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继凯
今年伊始,人类忽然发现一场巨大的灾难降临了:新冠病毒疫情在全球迅速蔓延,许多国家和人民都深受这一灾变的冲击和困扰。各种各样的相关言说铺天盖地,文学领域也有相应的体现。2020年,无疑是一个“大难临头”的标志性年头,人类记忆当中肯定会深深烙上这样一个非同寻常年份的印记,有人更提出历史有可能以“2020年前”或“2020年后”来划分。尽管人们的关注点和具体观点不尽一致,但只要上下求索、百家争鸣且又能够“胸怀天下”,有识之士就可以超越种种局限或偏见而不断为重构全球化和人类命运共同体贡献一些有益的见解,这在世界危机四伏的岁月里,也肯定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我个人确实对灾害书写很感兴趣。灾害书写包括了文学书写及非文学书写,后者更多也更拥有当下的广阔市场(或传播面)。但我本人却基于专业需要,对灾害/苦难文学书写还曾进行了一些具体研究,在研究生培养中也注意引导学生研究这方面的论题,其中有一位博士生还因研究灾害文学获得了全国优秀博士学位论文奖励。我还曾在汶川大地震之后为有的学术期刊主持过灾害文艺研究方面的专栏,旨在加强灾害文艺方面的学术研究。我想,只要是认真的学术研究,关于灾害书写或灾难描写可以有广阔的探索空间,而且也应该允许有不同的学术观点。不过,在自媒体空间少不了个人的情绪化表达,但在学术层面则要有更多的理性和宽容,要尊重学术规律,也要尊重我们改革开放数十年来积累的学术成果和基本经验。有人认定书写灾害灾难也只能唱赞歌说英雄,这样的判断也许就有些武断。反之亦然。
受主编之命约稿时间较早,且立意要着重考察历史上的灾害文学现象,故这里的三篇论文没有“直面新冠”,但相关的思考自然可以贯通古今中外,给当下的人们带来有益的启示。本栏所收的这三篇论文或从宏观理论层面进行论说,或从重点考察及个案分析方面进行探析,都体现了这样的学术取向。舒跃、张堂会对灾害书写的历史记忆与文学想象进行了深入探讨,对灾害文学母题/主题的彰显及表述形式进行了理论概括与思辨,不仅总结了历史上灾害文学的艺术规律,而且也为更广范围的文化研究提供了思路;周惠从灾荒图与地域志的视角,结合河南诸多重要作家作品,对河南现当代作家的灾害书写进行了专题研究,着力揭示河南作家的灾害书写与中原地区的灾难现实的内在关联以及相关灾害书写的艺术基因;王奎、冯超的论文则对我国历史上另一个重灾区曾发生的灾害与书写情况进行了考察,集中探讨了民国十八年陕西大旱所导致的严重灾难和相应的文学书写,认为这一灾害让几代陕西作家无法释怀,写出了一些苍凉而又厚重的作品。
三文各有侧重,却也有所呼应,意真见远,忧思入微,值得一读。