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禽养殖污染的形式、严重危害与对策建议

丁文卫，张湘华

（1.徐州生物工程职业技术学院 江苏徐州 221006；2.南通市通州区三余镇人民政府 江苏南通 226331）

我国自20 世纪90 年代中期开始，猪禽的饲养量就一直居世界首位。近10 多年来，我国猪禽为主的畜禽养殖量巨增（如全国猪、禽出栏量从2000 年的5.91 亿头、83.01 亿羽增至2011 年的9.61 亿头、185.41 亿羽，分别增长62.6%和123.3%），猪肉的产量占世界总量的三分之一以上。如此大的畜禽养殖量，不仅丰富了城乡市场的副食品供应，满足全国人民对肉禽蛋奶量日益提高的需求，其中许多产品也促进国家对外贸易业的发展。但与此同时，畜禽养殖业的快速发展，也日益加剧了环境污染、大气污染、土壤污染、残留污染，进一步导致了威胁畜产品安全、农产品安全、人类健康安全等一系列问题，而且诸多问题已经日趋严重，到了非治理不可和刻不容缓的程度。

据第一次全国污染源普查公报显示，农业污物排放量约占社会总污染量的一半以上，而畜禽养殖业污染又占农业污染一半以上，足以说明当前畜禽养殖业污染已成为整个社会环境污染的主要来源。

1 畜禽养殖污染的形式

1.1 环境污染

我国的庭院式畜禽养殖目前占农村规模养殖量的70%～80%（如养几十头至二、三百头猪的农户，几千只至一两万只鸡的农户），那些养殖量集中的村庄，恶臭味常可随风传出几公里远。每逢连阴雨天，这类村庄内往往是污水横流，人在村间都无法行走。直接污染周围的水源和土壤。

1.2 水源污染

据业内资料显示，一个10 万只蛋鸡场日产粪量13～15t；一个万头猪场，日产粪污在45t 以上。自然净化被污染的地下水需经300 年。中小规模猪禽养殖密集的地区，粪污随地堆集，污水随意排入村边池塘或小河中，污水绕村的现象十分普遍。

1.3 大气污染

大气污染主要指牛的嗳气和放屁污染。联合国粮农组织报告称，1 头牛每年可排出9kg 可形成烟雾的污染物，其污染程度超过一辆小型汽车。全国目前每年存栏牛达1.4 亿头，其仅对空气污染就相当于1.4 亿辆小型汽车。而那些露天散放的畜禽粪尿长年向空气中排放臭气和毒物，也成为空气污染的重要来源之一。

1.4 土壤污染

土壤污染主要包括重金属污染和砷污染。饲料中50%～70%的氮、磷、铜、镉、锌、砷等以粪尿形式排出，增加大气中氮含量，形成酸雨，大部分氧化成硝酸盐入地或流入江河，粪尿转化的大量的硝酸盐和磷酸盐，经土壤渗透，造成地表水、地下水污染和土壤污染。

被污染的土壤带有大量的重金属和毒物残留极易被甘薯、马铃薯、多种蔬菜等根茎类农作物吸收，直接对人体造成危害。

据2013 年3 月3 日《中国畜牧兽医报》报道，按现行国家标准生产的饲料喂养，一个万头猪场每年向外界排砷（砒霜）125kg，6～8 年即可向外界排砷1t，每吨砷可污染土地2 万亩，同时还污染地下水，而国内外目前尚无自然分解或人为分解土壤中砷及其盐类的方法。

1.5 残留污染

残留污染主要包括抗菌素残留和砷残留。从2012 年开始，我国年产21 万t 抗生素，其中约有3 万t 出口，畜禽饲料添加和疾病防治使用抗生素量达9.7 万t，占比50%以上。大量的抗生素残留一方面随畜产品进入人体，另一方面随畜禽粪尿污染土壤，被根茎类农产品吸入，间接进入人体。全国人均年消费抗生素量达到138g 左右，是美国人的10 倍，其中超过三分之一是通过肉食性食品进入人体的。

饲料中法定的有机砷添加剂（如氨苯胂酸和洛克沙胂），在畜禽体内一部分被机体吸收，一大部分转化为无机砷（砒霜）随粪尿排出污染土壤，再被植物的根茎叶吸收，形成含砷的农产品（粮、菜、果）。

1.6 病原体污染

粪尿及动物尸体对水源和土壤构成的致病菌和寄生虫卵的污染和扩散，形成人畜共患病的传染源。

2 严重危害

认识不足的危害。大多数农民没认识到这种污染的危害性和严重性。众多农民和农村基层干部，都认为畜禽粪便是有机肥，而不知道粪污中还有许多有害毒物，更不懂其潜在危害和继发危害。据多年实地调研，农民养殖畜禽滥用抗菌素为主药物的现象十分普遍，90%以上的农民不懂得执行休药期规定。因此，畜产品中药残超标是比比皆是，进而导致人继发的多种病原体的耐药性增加。

另据报道，砷可引起基因突变，染色体畸变，以不同方式接触不同形式的砷，可诱发多种肿瘤和癌症。国家卫生部门报道，全国每分钟增加6 名癌症病例，这些高发的癌症与农产品中的重金属和砷残留的内在联系研究目前全世界虽未定论，但现实数据已足以触目惊心！同时，畜产品及自然界中的以抗生素为主的药残对人体的危害除了形成耐药性之外，还可产生与砷相类似的致畸、致癌作用，也是极其严重的。

被污染的土壤、水源中的病原体许多可在其中长期存活，如炭疽梭菌芽孢可在土壤里存活几十年。它们一旦有机会（如被洪水冲出地面），则可引发疫情。

3 建议与对策

解决问题必须从源头上着手，解决环境污染应从改变落后的饲养方式，使之转型升级。解决残留毒物引起的土壤、农产品、畜产品污染，则必须改变饲料的添加投入品。

1）取缔庭院养殖方式、落实和完善养殖小区措施。2008 年8月至2019 年，一场非洲猪瘟大流行，伴随各地搞环境治理，把各地生猪的庭院养殖方式几乎取缔殆尽，客观上大大加快了农村养猪转型升级的进程。但我们不能无视我国养猪业的客观现实，那就是我国农村中小规模的生猪饲养量始终占总量的一半以上。环境治理要搞，养殖污染要整治，但中小规模养猪还需要扶持和鼓励。让农民走出庭院搞养猪，总得有地方建猪圈才行。为此，2019 年9月，为促进生猪产业发展，国家自然资源部、生态环境部、农业农村部接连出手，发布支持养猪新政策，严格规范禁养区划定和管理，允许使用耕地养猪，为生猪生产提供多重保障。

纠正环境治理的极“左”做法需政府买单。自2014 年1 月1 日起施行的《畜禽规模养殖污染防治条例》之后，许多地区搞环境治理的极“左”化和扩大化，把限养区当作禁养区处理，制造许多无猪村。地方政府应明文公布辖区内畜禽禁养和限养的区域范围，乡镇政府划定和兴建畜禽养殖小区，应是最可靠也是最适宜的久治之策。

2）修改和完善法律法规：2016 和2019 农业农村部两次修订《饲料和饲料添加剂管理办法》，修改《饲料添加剂目录》。有关重金属类、抗菌素类添加剂品种已有所减少，有机砷（胂）品种已基本禁止使用。当前国务院正在修订《兽药管理条例》。期盼农业农村部能尽快修订颁布符合现有国情的关于畜禽养殖粪便治污处理法规，完善动物防疫法中关于畜禽粪尿治理条款。

3）对于中小规模生猪养殖，可采取政府扶持建沼气池（做到一场一池），兴建畜禽粪便为原料的有机肥料厂等多种形式无害化处理畜禽粪尿。告诫农民，未经发酵处理的原生粪尿不得直接田地施肥。

4）进一步限抗禁抗，研发用中草药取代抗菌素在饲料中添加。资料显示，我国每年8.7 万～9.7 万t 抗生素流入养殖业，用量是美国10 倍。钟南山院士表示，畜牧水产养殖业所滥用的抗生素转移到人体的可能路径有两种：①直接食用肉类；②排泄物污染水体后，经生态循环传递到人体。

我国的中草药使用和中医防治技术历史悠久博大精深。饲料中添加抗菌素等药物的作用有三，即促进生长、促进泌乳和预防拉稀为主的某些疾病。中草药中的乌梅散、鱼腥草之类的组方，同样具有很好的抗拉稀和抗菌消炎作用。一旦重视中草药添加的研究和试验，完全或大部分用中草药组方代替抗生素添加是能够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