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俊
花一天的时间驱车
基本上就能把诸山
转绕一圈。
但我更喜欢一早就独坐在云南和四川分界的
山脊上,
等那些云南的风,
沿相同的路径,翻山越岭地过四川来。
我也一直在等,那些陡坡上,
一抱粗的云南松,
展开,扑打。
在我看来,它们多像一群哑巴,
“想到自己的一生”
就握紧拳头,
拼命捶打自己的胸脯。
……两省的地盘上,缓慢吃草的云南矮脚马
似乎没想做出选择。
那些来自马群们变化的
影子,
仿佛一生也只习惯于捕捞自己的身体。
我和剃度了三年的比曲小师兄,
坐在灵山寺最旧的那个庭院,白条凳上。
阳光那么暖,
老方丈敲了三下铜钟,
那多年久违的乌鸦,嘶哑着呱声,就过来了。
是三只灵山寺凉滑天空掠过的乌鸦,
是黑而不是白的,
不是爱伦坡的乌鸦。
我遥看鹦鹉山上,草木葳蕤,
对比曲小师兄说,
“风真好。
我喜欢的,这绵延,这乌鸦投下的摇晃,
像院中那株快枯死的老桃树,
今年,桃花硬是红了那么三朵、五朵。”
初五时,比曲小师兄说,
“走,我带你到马尿河,去看河边的红梅,
花,该是开了。”
比曲小师兄满心欢喜,
带我,各骑一匹矮脚小牝马,
沿着斜坡小路,一路踏踏,跑进了马尿河。
不料,去年仓促的暖,
让河边的红梅,孤零零,仅散八九朵的红。
比曲失望了十秒,喊了一声“啊莫莫”
跳入河中。
他捞上回水处漂浮的五六片红,
他的手,仿佛紧紧握着了马尿河的血管。
碰巧路经丙谷时,我误入过一处无名的山林,
听到蜂鸟鸣,这可归入到意外之喜。
踏进了,就壮胆在林间,和孤月一起发会儿呆。
当夜游神也行,即便心生凉意,也不打紧。
犍为县大多数养猪户每年饲养的生猪为500~1 000头,在建设养殖场地时,通常为随意建设,场地设置比较简陋[2],养殖户在选址时以自己的承包地为主,部分养猪户为方便销售,会将养殖场地设置在交通道路旁,增加了疫病传入的几率。部分养殖场地地势较低,污水灌溉现象显著,且在布局养殖场时,未能严格划分管理区域与生活、生产区域,养殖污水未经消毒排入沟渠内,为生猪自产自销户防疫工作带来较大的难度,不利于生猪自产自销事业的发展。
山上种植不过二三十年的白桉树,长出大片的纹饰
低调,内敛。
山中,已鼓尽声息。
此间早无打柴人,我向谁,打听山中事?
白桉树下,突然有了光,
……群峰之上,还是原先那片星辰。
最好的一天,我可以把它写给东边营盘山,
也可以写给
西面的菩萨岩。
但我只愿意把它,写给云南和四川共有的
白马林场。
看吧……这无穷尽的一天,
山顶上
安放着层林尽染,
秋日,
最终藏回了背阴的那一大片云南松。
我承认,
自己读第一篇《答镇江黄太守》时,
文言文已让我极度陌生
和不适。
半月后,艰难读至《再与西圃》,
自己如在黑黢黢的
腊月夜
无法孤眠。走出门外,那些不可见的梅花正开,雪乱飞。
……安宁河,
我再次准备好满河的鹅卵石,和光滑,
这,是我所能给你的礼物。
我会写到安宁河突然安宁,
绵延登上斜坡,
明月突然孤寂。
我写出了和解的方法,沿河二三十里,
有一小片湿地,
几只站立的白鹤,彼此正吞食一条活鲫鱼。
它们仰起细脖,
抖动,卡出的鲠,意义重大。
一些世事艰难,它终需有人来吞下,
一些人和事,写出来也是一种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