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健 罗雁 韦圳原
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Obstructive Sleep Apnea Hypopnea Syndrome,OSAHS)是指在睡眠时出现上气道组织阻塞或坍塌,从而引起睡梦中出现呼吸暂停、打呼噜等症状的综合性疾病[1]。有研究显示,OSAHS 是心脑血管疾病发生的独立危险因素之一[2]。而动脉粥样硬化是发生心脑血管疾病的重要基础,其中炎性因子白细胞介素-18(Interleukin-18,IL-18)、肿瘤坏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α,TNF-α)、内皮素-1(Endothelin-1,ET-1)是引起动脉粥样硬化的常见炎症因子[3]。本研究对收治的OSAHS 患者进行持续气道内正压(Continuous Positive Airway Pressure,CPAP)治疗,记录其血浆中的IL-18、TNF-α、ET-1水平含量和颈动脉内膜中膜厚度(Intima-Media Thickness,IMT)、高密度脂蛋白胆固醇(High-Density Lipoprotein,HDL-ch)、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Low-Density Lipoprotein,LDL-ch)以及甘油三酯等血脂指标的变化情况,分析OSAHS 患者炎性因子的表达及与动脉粥样硬化的相关性,为其诊断及治疗提供有效的临床依据。
本研究为期2年,65 例对象为于本院呼吸内科接受持续气道内正压治疗(CPAP)的年龄处于25~67 岁,平均(43.72±9.55)岁的OSAHS 患者,其中男35 例,女30 例,依据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指数(Apnea Hypopnea IndexAHI)[4]分为轻度组、中度组和重度组。纳入标准:①经多导睡眠监测(PSG)仪等检查确诊为OSAHS 患者;②近一个月内未发生感染、创伤或进行手术;排除标准:①伴有恶性肿瘤、冠心病、糖尿病等病史;②合并严重心、肝、肾功能不全;③长期服用抗凝或非甾体类抗炎药物;④合并自身免疫性疾病、脂肪肝等其他影响炎性因子的疾病。再选取25 例同时间段予以健康体检的人群作为对照组,男14 例,女11 例,平均(43.07±9.51)岁。各组基线资料比较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1.2.1 试剂/仪器
多导睡眠监测仪(澳大利亚Compumedics 公司)、Autospirit 型呼吸机(澳大利亚Resmed 公司)、HDL5000 型彩色多普勒超声诊断仪(美国飞利浦公司)、酶联免疫吸附法试剂盒(美国Biosource 公司)、放射免疫法试剂盒(北京科美东雅生物技术有限公司)、Au2700 型全自动生化分析仪(日本奥林巴斯公司)、生化分析试剂盒(上海申能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1.2.2 治疗及监测
选用呼吸机对CAPA 压力滴定及最佳有效正压进行滴定,并根据病情进行压力调节;当各症状消失则表示此CAPA 压力为最佳压力[5]。以此最佳压力进行时长5~8 h,治疗压力8~15 cm H2O 的为期3 个月的连续治疗。期间运用多导睡眠监测仪对各组人群睡眠睡眠情况及SaO2等进行实时监测,并对各数据进行人工计算。利用彩色多普勒超声诊断仪同步连接肢体导联对心电图,在患者颈总动脉分叉处近端后壁1.5 cm处对颈动脉IMT 进行测量,测量3 次并取其平均值。监测完毕后,抽取5 mL 清晨空腹静脉血,予以抗凝、离心。IL-18 和TNF-α 水平含量采用酶联免疫吸附法测定;ET-1 采用放射免疫法测定;HDL-ch、LDL-ch、甘油三酯则运用全自动生化分析仪检测。
睡眠质量根据睡眠呼吸障碍标准[6]判定:呼吸暂停:低通气:伴有SaO2下降≥4%且气流降低正常气流强度30%以上现象>10s 或伴有SaO2下降≥3%且气流降低高出正常气流强度50%以上现象>10 s。
应用SPSS 18.00 统计学软件进行分析。计量资料以(±s)表示,采用t/F检验;计数资料以n(%)表示,采用χ2检验。相关性分析运用Pearson 相关进行分析P<0.05 表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对照组HDL-ch、平均SaO2、最低SaO2均明显高于OSAHS 患者,AHI 及颈动脉IMT 均显著偏低(P<0.05),LDL-ch、甘油三酯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OSAHS 患者随病情的不断加重,其平均SaO2、最低SaO2呈降低趋势;AHI 和颈动脉IMT 则呈上升趋势(P<0.05),见表1。
表1 各组睡眠及动脉粥样硬化指标情况比较(±s)Table 1 Comparison of sleep and atherosclerosis indicators in each group(±s)
表1 各组睡眠及动脉粥样硬化指标情况比较(±s)Table 1 Comparison of sleep and atherosclerosis indicators in each group(±s)
注:与对照组相比,aP<0.05;与轻度组相比bP<0.05;与中度组相比,cP<0.05。
指标平均SaO2(%)最低SaO2(%)AHI(次/h)LDL-ch(mmol/L)HDL-ch(mmol/L)甘油三酯(mmol/L)颈动脉IMT(mm)对照组(n=25)95.56±2.23 92.13±3.14 2.13±1.01 2.86±0.83 1.23±0.24 1.03±0.51 0.66±0.09 OSAHS 患者轻度组93.10±2.52a 86.13±5.15a 10.31±2.54a 2.90±0.82 1.03±0.15a 2.21±2.04 0.74±0.12a中度组88.79±5.43ab 82.17±5.51ab 22.64±3.78ab 2.94±0.77 1.07±0.18a 1.54±1.58 0.87±0.18ab重度组83.26±2.62abc 71.64±5.46abc 40.61±5.35abc 2.96±0.85 0.99±0.22a 2.01±1.85 1.06±0.15abc F 值52.91 68.81 515.71 0.07 6.39 2.60 34.84 P 值<0.001<0.001<0.001 0.977<0.001 0.058<0.001
四组人群中,对照组IL-18、TNF-α、ET-1 水平均为最低,随病情严重程度逐渐上升(P<0.05),见表2。
表2 各组炎性因子水平情况比较(±s)Table 2 Comparison of levels of inflammatory factors in each group(±s)
表2 各组炎性因子水平情况比较(±s)Table 2 Comparison of levels of inflammatory factors in each group(±s)
注:与对照组相比,aP<0.05;与轻度组相比bP<0.05;与中度组相比,cP<0.05。
指标IL-18(ng/L)TNF-α(ng/L)ET-1(ng/L)OSAHS 患者对照组249.86±76.23 12.33±3.39 0.61±0.13轻度组352.67±76.13a 17.64±3.01a 0.82±0.14a中度组601.02±84.54ab 23.74±2.98ab 1.05±0.22ab重度组797.61±112.34abc 36.07±3.37abc 1.67±0.31abc F 值175.58 221.63 104.70 P 值<0.001<0.001<0.001
患者治疗后最低SaO2与治疗前相比明显上升,AHI、IL-18、TNF-α、ET-1 均降低(P<0.05),颈动脉IMT、HDL-ch、LDL-ch 以及甘油三酯均无明显变化(P>0.05);见表3。
经Pearson 相关性分析,OSAHS 患者炎性因子IL-18、TNF-α、ET-1 水平与平均SaO2、最低SaO2呈负相关,与AHI 和颈动脉IMT 呈正相关(P<0.05)。见表4。
有研究显示,OSAHS 发作频繁,将导致心衰、心律失常,严重时发生脑损害还将导致智力减退、行为异常等现象。研究表明,颈动脉IMT 的变化在发生脑卒中、心肌梗死以及血管动脉粥样硬化等心血管病变中可作为相关参考依据[7]。本研究通过对比健康人群和OSAHS 患者的颈动脉IMT 变化情况可知OSAHS 患者的颈动脉IMT 明显厚于健康人群,且随OSAHS 病情的不断恶化而变厚,这与既往研究结果[8]一致。因此OSAHS 患者发生心脑血管病变的概率会随其病情转恶情况而不断上升。
表3 OSAHS 患者治疗前后动脉粥样硬化指标、炎性因子水平及睡眠情况(n=65,±s)Table 3 Indexes of atherosclerosis,inflammatory factor levels,and sleep status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in patients with OSAHS(n=65,±s)
表3 OSAHS 患者治疗前后动脉粥样硬化指标、炎性因子水平及睡眠情况(n=65,±s)Table 3 Indexes of atherosclerosis,inflammatory factor levels,and sleep status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in patients with OSAHS(n=65,±s)
指标最低SaO2(%)轻度中度重度AHI(次/h)轻度中度重度颈动脉IMT(mm)轻度中度重度IL-18(ng/L)轻度中度重度TNF-α(ng/L)轻度中度重度ET-1(ng/L)轻度中度重度LDL-ch(mmol/L)轻度中度重度HDL-ch(mmol/L)轻度中度重度甘油三酯(mol/L)轻度中度重度治疗前治疗后t 值P 值90.87±7.94 74.15±3.88 30.31±3.93 36.23±5.19 47.64±6.56 97.86±8.77 87.85±7.13 7.52±3.04 8.34±2.57 9.20±3.14 3.701 7.548 21.514 23.095 23.637<0.001<0.001<0.001<0.001<0.001 0.93±0.12 0.96±0.11 0.98±0.14 356.98±73.63 612.48±82.46 754.23±120.45 19.31±3.06 25.77±2.45 35.28±3.88 0.85±0.17 1.47±0.26 1.72±0.29 0.90±0.07 0.91±0.09 0.91±0.10 272.48±68.10 300.47±75.46 339.35±88.42 13.57±2.84 14.64±3.26 16.43±3.35 0.68±0.15 0.71±0.16 0.79±0.20 1.013 1.687 1.820 3.952 13.387 12.417 6.449 13.089 16.445 3.517 11.939 11.806 0.317 0.099 0.077<0.001<0.001<0.001<0.001<0.001<0.001 0.001<0.001<0.001 2.28±0.74 2.56±0.85 2.63±0.92 2.25±0.77 2.33±0.72 2.45±0.78 0.132 0.990 0.667 0.896 0.328 0.509 1.05±0.27 1.06±0.25 1.02±0.24 1.03±0.26 1.03±0.27 0.99±0.25 0.250 0.391 0.387 0.804 0.697 0.701 2.10±1.32 2.16±1.38 2.11±1.34 1.87±1.21 1.75±1.17 1.78±1.16 0.603 1.087 0.833 0.550 0.283 0.410
而在动脉粥样硬化的病变过程中炎症反应也发挥了不可忽视的作用[9]。在本研究中健康体检者的炎性因子IL-18、TNF-α、ET-1 水平就明显低于OSAHS 患者。其中IL-18 就是在炎症反应症中具有多向性效应的炎性因子,有实验证明,在发生动脉粥样硬化伴有斑块形成及增大的过程中,IL-18具有促进炎性细胞快速增加,加速动脉粥样硬化狭窄的效果[10]。TNF-α 是一种由巨噬细胞和单核细胞产生的炎性因子,具有促进炎性细胞增殖分化的功能[11]。ET-1 又称为内皮源性血管收缩因子,是调节心血管功能的重要因子之一,具有很强的收缩血管的作用,其水平含量有效的反映出血管内皮的发生的紊乱,相关研究表明,炎性因子的变化情况与OSAHS 患者的颈动脉IMT 具有重要联系[12]。本研究结果这提示炎性因子IL-18、TNF-α、ET-1 可作为OSAHS 患者其病变程度的重要参考依据。
表4 OSAHS 患者炎性因子与动脉粥样硬化的相关性的相关性Table 4 Correlation between inflammatory factors and atherosclerosis in OSAHS patients
目前临床上对于OSAHS 患者主要通过呼吸机治疗,但其疗效与动脉粥样硬化等心脑血管疾病的相关性的研究较少,国外学者Petra[13]认为,运用呼吸机治疗OSAHS 患者可通过外部增加的持续正压来缓解睡眠呼吸时的低通气及暂停症状,纠正低氧血症金额高碳酸血症,从而抑制炎症因子的增加及氧化应激反应的发生,延缓动脉粥样硬化的进程[14]。而本研究结果这提示不同严重程度的OSAHS 患者经CPAP 治疗可有效提高其血氧饱和度,降低其AHI 和炎性因子水平,CPAP 治疗效果佳。本研究经Pearson 相关性分析,OSAHS 患者的炎性因子水平与平均SaO2、最低SaO2呈负相关,与AHI 和颈动脉IMT 呈正相关,进一步推进研究结果。而对颈动脉IMT 的影响较小,可能是本研究研究人数及时间有限的原因,还值得进一步探讨研究。
综上所述,OSAHS患者其相关炎性因子水平IL-18、TNF-α、ET-1 水平与动脉粥样硬化进程具有密切联系。CPAP 可有效促进OSAHS 患者病情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