常将不同的拍摄画面进行剪辑编排,塑造人物、产生动作、引导情节或者烘托情绪,给予节目新奇的叙事线索及隐喻的情感意义。节目制作者隐性多元的叙述视角表现为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宛如权力的眼睛,在制作和播出时对明星或素人产生了集体的匿名凝视。明星或素人嘉宾在他者洞悉一切的目光下无处可逃。同时,隐秘的摄像头和剪辑制作秘密操纵着观众的视线,观众不可避免的产生与节目组先验设定的主体认同,并加深对于叙事内容、人物角色的认同。
与此同时,观察类“真人秀”综艺节目除以当下发生的日常记录作为叙事主线之外,往往选择引入“真人秀”常见的访谈副线。《各》中多个人物在旅行过程中产生丰富多彩的故事,在社会网格中呈现曲折生动的多元化关系,叙述事实记录真实。同时,在故事之间穿插设计独立的采访环节,节目组以“第三者”的视角跳出叙事圈,对故事中的人物进行采访。这一客观记录视角下,演员对事件展露内心的自述和评价,打破了观众观看节目时的习惯性接受定势,由此演员本身也与所扮演的角色、与观众产生一定的距离,这种拷问理性的间离效果从另一个角度强化了故事的真实感,组成了完整的节目多重角度叙事文本。
凝视的认知本质揭示了观众在观看节目的同时,也在审视自我的机制。使观众不可避免地代入叙事文本,义无反顾地与节目所呈现的角色一同喜怒哀乐,在群体共情中产生自我认同,获得情感归属。《各》所表现的一系列旅行中的社会关系、人际交往、矛盾冲突、价值伦理,共同构成一种话语言说的“场域”空间,由此观众可在节目设置的每一个角色中,看到自己的生活日常,实现集体心理认同。
先期筹备阶段,受众审美确立主旨。《各》在选题时即已确立真人秀节目类型(竞技类下设表演选秀型、野外生存型、益智游戏型等,非竞技类下设亲子互动型、旅行观察型、婚恋约会型等,不一而足)及受众对象范围,设置情感目标以符合定向观众审美需要;搭框架、设情境、选人物,建构有效的结构、剧情、人物关系和语境,映照观众审美期待;带有受众本位意识多角度、多方位增强观众参与感,透过节目审美表达以触及受众自我观照的审美本质。
同期拍摄阶段,受众需求产生共情。首要满足受众对真实的需要,建构“真实”。“真人秀”的真实是艺术的真实,是对现实生活的提炼,是创作者从现实生活中取材后的升华,叙事原则仍遵循具有真实可信度的事件逻辑,客观地描写现实,真实地表现人物,使观众在观看过程中产生可靠感、信任感和真实感。以旅行类“真人秀”为例,纪录片式的拍摄方式,摄影机永远是旁观者,不干涉、不影响事件发展进程。同时,通过剧情设置巧妙推动节目叙事进程,揭示矛盾、制造悬念、强化冲突。《各》节目中旅行团、陌生环境、素人、明星,这些关键词蕴藏无限戏剧性。人与自然环境的冲突、人与社会环境的冲突、个人与他人的冲突、个人与群体的冲突、个体内部心理冲突在节目设计的规则框架内一一上演,节目穿插的嘉宾访谈环节进一步诱发参与者针对矛盾冲突表达思想和态度,挖掘人物心理和行为的内在动机和依据,以帮助观众在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中寻求认同,建立共情。
后期制作阶段,受众期待提升观感。剪辑制作则更为强调故事的完整性,以“拉斯韦尔5W传播的线性模式:谁,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做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这么做”演绎形成故事主线。清晰的叙事脉络具有明确的情感导向,强化角色性格差异,建构人物关系,捕捉生活细节,表现节目内涵。但需要避免创作者过度引导,刻意追求戏剧冲突,破坏节目真实感。
与此同时,为了提高收视率及节目热度,大量综艺节目揣测受众心理并刻意讨好迎合亦带来一定的消极影响。其所塑造的具有博眼球、争出位性格特征的人物形象与不断放大自我需求,忽视集体荣誉感,以个人道德的缺失为契机制造矛盾引发冲突的剧情内容,不免会身陷真人秀“不真实”“狗血”“破三观”等违背受众审美需求的误区。
西方美学诞生于古希腊、古罗马,到16世纪,关注视角从对“美”的本体研究到对人的审美认知的研讨,具有明显的伦理学倾向。此后,随着德国古典主义哲学家康德、黑格尔、席勒等人提出审美的“共通感”,构建起美学的学科理论。“从本体论的‘美是什么’,转向了对人的内在感受能力的心理分析,美学研究的范围从外在世界转向了复杂的内心世界”[6](P7)。随着西方文化从作者中心——作品/文本细读——读者/观众心理的研究重点转移,期待视野、意义经验、接受模式等新的范畴逐渐形成,接受美学正是基于这一文化背景下崛起的、以受众心理为研究基础、植根于人本体并阐释心灵探索认知的研究方法体系。
在中国古典美学体系和古代文论中,以审美意象为中心,研究人物心理过程的诸多美学范畴和命题的思考屡见不鲜。从“道”“气”“象”“妙”“味”“趣”到“思与境偕”“得意忘象”“传神写照”“气韵生动”,以及诸如意境说、形神说、气韵说、妙悟说等等多种凝聚为理论形态的若干审美意识范畴,都是研究受众主体的审美规律及主体对客体的审美观照,心理学和美学杂糅的文化形态。诸如此类命题在接受美学视野中与西方美学理论相互贯通、融合和渗透,形成新的阐释。受众主体对外部世界的感性经验组织,以先有、先见、先识构成经验范式,映照内心意志,形成审美观照。
无论是西方哲学理论,还是中国古典美学研究,从传播者转移到受众,对人的审美心理与审美创造活动的研究未曾间断。对于电视综艺节目创作而言,作为一种大众媒介,其生产受到观众精神需求和趣味取向的影响;另一方面,节目本身亦不断培养与改变观众的欣赏趣味和审美能力。对节目的审美接受过程亦即为创作者与鉴赏者互相影响、互相作用的过程。以节目文本研究切入,阐释接受行为、接受过程、接受心理,运用接受理论反观创作,研究如何使观众始终处于积极主动的审美接受状态与参与状态,探寻观众具有一定规律可循的思维惯性和审美趋向有重要意义。同时,亦寄希望于对当前“真人秀”综艺节目的创作及转型提供可选择的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