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疫情背景下的文旅政策看文旅救市

栾开印

新冠肺炎疫情对各行各业都是一场大考，文旅产业作为第三产业更是受到了巨大冲击。随着疫情防控取得阶段性胜利，全国各地、各行业都在加紧复工复产。为此，从国家到地方都出台了扶持文旅产业发展的相应政策，帮助文旅产业快速恢复元气，以实现进一步的“文旅融合”和产业升级。

一、文旅扶持政策汇总

（一）国家层面发布的相关政策

2月6日，文化和旅游部印发《关于暂退部分旅游服务质量保证金支持旅行社应对经营困难的通知》，以支持旅行社积极应对当前经营困难。2月28日，国家发改委等23部门联合印发《关于促进消费扩容提质加快形成强大国内市场的实施意见》，提出重点推进文旅休闲消费提质升级。3月3日和3月18日，国务院办公厅分别印发《关于进一步精简审批优化服务精准稳妥推进企业复工复产的通知》和《关于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强化稳就业举措的实施意见》，从宏观层面对企业的审批制度和民众的就业形势提出了指导意见。

另外，国家发改委印发的《关于疫情防控期间做好企业债券工作的通知》，财政部印发的《关于支持金融强化服务做好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疫情防控工作的通知》，财政部、税务总局联合印发的《关于支持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防控有关税收政策的公告》，中国人民银行、财政部、银保监会、证监会、国家外汇管理局联合印发的《关于进一步强化金融支持防控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疫情的通知》，中国银保监会发布的《关于加强银行业保险业金融服务配合做好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防控工作的通知》，等等，这些政策文件都明确提到了与文旅相关的条款内容，明确提出要帮助文旅企业渡过难关。

（二）各省级单位发布的相关文旅政策

疫情对社会的影响是全方面的，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大都制定并发布了相关政策措施，其中几乎都有涉及文旅产业的相关举措。为了强调针对性和具体性，本文将各地单独发布的文旅扶持政策进行汇总。截至3月29日，全国共有2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发布了自己的文旅扶持政策（见表1）。

（三）代表性城市发布的文旅政策

除了国家和省级层面发布的指导性政策，全国很多城市也都针对各自城市的具体情况，制定发布了自己的文旅政策。例如，成都市印发了《关于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促进文化旅游业健康发展的若干措施》，广州市印发了《关于支持文化旅游企业复工复产专项金融服务的措施》，三亚市印发了《三亚市关于有效应对疫情支持旅游企业发展十条政策措施》，泰安市印发了《关于支持文化和旅游企业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共渡难关的通知》，唐山市印发了《共抗疫情支持全市文旅产业健康发展的十条措施》，等等。这些政策措施都是在国家和省级相应政策的指导原则下制定的，更加具有针对性，在实施层面也更加符合城市自身的行业特点和企业情况。

二、文旅扶持政策涉及的主要方面

疫情暴发以来，全国很多地区都出台制定了相关的文旅扶持政策，形成了国家、省级、市级三级政策网络，对文旅行业快速摆脱疫情影响，逐步走到正常发展轨道上来具有重要意义。不同层级、不同地区的文旅扶持政策，着眼角度不同，所面临的实际情况也有所差异，但是通过对这些政策文件的梳理，可以找到其中存在的许多共性。

（一）强调与中央和省级政策的配套属性

除国家层面外，全国各省级行政区几乎都制定颁布了应对疫情、帮扶企业、复工复产、激活市场的政策文件，虽然不是每一份文件都具有针对文旅产业的条目，但是针对企业和市场的各项措施都有与文旅产业相适应的内容。各地的文化和旅游部门所制定的文旅扶持政策都是在更高层次政策的框架和原则上制定的，很多省市在文旅政策中都明确表明要落实国家和省级层面的相关政策。陕西印发的《陕西省人民政府关于坚决打赢疫情防控阻击战促进经济平稳健康发展的意见》共19条内容，其中有10条是“落实政策措施”;贵州印发的《帮助企业复工复产十条措施》中有8条是“用好政策”;云南印发的《关于支持住宿餐饮业复工营业加快发展12条实施意见》分为三个大项，分别是“全面落实减税降费和稳岗就业政策”“全面落实企业融资财政支持政策”“全面落实财政专項扶持措施”。可见，各地所发布的文旅政策与中央和省级宏观政策文件有着明显的配套属性。

（二）通过经济手段帮扶文旅产业

各级、各地区出台的文旅扶持政策均涉及资金支持、减免税收、增加融资等方面的内容，对于现阶段大多数的文旅企业来说，这种最基础的经济手段是直接帮助其恢复元气的必要措施。其实，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了文旅产业相较于其他产业更脆弱的一面。

国家层面发布相关政策的部门中，与经济挂钩的部门占大多数，政策内容也多集中在资金支持、金融扶持、税费优惠和社会保障四个方面。全国各省级单位也都紧跟中央步伐，推出了经济帮扶政策，虽涉及的方面不尽相同，但基本方向一致。其中，江苏省文化和旅游厅出台了六条经济措施支持经营困难的文旅企业;山东省文化和旅游厅联合山东省地方金融监督管理局、中国人民银行济南分行、山东银保监局联合印发的《关于做好全省文化旅游企业金融支持服务工作的通知》成为最具代表性的经济帮扶政策。

（三）加强宣传营销，激活消费市场

对于文旅行业，尤其是旅游业而言，想要尽快回到正轨，最重要的就是让游客回归。疫情期间，人们长时间足不出户，产生了巨大的旅游心理需求，能否在做好防疫工作的同时吸引人们进入景区，成为旅游行业能否快速回暖的关键。在已发布相关文旅政策的2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中，有15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强调要加大宣传营销的力度，以此激活消费市场，挖掘消费潜力。现阶段，国内的疫情基本得到控制，而其他各国的疫情却愈发严重。面对这一现状，国内市场，特别是本地市场就显得尤为重要。为此，多地采用加大政府购买力度、景区免门票或门票优惠、发放文旅消费券的方式激发人们的文旅消费热情。

（四）加快转型升级，丰富文旅产品供给

无论是“文旅融合”的长远规划，还是为适应疫情带来的市场需求变化，加快转型升级、提供更加丰富的文旅产品，已成为当前文旅行业的重要课题。为此，全国很多地区提出要加大投资力度，建设一批重大项目，以加快文旅产业的转型升级。转型不仅仅意味着形式的变化，更重要的是产业的提档;丰富产品供给，也不仅仅是产品数量的增加，还体现在创新基础上的多元化、高质量发展。例如，辽宁提出“支持开发新业态、新产品”，“不断提高产品的文化含量、生态含量和科技含量”;广西提出“鼓励各地大力发展红色旅游、研学旅游、科技旅游、体育旅游等新产品新业态”;安徽提出“打造多元产品，丰富消费新业态”，并谋划了众多的旅游线路和文旅产品。

三、文旅扶持政策中的亮点举措

虽然各地的文旅行业如今面临着类似的局面，所制定的文旅政策在主要方面也有着很高的一致性，但共性中必定存在着差异。各地文旅政策是针对自身的特点和现实条件制定的对应施策，其中不乏亮点举措。

（一）大力发展夜经济

自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进一步激发文化和旅游消费潜力的意见》提出“大力发展夜间文旅经济”以来，全国各地兴起了一股发展夜经济的浪潮。许多城市，如杭州、重庆、宁波、南京、西安、上海等，都陆续颁布了支持发展夜间经济的政策文件，提出了打造夜间经济的口号，夜间经济成为各大中城市推动区域经济活跃的重要增长极。在当下这个关键时期，很多省市重申要将发展夜经济当作增加市场活力、推动文旅发展的重要举措。例如，山东提出“提振夜间旅游”，安徽提出“点亮夜间经济，延伸消费新时段”，广西提出“大力发展夜间文旅经济，迅速激活市场消费潜力”等。

（二）加快推进文旅数字化发展

现代化信息技术的迅速普及带动了数字文化的快速发展，疫情影响人们出行的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加快了数字技术在生活中的普及。因此，应当适时推动数字技术在文旅产业中的应用，这不仅能够丰富文旅产品形式，增加文旅新兴业态，还能促进人们文旅消费习惯的改变，有着巨大的市场潜力。在这一轮发布的文旅政策中，江苏提出“打造数字文旅产业，推动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现代信息技术与文旅产业深度融合，探索数字科技与旅游产品、文化娱乐等业态融合”，浙江提出“发展数字文化新业态，发挥数字经济优势，加快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人工智能等新技术在文化产业领域的应用”，安徽提出“实施智慧赋能，开拓消费新空间，推动文旅产业与互联网产业融合发展”。

（三）发展文化产业，扶持文艺创作

一般而言，在文化和旅游中，旅游更偏重市场，在疫情期间受到的冲击也更大，因此，各级、各地区所发布的文旅政策更多针对的是旅游企业和市场，但这并不意味着推动文化工作的快速恢复就无关紧要。毕竟，“文旅融合”是“两条腿走路”，缺少了任何一方都无法远行。在文化工作中，文化产业和文艺创作是重要的组成部分。由于产业经济的属性，在“文旅融合”中，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能够更快地融合发展。在文艺创作方面，疫情期间，许多文艺工作者用自己的作品描绘了英雄、歌唱了祖国，振奋了人心，在接下来的社会恢复阶段，文艺作品同样是安定人心、鼓舞士气、颂扬真善美的重要方式。为此，上海提出“强化文化政策扶持力度”，工作重点放在突出重点文艺创作选题、强化主题出版引领作用、精准实施影院补贴政策、帮扶重点电影企业和项目、加大文创企业支持力度等方面;浙江提出“加大文化产业扶持力度”，具体表现在支持主题文艺精品创作、支持影视产业发展、支持主题出版和印刷发行、支持文化出口贸易、支持各地出台符合本地实际的扶持政策等方面。

（四）加强人才培训，提升服务水平

文旅产业作为服务业的一个门类，无论是要实现自身发展还是为用户提供更好的服务，都需要大量高素质的人才予以支撑。尤其是在加快“文旅融合”进程的关口，培养更多高素质、有活力、擅创新的人才，能够加快文旅产业的转型升级和文旅产品的创新性发展。面对更加细化、多元和个性化的文旅市场，人才队伍建设要以需求为导向，努力形成文旅人才优先发展的新格局。在疫情恢复的节点，很多地区也认识到了人才建设的重要性，并提出了符合区域情况的人才培养策略。例如，北京开展了旅游企业员工线上线下培训，通过“北京旅游在线教育平台”开展企业员工培训、提升业务能力，加大了从事非遗传承项目的旅游企业人才培训力度;海南提出“加大人才培养力度，提升旅游服务质量”，具体措施包括扩大旅游企业员工“旺工淡学”覆盖面、支持引进国际知名院校和企业与海南院校合作办学等;吉林提出“提供智力支持和人才培训”，包括对有培训需求的、人员规模100人以上的文旅企业提供8小时免费业务培训，对有指导需求的文旅企业组织专家学者给予智力服务等。

结语

通过对全国各地文旅扶持政策的梳理分析可知，虽然各地的政策不尽相同，但是各文旅部门都在针对自身实际，帮扶文旅产业尽快渡过难关，并在应对挑战的同时积极寻求新的发展契机。不过，相关政策的制定还只是宏观上的方向指导，要想使其发挥最大功效，文旅部门还要认真切实地贯彻执行，并在执行的过程中，根据实际情况不断对政策进行完善。各地区之间也要主动加强交流，借鉴学习优秀做法，推广成功经验，使文旅扶持政策成为文旅产业真正的良药甘霖。

2020年是文化和旅游部门调整合并的第三个年头，相关产业的融合与升级刚刚起步，从部门到产业，从形式到内容，从理念到落实，全国各地都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并取得了十分可喜的成绩，“文旅融合”已初见成效。但也应该看到，文旅工作的许多方面依然没有从原有的惯性思维和做法中彻底转变过来，“文旅融合”依然是一个需要不断探讨和摸索的课题。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在一定程度上打乱了之前定下的基调和节奏，给“文旅融合”的前景增添了些许不确定性。但挑战也意味着机遇，通過这次大考，也让我们重新思考“文旅融合”在未来的发展道路上怎样抵御未知的风险，以及怎样发现新的产业变革突破点，为当下和未来的发展做好充分准备。

[责任编辑：张  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