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新颖 高志远 许华 胡婷婷 梁伟 孙云川
患者男性,71岁,主因咳嗽咳痰、痰中带血20余日于2019年4月就诊于沧州中西医结合医院。有吸烟史,50包/年,少量饮酒史,无肝炎病史,无肿瘤家族病史。胸部CT示:右肺下叶肿物(6.9 cm×5.4 cm),纵隔多发淋巴结肿大,双肺多发小结节,头部及肝脏MRI、腹盆部CT 均未见占位性病变。血清学检测:AFP>1 210 ng/mL,CEA为17.98 ng/mL,CA724>300 U/mL,NSE为20.3 ng/mL,CYFRA211为6.13 ng/mL,其他肿瘤标记物CA125、CA153 等正常。行右肺下叶肿物穿刺活检术,术后H&E染色考虑腺癌,免疫组织化学(图1)示:CK8/18(+),Glypican-3(+),EGFR(2+),CD56(-),CK5/6(-),CK7(-),NapsinA(-),P40(-),SYN(-),TTF-1(-),CD10(-),Hep(-),APF(+)。
根据该患者免疫组织化学结果诊断为肺肝样腺癌(hepatoid adenocarcinoma of lung,HAL),美国国立综合癌症网络(NCCN)指南尚无HAL的具体治疗方案,结合文献按照非小细胞肺癌进行分期与治疗,分期为ⅢC期(cT3N3M0),行NGS分子基因学检测(EGFR、BRAF、ALK、ROS1、RET、MET、KRAS、NRAS、HER2),结果未见突变,给予培美曲塞+顺铂治疗。化疗结束5天后患者出现急性脑梗塞,化疗14天后复查胸部CT,肺部肿瘤较前明显缩小,纵隔淋巴结较前缩小,肿瘤标志物较前降低(图2,表1)。患者由于脑梗塞继发肺部感染未继续治疗,首次治疗2个月后,再次出现咳嗽咳血,复查胸部CT提示较化疗后病灶增大,由于东部肿瘤协作组(ECOG)体力状况评分仅4分,未再行化疗。该患者治疗方案经医院伦理委员会审核通过。
图1 病理学检查
图2 治疗前后患者胸部CT
表1 治疗前后患者肿瘤标志物
小结HAL是一种少见的原发于肺部的存在肝细胞成份的腺癌,伴或不伴有AFP升高[1]。该病临床罕见。
Ishikura 等[2]首次报道HAL,对7 例AFP 升高的肺癌患者进行研究,其中5 例诊断为HAL。此项研究同时确定病理学检查为HAL 诊断的主要依据,HAL 具有类似于肝细胞的腺泡样或乳头状腺癌成分,并伴有AFP 阳性表达。但最新研究表明,部分HAL 存在神经内分泌癌和印戒细胞癌成分代替腺癌成分[3-4],且患者不表达AFP,但影像学和免疫组织化学证实为HAL[5-7]。因此,Haninger 等[8]将诊断标准进行调整,即肿瘤仅产生肝样细胞癌成分,或具有典型的腺泡或乳头状腺癌、印戒细胞或神经内分泌癌组成成分。由于HAL的形态特征与肝细胞癌非常相似,而肺部是肝细胞癌最常见的肝外转移部位,因此AFP非诊断所必需的,而CT检查和免疫组织化学在诊断方面具有重要作用。
HAL发病率较低,该病例总结文献发现PubMed数据库上关于肝样腺癌(hepatoid adenocarcinoma,HAC)的文献有427篇,其中针对HAL 的报道仅38 篇,以个案报道为主。对既往文献中HAL患者的基本信息及生存情况进行总结,HAL患者以男性为主(男女比为8:1),多有吸烟史(91.67%),年龄36~82岁,临床多表现为乏力、胸背部疼痛、咳嗽、呼吸困难、厌食和体质量减轻等。HAL 患者大多预后较差(可手术切除患者除外),1年总生存率(overall survival,OS)为45.5%,2年OS 为18.2%,3年OS为9.1%。目前,尚无规范有效的针对HAL的治疗手段,手术为治疗首选,其次为放化疗,近年来靶向治疗和免疫治疗也逐渐应用于HAL[9]。随着HAL病例的不断积累和治疗手段的不断丰富,有望进一步提高HAL的临床疗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