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期间如何有效开展在线教学

曲茜美 曾嘉灵 尚俊杰

摘 要：2020年初，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国内学校延期开学，教育部提出利用网络平台“停课不停学、不停教”的倡议，在线教学成为这一时期学校教育的重要支柱，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目前，在线教学主要包括直播、录播和在线自主学习三种形式，教师需要针对不同方式和自身实际选择不同的在线教学平台。为确保或提升在线教学质量，教师应注重多媒体认知原则和策略，注重在线教学中教师的呈现，注重游戏化教学设计原则和策略。

关键词：疫情;在线教育;游戏化;直播;游戏化

中图分类号：G622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5995（2020）04-0021-04

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全球已有多国实施了全国范围内的学校停课政策，我国各地也延迟开学，在线教学已然成为此间最普遍的知识获取方式。我国教育部为此提出了“停课不停学”的倡议，紧急部署安排学校开展在线教学，很多教育机构也开始从线下转到线上，甚至原本不太关注教育或者在线教育的人也都对在线教学寄予厚望。在线教学是以网络为介质的新型教育形态，其在组织模式、教学模式、服务模式等方面有了新的突破，成了数字时代新型教育生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1]事实上，在线教学并不是一个新生事物，甚至在美国的斯坦福网络高中（名列加利福尼亚州第一、全美第三），全部课程都是采用在线的方式进行学习。[2]而其在疫情期间得到如此大规模学生、家长和教师的关注，却是史无前例的。在此背景下，本文将从实践的角度对在线教学的方式、平台以及教师需做的准备进行梳理，并提出建议。

一、确定在线教学方式

在线教学有多种形式，教师需要因地制宜地结合自己学校、机构的实际情况，根据学段、学科、教学目标、学生特点、当地条件等因素分析和选择适合的在线教学方式，通常来讲，主要有以下三种：

第一，直播课堂。2016年起，直播技术开始逐渐兴起，其从最初的竞赛直播、游戏直播、文体娱乐直播发展到如今的全民直播。[3]至2020年初，在新冠肺炎疫情“停課不停学”期间，直播技术呈现出井喷式发展状态。相比其他在线教学方式，直播课堂在时效性、仪式感、互动性、个性化和真实感等方面表现优异，但是对于教师的在线教学能力要求较高，需要教师在直播过程中对知识点信手拈来、旁征博引。当学生人数较多时，如给高中生或初中生等大班上课，教师可以直接将自己讲课视频、课件等发送出去，学生在线观看。虽然这能保证时效性和仪式感，但由于人数比较多，交互就会变得很少。而在人数较少的小班课中，教师可以采用同步互动直播课堂（又称小班直播课），这样就可以和学生进行比较充分的研讨，学生看着课件上课的同时，也能看到教师和同学（学生可以轮流出现），教师可以选择学生发言，学生也可以自己主动申请发言。第三种直播形式是一对一同步互动直播，指的是一名教师给一名学生在线讲课，一般培训机构使用较多，学生看着教师的课件听课，师生也可以通过摄像头看到彼此。

第二，录播课堂。网络录播和网络直播类似，只不过教师是提前把讲课视频录好，然后让学生在规定的时间点播。这种方式的互动性更弱一些，学生的临场感也差一些，但是好处是比较容易操作，学生可以反复观看，直到完全掌握知识为止，教师也可以把过去录制的资源利用起来。

第三，在线自主学习。这种方式比较自由，教师可以让学生上网看视频、看资料，也可以将学习资源包发送给学生，让学生按照要求学习。比如，北京大学附属小学就采取这种方式，教师每周会给学生发一个学习包，包含学习安排和各种形式的资源。学生需要按时做作业，并在微信群中上传分享。

以上是大致的分类，在实际中一些分类之间也会有交叉的情况，如直播课堂也可以和在线自主学习相结合，崔裕静等还将直播作为慕课教学的支持方式，并通过研究，发现它可以提高学生慕课学习绩效。[4]另外，由于学生的在线学习往往发生在家庭环境中，因此教师利用各种在线教学方式，一般都需要结合在线讨论、在线答疑、在线辅导等，使之共同发挥作用，加强学生的互动，保障教学的有效开展。

二、选择在线教学支持平台

确定了在线教学方式后，教师就需要根据方式选择技术支持平台，以下平台可以供教师参考：

关于直播课平台。根据学生规模，目前主流的、具备完善教学属性的平台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适合学生人数较多的大规模直播课堂，目前主要有腾讯会议、阿里钉钉未来校园、雨课堂等。另一类是比较适合同步互动直播课的平台，主要有ClassIn、Zoom等。当然，第一类平台也可以开展小班讨论课，第二类平台其实也可以进行大规模直播。这些平台目前也在提供或努力增加互动白板、答题器、抢答器等教学互动工具。

关于录播课平台。教师可以选取一些录播课平台直接开展录播教学，如借助超星学习通，可以上传录播视频，按照课前预习、课上讨论、课后辅导及测试的方式开展全流程教学。教师也可以通过一些主流的录播软件进行课程视频录制、剪辑等，如EV录屏和优酷录屏大师。教师如果不需要上镜，还可以使用PowerPoint软件（2016版以上），直接录制屏幕或者录制旁白。

关于在线自主学习平台。教师可以利用自己地区或学校提供的平台，比如中央电教馆提供的国家基础教育资源网。市场上类似的产品也很多，如腾讯校园、天仕博智慧教育云平台、睿易教学平台、学乐云、乐教乐学等。当然，如果学校暂时还没有安装整体的教学支持平台，教师可以采用建微信群、发邮件和网盘下载等方式，将学习任务和教材发给学生，然后利用通信工具，如微信、qq等定期交流。

对于教学平台的选择，教师可以参考以下三个判断标准：第一，符合教学的一般要求，即平台具有PPT播放和控制、音视频播放、实时互动、资料共享和回放等功能。第二，运行稳定，能保证课堂质量。上课前，教师可以根据学生数量考察平台所支持的流量大小。第三，操作便捷，技术门槛低。平台的选择一方面要确保自己能顺利开展教学，另一方面也要方便学生进入课堂和参与学习。

三、学校和教师需要做什么准备

（一）学校层面

第一，开展“互联网+教研”协同备课。学校应按照学段、年级、学科建立授课团队，制定课时安排，通过“互联网+教研”的方式，开展协同备课。各团队可以根据条件和活动需求选择在线备课平台和软件，以支持在线备课活动的开展，如视频会议平台、云备课平台、社交媒体（如QQ群）等，使教师能在移动泛在、云计算、大数据和智能技术支持的环境中，提升高阶教学创新设计能力。[5]学校开展协同备课，一方面能适当减轻教师的负担，另一方面也可提高教师制作课件的质量。另外，学校最好能为教师提供适当的助教，如负责技术的助教，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第二，对教师进行在线教学平台和工具使用培训。不是每位教师都能迅速掌握在线教学平台的使用方法，学校应对教师进行在线教学平台和工具使用培训，保证教师在授课前了解所有教学流程和操作，做足准备。

第三，开展在线教学质量跟踪监测与评估。学校应实时对在线教学质量进行跟踪监测与评估，以帮助教师及时调整在线教学策略，并在此过程中探索出适合自己学校的经验策略，鼓励教师广泛应用。

（二）教师层面

对于教师来说，在线教学既带来挑战，也提供机遇，需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第一，配置基本硬件设备，选择合适授课环境。基础设施方面，教师要配置终端设备（如计算机）、网络直播/录播系统、摄像头、麦克风、扬声器等基本设备，这是开展在线教学的硬件基础。另外，教师要保证网络带宽，确保教学的流畅性。例如，大多数网络直播平台的带宽要求在80～100M范围内。授课环境方面，教师应选择光线明亮、无明显噪音、背景美观的环境。

第二，科学备课。在进行在线教学资源开发时，教师应根据教学设计方案开发教学资源，如授课课件、音视频资源、文本资源等，并且要让教学资源尽量简单明了、内容突出。根据梅耶的多媒体学习理论，教师在制作授课课件时，可以多注意以下三点，以提高信息传达的准确性：（1）每一张PPT上的文字内容不宜太多。PPT上的内容应尽量简洁，突出教学重点，不宜安排过多文字或装饰，注意图文结合。（2）选择简洁的背景。合理使用背景图案，避免分散学生的注意力。（3）如果是录播课程，注意配音要流畅、清晰、有感情。

第三，设计在线教学活动时，教师需要采用有效教学策略增强课堂交互，以保證教学质量。（1）课前阶段。教师在课前需要重视学生的预习，可以提前在班级群中发布教学大纲，针对每次授课内容发布针对性的预习任务，吸引学生注意。对于在线自主学习，教师可以为学生提供学习单，帮助学生进行知识建构。（2）授课阶段。如果是直播课堂，教师至少要提前10分钟进入课堂，准备好各种设备、资料等，并注意自己的仪容仪表;在讲课过程中应尽可能多开展一些多样化的互动活动，比如开展在线讨论、互动调查、学生互评、观点分享、在线答题等，以增强吸引力;如果有可能，可以同时使用班级qq群、微信群及其他交流工具保持联系通畅。另外，在开展直播课堂的时候，教师需要避免因信息传递节奏过快而导致学生认知负荷过重，影响其认知加工成效，可采用复述、内容结构化、回顾、小结等策略调控信息传递节奏。（3）课后阶段。教师在课后要给学生布置作业;如果平台能记录和回放，可以让错过课程的同学继续去听讲，查漏补缺，做好总结。教师也可以要求学生在课后尽早将感想或者总结发到交流群中，这一方面有助于学生在直播过程中保持思考和专注，在课后总结所学知识，另一方面也有助于教师改进教学。相比传统教学，这一点体现了在线教学的及时和便捷的优势。

四、如何确保或提升在线教学质量

如何才能确保或者进一步提升在线教学质量呢？本文有如下三条建议：

（一）注重多媒体认知原则和策略

教师开展在线教学时，大部分时候会制作和使用多媒体课件、教学软件等。如何提高在线教学质量，早在20世纪70年代，梅耶就提出了多媒体认知理论，该理论认为“按照人的心理工作方式设计的多媒体信息比没有按照人的心理工作方式设计的多媒体信息更可能产生有意义学习”[6]。基于此认识，梅耶提出了多媒体认知的三种假设：双重通道假设、容量有限假设和主动加工假设。双重通道假设认为，人拥有加工语言材料和图示材料的单独通道。[7]因此，教师可以适当使用文字、声音、图片和视频，精心设计教学课件，提高学生在线学习的效果。另外，面授课堂中，教师为了坐在后面的同学能看清楚，一般会把课件字体设计得比较大。但是在在线教学中，所有的同学都坐到了“第一排”，教师应重新考虑排版。当然，究竟应该怎样设计课件，还需要教师进行更多的研究。

（二）注重在线教学中教师的呈现

在线教学中，教师要不要“露脸”？有大量研究表明，教师的形象与声音会对在线学习者的学习过程与学习效果产生重要影响，是影响在线教学质量的重要因素。程雪姣在研究中比较了教师出镜和不出镜两种模式对其教学效果的影响，研究发现，在两种直播模式下，被试自评的教学效果没有显著差异，但他评结果显示出镜的教学模式效果更好。[8]不仅如此，皮忠玲总结归纳出教学视频中教师手势的作用，主要体现在提高学习者的学习效果、为学习者提供语义信息、引导学习者注意分配和激发其积极的社会反应这四个方面。[9]另外，国外有研究者认为，在网络课堂中，通过展示教师和教学内容，可以在教师可信度和即时性之间建立一种平衡。[10]不过，关于是否要在在线教学中“露脸”，学术界也存在一定的争议，有学者认为教师出现在屏幕上会增加学生的认知负荷。不过综合已有的研究以及实践经验，本文认为，如果有可能，师生可适当“露脸”，一方面这有助于加强临场感，更好地增强互动性，有利于激发教师讲课和学生听课的投入程度;另一方面也有助于形成一种外在的督促，增强仪式感。

（三）注重游戏化教学设计原则和策略

所谓游戏化，是将游戏或游戏元素、机制应用到一些非游戏情境中。[11]游戏化近年来在企业界备受重视，在教育领域也越来越被更多的人关注。比如，MOOC中的学习动机一直饱受诟病，而在中国大学MOOC平台的“游戏化教学法”课程中，课程制作人基于MDA游戏设计框架，通过选择真人手绘背景、增加故事元素和增加角色扮演等方式，对MOOC课程进行游戏化设计，学习者的学习行为、学习效果、课程评价以及入学率都有显著提升。[12]香港中文大学李浩文等人则把《三国演义》等传统著作开发成教育游戏融入了离散数学中，在Coursera平台上推出了两门MOOC课程“离散优化建模基础篇”和“离散优化建模高阶篇”。国外有研究者比较了150名管理专业一年级学生在四个学期的游戏化和非游戏化运筹学课程的学习体验，与非游戏化组相比，游戏化组显示出统计学上更高的平均分数和及格率，参与率也同步增长。[13]因此在在线教学中，本文建议教师可以设置游戏化的答题情境，让学生在竞争和合作中学习;在教学过程中使用点数、徽章、排行榜等游戏元素，记录学生学习情况，激发学生探究动力;将教学活动设计成游戏，如闯关游戏等。

除了以上策略以外，在在线教学中，教师还应注意分块呈现教学内容，善于使用重复和总结;注重互动，有效提问，通过在线讨论，使学生可以受到同伴积极参与的影响;注意促进深度学习，可以使用提供思考问题和设定探究任务等方法;注重创新学习技术，通过可穿戴设备和VR/AR等极大丰富教学场景，让在线学习更加真实，提高学生学习积极性。

疫情期间，我国各学校不断探索适合校情的在线教学方式，如此大规模的实践，一定会为在线教学积累丰富的经验和案例，促进在线教学研究的发展。疫情终会过去，但是在线教学推动教育创新和教育变革的脚步不会停下。在人工智能、5G时代到来的当下，我们不仅要让在线教学成为解决疫情中教育问题的重要方式，而且要推动它成为实现教育流程再造、打造未来教育的重要力量。

（曲茜美，浙江广播电视大学，杭州 310030;曾嘉灵 尚俊杰，北京大学，北京 100871）

参考文献：

[1] 付卫东，周洪宇.新冠肺炎疫情给我国在线教育带来的挑战及应对策略[J].河北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20（2）：14-18.

[2] 朱永新.未来学校：重新定义教育[M].北京：中信出版社，2019：31-45.

[3] 李秀晗，朱启华.直播技术在高校混合式教学中的新应用——基于香港大学同步混合教学模式的行动研究[J].现代教育技术，2019（2）：80-86.

[4] 崔裕静，马宗兵，马凡.网络直播作为慕课学习支持服务的模式及应用[J].现代教育技术，2019（12）：110-115.

[5] 胡小勇，徐欢云.“互联网+教研”形态研究：内涵、特征与趋势[J].电化教育研究，2020（2）：10-16，31.

[6] [美]理查德·E·迈耶.多媒体学习[M].牛勇，邱香，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6：7-11.

[7] [美]理查德·E·梅耶.應用学习科学：心理学大师给教师的建议[M].盛群力，丁旭，钟佳丽，译.北京：中国轻工业出版社，2016：30.

[8] 程雪姣，皮忠玲，洪建中，等.网络直播模式对教学效果的影响——以“职业规划课程”为例[J].现代教育技术，2020（2）：85-90.

[9] 皮忠玲，章仪，杨九民.教师手势对视频学习的影响及其认知神经机制[J].中国电化教育，2019（4）：103-110，129.

[10] RAMLATCHAN M，WATSON G S. Enhancing instructor credibility and immediacy in online multimedia designs[J]. Education tech research dev，2020（68）：511-528.

[11] 尚俊杰，曲茜美.游戏化教学法[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9：32.

[12] 曲茜美，曾嘉灵，尚俊杰.情境故事视角下的MOOC游戏化设计模型研究[J].中国远程教育，2019（12）：24-33，92-93.

[13] JOANA D. Teaching operations research to undergraduate management students： the role of gamification[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management education，2017（1）：98-111.

（责任编辑：谢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