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博弈中公平感知及行为决策的影响因素的述评与展望

2020-11-28 07:47李雪莹贾宁
心理技术与应用 2020年11期
关键词:决策

李雪莹 贾宁

摘 要 公平是人们生活中重要的行为规范。在经济心理学和社会心理学领域中,研究者们通常采用经济博弈的范式来探讨人们面临经济分配问题时的公平感知及行为决策,研究发现个体的公平感知与行为决策会受到多方面因素的影响。本文通过梳理新近的研究成果,重点归纳和述评了三方面的影响因素:被试的个体自然属性、社会属性及实验任务情境。未来的研究可以从三方面进行尝试:第一,关注特殊群体的公平感知与行为决策; 第二,创设更加真实的实验情境和实验任务,提升研究生态效度。而且,研究不仅要关注结果公平,也要关注过程公平; 第三,研究应该应用先进的认知神经技术及数据建模方法,通过多学科融合研究来揭示经济决策中的心理加工过程和认知神经机制。

关键词 经济博弈; 公平感知; 决策

分类号 B842.9

DOI: 10.16842/j.cnki.issn2095-5588.2020.11.006

1 引言

中国自古便有“不患寡而患不均”的說法,公平一直受到经济学家、社会学家和心理学家的关注。通常,人们把公平看作是物质财富分配过程中的规则,指的是人们希望在经济互动中的投入与得到的结果成正比(Dijk & Vermunt, 2000)。在公平感知的研究中多采用经济博弈任务。研究发现,人们对分配方案公平与否的主观感知会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而人们的公平感知又影响着后继做出的行为决策(Sanfey, 2007)。

最后通牒博弈(Ultimatum Game, UG)范式和独裁者博弈(Dictator Game,DG)范式是应用最为广泛的经济博弈任务,用于研究经济互动中的公平感知及行为决策(Güth & Kocher, 2014)。最后通牒博弈任务由两名玩家构成,其中一位是提议者(proposer),承担分配任务,因此也被称为分配者; 另一位是回应者(responder)。任务的规则为:提议者向回应者提出分配方案,如果回应者接受这一方案,则按照这种方案进行分配; 如果回应者选择拒绝,则双方都拿不到钱(Güth, Schmittberger, & Schwarze, 1982)。独裁者博弈范式是最后通牒博弈范式的一种变式(Kahneman, Knetsch, & Thaler, 1986),在该范式中,对于提议者提出的任何分配方案,回应者都没有权力拒绝,只能选择接受。

利用经济博弈任务,研究者不仅可以观察到提议者对利益或公平的选择,也可以考察回应者对提议的公平感知和反应(周晓林,胡捷,彭璐, 2015)。早期研究者提出经济理性假说来解释人们在经济博弈任务中的表现(Zanolie, Cremer, Gürolu, & Crone, 2015)。该假说认为,如果人们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应当最大化个人所得。按照这一假设,理性的提议者应该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拿出最少的钱给回应者,而理性的回应者最经济的决策是接受所有大于零的分配(Güth et al., 1982)。然而,大量的研究发现,两种游戏中的提议者都会提供更加公平的分配(Chen, Wu, Li, & Wang, 2018; Fernandes et al., 2019; Li, Xu, & Wang, 2018; Qiu, Yu, Li, Cheng, & Zhu, 2017); 而回应者也会选择“非理性”地拒绝大多数低于总价20%的分配(Güth et al., 1982)。并且, 随着分配方案不公平程度的增加, 回应者对方案的拒绝率也随之上升(王珍珍, 蒋文明, 2016; Biella & Sacchi, 2018; Güth et al., 1982)。在经济博弈中人们表现出了强烈的公平偏好(Qiu et al., 2017; Shaw et al., 2014; Zanolie et al., 2015)及对不公平结果和意图的厌恶与愤怒(谭千保, 邓磊, 张湘一, 常志彬, 欧阳益, 2019; Mcauliffe, Blake, & Warneken, 2014; Sheskin, Bloom, & Wynn, 2014)。

因此,人们在进行经济博弈时并不是完全理性的,会产生对分配方案的公平感知,并影响随后的行为决策。已有研究结果表明人们在面对经济博弈时很可能有自己的公平准则,即接受公平的提议, 拒绝不公平的提议(Schroeder, Steel, Woodel, & Bembenek, 2003)。在经济博弈中还会出现劣势不公平方案,也就是人们得到的钱较少的不公平方案。这种方案同时违背了公平和利益这两种偏好,利益少且不公平。那么,人们拒绝这种劣势不公平分配的原因是什么呢?如果是因为获得的利益少,就是利益偏好的影响; 如果是因为感到不公平,就是公平偏好的影响。为了分离公平偏好和利益偏好的影响,Tabibnia,Satpute和Lieberman(2008)在控制金钱回报的同时,研究了自我报告的幸福感和对公平、不公平待遇的神经反应。研究发现,在控制金钱数额的情况下,幸福评分与分配方案公平的程度密切相关,公平程度可以预测被试的幸福程度。而且在公平情况下,几乎所有常见的与奖励有关的脑部区域,包括腹侧纹状体、杏仁核、腹内侧前额叶皮层等区域都被激活。研究证实分配的公平程度可以预测人们的幸福程度,而与金钱的数额无关,也就是说人们更重视公平而不是利益。

近年来,大量关于公平的研究表明在经济博弈中进行决策时,人们的公平感知与行为决策会受到很多因素的影响。本文通过对这些研究进行归纳和梳理,重点从个体自然属性、个体社会属性和实验任务情境三个方面来述评人们公平感知和行为决策的影响因素。

2 个体自然属性

在自然属性方面,性别及年龄都会影响个体在经济博弈中的公平感知和行为决策。

2.1 性别差异

在经济博弈中,人们都会根据性别刻板印象来调整他们的经济决策(Fabre, Mickael, Francesca, & Cristina, 2016)。Póvoa, Maffezzolli, Pech 和da Silva(2017)利用最后通牒博弈范式进行调查时发现, 男性与女性在不公平方案的提出比例上存在显著的差异, 不公平的提议中有72%是由男性提出的,可见女性更有可能提出更为公平的分配方案。Georgantzís, Parasyri和Tsagarakis(2016)的研究同样发现,男性更擅长讨价还价,而女性则更加慷慨,提出的分配方案也更加公平。Booth 和Nolen(2014)提出了风险规避观点来解释女性的这种行为。因为在经济博弈中,公平方案的接受率会显著高于不公平的方案。因此,女性会为了避免提出的分配方案被拒绝而提出相对更加公平的分配方案。但是,Ma和Hu(2015)研究发现当面对不公平的方案时,人们更加倾向于接受被主观评价为可信赖的分配者的方案。这就是经济博弈中存在的另一种性别效应,即回应者更愿意接受女性提出的提议。即便男性和女性提出同样的不公平方案,女性分配者的不公平方案更有可能被人们接受(Chew, Ebstein, & Zhong, 2013; Wu et al., 2018)。而且当男性参与者面对的图片或者场景中存在有吸引力的女性时,他们会表现出更多的合作行为, 同时也更加慷慨(Bhogal, Galbraith, & Manktelow, 2017)。

2.2 年龄差异

人在成长的过程中产生的各种变化都会对社会决策产生影响,例如人们的意向性、对他人的理解、 对公平的敏感性等等(Marchetti et al., 2018)。因此在经济决策任务中,不同年龄阶段参与者的公平感知与决策也有着不同的表现(van Damme et al., 2014)。

在一岁以前,婴儿对公平的敏感性似乎是动态变化着的,以往的研究并没有得出比较一致的结论(Meristo, Strid, & Surian, 2016; Ziv & Sommerville, 2017)。而一岁半左右的婴儿不仅希望公平地分配资源,也更愿意和公平分配的人进行互动(Kelsey, Jacqueline, Sommerville, & Mitchell, 2018)。两岁左右的幼儿愿意以公平的方式分配物品(Geraci & Surian, 2011; Schmidt & Sommerville, 2011; Stephanie, Renée, & David, 2012)。六岁左右的儿童开始理解社会规范, 并愿意付出代价来反对不公平的分配(Mcauliffe, Jordan, & Warneken, 2015)。 八、 九岁的儿童已经可以在经济博弈中做出较为公平的决策(Sandy, Berna, & Crone, 2012)。 但也有研究发现,年齡小的孩子表现的更像“经济人”,更易接受不公平的分配。年龄较大的儿童则已经有了公平的概念,会倾向于认为像“5∶5”或者接近“5∶5”(如“4∶6”或“6∶4”)这样的分配方案是公平的(Castelli, Massaro, Sanfey, & Marchetti, 2014)。成长至青少年时期,人们更倾向于接受公平的提议,拒绝不公平的提议。因此,对公平的判断可能在儿童后期和青少年早期经历了重大的变化( Marchetti et al., 2018),在此阶段,人们对公平分配的偏好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加(Castelli, Massaro, Sanfey, & Marchetti, 2010, 2014; Sandy et al., 2012)。

对于年轻人、中年人和老年人的公平感知与决策的研究也一直存在分歧。早期的研究表明,老年人接受不公平待遇的可能性要比年轻人小得多,而且预期得到较高的待遇(Harlé & Sanfey, 2012)。而Vieira 等人(2014)在研究中却发现,老年人在经济博弈中扮演回应者时,比年轻人接受了更多的不公平提议,表现出了明显的亲社会情绪。也就是说,老年人会比年轻人做出更多符合“经济人”的决策(Bailey, Ruffman, & Rendell, 2013)。Fernandes等(2019)在探讨年轻人、中年人和老年人在面对不公平分配时的行为和神经反应的差异时也发现,老年人接受的不公平待遇相对较多。在电生理方面的结果显示:第一,年轻人在公平和不公平的分配条件下,内侧额叶的负波振幅有显著差异,不公平条件下的振幅更高; 第二,中老年人在公平和不公平的情况下的振幅相似。由此推论,老龄化可能伴随着对不公平的不敏感,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老年人对不公平分配方案的接受率更高。

2.3 小结

综上,大量研究证实了人们在经济博弈中的公平感知及行为决策不仅会受到性别的影响,还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不断发生变化。研究表明,通常情况下,男性在经济博弈中的表现要比女性更加理性,更加利己,而女性则表现得更为慷慨和公平。从发展研究的视角来看,在个体毕生的发展中,对公平的敏感性可能经历着先逐步升高再慢慢降低的过程。一般来说,在低年龄阶段,随着儿童对公平规则的认知,对公平的敏感性逐步升高,主要表现为对公平规则的维护。而中老年人在公平与不公平的情况下,大脑都表现出相似的振幅,对不公平分配的接受率也比年轻人更高。但对不同年龄阶段参与者的表现,国内外的研究并没有得出较为一致的结论,这可能是由于实验条件与实验背景的不同所导致的,因此关于其内在的心理理论值得进一步探讨。

4 实验任务情境

4.1 不公平情境

分配方案本身的公平性会影响人们在经济博弈中的公平感知与行为决策(Wang, Li, Li, Wei, & Li, 2016),由此引发的不公平的情境也会使人们产生更多的愤怒情绪(Gadi et al., 2015)与拒绝行为(王珍珍, 蒋文明, 2016; Biella & Sacchi, 2018)。

人们发现参与者不只是厌恶对自己不利的劣势不公平方案,也会厌恶对自己有利的优势不公平方案(Yu, Calder, & Mobbs, 2014)。 Gao等(2018)利用fMRI对优势和劣势不公平情境的认知神经机制进行研究时发现,优势不公平的情境主要与左前岛叶、右侧背外侧前额叶皮质和背内侧前额叶皮质有关,而劣势不公平的情境更多地与左后岛叶、右杏仁核和前扣带回皮质有关,两者涉及到不同的心理过程。但不论是优势不公平还是劣势不公平,相对于不公平的分配,人们总是更频繁也更快地接受公平的分配方案(Biella & Sacchi, 2018)。

在多人共同面临不公平的情境时,人们也会关心同伴的情况并预期得到与同伴相同的待遇。此时人们的公平感知及行为决策取决于与他人的比较。Zheng等(2015)在研究他人境遇如何影响回应者的决策时,使参与者在做出自己的决策之前知晓其他玩家的分配方案。结果发现,不公平分配方案的接受率和公平性评分均低于公平分配,而且双人面临不公平分配情况时的接受率和公平性评分均显著高于单人。这说明共同经历不公平情境会降低人们的不公平感。可见,人们追求的可能是相对的公平,希望得到与他人同等的对待。

在经济博弈的实验中,研究者也可以采用其他方式引发参与者的不公平感知。唐菁华和仲金丽(2019)在研究中通过诱导被试阅读不公平事件或想象自己的不公平经历,使参与者产生不公平的体验,再结合最后通牒博弈任务观察参与者的决策行为。结果发现不公平的经验可以提高被试对不公平事件的容忍度,在不公平的分配情况下, 想象不公平事件的被试比想象公平事件的被试给予了更高的公平性评分。 Walasek, Juanchich和Sirota(2019)在实验中使用了网络球范式使参与者遭遇不公平的排斥,結合经济博弈任务,观察参与者的行为决策时发现,当参与者经历过被排斥的不公平感后,再次面临经济决策时会有几种不同的表现:当被排斥过的参与者面对陌生人时,合作的水平与常人没有显著差异,但是当面对曾经排斥过他的人时,会表现出明显的拒绝合作的倾向,即使会付出金钱的代价也依然拒绝合作,表现出强烈的公平偏好。相对于被排斥,被社会包容的人则会更多地接受不公平的提议,表现出积极的互惠行为(Falco, Albinet, Rattat, Paul, & Fabre, 2019)。综合人们在不公平情境中的表现可以发现,不论是由哪种方式所触发的不公平情境,人们总是表现出较为一致的公平偏好。

4.2 损失情境

现实生活中,损失情境也是经常出现的,指的是参与经济互动的双方共同承担损失。损失被认为比等效收益具有更高的主观价值(Tom, Fox, Trepel, & Poldrack, 2007)。参与者往往倾向于将损失与“不公平”联系在一起, 而将获益与“公平”联系在一起。在主观评级上,不公平的损失被认为比不公平的收益更加不公平, 从而导致在损失背景下人们的拒绝率更高(Zhou & Wu, 2011)。王红芳、陆兆甜、刘雷和张锋(2018)在研究中也发现,相对于收益情境,抑郁与非抑郁的个体均对损失情境中的不公平方案有更多的拒绝。Guo等(2013)在研究损失与收益情境对最后通牒博弈中拒绝行为的调节机制时发现,在行为层面,与不公平收益相比,不公平损失的公平评级更低; 在神经层面,左背外侧前额叶皮质、双侧岛叶、扣带回前皮质、前中扣带回皮质和双侧背纹状体在损失情境下与拒绝有关,在收益情境下则没有激活。这些研究说明,在损失情境中人们对不公平的分配表现得更加敏感,在遭受不公平时更强烈地希望制裁违反社会规范的行为,表现出对公平更多的需求。

4.3 多人博弈情境

Bahr和Requate(2014)在研究中观察了三个参与者A、B、C在独裁者博弈中的间接互惠行为,发现与传统的两人独裁者博弈相比,三人独裁者博弈中参与者的慷慨程度有所提高,表现为如果A对B很慷慨,那么B也会表现得对C慷慨,以回报A。研究还发现,社会互动可以增加参与者的慷慨程度,且间接互惠行为也会受到人们动机的影响。Otto和Dittmer(2018)的研究采用最后通牒博弈范式,探讨面对多个分配者时回应者的行为表现。在博弈过程中,回应者接受或拒绝某个分配方案可以以另一个平行方案为依据。当收到两个分配方案中较低的一个时,回应者也可以通过拒绝较低方案来诱导多个分配者之间的竞争。研究表明,回应者的拒绝率会随着分配者人数的增加而降低,回应者对分配方案的拒绝不仅受到当前方案的影响,也同时受到平行方案的影响。另外,研究发现观察其他分配者的提议也可能让分配者调整他们自己的分配方案,这说明回应者和分配者的行为都会受到具有相同社会角色的另一人行为信息的系统影响。在多人博弈的实验中可以观察到更多有趣的结果,这大大丰富了传统的经济博弈范式, 而且多人博弈的情境也更为贴近实际,有更高的现实意义。

4.4 小结

研究者通常会设计不同形式的任务情境来考察人们的公平感知及行为决策。从上述三种情境中可以发现,不公平情境可以触发更多的不公平厌恶,相对于收益情境下的不公平,损失情境中的不公平影响更甚。人们在损失情境中的不公平体验会更加深刻,因此可能比收益情境下产生更多的拒绝行为。在多人博弈的情境中,可以发现,人们的感知与决策会受到他人的影响,并且会根据他人的表现来调整自己的感知与行为。以上研究说明人们的公平感知和行为决策有着较强的情境依赖性,在经济博弈的过程中会涉及到多重信息的整合,并且会进行动态的调整。

5 总结与展望

近年来对经济博弈的大量研究已经证明,公平不只是结果的均等,还会受到博弈对象和实验情境等各种因素的影响。基于对已有研究的分析与讨论,未来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研究。

第一,扩展研究对象类型。在经济博弈中,分配者与回应者的个体情况均会对公平的感知及经济决策产生影响,但目前已有的研究大部分集中于正常人指标,更多考虑人们的性别与年龄因素(Bhoga et al., 2017; Fernandes et al., 2019; Kelsey et al., 2018; Wu et al., 2018),以及人們在正常社会功能下参与经济决策的情况(孙倩等, 2019; Candelo et al., 2018; Ferguson & Lawrence, 2018)。但对特殊人群,例如精神疾病患者(Yerstein, Carr, Jimenez, & Mendez, 2020)、反社会人格者(van den Bos et al., 2014)、成瘾者(Hou, Zhao, Yao, & Ding, 2016)、脑损伤病人等的研究较少,因此,对特殊人群的公平感知与经济决策及其内在的神经机制应该做进一步的研究。另外,环境可以影响个体的发展(Luo, Chen, He, & Gao, 2019),在不同条件下成长的个体是否会对公平有不同的感知,是否会做出不同的经济决策还有待研究,这也可以为特殊人群的心理健康提供研究基础。

第二,提高研究的生态效度,多开展现实情境的实验研究。目前对公平及经济决策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实验室(Biella & Sacchi, 2018; Walasek et al., 2019),大部分研究会借助计算机来构建虚拟被试(Bhoga et al., 2017; Falco et al., 2019; Zheng et al., 2015),这大大降低了研究结果的现实推广度。现实中的经济决策所面临的情境要更加复杂,而且人们在进行经济博弈时往往有着较强的情境依赖性,因此关于公平与决策的研究可以创设更多的现实情境,在现实或贴近现实的情况下使被试进行面对面的博弈游戏,观察被试的行为或反应,可以得到更加真实的数据,也能为公平与决策的研究增加更多的现实意义。而且近些年的研究更多注重结果的公平以及最终做出的决策,很少有研究重视整个博弈过程中人们对公平的感知及决策是否产生变化,脑区激活是否有改变等等,因此研究过程中的公平也具有重要的理论与实践意义。

第三,增强认知神经科学与数学建模在研究中的综合应用。研究者们借助fMRI、脑电、FNIRS等技术,以及各种改进的实验范式,对公平感知及经济决策的神经机制做了相当多的研究(Fernandes et al., 2019; Guo et al., 2013; Gao et al., 2018; Hu et al., 2015)。目前已经证实了前岛叶、前扣带回皮质、背外侧前额叶等脑区与公平感知及相关决策的联系(Feng, Luo, & Krueger, 2015),且这些脑区的激活也会受到不同实验任务的影响。另外,已有研究证明血清素、催产素、睾酮素与人们在经济博弈中的表现也存在联系,今后这方面的研究可以更多地揭示人们公平感知及相关决策的认知神经和生物基础。现已有一些研究把计算模型与人类的公平感知及决策结合起来(Saez, Zhu, Set, Kayser, & Hsu, 2015),考虑模型与脑机制的关系,这也可以帮助我们更多地了解公平感知与行为决策背后的机制。未来可以将多种先进技术与计算模型相结合,深层次探索人们公平感知的认知神经机制与人们的行为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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